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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文库】赵军民:42集电视剧本《大洋商航》(12-15集)

 新用户89134deQ 2021-09-22

42集电视剧本《大洋商航》 

编剧:赵军民 

一句话大纲:一群80、90、00后募股航海经商圆梦故事。 

第十二集

1:工地   日   外

工地正在施工。

曾逸鹏和程哥坐在树荫下商量事儿,二人互相递烟,客气相让:来来来,好,换一支。

二人从对方手里接过烟,都没有点燃,只是在手捏着,相视,几乎异口同声:我(也)不抽烟。

彼此会心一笑。

程哥:曾老板,幸亏事故地面没有铁器,还有点沙子,不然,我弟弟就殁了。

曾逸鹏:活着就好,保命第一,这是程师傅的命好。

程哥:福祸都是命运,曾老板,我们怎么会摊上了这种事?

曾逸鹏:有事不用怕,咱们一起解决呗。

程哥:我弟弟现在还躺着呢,人事不省,曾老板,我们事儿能谈妥吗?

曾逸鹏:我跟况明月商量一下,不过,这事儿得经法院。

2:病房  日  外

     医生:况明月,您可以出院了。

     况明月:这么快?

     医生:住这里为帮你们解决纠纷,不住也行,你准备什么时候办手续?

     况明月:我想等我男朋友过来办。

     医生:可以,明天,后天都行。但是,别太晚。

     况明月:我知道了。

3:南港区法医医院  日  外

    南港区法医医院门牌。

况父母,曾逸鹏,黄蕊,徐昆山和陈小洋来接况明月上了车。

4:南港区人民法院  日  外

法院门外。

程哥:曾老板,你们一起做事的况姑娘,这么善良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曾逸鹏:您是说她傻吧?也对,刚离开校门,别说暴雨,就是彩虹也没见过。

程哥:听说,她可是有学问的人——;哎,曾老板,您可是南港区头一号,我打听过了,早知道你那么豪迈,一开始我就会跟你好好谈,你是做大事的人,不是不讲理啊。

曾逸鹏:彼此,程哥也算通情达理。

程哥:我们要的钱,跟法院判的的差得不少啊。

曾逸鹏:你想多要点钱,我能理解,可是,它也得在人情范围; 程哥,你是穷怕了,能要多点钱决不会少要,是这样吧?

程哥:可不嘛,曾老板,现在法院出具调解意见,咱们就是打官司也就是这么点事儿,我还是那句话,能让你们多赔点就别少赔,毕竟我们是受害方,你说是吧?钱的事儿,你再说一说吧。

曾逸鹏:互相伤害,现在是互相伤害,不过,给程师傅的赔偿,好说,你说得对,况老板善良,不过,赔偿的事儿咱们还是依靠法院。

程哥:不能多给点?

曾逸鹏:尽量吧,我们这些股东也得在一起商量。

程哥:那好,我们就等好消息了,咱们回见。

曾逸鹏:回见!

二人刚分开,黄蕊站在曾逸鹏的面前。

曾逸鹏:黄蕊,走吧,到我办公室坐会儿。

黄蕊站着没动:我也有事,也需要你帮忙,肯不肯帮忙,你曾老板说了算。

曾逸鹏:别这样,让人听到笑话。

黄蕊:你是说,我来找你说相声的?

曾逸鹏:那倒不是,让我陪人说相声,能把人听哭喽。

黄蕊:少贫嘴,姐姐没空陪你胡扯。

曾逸鹏:姐姐说得是。

黄蕊:跟我走!

曾逸鹏:去哪儿?

黄蕊:去我家。

曾逸鹏:你要干嘛?

黄蕊:商量一下扩大海生公司股份的事,这理由不行么?

曾逸鹏:好事儿,不过,这事儿最好在公司说,徐昆山在呢,当场就能办。

黄蕊:我不想跟你公聊,底下单独谈不行吗?

曾逸鹏:行。

黄蕊:行还不走,还要我求你?

曾逸鹏:不敢。

黄蕊把车钥匙扔给曾。

曾逸鹏:这是?

黄蕊:你替我开车。

曾逸鹏:惟命是从。

5:况家  日  内

开门,况家父母和陈小洋入。

况明月:小洋,你还有事吗?

陈小洋:我有事呀。

况明月:有事?请坐,说说看。

况父母彼此睇了个眼神:你们聊,我们去做饭,小洋不要走,咱们一起吃。

陈小洋:谢谢伯父,伯母。

况父:饭一会儿就好,你们聊你们的。

陈小洋:您二老幸亏在家,不然非得让您闺女轰出去。

6:厨房  日  内

厨房内一阵抽油烟机和洗菜切菜声。

况母洗菜,切菜。

况父正在烧菜。

7:客厅  日   内

况明月:陈小洋,你刚才说什么呢?轰出去?行,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不用轰吧?

陈小洋依坐况明月身边:我跟你说句悄悄话。(小声,指厨房)他们是真的把我当姑爷了。

况明月漠然的指了一下门:你要点脸能死呀?立刻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

陈小洋:开个玩笑,这几天,我忙里忙外,没少跑腿,吃完饭再说。

况明月:吃饭可以,但是不许胡说。

陈小洋:放心。

8:厨房  日   内

     况父小声:老伴儿,你看明月跟逸鹏他俩谁合适?

     况母小声:我看小洋合适。

况父:那好,我再多加两菜,这里不用你了,陪孩子们说说话。

况母洗手:我不管这里了。

烧菜出锅,况父:明月,准备吃饭喽。

况母端菜出来,陈小洋急迎,接过冒着热气的菜盘子。                   

9:黄宅   日   内

黄蕊闺房内,曾逸鹏忐忑不安地站住了,被黄蕊一把揪了进去,一个踉跄,曾逸鹏跌了进去。

门,重重地关上。

曾逸鹏回头:小姐姐,交易股权,用得着这么机密?

黄蕊:我不说股权,你肯过来?

曾逸鹏:哦?还有别的事?

黄蕊:你咋不说姐姐饶命!

曾逸鹏:你替我说了,黄蕊,你找我,是不是让我解释从前的事?

黄蕊:坐下,说,前些日子事情,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曾逸鹏:没有,真的没有,——别误会,我说的是安心纯良,没有坏心。

黄蕊:我一说不行拉倒,你就坡下驴,跑得比兔子都快,是不是早就等我发话,然后如遇大赦?我想讨个公道!说实话,我刚回过味来,上了你一当。

曾逸鹏:我哪里有那么阴险,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当时震动了南港,没有绝对真情,怎么可能呢?

黄蕊:你的意思,你现在自我欣赏演技呗。

曾逸鹏起身:别闹了,没别的事我真得走,别让黄会长回来看到。

黄蕊:你会怕我爸?

曾逸鹏:他会误会的。

黄蕊:坐下,我还有个事想问你。

曾逸鹏:说。

黄蕊:你跟况明月到底怎么样?最近,陈小洋可是天天跟她粘在一起,我怎么感觉你无动于衷,是不是你跟明月之间出了问题?

曾逸鹏摇头:咱们都是'发小’,他们来往来很天常。

黄蕊:我们呢?

曾逸鹏:我们也从没有断过来往啊,只是,别人会误会,我先走了。

黄蕊:再等一会儿,还是谈股权吧,最近我的生意回款,我想还是投入海生公司,加上分到的红利,都买了吧!

曾逸鹏:价格可以给你最优,老惯例,行吗?

黄蕊:咱们这么赤裸裸的谈情义、谈生意、感觉怪怪的,你难道没有一点违和感?

曾逸鹏摇头:没有,真正的情感和友谊,都是最真诚交易换来的。

黄蕊:你这言论真没听说过,不过,你说的还真新鲜。

曾逸鹏:我随口那么一说,甭瞎琢磨。

黄蕊:我已经瞎琢磨了。

有人敲门,门外传来黄涌的声音:曾逸鹏在里面?出来,我要跟你聊几句。

曾逸鹏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10:况家   日   内

陈小洋帮着况母收拾残羹剩饭。

况明月慵赖起身,上楼:我有点累,想睡会儿。

况父母:睡去吧,让小洋陪我们聊天就行。

11:厨房   日   内

陈小洋帮着洗杯盘碟碗,水注声响。

况母:你不用洗,让我来,你出去陪着况伯说话,到底是在外地打拼过的孩子,有眼力架,不过,你在咱们家用不着。

陈小洋被推开。

况母小声:小洋,伯母问你一句,你到跟明月处得咋样了?我和你况伯怎么越看越不明白?

陈小洋擦手,故作神秘:伯母您放心,我不相相信我的努力没用,慢慢来,明月心高气傲,一时掰不过这个劲儿来,早晚会让我的努力打动,女孩的心就是天上的云,变来变去,早晚雨落我家。

况母手脚麻利:功夫不负有心人,好孩子,伯母看好你,你一直对明月那么好,她早晚会懂。唉,说来,她也早该嫁人了,这么让爹妈不省心。

12:楼梯口  日  内

    况明月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对话,不住地撇嘴。

13:黄宅   日  内

    客厅。

黄涌和曾逸鹏对坐,黄蕊披外衣,拎包。

黄蕊:爸,逸鹏哥,你们聊,我去茶庄了。

    曾逸鹏:你先去吧,我一会儿找你。

    黄蕊出门。

    曾逸鹏:黄叔,您别误会,我找黄蕊有事商量。

黄涌:你们商量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翻腾从前的事儿吧?逸鹏,你知道上次事情让黄蕊差点疯了,——你知不知道?

曾逸鹏:知道。

黄涌:你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祸!

曾逸鹏:——我知道。

黄涌:知道还招惹她!

曾逸鹏:黄叔,如果我不听她的,还得惹她,我们自小就是朋友,她是啥性格我知道。您放心,我知道怎么跟黄蕊相处。

黄涌:你知道她什么?

曾逸鹏:她处处为别人着想,而且性格执着,她说话别人得听,惹毛了她会不管不顾,只要对她心平气和一点儿,好好说话,她也很讲道理。

黄涌白了曾逸鹏一眼:我这丫头心眼实,上次有人提过亲,洪副长家的老二,你们也认得,对,他叫洪二军,你帮黄叔做做她的工作?这年纪的女孩,留在家里就是我这个当爹的心病,你帮一帮黄蕊。

曾逸鹏:黄叔,洪二军我认得,也知道他,人很好,——不过,他长得像四十岁,黄蕊肯答应吗?

黄涌:洪二军的事你不用管,我只问你肯不肯帮忙。

曾逸鹏:——我可以帮着撮合

黄涌:看人得看本质,面相老点怕什么!你帮黄叔吹吹风,这事儿要是我提,她就得跟我急眼,还是你说吧,最好让她对你死了心。

曾逸鹏脸色难堪:黄叔,我先回去,您交待的事儿,我一定给您个准信儿。

黄涌一叹:行,你去办吧,我等你的信儿。

14:黄蕊茶庄  日  内

曾逸鹏:黄蕊,你是不是等着我回话呢?

黄蕊:知道还问。

曾逸鹏:黄叔让我问你,洪副区长家的老二,就是咱们上两届,那个细高个,擅长跑的那个洪二军,后来他上了个体校,也不对,好像是师范专科的体育生,你还记得吧?

黄蕊:洪二军谁不认得!离开咱们学校上了一个专科,毕业后出来教书,工作吊二郎当做海鲜生意,经常旷工,学校不要他了,老师也当不成,都是他爸爸出面求情才维持了几年,后来,他辞职自己开了个大排档,取名叫'海那边’,给常跟喝醉酒的主顾打架,——我当然认得。

曾逸鹏:你对他有啥好印象没有?

黄蕊:是不是我爸托你给我做媒来了?

曾逸鹏:你这点聪明劲儿真没人能比。

黄蕊:算了吧,如果我能看上他,还不如强行嫁给你呢,我们又不是没机会,——姐就是有一身傲骨,不干强买强卖的事儿。

曾逸鹏:你没那有那么,——霸道,我当然知道。

黄蕊:你敢不认账?

曾逸鹏:认账。

黄蕊:服不服?

曾逸鹏:服。

黄蕊:这就对了嘛,——你知道什么呀,主要是姐瞧你可怜,放你一马,你可别不知趣。

曾逸鹏:小姐姐天性良善,心怀慈悲。

黄蕊:少奉承,说,洪二军现在有啥长进?你说见不见?

曾逸鹏:当然得见,开口三分利。你不说谁知道你有啥想法,再说你是南港区第一女富豪,整天独来独往,缺的就是保镖。

黄蕊:这太平世界需要什么保镖,你去一边待着。

曾逸鹏:我是说,洪二军跟你虽然身份不搭配,但是职业搭配,你找个搞体育的马弁听你喝喽着,老板当得确实威风。——咱们都是做生意的人,有共同语言。

黄蕊:不对吧,你这个大学没毕业的生意人,找的可是研究生况明月。

曾逸鹏:况明月就算是研究生,我只把她当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呀。

黄蕊:你能不能诚实点?说实话,你是不是从骨子里就看不上我这个只做生意的大傻妞?

曾逸鹏:哪里哪里,我也是做生意的——,咱们是兄妹一样的自家人。

黄蕊:既然我们都是经商做生意的,咱们不是比况明月更有共同语言嘛。

曾逸鹏:不是一回事,我和况明月是胎里约好的姻缘,从小我就把她当媳妇,把你当妹子,再说,咱们都是青梅竹马,咱俩是骨肉,跟况明月是姻缘,——你是知道的。——现在况明月不是也投奔咱们来了吗?她咋就不读博士呢?那是受咱们的感召,改了行,怕掉队,挤进咱们的队伍。

黄蕊:你少跟我胡扯。

    曾逸鹏:况明月寻死觅活不想读书,非我不嫁,您说你逸鹏哥怎么能铁石心肠往外撵?

黄蕊:你真贫!还学会了狗扯羊皮。——我没想到你这么坏,背后说况明月坏话,什么寻死觅活投奔你,人家那是有家族企业的召唤,有成就大事业的心,——幸亏我没要你,躲过了这一劫。

曾逸鹏:阿弥陀佛保佑您。

黄蕊:得了,股份的事儿明天找你办,还有,我相亲的时候,你得陪着,娘家哥,有护驾的,威风不能减。

曾逸鹏:不敢去,我可打不过体育老师。

黄蕊:你装什么清白,给我当卧底你能死呀。

曾逸鹏:不行啊,我们曾经的事儿南港人没人不知道,一旦被识破,小命悬矣。

黄蕊威胁:你陪我去不去吧!

曾逸鹏:想去,又怕挨打。

黄蕊:打架干什么?你是我的招牌,南港区商界才俊,先压洪老二一头,省得他以后跟我乍翅儿。

曾逸鹏:我建议让徐昆山陪着,老徐会讲理,有智慧,体育老师肯定说不过他。

黄蕊:你的朋友是拿来出卖的吗?

