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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中秋节，已经两年没回家了，苏北的那个小县城。 回不去的家 疫情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借口，他们好像也不太欢迎我回去。暑假我曾提过带两个孩子回家住几个星期，他们回复天太热了，过一阵子再说...... 从记事开始，我们一家三口就处于聚少离多的状态，习惯了分开，偶尔在一起，也不知道如何相处，没什么话可聊，家里只有碗筷、水杯发出叮当的声音，静的可怕。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尴尬，这种感觉应该是相互的。 我妈原来是粮站的会计，以前她总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没人带，她白天上班一边给卖粮食的开单子一边用脚晃动着摇篮，还要操劳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是因为这样，我妈非常要强，也非常强势，是那种需要掌控感的性格。 下岗后，也没闲着，自己开了家粮油店，经营的非常不错，当年我有一种感慨，能力很强，能吃苦，但学历、见识束缚了她，不然她应该能开出很多连锁店，搞一番大事业。 母子俩关系还不错，直到我结婚生子后。 2010年，我妈还在开店，小柔怀孕十个月，一天都没有来过。现在回想，她应该是很抗拒带孩子这件事情的，还是想继续做她的生意，也许是“上行下效”，我奶奶当年也没帮她带我...... 小韭菜是半夜出生的，只有我一个人，她第二天早上才来。呆了两天就回去了，后来迫于“舆论”的压力，我妈把店转让给了别人，来这给我们带孩子。 裂痕就从这里开始了。 平时我们回来了，她就一个人呆在小房间，到了周末，要么去医院，要么直接奔波300多公里回老家了。 我能感受到她的不愉快，但我没有想到怎么去安抚她的情绪。我妈还特别喜欢攀比，在她的兄弟姐妹里，在他生活的周围环境里，算混的很好的，而到了我这一代，20多岁，不要说钱了，连稳定收入都没有。 又累又不愿意，儿子不争气又不会说话，她的怨气也越来越大。我们之间的“恶意”能到达一个什么程度呢？ 有天晚上我请家里吃了一顿还不错的牛排，她当场说：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后来，我炒股稍有点起色，就买了辆在小县城还算可以的车，就是为了让她有面子，她说跟我们住一起不习惯，就在同小区又买了一套，结果，小韭菜刚上幼儿园，她还是回老家了。 2020年，十年后，小小妍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同样十个月的孕期她也没有来过，出生后第二天来看了一眼，就回去了，我们回家时来了一天，又回去了。 —————————————————— 我爸是海员，一年大概只能在家休假2、3个月这样子。 小时候我对他的记忆并不多，虽然他没什么存在感，但他给我提供了很好的物质生活。我从小零花钱就会比别人多很多，刚毕业就全款买了车和房子。 好像有部韩剧里说过，长大以后，才会明白，父母有钱远比父母慈爱重要。 现实社会，大家会认同这句话。我感受过自己家的气氛，还能感受到小柔家的气氛，她们家条件一般，但家人之间轻松自在，到底哪个更重要，我不确定。 我爸是很优秀的男人，从农村考上大学，从水手干到船长，会说话又会做事，但因为不在身边，这些优良品质并没有影响到我，没有儿时的陪伴和引导，我的精神世界长期处于巨大的真空，我的世界观都是我自己搭建的。物理上，我们有血脉关系，精神上，我们不是一路人。 男人嘛，不会总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虽然不会有什么直接矛盾，但时间长了，终归是不习惯，也基本随着我妈了。 这次小小妍出生，小柔在月子中心住了一个月，他过来帮忙带了小韭菜一个月，当我们回家的那一刻，他们早已经收拾好行李，寒暄几句，离开了，有些滑稽，更是悲哀。 —————————————————— 我的问题更大。 我的父母是那种至少看上去很会为人处事的人，但我完全相反，一点没学会。话又说回来，他们和所有人都能处的很好，唯独和家人不行。 我很信性格决定命运。 读书时选班干部，只有几个铁哥们挺我；毕业也没能像大多数人那样上班工作融入社会；即使在网络里也是如此，粉丝不少了，但雪球有什么活动、评选啊，完全不会有我什么事。从小到大，我就是始终被排除在主流之外。 我不会说话，但我是个聪明人，我察觉并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无能为力。5个人挤在100多平的房间里，时间长了，当然会有矛盾，但我又能做什么？那时我还每天吃着凉皮、挤在满是烟味的网吧里炒股。 我熬过来了，但这些裂痕永远难以弥补了。 现在可以不和我们住一起，每个月的开销可以没有上限，可以找阿姨不用那么累，我想着修复下关系，试探的问过他们要不要来带小小妍，他们还是拒绝了。 我自己的经历，让我一定会尊重别人的自由意志，小柔想有独立的收入，那她就去上班，我妈觉得跳广场舞比带孩子开心，那她就去跳舞。 我可以在家，我接受这一切。 我是个炒股的 我还是喜欢炒股的，但也很遗憾，我只是个炒股的。 曾经写过 “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沉默寡言，整天蹲在家里对着电脑、做着不切实际的发财梦的男人”。 这么多年了，我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外面无论这个总还是那个欧的，戴什么表开什么车的，是唬不住我的。比收入，这社会上大多数人已经远不如我。 但在家，就会变得很微妙。 说说我一天大概是怎么度过的吧： 五六点就醒了，写写早报或看看新闻，七点多送小柔上班、送小韭菜上学，八点多回来和小小妍玩一会，九点到十一点开盘期间，要协助阿姨带妹妹，中午阿姨吃饭，我继续陪会妹妹，然后有大半小时休息时间，下午两个小时，大概能完整看盘，你们知道为啥收评我几乎都是三点前发了，因为要去接小韭菜放学（这学期不用了），然后买菜、做饭、吃饭，一套下来大概七点了。两个孩子在家吵吵闹闹的，等他们都睡了，每天九点以后才有些自己的时间。 炒股赚钱已经是条异常艰难、几乎是不归的路了，我还不能让时间和精力全部投入其中。 这个世界真的太荒谬了，出去上班八九个小时，拿着那点工资，不会有多忙的，理直气壮。我无数次听过“反正你在家没啥事，股票少看几分钟也没啥，这事你去吧.....”家里大杂小事都要管，要承受股票波动的巨大压力，还要挣钱，到最后是”啥事也没做、游手好闲”的评价。 我写这个公众号，被说过很多次你起早贪黑的写这玩意有什么用、怎么好意思啊，我为什么要起早贪黑，因为我其他没有时间写。我从不吃烂饭、不收割粉丝，就每个月开几次打赏，收入能超过好多人吧，有什么丢人的。 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我是个呆在家里炒股的。 你们让我在外租个办公室，说真的，我现在住一辈子五星级酒店的钱都有，但我不在家，家里那堆事，怎么办？谁来做？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命太硬了，硬的不可思议，真的就靠炒股走到了今天。 我妈都能想到这些但她不会帮我，小柔脑子一根筋根本不会想到。但我能想到他们，父母操劳了大半辈子，就让他们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小柔白天上班，晚上带孩子也很辛苦，就不跟她争对错了。 写了这么多，这可能也是我写过的最长篇的文章了，其实我没什么情绪，很平静的在讲述，没有自怜自艾，不是抱怨，不是生气，也不难过，对亲情这些已经看的很淡，也无所谓，只是有些遗憾，喝了点酒，一气呵成的写完了，都有点 “李白斗酒诗百篇”的感觉了。 谢谢大家这么晚了还听我唠叨，中秋节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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