曾逸鹏:不敢。

黄蕊:算了,你真没劲,让你帮点忙,说了那么多没用的。

曾逸鹏:那,还是我去吧。

黄蕊:别弄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曾逸鹏:我情愿,定了,咱们明天见?

黄蕊:算了,还是徐昆山吧,我真怕体育老师发飙。

曾逸鹏:不,还是我来吧,他敢发飙,我就给他来个《钟馗嫁妹》。

黄蕊:你活够了?

曾逸鹏: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活下去。

15:曾宅  日  内

吴姐推着小车在阳台给曾海生晒太阳,夫妻二人咿咿呀呀说着话,二人脸上都溢着幸福的光彩。

曾海生一只手僵硬地比划:啊啊啊。

吴姐:你说是阳光真好是吧。

曾海生:啊啊啊。

吴姐:你能不能说句整话呀。

曾海生:啊啊啊。

吴姐笑着扬手:你再不说我打你!

曾海生:啊啊啊。

吴姐:你多说两声,我就不打了。

曾海生:啊啊啊,啊啊啊。

吴姐在曾海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行,比上次说得多,改天,我带你出门,认一认咱们这儿的老街坊,看看院子里的花儿。等你会说话的时候,咱们到海生公司看一看,让你瞅一瞅,你儿子跟你当老板有啥不一样。

曾海生:啊啊啊,啊啊啊。

电话响,吴姐接了过来。

双画面。

吴淦:二姐,上回你说的事儿,我还真查了查,问过咨询公司,逸鹏的买卖做得真不错,海生公司一直在扩充股份,我猜呀,逸鹏肯定想把公司的盘子做大,好有远见,我觉得这孩子长大了,当了几年老板,懂事了,也开窍了。

吴姐:吴淦呀,你得买点海生公司的股份了,逸鹏心里还想着'大洋商航’的事儿,公司的盘子做不大,吸筹就会受影响。

吴淦:可以买点,也算我这个舅舅支持一下外甥。

吴姐:我看海生公司这几年的发展,越做越好,现在股份还是原始股,买了真不会吃亏。

吴淦:我想占海生公司百分之一股份,我估计逸鹏得跟大家伙商量派放股份价格。回头我跟他说,资金我先筹备,不用太急。

吴姐:不急不行呀吴淦,现在的价格最合适,就是吃亏也不会太严重,听二姐的,大胆跟进一些吧。

吴淦:好,我马上跟逸鹏打电话,您先忙,问姐夫好。

信号中断。

吴姐:听见没有,吴淦问你好呢。

曾海生:啊啊啊。

吴姐:你没听出来?现在,逸鹏的舅舅对他刮目相看了,还要买海生公司股份,儿子终于让人看得起了,你开心不心?

曾海生:啊啊啊。

16:海生公司   日  内

电话,双画面。

曾逸鹏:舅舅,我把价格发给了您,不过,我有个想法,咱们采取置换的方式,我要把母亲在吴氏集团失去的股权赎了回来,并参与分红。

吴淦:你妈可是要我购买海生公司的股权,没提吴氏集团的股份。

曾逸鹏:我把我妈的股弄丢了,是我这个儿子对不起她,现在我要偿还给她。

吴淦:行,算你懂事。

曾逸鹏:舅舅,这样也好,鸡蛋不装进一个筐内,海生公司的股权,你也可以买一点。

吴淦:可以,咱们按谈好价格。

曾逸鹏:我看咱们按我提的价格置换。

吴淦:你说的价格我同意了,另外我还得买点儿,算是舅舅支持你!钱,什么时候给你转账过去,具体时间你定一下。

曾逸鹏:明天吧,我得先给股东和董事们打声招呼,让他们签字才能生效。

吴淦:怎么这么麻烦?你不是董事长吗?

曾逸鹏:是啊,可是公司程序是大家定的,您别急,我马上就给他们联系,您最晚等到明天,行吗?

吴淦:行,那就明天。

电话刚放下,黄涌推门而入:逸鹏,你找黄叔有啥事?还挺神秘,在电话说还不行,让我老胳膊老腿的跑。

曾逸鹏起身,沏茶:刚才谈出售股权事儿,不然我早去找您了。

黄涌:股权的事要我这股东和董事来签字的?

曾逸鹏:有这个事儿,也不全是,黄叔,昨天我挺没心没肺地跟黄蕊说了您的意思,我开始以为她会骂我,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洪二军是谁托的?咱们给他们约个地方见面聊吧。

黄涌:就在洪二军的大排档见面吧,让黄蕊看看他的生意怎么样,合不合意。

曾逸鹏摇头:人多眼杂,恐怕黄蕊不高兴。

黄涌:那就按你说的来,你定吧。

曾逸鹏:海龙王庙吧,海边人静。

黄涌:那地方?——也行。

曾逸鹏:行是行,不过,咱们得去个人看着,让他们见了面再离开。

黄涌:这事得交你办,不行。这几天你的事多,扩容股权够你忙的,要不让昆山辛苦一趟。

徐昆山插话:让我去不好,我也是未婚青年,黄蕊跟我太熟了,我看着她跟别人谈恋爱,心里会难过。

黄涌:你胡说什么?让你办点事哪来的废话。

曾逸鹏:昆山,你想多了。

徐昆山: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我怎么就不能想?

曾逸鹏:你还真不行,这么多年老同学,没见过你和黄蕊谁看谁那么顺眼?

徐昆山:逸鹏还当真了,我逗黄叔呢,得,我带黄蕊过去,反正我跟他们都认得。

曾逸鹏:妥了,黄叔,就这么定,你看行吗?

黄涌:就这样吧,把事办好,黄叔请你们喝酒。

徐昆山离开办公桌:黄叔,咱们爷们客气什么?我等着喝喜酒,你专请的就免了,你们告诉我时间,我开车去接黄蕊。

17:曾家  日  内

阳台,盆景,轮椅和阳光。

吴姐:海生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给我说一句完整句子。

瘫坐在轮椅上的曾海生连连点头:啊啊,啊。

吴姐:吴淦买了海生公司百分之一的股权,你高兴吧?咱们儿子刚当家的时候,他舅舅都不爱听他说话,从他舅舅手里也借不来钱,现在,吴淦给你儿子投资了,而且总是对逸鹏赞不绝口。

曾海生含混不清地:我,儿,子,好,样,的。

吴姐非常用惊喜:你会说话了?再说一句,再说。

曾海生含混不清地:我,儿,子,好,样,的。

吴姐喜极而泣:海生,你是好样的,我们儿子也是好样!你病倒了四年,这是说的第一句话,你再说一遍吧。

曾海生含混不清地:我,儿,子,好,样,的。我,老,婆,好,样,的。

吴姐感动得啜泣: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感动了观世音菩萨,是她保佑了你,——我佛慈悲,阿弥陀佛。海生,你继续说,我想听!

18:海龙王庙  日  外

庙内香烟缭绕,三五个人有磕头,有作揖的。

黄蕊向里望了一眼,对徐昆山笑了:你瞧龙王爷,衣着帝王冠冕,怒目圆睁,制恶镇邪,小哥,我算看准了,这地方准是逸鹏选的。

徐昆山:小姐姐,你看人真准——,只有逸鹏才敢选这么个地方。喂,那不是洪二军嘛,他在里边呢,我去叫他。

黄蕊:反正大家都认得,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找他。

她的话音刚落,大个洪二军从庙里蹿了过来:二位校友!我早来了一会儿,转了一圈儿没看到你们,在里边等着呢。

徐昆山:行,洪学长,按说呢,黄会长与洪副区长是一对儿南港区经济大戏二人转,你们又认得,我来这里多余,回见吧。

洪二军:一起聊呗。

徐昆山:你们聊,走了。

洪二军:行,小徐,改天找你二军哥喝酒,'海那边’大排档随时过来。

徐昆山:得,谢谢了,酒回头喝,我先走了。

黄蕊和洪二军看着徐昆山上了车,启动离开。

洪二军:黄妹妹,咱们可是通家之好,咱们可不是陌生人,二军哥对你的容貌和品行佩服加爱慕百分百。

黄蕊:就是说,你对我垂涏已久了呗。

洪二军:——这。

黄蕊:你高我们两届,按说跟曾逸鹏同岁,可是,人不像。

洪二军:此时此地,还想着你的初恋呢?

黄蕊:我爱联想。

洪二军:得,换话题吧,你刚才说,我跟他不一样,哪儿不一样?我以后照他的样子来。

黄蕊:你有点像海龙王,野性十足,挺神的,曾逸鹏比起你可是有点蔫,他是有名的'慢半拍’。

洪二军:这是什么话?野性十足是什么意思?

黄蕊:有业不就,做大排档,当年长跑像飞似的,全校无二人,南港没人能比,不能算很斯文吧?我喜欢斯文点的。

洪二军:斯文?行,不过,说我像龙王,又是什么意思?

黄蕊:你打架还少啊?

洪二军掰手指:我得算算,我有多久日子没打过架了?你得看人优点和进步。

19:海生公司  日   内

曾逸鹏:这么快?

徐昆山:不走还当炮灰啊,幸亏跑得快,我瞅着他都怵。

曾逸鹏:他有那么厉害吗?

徐昆山:下回,你去试一试。

曾逸鹏:那就算了。

20:海边  日  外

二人临风漫步。

黄蕊:听说你打过不少架,你看那庙里的龙王爷,凶不凶?是不是不凶不能镇恶?不凶不能压制邪恶势力?

洪二军: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你想想我的生意,吃饭,喝醉的,赖账的,打群架的,敲诈的,总之,三教九流,啥人都有,人,只要喝醉,凶神恶煞多,斯文的少。特别讲究有身份的,人家谁吃地摊,海边小馆,既不上星又不上品,吃的多是海鲜水货,总之,跟我打架的,基本是无赖。

黄蕊:这么说,谁跟您打架谁是坏蛋是吧?

洪二军:那是,好人跟我谈恋爱,坏蛋才找我打架呢。

黄蕊:哟,这么洁身自好,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点。

洪二军:我的逻辑就是我代表了光明力量,反对我必然是黑暗势力。比如,你肯嫁给我,你一定是好女孩,你敢瞧不起我,一定是女坏蛋。

黄蕊不由笑了:洪学长,你的脸皮真厚。

洪二军:那不叫厚,那是宠辱不惊,怎么样,这文词儿,斯文吧?

黄蕊:装的,我不喜欢未来的老公一身鱼腥味,别说嫁给你,闻着味道都不对。行了哥哥,咱们就到此吧。

二人驻足。

21:海生公司  日  内

徐昆山:逸鹏,你把黄蕊送到海边相亲,而且是洪副区长的二公子,他们真的谈成了,你心时舒服吗?

曾逸鹏:长痛不如短痛。

徐昆山:您真的没心肺,我算看出来了,凡是做大事的人,心都得狠。

曾逸鹏:不许诬蔑,我分明是菩萨心肠。

徐昆山:阿弥陀佛,还是放过逸鹏吧,瞧他说的,全是谎话。

22:海边  日   外

洪二军解嘲:没关系,我经常用碰钉子,你这颗钉子还进不了前十位,这样吧,你跟我去大排档感受一下江湖气,别总是茶叶茶叶的,太雅致,也太阴柔,我可是天天跟灶王爷打交道的人,金木水火土,我属性是火。

黄蕊:茶叶有什么不好?你的意思,我是水性,你是火性呗。

洪二军:你别误会,茶嘛,只配做吃烤鱼烤肉之后的消遣,助食物消化,——怎么样?二军哥请你吃大鱼大肉,咱们成不成夫妻没关系,你做个女哥们也不错,以后,我在烧肉区一侧开个茶楼,咱们水火也能和谐。

黄蕊:茶叶配鱼肉?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你很有想象力!

洪二军:我管吃饱,你管消食,一条流水线。

黄蕊:你胡扯吧,我才不与你为伍呢,好了,见了面,等于我交了差,回见。

洪二军:拿我消遣啊?别这样呀,咱们没有爱情也要把友情进行到底啊,不能半途而废。

黄蕊:你想把差交到底?

洪二军:是啊,你爹我爹像一个爹,不办点逼婚的事儿,他们活得不滋润,咱们不能中途散场,戏,还是演。

黄蕊:演成真的咋办?

洪二军:万一弄假成真,咱们将错就错。

黄蕊:套磁得有个好借口,——提高点技术含量好不好?

洪二军:哦,你借我相亲,回去跟黄会长交差,把我当傻小子耍呀?没那么便宜。——你得按我说的办。

黄蕊:你想怎地?这可是清平世界,和谐社会。

洪二军:听不听二军哥的话?

黄蕊:救命!

23:海龙王庙  日  内

香客们纷纷向外张望。

24:海边  日  外

洪二军向海龙王庙望了一眼,无奈。

黄蕊一声比一声小:救命,救命,救命——

洪二军:得,算你命大,哥哥不准备祸害你,你还是逃命去吧。

黄蕊:谢您不杀之恩,再见。

逃之夭夭。

25:街边   日  外

黄涌拦住曾逸鹏:你们怎么办的事儿?洪家老二跟黄蕊见面就分开了,小徐是怎么说的?

曾逸鹏:昆山把他们拢到一起,他自己就走了,洪二军跟黄蕊是怎么谈的他也不清楚,这样吧,回头我问问黄蕊。

黄涌:你抓坚时间问,别误事。

曾逸鹏:您放心,我马上去找黄蕊。

26:黄蕊茶庄   日  内

    曾逸鹏进了黄蕊的小办公室:你干什么呢?

黄蕊抬头:我在网上查看茶叶报价。

曾逸鹏:怎么回事,没谈就回来了?

黄蕊:谈什么谈?天天见面,都是熟人。

    曾逸鹏双手支在她的办公桌上:我刚见过黄叔,他让我来问问,您叫我怎么回话?

黄蕊:你那么急着把我发配出去,不管阿猫阿狗是不是?

曾逸鹏:没良心,洪二公子哪点对不住您了?

黄蕊:你有良心?把爱慕自己的女孩子推给别人。

曾逸鹏:别,别这么说,承担不起,人,总有迷糊的时候,况且那时逸鹏哥郎身未明,真心投靠您的粉旗麾下,不想,被推了出去——

黄蕊一拍桌子,吓了曾逸鹏一跳。

水杯溢出水来。

黄蕊:这可不是没良心,简直是狼心狗肺!

曾逸鹏:小姐姐,您给我罪名也太搞笑了,算了,人情我欠您的行了吧?错在我,我跟您陪不是。

黄蕊:你把我发送到海龙王庙见面,咋不送我到城隍庙相亲?再不行,还有阎罗殿和地藏王菩萨的寺庙。

曾逸鹏:瞧你说的,我哪里有那么险恶。

黄蕊冷笑:你存心不想让我嫁人,存心恶心我。

曾逸鹏:我真不是有意,当时心想,海边清静,不招惹人的耳目。

黄蕊:我算看出来了,你曾逸鹏从根儿起就没安好心,存心让我嫁不成,让我成为笑柄你可美了,心安理得地娶况明月,还给自己保留个红颜知已,一个老板级的备胎。

曾逸鹏:小姐姐,我服了,瞧您这张伶牙俐齿的嘴,真让我无地自容。这样吧,我再琢磨一下,这个不行,我再从同学堆里找,无论如何,得让您找到如意郎君。——这话,我得跟黄叔说清楚。

黄蕊:你少假模假式,古人说,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

曾逸鹏:洪二军哥怎么样?我得给黄会长回话,不然,我愧对你。

黄蕊收拾桌子:好了,你走吧,现在,我不愿见到你。

曾逸鹏:黄老板息怒,我给您陪不是,给您陪礼。

27:楼梯  日   内

曾逸鹏追着黄蕊,喋喋不休:实在对不起,我罪该万死,求您愿谅我一次吧,走,咱回来,有话屋里说,让人听见不好。

28:办公室   日  内

黄蕊气消:好了,你可以回话了,理由是,我真看不上。

曾逸鹏:看不上洪二军,这就不好交待了,理由呢?

黄蕊:随你说吧。

曾逸鹏:实话实说,您瞧不上洪二军,我也没办法,好吧,我回去了,就这么跟黄叔汇报吧。

黄蕊:等一下,我想问问,上次祝明月工地的事处理完了?钱赔了?

曾逸鹏:解决完了,不过,凭我的直觉,那个程哥还会找上门来,我得到况明月家看看。

黄蕊:你能掐会算啊?

曾逸鹏:就是没事也应该去看看,况家出了大事,我没了踪影,不够意思。

黄蕊:你想况明月了吧?哼,男人都是一个德性,总是吃着锅里看着碗里,身在曹营心在汉。

曾逸鹏:你想多了,我真的感觉那事儿还没完。

黄蕊:调解完了,处理完了,还管那么多。

曾逸鹏转身离开:说不准,只是感觉。好了,我回去了。

黄蕊:把门关好,记得下次敲门。

曾逸鹏站在门口:我进来时门开着。

黄蕊:门开着也应当敲几下,给主人提个醒。

曾逸鹏:您说了算,我下次一定注意。

29:况家  日  外

小楼之外,程哥等人抬着受伤的程师傅围堵院门,悲天抢地。

程哥哭喊:一个精壮的好人呐,家里顶梁柱啊,就这么废了,只给那点钱够干啥 的呀!老天啊,你让我兄弟妻儿孤苦伶丁怎么活啊,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吧。

30:况家  日  内

况父母和况明月站在二楼的窗后向外望,程哥的哭喊声断续传来。

况明月转身欲下楼,被况父拉住:你不用管,我叫小洋过来。

况母紧抱着女儿:你能管这种事?你个女孩子家啥事也想抛头露面,快跟我回屋里待着。

31:况家   日  外

曾逸鹏循声赶来,看到程家人一惊,急步上前。

程哥大哭,装作没见。

曾逸鹏:程哥,您这是咋了?要不是到刑警队再说一说?

程哥抹泪:您是曾老板?曾大善人啊,你可得为我们这些穷人作主啊。

曾逸鹏拉长脸:程哥,您这是干嘛?这是扰民,是犯法,是寻衅滋事,您跟况家的事儿已经结束,您得清楚,你和况氏房居之间的事儿,已经没了。

程哥:我心里替我兄弟憋屈,你们这些有钱人不能没良心,这可是我兄弟一辈子的事啊。

曾逸鹏:程哥,您的情况我确实同情,可是,解决问题总得有个渠道啊,您这么闹不是办法,一但人家报警,您还得被请进去,再说,您与况氏公司的纠纷也经过派出所和法院处理过,有调解意见书,上面有您的签名和手印,这可是有法律效用的啊。

程哥哭诉:我知道惹不起你们,只能全家路边哭,我们全家没有进况家的门一步不算犯法吧!老天啊,我们招谁惹谁了,一夜就毁了我们全家呀,我们愿意哭,招惹了谁呀。

程家人一同哭起来,声音夸大,陆续有人围观。

曾逸鹏:这样吧,我们也不是不能再给您点钱,先不论已经调解,就是调解结束,我们也会按同理心再给程师傅一些补偿。

程哥止哭:给多少?

曾逸鹏:可以商量,只是,您好不能采用这种手段,这还怎么解决?

程哥继续哭:您甭劝我,我弟弟再也不能干活了,他还怎么养家?他不能活,我这个哥哥还活着有啥意义啊。

围观者不由笑了起来。

甲:真是好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这个哥哥仗义!

乙:我怎么瞅着像闹笑话的啊,哪有调解完还来闹的理儿呀。

丙:报警呀,老况没在家?

32:况家   日   内

况父:还是我去吧,你们都在家等着,明月不许出去。

况明月 :爸,您也别去了,报警,最好还是警察介入好解决。

况父:我刚才气糊涂了,对,报警。

况母:小洋也该到了,刚打过电话。

况父把妻女拉离窗口:你们还是在家等警察吧,不要出去。

况明月不听劝,径直站在窗口向外望:曾逸鹏?他怎么赶上了?

况父母急向窗前看。

33:况家   日  外

陈小洋急匆匆过来:怎么着,你们这几个怎么讹到人家的门上了?

程哥: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跟况家人说话,不关你们的事!

陈小洋上前推搡,曾逸鹏拉拽不及,程哥一仰身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这时,街里传来警笛声。

曾逸鹏急得直跺脚。

34:派出所   日  内

调解室内。

况父和况明月站在前面,曾逸鹏和陈小洋站在后面。

警察正在看法律调解意见书:看明白了,可是,这是两回事。这位程大哥的伤,你们得支付所有医院费,如果法医鉴定有轻微以上的伤,陈小洋,你可能担负陪偿之外的刑责!

陈小洋额头冒汗:这是碰瓷啊。

警察:我不管那么多,只要你动了手,而且有后果,你得担责任。

况明月:陈小洋是我们公司股东,他也是为况氏房居公司做事,经济责任由我们来负,警察同志,程大哥与我们公司纠纷已经走过司法程序,我们有调解书,如果这件事没完没了,我们还怎么正常生活和从业?我请求派出所能把问题彻底解决。

警察:我们尽力调解,但是,出现意外情况,你们自己也要克制,有些冲突会有不可控制后果,真到了那一步,当事人还得承担后果。

曾逸鹏:我看这样吧,我们跟程大哥和解,他们闹事也无非想多要点补偿金,这次程大哥受了伤,最好我们之间谈个和解赔偿,争取让双方都满意,彻底和解,总之,这种纠纷得划句号,如果没完了,不利于和谐社会建设。

警察笑了:行,曾老板,你们能自己和解最好,如果和解不了,我们也帮你们做做工作,你说呢程大哥!

程哥:曾老板,冲您的面子,我可以谈,如果是(手指陈小洋)那小子,我非告他不可!

曾逸鹏:算了算了,陈老板也不是故意的,他失了手,咱们冤家宜解不宜结,凡事往好的方向努力,这样吧,你出个价,咱们争取讲和,上次在法院调解时,咱们也学了不少调解知识,参照一下,咱们都省点律师费。

程哥:曾老板,你说吧,我信你的。

曾逸鹏:咱们再拟一个调解条件,况氏按你们今天出工赔发工资和餐补及你的治疗费,咱们打个包,给个数,两方都能接受,咱们再和解一次。

程哥伸出三个手指头:这个数,你们能接受,我们就同意调解。

曾逸鹏:三?是千还是万?

程哥:当然是万。

曾逸鹏:我刚才估算了一下,三千正好合适,如果您实在不接受,那就走司法程序吧,当时街边冲突时,况家安装了视频头,到时咱们法庭解决不是由你和我说了算。

警察面无表情:那就这样吧,我们出具证明,你们各找律师,今天调解结束,你们各自回家,不许再闹,否则按治安条例处置,陈小洋留下。

程哥沮丧地:三千就三千吧。

曾逸鹏给况明月使了个眼色,况意会:既然程大哥让了步,我们也让点步,毕竟程师傅受了伤,以后的生活比较困难,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况氏公司再出三万,三千归您程大哥,三万,算我们对程师傅的心意。

程哥分别对曾逸鹏和况明月鞠躬:谢谢,谢谢。警察同志,陈老板的事儿就算了,刚才我们也是闹着玩。

警察:这事儿有闹着玩的?派出所陪你们闹着玩。

程哥: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门开,程师傅让人扶着来来:况老板,我听说又闹起来了,过来看看。

况明月:程师傅,您啥时能起来了?快坐下,有事我们自己解决,您带着伤不用过来啊。

曾逸鹏忙经程师傅搬了把椅子:您的伤还没好,坐下说。

程师傅坐下:警察同志,况老板,我还去了趟工地,大家都骂我,当时,我死的心都有了。

况明月:没关系,程师傅,公司受点损失真没什么,只要您还能站起来,还有比这个更高兴的事吗?

程师傅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我是拣了条命啊。

警察起身:好了,你们和解,我先出去。

况明月:千万别,我们出去到院里谈,这里可是您的办公地方。

35:派出所   日  外

    院内。

况明月:程大哥,如果的身体好了,能干点轻省活儿,我们还可以给您安排看守工地怎么样,您愿意干吗?

程师傅:愿意,我愿意,遇您这样的好老板,我当牛做马也愿意。

况明月:话可不能这么说,程师傅,我们人格彼此平等,您的家人伸张权利也没错,只要不闹,咱们好商量,实在不行,咱们还有司法途径,您说呢?

程师傅:况助理,以后,您说啥我都听您的。

况父暗暗为女儿竖大拇指,悄声对况母说:你闺女长大了,以后可以替老爹妈分担子了。

况明月:你们说说条件吧,说好,咱们跟警察立个字,算和解行不行?

程师傅:咋能不行呢?现在,我们一家全听您的。

36:派出所  日  内

调解室。

曾逸鹏和陈小洋面对警察,陪着笑。

警察板着脸:陈小洋,你打算怎么着?

曾逸鹏:况明月很快就会跟程师傅一定谈妥,陈小洋的事儿就过去吧,也确实没有后果,您可以查视频。

警察:我没问你,我说的陈小洋。

陈小洋与曾逸鹏交流了一个眼色:我错了,我承认错了,我以后改。

警察: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

门突然开了,大家涌了进来。

程哥:我们谈好了,要求和解。

警察:早就该这样,闹什么闹!来,你们说,我做记录。

37:派出所  日  外

众人从派出所大门走了出来。

程师傅紧跟着况明月:况助理,我什么时候上班?

况明月:随时,只要你能上,我马上安排。

程师傅:我明天就想上,家里还有小孩,老人,他们得吃饭啊。

况明月:上次补偿的钱,不够花了?

程师傅:我买了城里的二手房,按说,今天的钱也不该要,可是,家里老人刚过世,没办法才找上门的,这三万块我现在退给您,我要着不安心。

况明月:不用退,你身体受过重伤,以后还得调养,这也是公司的一点心意。

陈小洋:这位程大哥真不够意思,明明我没有用力推,你配合得还挺默契,我还没有喊口令,你就倒下了。

程哥:对不起,如果你们还招人,我也想去这样的公司上班。

况明月:可以啊,绑钢筋会不会?我们正缺人手呢,计件活儿,干得好,工资就会很高,只是,得注意安全。

程哥:那我明天也过来找您好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瞧,况姑娘不仅长得像菩萨似的那么美,心也像菩萨那么慈悲,我跟定了您,这三千我也退还您。

况明月:钱不要了,这可真是不打不成交。以后,你们都是况氏公司的人,不会再找我闹事了吧?

程哥和程师傅异口同声:不会了,决不会了。

38:况家   日   内

曾逸鹏、陈小洋和况明月坐在客厅,三人默然相对。

况父和况母悄悄离开,上了楼。

况明月冷笑:咱们仨相处,算怎么回事?陈小洋,你面对此情此景有何感触?

陈小洋:有女百家求,我很坦然。

曾逸鹏一笑:不错,我的女朋友有人追,说明我没走眼,我看好的女孩子,有人能欣赏,我也很荣耀。

陈小洋:曾逸鹏,还有多少女孩子欣赏你,有个数吗?

曾逸鹏:多一个女孩子喜欢,说明我的个人形象可以加分。

陈小洋;瞧你,比我还不要脸。

曾逸鹏:这样的评论从来不应当是当事人。这方面虽然不如你,但是,我也不会向你学习。

陈小洋;明月,你瞧曾逸鹏堕落到什么程度?

况明月: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说几句,曾逸鹏,我劝你少玩洒脱,这样会伤及无辜,我给你提几点建议好不好?

曾逸鹏:请提。

况明月:那得私下说。

曾逸鹏:那,最好,咱俩的事,不能让外人听那么多。

况明月:那是。

陈小洋:哎,几句话没完,你们就开始结盟,还要排除异已?

曾、况:对!

39:二楼梯口  日  内

况父母已经更换了睡衣,他们悄悄地出门,谛听楼下的动静。

40:客厅   日   内

陈小洋:好吧,还是说说咱们仨吧。

曾逸鹏:说呗。

况明月:都别说,听我说吧,这个家谁是主人?

陈小洋:当然是你。

况明月:一,我真的很难堪,小时候无谓,现在算怎么回事?一个大姑娘,身边天天围着两个小伙子转,好说不好看。二,我况明月是不是很轻佻?自小恋上一个男孩,一直到长大,恋的还是那个男孩,将来,嫁的也必然是那个男孩,现在,怎么弄得像招蜂引蝶呢?二位男士,你们能否对我同情一下小女子的处境,你们也谈谈感想?

曾逸鹏:非常同情,希望继续专一。

况明月:陈小洋,你也讲讲你的打算,多用点悲悯心,小女子实在可怜。

陈小洋:我先说一说我的感想行吗?

曾逸鹏举手示意:我同意。

况明月冷笑:说吧,不用穿靴带帽。

陈小洋:至到今天,我喜欢的女孩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中学一直没变。当然,由于天资一般加上后天努力不足,我陈小洋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惨痛啊,以致在爱情角逐中一直处于劣势。

况明月:简单点儿,别总是怨天尤人,从体谅我一个弱女子的难处说起好吗,算我乞求您了。

陈小洋一本正经:别打断我的思路,我还得继续说,对,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被大学淘汰也就是被命运淘汰了,但是,我的痴心没改,这么坚守初恋的到永远,这样忠贞不二的人真不多见。

曾逸鹏频频点头:忠贞不二这样的词儿,应当盖棺定论。

陈小洋:不许打断我,请让我继续。这辈子遇到忠贞不二典型非我莫属,你们知道吗?我最欣赏的人就是我自己人,最崇拜人还是我自己,就算是情种,我陈小洋也是神仙级别。——唉,我不像某人,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喂,你们发现没有?虽然我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但是,我出口成章,很有文采,你们说,我不上大学,何错之有!明月,你千万不要总是隔着门缝看人。

况明月哑然失笑:佩服,我真的的开始佩服你了,我见过夸奖自己的,像你这么自恋致极的人我也确实也见过,没想到身旁还有极品,我终于相信了一句话,没有最神,只有更神!

曾逸鹏面无表情,不苟言笑:我这个人平时也能贫几句,算得上能说会道,当然,这是近年刻意培养的结果,此时,我比起老同窗,真是自愧不如,惭愧啊惭愧。

41:楼梯口   日  内

躲藏在楼梯口偷听的况父况母,捂着嘴,怕笑出声来。况父拉着妻子,蹑手蹑脚进了房间。

42:卧室  日   内

况氏夫妻搂抱在一起笑个不止。

况父: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谈恋爱?

况母:我看出来了,你女儿和曾逸鹏合起伙来欺负陈小洋,你得管一管?

况父:物竞天择,由他们去吧。

况母:不行,不能由着你女儿胡来。

况父:要管你管,哪儿有老父亲干涉女儿谈恋爱,爱谁谁,我才懒得管呢。

况母:老鬼,你闭嘴,你不管我管!

况父连连摆手:黄涌也管女儿的事,结果呢?教训惨痛啊,他自己都后悔,我才不学他呢。

                       第十三集

1:客厅   日   内

况明月:好玩吗?有意思吗?不尴尬吗?这样吧,我上楼休息会儿,起床还得去工地,恕不奉陪,二位请自用茶。

说完,径自上楼。

客厅只剩曾、陈。

曾逸鹏不动声色,先为自己的水杯倒了热水,顺手也给陈小洋倒了一杯。

陈小洋:有长进,知道给老同学献茶了。

曾逸鹏:我还想听您的指教呢,来,喝点水,说多了,难免口干舌燥。

陈小洋奉杯啜茶:别以为你行贿一杯热水,我就会心慈手软。

门铃,曾逸鹏起身开门,门口出现黄蕊,曾、陈神色意外。

黄蕊:怎么是你们,明月呢?奇怪,这个家怎么不见主人呢?

曾逸鹏让黄蕊入坐:你过来看明月,她上楼休息了。

黄蕊:人家休息了,你们在这里干嘛?再说,这也不是午睡的点儿呀,(看墙上石英钟)快三点了。

2:二楼走廊  日  内

况父对上楼的女儿做了个小声说:他们怎么不走?要干嘛?

况明月:帮了我点忙,个个像个大功臣,甭理他们,(打哈欠)我得睡会儿。

3:客厅  日   内

曾逸鹏:明月休息一会儿还得去工地,黄蕊,请坐。

黄蕊坐下:况伯他们也没在家?

曾逸鹏指了指楼上:他们也休息了,这几天工地闹事儿,他们都没休息好。

黄蕊:你们呢?在这里干嘛?

曾逸鹏:我们没事儿,在这里坐会儿,是不是陈小洋?

陈小洋把脸扭向一边故意不理。

黄蕊打量他们:我奇了怪了,人家主人都没在,你们俩个在这里修禅打坐,心里各怀鬼胎,作什么妖呢?

陈小洋:对,我想起来了,我还有话说,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这几天你们天天泡在一起,是藕断丝连还是旧情复燃?

曾逸鹏:陈小洋,你过份了,黄蕊是个洁身自好的姑娘,你说我怎么也行,别扯上人家好姑娘。

陈小洋坏笑,黄蕊拾起桌上一本杂志向陈小洋打去。

黄蕊:你的嘴没遮拦!打死你——

陈小洋急躲。

曾逸鹏:好了,咱不开玩笑了,说点正经的,黄蕊,刚才这里真有事,上次出工伤的程师傅带了几个人来闹,陈小洋推了人家一把,被派出传唤刚回来。

陈小洋一脸委屈。

黄蕊:陈小洋怎么还惹上派出所了?

陈小洋:要你管!

曾逸鹏: 没事了,和解了,多赔了三万三千元,不仅给了钱,况明月还对他们进行了招安,两个主要闹事的家伙,从明天起就到况氏房产上班了。

黄蕊:真的假的?

曾逸鹏:当然是真的。

黄蕊:不错,消财免灾,我见到了你们,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曾、陈异口同声:快说!

黄蕊:我有点张不开嘴。

陈小洋:动手打人,还张不开嘴?

曾逸鹏笑:肯定有好事,说,是不是洪学长看上你了?你们要结婚了?

黄蕊板着脸:我不喜欢你跟我开这种玩笑。

曾逸鹏收敛:你不说,我真不好猜。

黄蕊:我带发修行,皈依佛门,终身嫁给茶叶,以清风为伴,以井水为师,终老一生。

陈小洋:这种可开玩笑不得。

曾逸鹏:好好的,你为啥呀?

陈小洋:是呀,你准备去哪个庵子入住?

黄蕊:看破红尘,闹市修真。

陈小洋:看破红尘,闹市修真?这个境界不错,只是,我这个人俗不可耐,要不要双修?我也去。

黄蕊:陈小洋,没你啥事,别自做多情。

曾逸鹏:孺子不可教。

陈小洋:我看,你跟曾逸鹏真是一样的超人。

黄蕊:这是什么意思?我和曾逸鹏怎么就是超人?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哦,还真的有,我修真,逸鹏哥,你修啥?你修追求况明月,嗯,追求爱情对我来说,已经是小儿科,都是我玩剩下的,是我已经不再玩的东西,咱们不在一个层面。

曾逸鹏:我同意。

陈小洋:人家都叫曾逸鹏'慢半拍’,你叫他逸鹏哥,我看你们真的挺搭配。

黄蕊:我们俩挺搭配,此话怎讲?

陈小洋:一说你们搭配你就兴奋,黄蕊,你皈依了佛门,不再嫁人,我看你准备搭来世车吧,曾逸鹏有什么好?你怎么看上了他?

黄蕊:你刚才说得话很好,再加内容就变味。

陈小洋:我看,你今生今世,柴米油盐的红尘车你并不准备放弃。

黄蕊:那得找对人,不能随便,否则,我宁愿等来世。

陈小洋:这壮志凌云的,这比'慢半拍’还严重。

黄蕊:当心我揍你,变着法儿给姐姐挖坑。——算了,不跟你胡扯了,明月呢,怎么还没起床?我想看看她,安慰她几句,必要时邀请到我新修的小佛堂坐一坐。姐姐我现在超凡脱俗了。

曾逸鹏:走,你还是带我和小洋去看看吧,小佛堂,真的假的?

4: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一角小柜上放着一樽瓷佛,一具香炉,并燃着三注香。

三人站在佛像前,神色虔诚的黄蕊双掌合十,讼诵:阿弥陀佛。

曾、陈站在她身侧发呆。

黄蕊提醒他们:快,念声佛号。

曾、陈学黄蕊的样子。

礼毕。

曾逸鹏:小姐姐,这就是个佛龛,哪里是佛堂?磕头的圃团也没有。

黄蕊:收起来了,你准备磕头我给你找来。

曾逸鹏:为叩个头就不必打扰佛祖,也不麻烦你了,等我做起了'大洋商航’才有心情超然度外,那时候,我一定进庙上香。

黄蕊:逸鹏哥,你别那么功利,修行也是修心,心静自然凉,活得不要那么浮躁,你也皈依了吧,做我师兄。

曾逸鹏:神仙姐姐,我现在俗事缠身,恕我不能与你为伍。

黄蕊:那,只好随缘喽。

曾逸鹏:阿弥陀佛,恕我大不敬吧。

黄蕊:我们不在佛祖面前胡说,咱们说点俗事,你们说,洪二军这个人怎么样?

曾逸鹏:刚说完修行,马上就想到洪二军,你一心向俗的心也太重了吧?

黄蕊:怎么?我一提别的男人,你准跳起来,吃醋也不像是真的啊,小哥哥,我可是把你当朋友才这么问的。

陈小洋:他肯定不喜欢你跟洪二军成朋友,'慢半拍’的爱好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曾逸鹏:陈小洋,你这话太损了,其实,你说的是我的经商之道,不这么做,怎么能吃得饱?不过,我从不抢别人碗里的饭,你说这算不算我曾逸鹏做人的底线?

陈小洋:你说,你跟况明月是不是谈着恋爱?

曾逸鹏:当然。

陈小洋:你是不是同时喜欢着黄蕊?

曾逸鹏:当然,我很喜欢她,但是,这跟找女朋友做老婆不是一回事。

陈小洋:狡辩!

黄蕊:我怎么就不能做你老婆?!

陈、黄二人对曾逸鹏怒目而视。

曾逸鹏见事不好,急忙解释:我们说的不是一种意思——,好吧,二位聊,我还有点急事,先行告退。

黄蕊:不送!

陈小洋望着曾逸鹏走开的背影,咬牙切齿:你说他算什么样人嘛,黄蕊,咱以后不跟他玩了,现在,我越来越同情你,你怎么会走火入魔喜欢这个混蛋!

黄蕊:你才是混蛋,滚。

陈小洋:我是帮你,有没有搞错。

黄蕊:这点事儿还用你帮我?如果你肯帮我就把曾逸鹏经我拉回来,让他吃颗迷魂药,要死要活地爱上我。

陈小洋起身欲走:尘缘未了,你真没劲,动不动就是爱呀爱的,爱上一个永远不知回家的人,你真不幸。

黄蕊:——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让况明月非你不嫁,让曾逸鹏死了心。

陈小洋站在沙发背后:我说,你也是笨,煮在锅里的鸭子硬让曾逸鹏弄飞了,不然,况明月也只能是我陈小洋的女朋友。

黄蕊:你真有心思,敢这么想,我信佛了,不然我一脚把你踢飞。——算了,我跟你不在一个频道。

陈小洋走过来:你怎么这么瞧不起我?

黄蕊:我很瞧得起你,脑瓜好灵光。

陈小洋:这话题可是你先说的。

黄蕊:我说跟你说不是一个意思。

陈小洋:一个意思。

5:况家  日  内

况家三口,惺松下楼,厅内人去楼空。

走在后面的况氏夫妻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松了口气。

6: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

黄蕊:我说的假设,你是动心思,我向善,你向恶,怎么会是一个意思?

陈小洋:我吵不过你黄老板,唉,说句实在话,我们俩喜欢的都是硬骨头,啃不动吧,偏要啃,硌牙。

黄蕊:阿弥陀佛,你也皈依了吧,从此不要妄想,如果想,你要想点现实的。

陈小洋:你咋不现实点?我帮你和洪二军说合说合?

黄蕊:你咋知道我需要撮合?

陈小洋:没有不透风的墙,上回我在'海那边’吃饭,洪二军一个劲地打听你,我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这种事在南港区瞒不住我。

黄蕊:我不喜欢那个傻大个,跟他说话都带着鱼腥味,一个卖茶叶的和一个烤鱼的,不是一种味道。

陈小洋:你怎么瞧不起人?

黄蕊:我没有瞧不起人,只是味道不同,很难融和。

陈小洋:要不要我再给你介绍一个,长得跟周润发似的,那个叫绝,外表很绿茶。

黄蕊:你留着吧,我是凡人,从不想当神仙的美事儿。

陈小洋:好吧,咱先不说你的事,——你帮我分析分析,况明月怎么就不喜欢我呢?我把经典爱情故事都活灵活现地用在她身上,演绎了一遍又一遍,怎么就打动不了她的芳心?她的心难道是铁做的?

黄蕊:切,人生不是演习,你也不是专业演员,玩砸了只能怪你自己。

陈小洋:这一点咱俩有共鸣,听说了,也在网上看到了,你跟曾逸鹏的故事够拍电影的,他怎么也没有回应呢?——换上谁这么对我,我早就感动得哭天抹泪了。

黄蕊:你又来揭人家伤疤。

陈小洋:我也是一个苦命人,受伤的为什么总是我。

黄蕊:别唠叨了。

陈小洋:你怎么就信了佛呢?

黄蕊:哼!如果不是那么伤心绝望,我也想不起阿弥陀佛。

7:'海那边’   夜   外

海边。

陈小洋与洪二军相对而坐一张桌前。

洪二军:你找我干什么?

陈小洋:我想知道你跟黄蕊是怎么回事?

洪二军:你打听这个干吗?

陈小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搞不定黄蕊——

洪二军:关你屁事!

陈小洋:你别不知好歹,我这是为你好!

洪二军:滚蛋,老子用你关心?

陈小洋起身:切,狗咬吕宾宾。

洪二军:你再说一句。

陈小洋:好,当我啥也没说,惹不起我走。

8:街边   晨   外

陈小洋拦住徒步行走的曾逸鹏:逸鹏,你凭什么不娶黄蕊?你给我个理由!

曾逸鹏:我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小洋瞪眼:关系大了,你娶和黄蕊,天下太平了。

曾逸鹏:是你自己太平了吧?

陈小洋:求你,跟黄蕊结婚吧,给我和况明月留一线希望。

曾逸鹏笑:我就是真的娶了黄蕊,况明月也不会嫁给你。

陈小洋:我不信。

曾逸鹏:信不信由你,好了,我走了,你自己琢磨去。

9:陈氏家具厂   日   内

    陈航和两位师傅正在办公室察看家具效果图,陈小洋懒洋洋进入,站在厅中。

    大家都抬头望着陈小洋。

    陈航:小洋,你该回北京了吧?把大洋换回来。

陈小洋:我的事儿还没办完呢,我走了,从越南进口的古木,您去验货呀?

陈航:你想留几天就留呗,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陈小洋:况明月回了南港,我在北京没意思。

陈航:怎么着?你还想替你哥哥在家具厂管事儿?

陈小洋:我怎么就不能呢?

陈航:得,你哥都准备好些日子了,已经等你好多天,这让我怎么跟你哥说呢?

陈小洋: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的心思就在南港。

陈航:算了吧,你心不是在南港,是在况明月身上。知子莫若父,你以为你爸爸什么也不懂?

10:况家  日  内

况家三口一边收拾,一边闲聊。

况父:这也是奇了怪,要么都不来,要么都来了,这些年轻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况母:还不是因为工地的事儿?平时曾逸鹏见我跟耗子见猫似的,躲都躲不及。

况明月:说什么呢?好像这事儿跟你们女儿没关系似的,爸,您也是,唠叨这个干嘛,好了,我要去工地了,晚上我回来做饭,路上我捎大棒骨,你们得补补钙,对了,你们得多晒太阳,别总躲在家里。

况父:你说就得,大棒骨我去买,等你回来几点了?

况明月:晚上喝什么大骨汤?早上喝的。

况父:过午不食,对,大骨汤脂肪太多,还是你买吧,我怕弄不准你的心思,还得落埋怨。

11:海生公司   日   内

曾逸鹏望着电脑,面带疲倦之色,徐昆山给他泡上茶端了过来。

徐昆山: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曾逸鹏:咱们的仓储,冷库,还有最近的几单生意效益不是停滞就是持平,没有发展啊,得想想办法呀。

徐昆山:交给我爸管就行,别操那份心,多想想项目的事。

曾逸鹏:也对,砂子里榨不出油水。

徐昆山:早上我看了信箱,盘进的海港有点麻烦,老船长说港区采购困难,他们吃饭基本靠吃肉和国内托运的大米,蔬菜种植不太理想,总是吃南瓜和土豆,绿叶菜有半年没吃上了。我建议弄点脱白菜发过去,他们也不接受,这可怎么办?

曾逸鹏:这样吧,咱们谋划一下,给他们弄个温室分公司,按北欧项目小规格克隆,再招一个承办人或职业经理人。我们从前招聘的职业经理人,可以麻烦他们一下。

徐昆山:您不是开玩笑吧?为几个人吃饭,弄这么大动静?

曾逸鹏:这些日子我想了想,那是个不毛之地,地广人稀,为什么不升值?

徐昆山:那还用问?没人。

曾逸鹏:为什么没人?

徐昆山:那还用问,死港,谁没事,去那个鸟儿不拉屎的地方探险呀?

曾逸鹏:当初,咱们买它的时候可是按废弃港口租购,贪的就是便宜,为什么便宜,那是因为没人。其实,那个地方没人还有一个原因,不是没人走过,而是走来走去的人停不下来。

徐昆山:你说绕口令干嘛,说你想说的。

曾逸鹏:我想说,就是把咱们的基地先搞得有生气,比如,电,淡水,种植,生活环境,弄成一个小型全功能的基地,让老船长乐不思蜀,而不是牢骚满腹,至少,它可以向周边宣传海生公司的形象,这个招脾很重要。

徐昆山:这可是向外不断输血的过程,最近,咱们公司没有新的进项,抽出资金会有压力。

曾逸鹏:这样好不好,咱们得想办法,让那个基地不吸血,而是造血,你看怎么样?

徐昆山:你想把小家装修好,自己不花钱,还能挣到钱,你真敢想,我想不出办法。

曾逸鹏:其实,咱们海港有过往航船,我们得想办法吸引他们的停下来补给。

徐昆山摇头:现在大船,自备的贮藏食物够吃半年的,人家有什么样必要停下来,你想钱想疯了吧?

曾逸鹏笑了,摇头:不管怎么样,咱们不能让老船长少吃没喝,我给从前北欧项目经理咨询一下,虽然那个项目已经出让,我们还是朋友嘛。我们在'新海港’区重建温室,他们会帮助的,大不了给点钱呗,我看,这事儿咱们得马上办。

徐昆山:办吧。另外,陈小洋进口乌木,做了些家具,你要不要考虑买两件?装点门楣,你瞧咱们办公室寒酸的样子,我给同学发照片介绍咱们公司,人家都笑话咱们。

曾逸鹏:不进,咱们把生意做好,用业绩说话,门脸不需要化妆。

徐昆山:小气。

曾逸鹏憨笑。

门响,徐昆山开门,黄涌笑盈盈进入。

曾逸鹏急起身:黄叔,有事?

黄涌:没事就不能过来喝杯茶?我刚从'海那边’回来,一路走来,有点口渴,泡点好茶。

曾逸鹏取茶:您要铁观音还是金骏眉?

黄涌:人老了,铁观音是绿茶,太清淡,还是喝红茶金骏眉吧,酽一点。

曾逸鹏:什么?

黄涌:泡浓一点儿。

曾逸鹏泡上,端来,坐在黄涌身边:黄叔,怎么样?洪二军跟黄蕊的事有谱了?

黄涌:我可不因为他们的事去的, 是海鲜行业会约我调解新规则,你们不知道,现在内需较大,行业竞争就出了问题,欺行霸市,行业垄断得打压,不然,南港区行业整体利益会受损害。

曾逸鹏:怪不得洪二军爱打架,跟这个行业特点有关系吧?

黄涌:那倒没有,关健是秩序,得保护中小商户,如果把他们挤没了,看似大户强势了,但是基础会毁掉,上午我跟他们讲了这个原则,洪副区长也很关心,区委就别说了,再有人闹事,区委就会动用行政手段干预,真到这那一步,反而不好。

曾逸鹏:黄叔深谋远虑,考虑的周全,做行业生意,必须打击害群之马。

黄涌啜茶:这可是老问题,自古就有。

徐昆山:您说,这个老问题有根本解决的办法吗?

黄涌摇头:人嘛,都是有私心的,只要不过红线,一般也不用管,就像外来物种,一旦没有天敌,就会泛滥成灾,所以,给他们定红线,冒头的,直接取缔行业资质。

徐昆山:政府干预市场,也会有后遗症吧?

黄涌:政府不会干预市场场,但是会为市场制定规则,那就是地方性法规。

曾逸鹏:黄叔,谈完您的公事,咱们谈谈海生公司租购新海港事,我想向您请教。

黄涌:哦,你有什么想法吧?

曾逸鹏:——我不知想得对不对。

黄涌: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得对不对?我不是裁判,只给建议,不干预你怎么做。

曾逸鹏:我跟您汇报一下——

12:海龙王庙  日  外

黄蕊撑着花伞,四处张望。

陈小洋匆匆赶来:黄蕊!

黄蕊:你不是到北京送乌木家具了吗?你这是空降回来了?

陈小洋:真让你说对了,我把家具送到南港家具城就没落脚赶回来的——

黄蕊: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要干嘛?怎么把我约到这里?你要是敢耍我,后果你知道吧!

陈小洋望了一眼大海:知道。

黄蕊:说,什么事。

陈小洋:听取说了吧?要出大事。

黄蕊:什么大事,不许卖关子。

陈小洋:洪二军出事了——

黄蕊;他不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小洋:你跟他真没关系?

黄蕊:你敢耍我?我跟他从来就没有关系。

陈小洋释然:那就好办了。

黄蕊:什么好办了,你说话不要吞吞吐吐,总说半截话。

陈小洋:洪二军要结婚了——

黄蕊:这跟我更没有关系,你说这个干嘛?难道不成我得随个份子钱?

陈小洋: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他有没有骗过你?你想想看,你现皈依了,他结婚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黄蕊很失望:你真能扯,以后,你再也不要找我了,我也真没空啊,没时间跑这里听你胡言乱语。——哎,你的消息哪来的?你是特工呀。

     陈小洋:我从车站回来时,看到'海那边’拉着条幅,上面写着:二军与茶联姻在即,届时敬请亲朋好友光临。

黄蕊:那是洪二军从我这里进了不少茶叶,他扩大经营,把茶社和大排挡联为一体,你怎么想到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真能扯,好了,我走了,有机会我推荐你当特工,再送你一个名号00250。

陈小洋急追:真没想到是这样,实在对不起。

黄蕊:赦你无罪,既然回来了,我想跟你商量点事,走,到我那儿去。

13:黄蕊茶庄  日   内

黄蕊:陈老板,你瞧,我经营这个茶庄时间也不短了,你是木业专家,帮我参考一下它的形象设计,我想从你们陈氏进一些好木料,好构件,对它进行重新装修,换换风水,改改运气。

陈小洋四处打量,摇头。

黄蕊:你说话呀,又不是让你拍动作片。

陈小洋:不上算。

黄蕊:姐姐有钱,你给我良心价,以后在黄蕊茶庄喝茶不要你的钱。

陈小洋:现在喝也没给过你钱呀。

黄蕊:那叫赖皮。

陈小洋:从我专业的眼光,我想给你提个建议。

黄蕊:说。

陈小洋:老店保留,另开新茶庄。你可以这样搞,旧茶庄做批发兼仓库,新茶庄做形象和办公区。

黄蕊:我不想虚张声势,还是实在点好。

陈小洋:地皮只会涨价,暂时不会落价,此时扩大店面,等于地皮储备,实体外延,不仅保值,而且还可以随时转手,进退都不会吃亏。

黄蕊:你的意见不是不可以考虑,这样的投资太大了,我得考虑清楚。

陈小洋:我支持你拓展生意,钱嘛,我也可以借你一些。

黄蕊:你是想放高贷吧?

陈小洋:你只要做得快也没多少利,还得快一点我相信你有办法。

黄蕊:还得快?我不是印钞票的,为什么要还得快一点?你急什么?

陈小洋:不急,你可以考虑。再说,大不了还不了贷,我再找你的逸鹏哥想办法。

黄蕊:他也没办法怎么办?

陈小洋:他可以质押'新海港’的大洋商船。

黄蕊:他不肯呢?

陈小洋:那也好办,你把自己质押给他,做他的压寨夫人偿还。

黄蕊:好主意,那就定了吧,一举两得,赚店兼嫁了人,是吧?

陈小洋:恭喜你了。

黄蕊:啊呸!

14:海生公司  日   内

曾逸鹏:昆山,刚才黄叔也支持了咱们的想法,我看,咱们先定下来,钱的事儿,还得跟股东和董事们商量。

黄涌:我支持你们一些钱问题也不大,把分红和我的存款拿出一部分,你们再找黄蕊要点儿,现在,她比老子有钱。

曾逸鹏:好的,黄叔,那我就跟大家联系了,把意图告诉他们。

黄涌:其实,这个投资暂时看不到效益,但是对海港的发展和转卖有好处,那不毛之地,压着咱着多少钱呢,能抽出资金,咱们就能启动'大洋商航’。

曾逸鹏:我也是这个想法,就是说不出来。

徐昆山:这个有什么说不出的?

曾逸鹏:只有想法,没有实际效果,真不好说啊。

黄涌:你得把潜在的好处说出来,还有收益,不然,大家可不会支持你。

曾逸鹏:行,我讲的要保守点,不然,再有意外,我非得以死谢罪,我现在就跟老船长说说新海港的情况。

15: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

黄蕊与甲进入办公室。

甲:老板,咱们最近的茶叶批量外销不是太好,您看能不能派销售员向省内外各大茶行跑一跑?

黄蕊坐下:你坐下说,我的想法是招二级代理,这样可以省去咱们的广告和跑腿费。

甲:那倒省事,可是,效益呢?钱都让别人赚了。

黄蕊:你让我想一想。明天咱们开个会,一起讨论。

甲:行,我听您的。

说完,甲出门。

16:海生公司  日   内

曾逸鹏电话。

双画面。

曾逸鹏:老船长,我是曾逸鹏,现在海生公司前途就押在新海港身上,黄会长就在公司办公室,你向大家介绍一下新海港的情况。

老船长(背后是风高浪急的大海,服装与曾逸鹏反季):新海港生存环境恶劣,但是,附近小镇已经驻进了我们的人。公司在这里投入温室蔬菜倒是个大好消息,将来,我们可以向附近小镇和过往商航出售蔬菜,还可以为公司积累资金。

曾逸鹏:你们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半年一次体检,公司要看医疗报告。

老船长:曾总放心,我们离开南港后,身体状况已经适应当地环境。

曾逸鹏:你们对新海港温室蔬菜的投入有什么看法?

老船长:我们不懂种植,公司派来的项目经理可以教我们,一切都好,耐心一点,我们期盼大洋商航重新开启。

黄涌接过话:这样的项目,投那么多,有啥前途我怎么没看出来?

老船长:我们的海港,虽然是长期租用,您看还有哪家公司有这种气魄?一切需要时间,也需要投入。

17: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黄蕊拨打电话。

双画面。

黄蕊:钱转了帐,你怎么不回复?

陈小洋:有合同,有印章,有签字,有录相,有转账银行单据,还回复什么?

黄蕊:礼貌,懂不懂?

陈小洋:好吧,没有回复,这算回复吧?我已经把采购款转出去了,海外代为采购, 是陈氏木业公司陈氏家具厂常年合作商,另外,你要求的地皮看过了吧?这得定下来。

黄蕊:不用,我扩容,不是建新店。设计图不是让你看了吗?按设计选材,不许浪费。

陈小洋:我的建议你怎么听不进一个字呢?

黄蕊:听了,不是按你说的改装吗?

陈小洋:得,我还得听你的。

黄蕊抬头,看到曾逸鹏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二人相视一笑。

黄蕊冲着电话:就这么办,不说了,我还有事。

电话中止。

18:陈氏家具厂  日  内

厂办室,到处悬挂着乌木家具效果图。

陈航:小洋,你啥时替你哥哥回来?

陈小洋:爸,您怎么这么烦我?我跟您说,黄蕊这批乌木活儿,不是我在家,您和大洋都争不过来,您这么急着撵我干什么?

陈航:爸是担心你哥不能独挡一面,他回了南港我多少还能帮他,你哥的脑瓜可没你活。

19:黄蕊茶庄  日  内

黄蕊:逸鹏哥,你找我有事?

曾逸鹏:海生公司有新项目,需要投入资金,我这个董事长上门乞讨。

黄蕊:什么项目?

曾逸鹏:'新海港’温室投资。

黄蕊:我刚把钱打走,另外,我还要开个新店,刚的电话你听到了吧?我对陈小洋说扩容是骗他,新店址已经购入,我把新店做仓储。

曾逸鹏:既然有了新店,为什么迁过去?

黄蕊:这可是风水宝地,我是在这里发的家,怎么会离开,快坐,我给你泡茶。

曾逸鹏:不行,我还得去乞讨,没钱不行,我这个光杆司令得靠边大家捧场。

黄蕊:别急,你实在找不钱,我把项目退掉。

说着欲打电话。

曾逸鹏按住:别打了,你会受损失,让我自己想办法吧。

20:商会  日  内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黄涌在写字板上,用炭素笔写下几个字:海生公司'新海港’招商(长期经营,没有眼前利益,投资自愿,风险自担)。

21:工地   日  外

工装戴安全帽的况明月打电话。

双画面。

况明月:钱还有,要多少?

曾逸鹏:有多少要多少。

况明月:我马上回去,转帐给你。

入画止。

程师傅跑来:况助理,新进的水泥标号不对,您得去看看。

况明月:程师傅,你按入库规定,坚决拒收,我回城区办事,回来检查。

程师傅:工程部说可以入库,要我跟您说一声。

况明月:你让他们给我电话,谁签字谁负责。

程师傅:他们要是不签呢?

况明月:谁在岗不签字立刻回家,公司不用。你告诉他们,违规责任包括经济责任和法律责任,不仅签字,还有保存录相。——他们有权不签,立刻走人。

程师傅:我可以这么跟他们说,签字就得负责,不签立刻回家。不过,他们要扯皮呢?这会怠工啊。

况明月: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程师傅:从前,经常会有这种情况。

况明月:你告诉他们,如果因签字误工,不仅解除聘用合同,还要追责,公司请的是专家,不能担责任的专家,公司还要他们干什么?把我的原话诉他们。如果出现怠工,相关责任人集体下岗,我另行招聘。

程师傅:行,我就说原话。

22:仓库  日   内

水泥正在堆放。

程师傅对工程师大声说话,由于工程机械声响,他们的对话被淹没。

工程师无奈地在登记卡上签字。

23:公路  日   外

    况明月未换工装骑着摩托车急驰,风撩长发。

24:海边  夜   外

    一轮圆月,海面银光波动。

况明月一袭白裙与身站短衣裤的曾逸鹏挽手散步。

曾逸鹏:没想到,你能拿出那么多钱。

况明月:以后,我会更多的支持你,信不信?

曾逸鹏:信。

况明月:这么好的景致,咱们谈的别的吧,吟诗弄月,对酒当歌不好吗?

曾逸鹏:我不会写诗。

况明月:古诗知道得多吗?

曾逸鹏:略知一二,比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 张九龄。

况明月:好啊,虽然我们只是平民百姓,不是胸怀天下的人,但是,我们的家国情感,是骨子里的,是从古到今传承过来的。我也来一句,'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 杜甫。

曾逸鹏:真好,感动得我想流泪。说起来,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我继续,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 晏几道。

况明月: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李白。

曾逸鹏: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 杜牧。

况明月: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李商隐。

曾逸鹏: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 李白。

况明月; 当初,我舍命也想把你找回来,不然,月下谁与我相伴啊,为这一刻的消遣,我已经等了许多年。

曾逸鹏:以后,我们看月亮的时候很长,很长。

况明月:有多长?

曾逸鹏:今生今世。

况明月:不,是今生,来世。

二人执手相向,剪影。

25:海生家  夜  内

曾海生面无情地吱唔:华歌,坐。

华歌竖大拇指:海生哥现在能说话了,吴姐,您真行。

吴姐:比从前是好多了,华歌,您来还说新海港的事吧?

华歌:我回头再当面跟逸鹏说吧,现在是来看海生哥的。

吴姐:也行,今儿不知怎么了,逸鹏到现在还没回来。

华歌:逸鹏回不来,我得走了。

吴姐:这孩子,不在公司,也不在家,是不是找明月去了?

华歌:不会,明月在工地,有时不回家,荒郊野外,不是谈恋爱的地方。

吴姐:会不会去找黄蕊了?

华歌:也不会,我刚从黄会长家过来。

吴姐:他能去哪儿呢?

华歌:吴姐,我先跟您说吧,等他回来,您把我的意思告诉他。

吴姐:行。

26:海生家  夜  内

曾逸鹏下了电梯,掏钥匙,听到室内有人说话,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27:海生家  夜  内

    室内,门缝开了,没人注意曾逸鹏出现,只有面对他的曾海生看到了儿子,他没有说话。

华歌:海鹏这次弄'新海港’温室我不同意,北欧温室项目好做那有原因,北欧不缺富人,而且人口集中,水果和疏菜都好卖,现在的'新海港’地广人稀,不毛之地,一种生意,肯定是两种效果,再做这个项目等于白扔钱,那可是大窟窿,向这种地方投资等于往无底洞填钱哪,哪儿是个头呢?

吴姐:你的话可以直接跟他,你们年纪大,经商比他看得准,让逸鹏也听听你们的意见。

华歌:其实,逸鹏干的事儿我都支持,就这一次不看好。

吴姐:是啊,那个'新海港’现在还吸着公司的血,止者止不住,投资也看不到效益也确实是事实。华歌,你说的我同意。

华歌:我改天再来,家里有事,跟我打了电话。

吴姐:行,忙你的,等逸鹏回来,我把你的意思跟他说。

曾逸鹏开口:华歌,我知道了,这次温室项目,可买也可不买。

吴、华回头。

28:黄蕊茶庄   日  内

门厅,洪二军望着楼梯:黄老板在上面?

甲:在。

洪二军三步并两步蹿了上去。

29: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

洪二军敲门,门开着,正在伏案看笔记本视频的黄蕊抬头。

黄蕊:你?

洪二军:怎么,不认识?

黄蕊:你怎么找到这儿了,有事?

洪二军摇头:没事,就是想跟你聊一聊。

黄蕊:坐吧,我给你沏茶,你喜欢哪种茶?

洪二军:花茶,粗的。

黄蕊取纸杯,沏茶:坐吧,说吧,你想聊什么?

洪二军坐在客座上:我听我爸说,你们要往'新海港’投资?

黄蕊:不是我,是逸鹏哥。

洪二军:你感觉怎么样?听说那可是个无底洞。

黄蕊:这是你爸爸说的吧?

洪二军摇头:可是,我爸爸说那个港以后会好。

黄蕊:怎么,你想投资入股?买多少?大股东啊。

洪二军挠头:我一个卖烤鱼的,哪有大钱。

黄蕊:哦,没钱,还打听'新海港’的事,那我们还聊什么呢?

洪二军:瞎聊呗,上次跟你聊了一会儿,我回去就搞了茶楼,跟烤鱼联成一体,没想到生意特别好,这一切都你给的启发。

黄蕊:哦,鱼腥味没把茶客熏跑,真是奇迹。

30:黄蕊茶庄   日  内

门厅,曾逸鹏进门:小姑娘,黄老板在吗?

甲:曾老板,在上面呢,还有一位洪老板。

曾逸鹏止步:洪二军在上面?

甲点头。

曾逸鹏兴致盎然,小声:他们是不是谈恋爱?

甲摇头:那我可不知道。

曾逸鹏望着楼梯口笑了,转身:我别冲撞了鸳鸯,一会儿再来。

31: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

洪二军:还是你说得对,一个管吃饱,一个管消食,自成一家,——黄蕊。

黄蕊:嗯?

洪二军伸手:我们交个朋友?

黄蕊双臂抱胸,仰坐:哪类朋友?

洪二军收回手:我现在是你的顾客,不交朋友好像没道理。

黄蕊:你说得有道理,我跟所有顾客都是朋友。

洪二军:你不觉得咱们俩挺投脾气?义气相投?

黄蕊摇头:没觉得。

洪二军:你真没心没肺,我上次见面之后,会常常想你。

黄蕊:说我没心肝,你不是第一个,你能想我,看来真是肝胆俱全,全无心肝才会不想我。

洪二军:既然我们成了朋友,我怎么才能表现一下对你的友谊?

黄蕊:你只要不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好的善意表达和关爱。

洪二军:你这是强人所难。

黄蕊:我从来不强迫别人,也不从招惹别人。

洪二军:你长得那么美,就是一种招惹。

黄蕊:你很诚实,我确实美丽,没想到美丽也成了一种对不起。

洪二军:你长成这样,已经骚扰了我迟暮的青春,我不得不向你表达一下倾慕之情。

黄蕊:这样多不好,好像我招惹您似的,为安慰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咱们花茶一杯,您再喝就要付费。

洪二军抿茶:可以付费,茶好香啊,真让人陶醉,——也许,跟你聊天也是喝茶的一部分,能不能让我付费一辈子?我很情愿。

黄蕊:您这么得寸进尺,让我情以何堪?

32:海生公司   日  内

曾逸鹏:这次买股份的人很少,钱差得很多。

徐昆山:这可不意外,我们再想想办法,如果钱不到位,这个项目真得叫停。

曾逸鹏:不能停,把错误坚持到它正确为止。

徐昆山:这是什么谬论?

曾逸鹏:你不信我决策?

徐昆山:不信。

曾逸鹏:那,咱们看结果,只是,时间得长一点。

徐昆山:你哪来那么大的自信?

徐逸鹏:那里原来就不是贫穷的地方,现在荒凉不等于永远荒凉,我们把它变好,它肯定好,我们得坚持。

徐昆山:我真服你了,做生意都要现成的,你到好,不好你也想把它变好。

33:黄蕊茶庄   日  内

黄蕊:这也是你泡妞的套路吧?好新颖。

洪二军:让你看破了,那我得换个思路,请你当我们'海那边’的茶博士,顾问。年薪没有,只赠股份。

黄蕊:谢谢,我没空。

洪二军:到手好处,你能不要?

黄蕊:无功不受禄。

洪二军:这可如何是好?我好难为情,不知该怎么表达了。

黄蕊:深表抱歉,无能为力。

洪二军起身:谢谢你的茶,走了,无功而返。

黄蕊:好走,不送。

洪二军走到门口,回头:我想买'新海港’股份。

黄蕊:你投入多少?我可以带你见曾逸鹏。

洪二军:没大钱,只有点小钱,不知他是否能看得上。

黄蕊:多少关系,人多力量大。

洪二军:带路。

黄蕊:你不是别有用心吧?我上小学第一天,我的老师就告诉我们,不要跟陌生人同行。

34:黄蕊茶庄   日  内

大堂,曾逸鹏匆匆上来,甲暗指楼上。

曾逸鹏小声:洪老板还没走?

甲点头。

曾逸鹏扭头急走。

35:黄蕊茶庄   日  内

洪二军耸肩摊手:你说的是不要跟陌生人说话,现在,我们已经说了很多,多的已经让我们不再陌生。

黄蕊:你不会还有企图吧?

洪二军:——清天白日,我真的不是鬼。

黄蕊关掉电脑,起身:逗你呢,你要是鬼,姐就是钟馗。

36:海生公司  日  内

曾逸鹏执情奉茶:别急,咱们得先聊几句,毕竟,这不是开玩笑。

洪二军:曾逸鹏,你觉得我是来开玩笑的?

曾逸鹏:洪老板,您可得想好,一百万真不是小数目,您投进去,一时可收不回,后果得想清楚。

洪二军:不用想,就当我没这个钱。

曾逸鹏:您投这么多钱,还不想了?这是为什么?

洪二军抬头看了一眼黄蕊:我投资是为了赚钱,不是为找刺激。

曾逸鹏:对我那么有信心?

洪二军:除了想赚钱,还有一个想法,支持真正的梦想家。

曾逸鹏:梦想家的路,有时会非常坎坷。

黄蕊:投资本来就是一种冒险。

洪二军:我喜欢冒险,我想跟黄老板同作海生公司的股东,有机会可以向她学习经商的斯文和优雅。

黄蕊:你不怕我误人子弟?别搞笑了。

洪二军:我当过学生,也当过老师,能分辨谁是好老师,而且,从没走过眼。

黄蕊:看来,我这个老师不当都不行了。

洪二军:我不能强迫你,自愿最好,不自愿,你可以拒绝。

曾逸鹏笑着来回打量他们二人,不时被他们的逗嘴忍俊不禁。

黄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忍心拒绝你了。

洪二军:那是你心眼好。

曾逸鹏和徐昆山交流了一个复杂的眼视,被黄蕊看在眼里,她的脸上掠过一线笑意。

洪二军:你笑了。

黄蕊:不是冲你。

洪二军:那是冲谁?

黄蕊:曾逸鹏。

洪二军回头:你跟曾老板这么眉来眼去,我心里不舒服。

曾逸鹏:不逗趣了,咱们还是谈一谈生意吧,我想说,这样的投资会有一定风险——

洪二军:好了,拿合同来,我得先看一看,虽然不完全是为了钱,但是,没钱也不行。

37:曾宅   日  内

曾逸鹏带着一大袋蔬菜进了门,吴姐也在为曾海生喂饭,她叫住了儿子:逸鹏,你过来喂你爸,我去烧菜。

曾海生:吃,我,吃饭,快点。

曾逸鹏把菜放进厨房,换了衣服走来:妈,您是不是要跟我说事情?募资的事咱们强调的是自愿,确实有风险,华歌和一大批老股东都不肯投资,我委托会计事物所对股份进行了评估,总的来说,风险大,利润也会高。

吴姐:华歌也是这样意思。现在,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想问你,你的女朋友定下来了吗?是哪个姑娘啊?

曾逸鹏:只有一个,不是早就定了吗?况明月。

吴姐:最近是不是还跟黄蕊在一起做事啊。

曾逸鹏:在。

吴姐:你得注意了,不能一心两用。

曾逸鹏:我知道了,来,让我给爸爸喂饭。

吴姐把饭碗交给儿子,系上儿子递来的围裙:你要有困难,还得找你舅舅,我给他打过电话,他答应买你的'新海港’股份。

38:厨房  日  内

     吴姐忙着烧菜。

39:曾宅  日   内

曾逸鹏一边喂饭一边说话:妈,您是怎么跟舅舅说的?

OS吴姐:我说,那个港口不会赔钱,当初租购的时候,价格很低,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行市有变化了。

曾逸鹏:您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您行市要上涨?

OS吴姐:我看电视新闻了,'新海港’邻近国家拍卖海岛,他们的价格呵以跟'新海港’对比,我粗算了一下,现在接近一成的涨幅,趋势变好。

曾逸鹏:妈,您说的,跟我在网上查到信息一样,可是,咱们是一个废海港,人家的海岛是个渡假岛,不太一样。

吴姐端着菜出了厨房:你去盛饭,吃饭休息会儿。

40:曾宅   日   内

门外。

黄蕊匆匆出电梯,摁曾宅门铃。

41:曾宅   日   内

门内,忽然门铃响,吴姐急忙开门,黄蕊出现在门口。

吴姐:黄丫头,快进来。

黄蕊:伯母好,逸鹏哥在家呀?

吴姐拉黄蕊进门。

曾逸鹏放下饭碗:黄蕊,找我有事?

黄蕊:我把新店地皮卖了,也想买'新海港’温室股份。

曾逸鹏:——不对呀,你一直反对投资新海港温室,怎么突然变了?黄蕊茶庄的新店地皮已经升值,你不怕亏本呀?

黄蕊:我已经赚了,想更换新投资,方便时我再赎回来。

曾逸鹏:换我的项目可能慢一些,你想套现,到时可能不太随便。我看,你算了吧,新茶庄那么好的地皮,你怎么能卖了呢?店里的妆饰不是订了材料了?钱已经付给陈小洋了吧?如果卖了,这得赔多少钱呐!

黄蕊:打包转让的,放心,等我缓过劲再把它弄回来。

曾逸鹏:你可得想好。

黄蕊:逸鹏哥,北欧温室项目参照'新海港’温室,我还是觉得投资会有好回报。

曾逸鹏:行,中午你在我家吃饭,吃完咱们一起走,签合同,转账。

黄蕊:来我给曾伯父喂饭,你先吃饭,一回儿一起去公司签合同。

42:海生公司  日  内

三人忙着签合同。

曾逸鹏:黄蕊,你咋这么相信我?

黄蕊:也不是事事相信,当初你租购'新海港’时,我坚决反对。

曾逸鹏:现在怎么变了?

黄蕊:我看电视新闻,国家经济战略与国际经济互动正在加强,我相信这是历史机遇。

曾逸鹏:虽然它目前有一点升值,但是,离我的设想差得很远,这可能会让海生公司继续向它输血,还要继续投资,你可得有点思想准备。

黄蕊:你赶紧把全同签了吧,我没空听你唠叨。

曾逸鹏:我还得声明,投资有风险。

黄蕊:行了,你念叨无数次了,风险我担。

徐昆山:好了,手续办好了,你等着悲喜交集那一刻吧。

黄蕊收好合同:这是什么话,哪来的悲,哪来的喜?理性投资才是真!

徐昆山:得,怪我多嘴了,言多必失。

43:曾宅   日   内

    窗下,阳光融融。吴姐扶着曾海生坐在床边晒太阳。

44:海生公司  日  内

曾逸鹏:真不能多说,行车走船三分险,万事小心,太乐观和太悲观都不好,做大生意要有静气,宠辱不惊。

徐昆山:活儿都干完了,我饭只吃了半截你们就把我召来了,你们谁管饭?黄老板,你表个态?

黄蕊签字收合同:行,请你吃饭,晚上吧,我确实也应当请你,上次,你带着我去见滑稽可笑的洪二军,加上今天帮忙,请你是小意思。

徐昆山:你准备在哪儿请?

黄蕊:海边。

徐昆山:哦,洪二军的'海那边’大排档啊,你是不是找借口想见他吧?

黄蕊:再说,我不请你了。

曾逸鹏:洪二军人不错,上次来,给咱们弄了不少钱,今天我请客,既给洪老板捧场,也答谢黄蕊对我的一贯支持,黄蕊,咱们一起去。

徐昆山:不行,你们一个大排档就把我打发了?太便宜了!

                             第十四集

1: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内。

黄蕊:'海那边’不停地扩建,你没看到吧?现在不是当初了,——如果你实在不想去,咱们再换个地方?

徐昆山:换地方倒是不用,不过,我得先向逸鹏汇报一下,下周,我得请几天假。

黄蕊:这是两回事,先说在哪里请你吧。

曾逸鹏:昆山,家里有事?

徐昆山:不是家里的事,是替我爸看望一个老朋友。

曾逸鹏:远吗?你开公司的车去。

徐昆山:不能开车,在新加坡呢。

黄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呀,你家在新加坡也有亲戚。

曾逸鹏:远房的,说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黄蕊:行啊,你嫁新加坡算了,这样,我们也好歹也有个外国朋友。

徐昆山:这得想一想。

曾逸鹏:昆山,你出门几天能回来?

徐昆山:两天就回来,不误公司的事儿吧?

曾逸鹏:不误,一般小事,我自己处理,需要帮忙,我找黄蕊。

徐昆山:我看,你不如也放假两天,专门去工地陪一陪况明月,这几天,我听说陈小洋没少往工地跑,当心后院着火。

曾逸鹏略有不安:哪能呢,我不怕,不过你倒提醒了我,我得去看看明月,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晕了头。

黄蕊:你们都有靠山,我呢?

徐昆山:我,只要你同意,明天我不去什么新加坡。

黄蕊:你要干嘛?

徐昆山:我想跟你谈恋爱。

黄蕊:你还是去新加坡找你媳妇吧,少招惹我。

2:南港机场  日  外

候机处。

徐,曾拥抱惜别。

曾逸鹏:随时联系,祝你成功。

徐昆山:记得去看明月,以后的日子,她会记得。

3:工地   日   内

远处是工地,曾逸鹏和况明月坐在树荫下,启开了饭煲和食品盒,荤素菜、米饭还有汤。

二人惬意地对坐草地上的塑料布。

况明月抬头向工地方向张望了一眼。

曾逸鹏:你不是在看陈小洋来没来吧?

况明月:小心眼。

曾逸鹏:来,咱们先吃。

突然,远处响起汽车的鸣笛声,抬眼望去,是房车,它就像是一辆保温车,笨拙而体积臃肿。

况明月起身招手:——我在这儿呢!

房车,重新发动,向这里驰来。

况明月:妈呀,陈小洋开的是餐车呀,这也太夸张了吧!

4: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

黄蕊正在办公室擦窗户,洪二军站在门口,发像欣赏着眼前的人和物,黄蕊蓦然回首,看到倚门的,仿佛从远方归来的旅人。

二人相视一笑。

黄蕊笑得灿烂,洪二军的微笑中夹带着疲倦。

洪二军: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好一个小家碧玉,好一幅富山春江图。

黄蕊继续揩拭玻璃:想喝茶,自己泡,我得干点活儿。

洪二军摇头。

黄蕊:你摇头干什么?我脑后没长眼。

洪二军:你没有回头,竟然知道我在摇头,是感应还是从玻璃折光中看到的?

黄蕊:你说尽了,我不用回答了。

洪二军:我们不用说话,我喜欢体会此时此刻如水一样的阳光,还有一个镶嵌在春光中的黄花。

黄蕊怔了一下,继续用力擦着玻璃。

洪二军:你说,俊鸟从蓝天划过,它划过的长空会不会疼?

黄蕊停下手中的活儿:你把我弄得很惆怅,貌似一个粗人,却长着一颗敏感、纤细的心,你是诗人呀。

洪二军:确切地说,我也是读书人,只是因为跑得快,读了一个跟跑步和健身有关的专业。

黄蕊:体育专业是不是有武术课。

洪二军点头。

黄蕊:打架用得上吧?

洪二军:当然。

黄蕊:坐吧,我去换水。

洪二军大咧咧地坐在客椅上,像松散的麻袋,松散而随意:这么好的意境,怎么让你扯到打架上了?

黄蕊:因为,我的感觉里,你更像个武士。

洪二军:你会不会喜欢我?

黄蕊摇头。

5:工地   日  外

陈小洋开的竟然是一辆房车,三人把吃的东西收拾好,搬进了车内。

6:洪家   日  内

黄蕊:乖,一下漏了底了,我真得要跑了。

洪二军上前一把抱住了黄蕊,挣扎几下,二人抱在了一起。

突然门响,二人立即松了手,他们佯做没事,指点墙上的水墨画。

门开了,洪副区长拎着一大包水产品和蔬菜。

洪二军急上前接过:爸,我给您帮厨,配菜。

洪副区长:不用,烹小鲜如儿戏,你陪黄姑娘说话,我自己来。

黄蕊有些手脚失措,解嘲:我一直以为我爸是女儿控,看来,洪伯也是儿子控,为人父的区长大人,会有慈父柔肠的一面儿。

洪副区长笑呵呵地进了厨房:可怜天下父母心,黄会长也是这样呀。

7: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

黄蕊收拾了抹布,揩手,坐回自己的位置,打量洪二军,洪二回顾身影,自我打量:怎么?看到了什么!

门外传来葫芦丝电乐声。

黄蕊:坐好。

洪二军:我又不是学生,你也不是我的老师,坐相要那么规矩干什么?

黄蕊无奈:你随便吧,女人坐得好,那叫态,男人坐得好,那叫姿。

洪二军:谁说的?

黄蕊:我自己总结的。

洪二军:有什么根据?

黄蕊:我揣摩,姿,一是女人的仪态,娇柔作态也包括其中;态是一种隐忍不发的美,是一种仪容,一阳一阴,都是形式的亮相。姿态好,堪比女子的仪容,军人的仪仗。你要是当过兵,就不会坐得这么没有姿态,没有仪式感了。

洪二军身体纹丝不动,嘴上夸奖:说得好,我喜欢你这样解释!

黄蕊:其实,自然而然,也是一个态度,它应该是一个人的灵魂的,或精神的态度,或者是一种天性。

洪军鼓掌:继续。

黄蕊:甭废话了,说,你又来干什么?我好像从来没有邀请过你,下次,能不能给我一次发出邀请的机会?

洪二军歪着脖子打量黄蕊,黄蕊有点发毛,她打量自己。

黄蕊:你的眼神不对,怎么这么看人?

洪二军:别多心,就是多看了你一眼,我找你确实有事。

黄蕊:什么事,说吧。

洪二军:我爸爸想见你。

黄蕊大惊:见我?为什么?

洪二军:想跟你谈谈。

黄蕊:为什么?

洪二军:因为,我爱上了你。

黄蕊:你开什么玩笑,你爱上我也得经过我同意才行,不然的话,那只能是胡思乱想,——荒唐。

洪二军耸肩摊手:我爱谁,讨厌谁,连我自己都说了不算,是内心的感应,你说呢?

黄蕊:不去行吗?

洪二军:好像不行。

黄蕊:那,我的身份是什么?你千万不要趁火打劫。

洪二军:从朋友开始,结局交给缘纷。

黄蕊:嗯,我喜欢这种你这种态度。

洪二军:我们会相爱吗?

黄蕊:——也许吧,只要你有绝对的耐心。

8:洪宅   日    内

一处小高层的单元房内,洪副区长笑迎拎着陶瓷罐的黄蕊。

洪副区长:黄蕊姑娘怎么拎这么沉的东西?二军怎么不帮着点!快放下——

洪二军夺下:我也准备了点回礼,两盒黄花干鱼,回头请黄叔尝一尝。

大家入坐。

洪副区长:黄姑娘,咱们可是老熟人了,从前我叫你黄老板,在家里呢,我叫你姑娘了,这没有什么不合适吧?

黄蕊:洪伯伯,我是您的晚辈,从前我叫您领导,现在,我得叫您洪伯。

他们彼此笑着坐下来。

洪副区长:姑娘,你跟二军认识后,我一直盼你到家做客,今天我请了假,专门在家掌勺招待你。本来我准备把你爸一起请来,但是怕你和二军尴尬,不好意思,所以,让二军单独把你请来,先认一认洪伯的家门,以后不论怎么样,这个家门随时为你敞开,洪伯伯喜欢你!适当的时候,我们两家一起吃饭。

黄蕊:洪伯,您别误会,我与二军曾是同校学生,算是校友和同学,现在,我们是朋友,您太客气,我会拘束。

洪副区长:对,从朋友开始相处吧,二军的情况你了解了吧?我简单介绍儿子几句,这个孩子个性强,独立,有点自由散漫,这些都是缺点。优点也有,他执着,做事坚持不放弃,诚实,对朋友比较真诚。

黄蕊:还有呢,他比较幽默,还有我没的看到的,需要慢慢了解。

洪副区长:那好,你们聊,我去买点菜,中午在家吃饭,咱们也别去饭店了,还是在家里舒坦,你说呢?

黄蕊:洪伯别忙了,一会儿我就走,到府上拜望有点唐突,我爸爸专门让我给您捎点他亲手酿的女儿红。

洪副区长起身准备出门,换鞋:你们在家随意一点,为请你来家里作客,我心里就是给你们想好了菜谱——,二军你照顾好黄姑娘,我出去买鲜菜。

他们起身送走洪副区长,望着门合上,二人重新坐下,一时无言,彼此望着笑了。

9:农贸市场   日  内

地下市场。

洪副区长挑选鲜菜,不时有人跟他招呼。

甲:洪区长买菜?

洪副区长:顺便看看菜价,呵呵,还行。

乙:看看这个菜,农家肥,我买过这家的。

洪副区长:好好好,我看看。

10:洪宅   日    内

黄蕊:咱们说好的是哥们,怎么弄得像相亲?你是不是误导了老领导?你要说实话!

洪二军:你没看出来?老领导是真心喜欢你,这可跟我没关系。

黄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洪二军:老领导喜欢搞团结,喜欢人才,喜欢与有上进心的青年打交道,至于他会不会把你当未来的儿媳,有没有计划把你发展到我家,那是他老人家的事,真的与我无关。

黄蕊:看来,我这个一惯谨慎从事的茶老板,有上你这鱼老板套路的危险,你得帮我摆脱一下,要不,我现在就得逃亡,否则还来不及。

洪二军:你逃吧,我真不拦着,只要你们商界开会,你有话跟老领导解释,我没意见。

黄蕊起身:我还是先行告辞,请多为我说好话,再见。

洪二军上前拉住:别急,先对好词,别说时对不上口。

黄蕊:快撒开,别动手动脚,吓死我。

洪二军松开:黄姑娘,你不要害怕,这是正七品官员的府邸,衙内没在家,我只是个待客的小管家。——黄蕊,我得跟你说吧,我爸爸不仅是个小官,他还是烧菜的好手,只是不肯做我的厨子而已,他不肯被我招安,除了面子,还有更正当的理由。

黄蕊:什么理由?

洪二军挠头:副区长比厨子好听,另外,政府给他的工资,比我给得多,老爷子肯定觉得跟儿子混不划算。

黄蕊:那你的事,与我无关。

洪二军:还有,他做饭你不吃,你会显得很傻,高级厨子做的饭,而且免费,不吃白不吃。

黄蕊:挺诱人呵,只是,代价会不会很高?

洪二军:你一闭眼就认了吧,当他的儿媳妇也许真不是一个坏选项,以后可尽可在此名正言顺地饕餮,大吃二喝。

11:房车内   日

三人挤在一起,望着车窗外的工地,谈笑。

曾逸鹏:陈小洋,我和况明月结婚之后,你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陈小洋:曾逸鹏,你逗我?

曾逸鹏:实话实说,还会这么好吗?

陈小洋:你们结婚了,那就是性质变了。

曾逸鹏:性质不变,你过来看个朋友,这样的好,一定要坚持,我会鼓励你。

陈小洋:去你的!

曾逸鹏:小洋,你这么一直坚持友情,我也不该妒忌,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似乎应当提倡,不过,我有个想法,我和未来的老婆不能总是贪图别人的一味付出,我应该怎么回报你呢?

陈小洋:你是嫌我追求况明月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曾逸鹏:不嫌,我们领了结婚证之后,你还可以继续,我喜欢你这样乐此不疲的样子。

陈小洋:想得美。那时,我会止步,望江兴叹,从此认可此生与况明月生死两隔,我陈小洋只相信事实。

况明月:你们不许再拿我说事,还是说说'新海港’温室项目投入的事,现在,资金还有缺口吗?昨天,我跟陈小洋打过电话,希望陈氏企业能买一些。

陈小洋:海生公司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我爸爸,我家老爷子说了,买木头可以,填无底洞不行!不过,我们一家都看好曾逸鹏,愿为这个名字下注,逸鹏不会让股东亏本是吧?

况明月喜不自禁:你们投多少?

陈小洋摇头:不是投多少,而是借多少,反正钱在银行,不如流动起来更划算,海生公司的利息比银行高多了,而且没有什么大风险,曾逸鹏三个字就是保证。

况明月:银行利率跑不过金融贬值,但是私人借贷可以跑过物价上涨。

陈小洋:说得对极了,两位神仙哥和姐,你们多多理解吧,这跟良商和奸商没有关系,所以,你们别总说别人的坏话。

况明月:瞧,一般坏蛋从不说自己坏,也行,急需钱时候,找银行,人家不一定放贷,起码你可以应急老同学,逸鹏,你说呢?

曾逸鹏:你说得对,不过,这次借钱,我得用公司名义,风险按规则承担。

陈小洋:曾逸鹏,你变了?

曾逸鹏:没变,如果想投,我给机会。

陈小洋:我依然相信你。

曾逸鹏:我会努力保证股东利益。

陈小洋:我信,哦,这样算来,陈氏也是海生公司的股东,按股份计,等于自己放贷自己,总来的来说,股份小,损耗微薄,我借你多少合适?

曾逸鹏:两千万。

陈小洋:这么多?你想把'新海港’扩容了吧?

曾逸鹏:尽量投入大一些,我觉得它处在上升期,如果判断没错,未来收益会可观。

陈小洋:如果投入达不到你的预期呢?

曾逸鹏:海生公司会按阶段退还投资。

陈小洋:我回家商量一下,晚上给你回信。

曾逸鹏:我希望能按期做好,这样,我们南港区'大洋商航’的启动会早日启动。

陈小洋:野心勃勃,坚持目标,这一点,你做得不错。

况明月:我喜欢你们这样相处,来,以水代酒,祝逸鹏心想事成。

三个纯净水瓶碰在一起。

12:车内   日

洪二军开车,黄蕊副驾坐位,二人相顾一笑。

黄蕊:没想到,洪伯伯真是大厨,这水平,南港区没人再能比,够特一水准。

洪二军:我没骗你吧?哼!别像防贼似的看我。

黄蕊:你动机有问题,我得正视一下自己的处境。

洪二军:别紧张,我先送你回办公室休息一下,晚上,咱们一起赏月怎么样?

黄蕊(故作矫情):晚上妈妈不让出门。

洪二军:我找准丈母爹给你请假。

黄蕊:越界,打住,到了,停车,我们再见了。

车停,车门打开,黄蕊下车。

洪二军开车门喊话:别那么绷着,活着得松快,黄老板,记着电话联系。

13:曾宅  日  内

    吴姐满脸汗水,她用力搀着曾海生蹒跚挪步。

曾海生像个刚学步的孩子,歪歪倒倒,不时被吴姐抱住,夫妻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曾逸鹏进门,呆住了:妈——;爸!

吴姐兴奋:儿了,你爸爸学走路呢,你瞧,这么大孩子,把我累坏了!

曾逸鹏放下手中的菜,上前:妈,我来。

吴姐:不用,你上班也挺累的,来,扶你爸歇会儿,我怕他总躺着,肌肉会萎缩,怕他再也无法走路,他还不老,我们得让他自己走。

曾逸鹏把父亲抱到床上:爸,您躺会吧,我去做饭。

曾海生:你,做,饭,不好,吃,让,妈,妈,做——

母子都笑了。

曾海生:妈妈做饭,我扶您学走路。

14:厨房  日  内

     母子一个洗衣,一个洗菜。

吴姐烧菜:你瞧见没有,你爸爸还会挑食了,说明他病了这么几年,味蕾没有丧失,这样才有希望啊,一个人还知道挑食,知道臭美,说明,还不老。

曾海生:我爸还臭美?

吴姐:我想带他到楼下走,他不肯,不想让人看到现在的样子,这不仅是自尊,还有自强呢,孩子,你像你爸年轻的时候,是个硬汉子,最无可奈何的时候也没向谁服过软,要强了一辈子。

曾逸鹏:妈,您辛苦了,这么累了好几年,都是您挺着。

吴姐:妈值呀,这样的丈夫,还有你这样的儿子,妈就是累死也值了。

15:中厅  日   内

曾逸鹏把衣服挂在窗外。。

吴姐端菜上来:孩子,'新海港’温室资金都到了吧?你舅舅的钱打过来吧?

曾逸鹏:钱都到了,今天把资金托管了出去,我请舅舅做公司项目代表,聘了职业经理经营和策划,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监督工程进度和规划市场。

吴姐:孩子,你知道你爸爸这么挺着,哪来的心劲儿?

曾逸鹏:知道。

吴姐:知道什么?

曾逸鹏:他一直等着'大洋商航’重启。

吴姐:还有啊,他等你结婚,等着抱孙子,你要知道,曾家到你这一辈,已经是五代单传。

曾逸鹏:妈,还得带爸爸出走走,见见阳光,利于钙吸收,也杀杀菌,别让他总在一个小环境,别让他胡思乱想。

吴姐:你去跟他说,他听你的。

曾逸鹏头伸出门:爸,我和妈说的话,您听到了吗?

曾海生:听,到,了。

16:工地  黄昏  外

    民工正在工地吃饭,一片喧闹,热气腾腾。

况明月也在其中。

OS陈小洋:明月,嫁给我吧。

OS况明月:我已经嫁了。

OS陈小洋:什么时候?嫁给了谁?

OS陈小洋:我已经嫁给了曾逸鹏,什么时候呢?我想不起来了。

OS陈小洋:不!让我们重新开始。

OS况明月:我们从来就没有过开始,哪来的重新?我们曾经有过误会,我已经付出过代价,就到这里吧,就到这里!——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以后,我决不允许自己把软弱的一面让你看。

OS陈小洋:你就是嘴硬,我不信没机会,明月,我依然爱你。

OS况明月:你常把友谊,爱情;爱慕,相恋弄得很混乱,你还是醒醒吧。

17:工地   夜   外

灯光,吊塔,绞绊机,机械声响。

况明月和陈小洋一个车内,一个车外。

陈小洋引掣,把头伸出窗外:明月,改天我还来看你。

况明月:欢迎,多带好吃的,对了,水果,我想吃胶州苹果。

陈小洋笑:吃肉不吐骨头家伙,放心,我给你带整箱的。

况明月:谢谢,别忘了。

陈小洋缩了回去,车启动:再见。

况明月:再见。

18:陈家   夜   内

陈航:小洋,爸想跟你谈一谈。

陈小洋:谈什么?我已经够晦气了,别谈了。

陈航:你知道我想谈什么?

陈小洋:是想谈况明月的事吧?我太绝望了,心已经伤得七零八碎。

陈航:孩子,我都看在眼里了,你总这样不行。

陈小洋:可是,我又能怎么办?

陈航:我看,你还是跟黄蕊谈一谈,黄蕊是好姑娘,你娶她不是很好吗?

陈小洋:不,我只喜欢况明月,——对,我可以找黄蕊谈一谈,看她能不能帮我一把。

19:黄宅   夜   内

陈小洋坐了下来:我来看黄叔,什么礼物也带,真不意思。

黄涌:客气什么?不用那么多虚礼儿。

黄蕊给他端了一杯茶:说吧,说说你的苦恼。

陈小洋:你不会听着我的苦恼,感觉开心吧?

黄蕊:也许会,主要看值不值得同情。

黄涌:你们年轻人说话,我出去溜跶一会儿。

说着,他出了门。

陈小洋:黄蕊,你不许看我的笑话。

黄蕊摇头:我开玩笑的,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什么要看你的笑话。

陈小洋:你能不能帮帮我?

黄蕊:这种事,我帮不上你的忙,如果你有苦水,可以把我当木雕泥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权当我什么也没听见。

陈小洋起身:算了,我还是走吧。

黄蕊:莫名其妙。

20:况家   夜   外

况家门外。

陈小洋徘徊。

况父出来:小洋,你怎么在这里?

陈小洋遮掩:没事,明月回家了,我想来看看她,想了想,觉得多说也没用,我还是回去吧。

说着,走开。

况父望着陈小洋的背影,轻轻一叹。

21:工地  夜   外

灯火昏暗。

况明月守着工棚,坐在一个沙堆上,安静地望着影绰绰的大桥,光线从工棚内映照出来。

一道汽车光射来,车停了下来。

曾逸鹏跳下车:我听说你回家了,怎么没停脚就走了?

况明月一脸委屈,坐着没有动,望着曾逸鹏向她走来。

曾逸鹏:公主殿下,我来接你了。

况明月:先拉我起来,我觉得我自己就是太阳的守护神,每天与太阳为伴,他下班了,我马上觉得无所事事。

曾逸鹏伸出手。

况明月起身,一个趔趄,扑到曾逸鹏怀里。

曾逸鹏:你是故意的吧?

况明月:是,怎么地?

曾逸鹏:我一眼就识破了你的伎俩。

况明月:看破不说破,那是绅士风度,你真没趣。

曾逸鹏亲了她一口:走,上车,我带你回去。

况明月:今天我值班,你陪我。

曾逸鹏:你回家那么快,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

况明月:我该回家换脏衣服,跟你说什么?你又不帮我洗。

曾逸鹏:换下的脏衣服交给我吧。

况明月笑着摇头。

曾逸鹏:今天,我准备在这里陪你一夜,感受一下监工的滋味。

况明月:你走吧,这里蚊子多。

曾逸鹏:你不怕,我更不怕。

况明月:如果你真的在这里住一夜,明天就要不得了,蚊子会把你咬成红箥箩。

曾逸鹏:很美好的想象,我愿意。走,进屋,我带着蚊香呢。

况明月:还用你带?我什么都有准备,就是没有准备请你陪我过夜。

曾逸鹏:我申请。

况明月:本宫恩准。

曾逸鹏:想的美,我只是巡视冷宫,体察一下爱妃的寒苦。

况明月:闭嘴,以后要少说,懂不懂?只要逗嘴,你准比我贫。

曾逸鹏:谁让我们是患难夫妻。

况明月:打住,人家还是女生嘛。——唉,当你娶我的时候,一夜就会变成中年妇女,大哥,可怜可怜奴家,早点娶过门吧,我申请升级好不好?

曾逸鹏:不许撒娇,本尊身许'大洋商航’,怎么敢因私废公?

况明月双拳在眼前转动,作哭状:呜呜呜——

曾逸鹏紧抱况明月:对不起,我们真该结婚了,是我无能。

二人紧抱,透不过气。

22:工棚   夜   内

蚊帐内,况明月和衣躺下了。

曾逸鹏在蚊帐外团团转。

况明月向他招手:进来吧,你转悠什么?

曾逸鹏:你是不是考验我的意志力?我可以告诉你,我快崩溃了。

况明月:算了吧,我真的不能回去,我得做点牛哄哄的事情。

曾逸鹏:什么事值得你非得牛哄哄?

况明月:值守工地,身处荒郊野外,且能洁身自好。

曾逸鹏:这里的工棚住着许多工人,你又何必看着一堆砂石?有什么东西可丢?

况明月:这是职场规矩,监工体现的是承建者的意志,求求你快回去吧。

曾逸鹏:不,我要带你走。

况明月:这辈子,我总得做点值得夸耀的事儿,以后讲给子孙听,——奶奶当年值夜荒郊野外,与蚊子斗,与老鼠斗,与蛇斗,炼就了仙身。

曾逸鹏:看来,我真的不能走了,我得跟你一起传奇,不然,我们的爱情故事跟儿子讲就不会圆满。

况明月:别闹,我真不用你陪,天黑了,行车不便,早点走吧。

曾逸鹏:这间房只有你自己,我不放心。

况明月:我插上门,这里很安全,隔壁就是我的师傅和工友们。

曾逸鹏:这么好的良宵,我不想错过,就在这里陪你吧。

况明月:好了,都怪我勾引你了,本女生有待检讨,有待悔过,亲爱的,你可以走了。

曾逸鹏:不行!坚决不行。

况明月:我说的就是真理,不许顶嘴。

曾逸鹏:求求你跟我走吧,明天早上我再送你过来。

况明月撩开蚊帐,张臂:你抱我出去。

23:工房  外  夜

施工员举着电简,曾逸鹏放下怀里的况明月,施工员关灯。

况明月:师傅。

施工员:况助理,没事,我看到有人来,过来看看你。

况明月:师傅,我没事,您多费心了,今晚我回家住,我男朋友来接我。

施工员凑近:哦,曾老板,行,你们走吧,工地有我,您只管放心。另外,我告诉况助理一声,明天公司通知你回去报到,新职务是公司总调度。

况明月:我知道了,谢谢师傅。

曾逸鹏:谢谢。

施工员照路,示意他们走,二人牵手走过。

24:车内  夜   

车窗外,一团漆黑,车灯照在公路上,没有其它灯光。

况明月坐在副驾坐上:逸鹏:谢谢你。

曾逸鹏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明天你回公司报到?这里不用来了?

况明月:那是我爸安排的,没经我同意呢,

曾逸鹏:哦,我未来的岳父英明,他的决策深得我心。

况明月:哼,我以为你是根木头,没想到,你真的很在意我。

曾逸鹏:尽人本份而已。

况明月:好温暧的本份。

曾逸鹏:不许矫情。

况明月:以后,我不会了,看来,还得高冷一点,对你最好没有好脸色。我想问你,怎么不坚持住在这里陪我?

曾逸鹏:姐姐,海生公司募资就够我忙的,真没有时间浪漫啊,小哥这辈子注定没有青春,如果不是徐昆山离开,我自己给自己放假,今夜我可能过不来。

况明月眼中含泪:哥哥,别说了,把我惹哭可不好哄。

曾逸鹏:你怎么这么爱哭?

况明月:疼你那种无依无靠的样子。

25: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进行了简单改变,台式电脑更新为液晶电脑,墙上写字板有字:今天已是海生公司'大洋商航’事故四年零十一个月三星期零三天。

曾逸鹏伏在桌上似乎睡着了。

徐昆山背着行李,风尘仆仆进门:逸鹏,睡着了?

曾逸鹏抬头,泪流满面。

徐昆山一惊:你做梦了?怎么哭了?

曾逸鹏摇头,遮掩,擦泪。

徐昆山坐在他的对面,指了指写字板上的字:难过了吧?

曾逸鹏擦拭泪水: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徐昆山坐下:说好的两天。

曾逸鹏:相亲的事,进行的怎么样?

徐昆山摇头:别提了,以后再说。

曾逸鹏:别泄气,以后,一切都会好。

徐昆山:你也心里苦,逸鹏,咱们的'大洋商航’,是要长期备斗才能实现的目标,不是一蹴而就能成功的,南港区的早年商航和大船的掌门老大,策划一次'大洋商航’需要一辈或几辈子人的积蓄和努力,也许这些还不够,怎么办呢?只能组织行业联手,那时候的大船全靠借风力使舵,孤悬海上没有接应,出港就陷入孤立无援,命运只能交给大风大浪,一旦出现灭顶之灾,牵连的就是整个渔村或都者整个南港区,你想想吧,我们生在现在是多么幸运。

曾逸鹏:你哪得来的这些说词?

徐昆山:我说的就是南港海事频道正在播的内容。

曾逸鹏:人家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徐昆山:是,我说的是我理解的,意思差不多。

曾逸鹏:昆山,什么长期才能实现咱们的目标,什么几辈子人的积蓄和努力,我们这辈子还能等得起吗?有时候,我内心沮丧透顶。

徐昆山摇头:当初,一年荡平一切的豪情哪去了?好了,不说了,说点开心的,你啥时结婚?先成家吧,我路过工地专门下车看况明月,她是谁?娇生惯的况氏房居大公主,现在可是跟泥猴似的,说起来这个丫头可是清风明月一样有洁癖的人,这事业心哪来的?比你和我还卖力,她能拼,我们为什么不能拼?撸起袖子干就是了!

曾逸鹏:你在哪个工地看到的?现在,况氏房居同时开工好几个建筑工地,再说,现在她也不是助理施工员,是公司总调度,已经回去任职,有自己的办公室和一群小调度员,你是不是没睡醒呢?

徐昆山:怎么会?这样吧,咱们也别抬杠,你回头问问她。

曾逸鹏:不问了,你问我,我倒想问问你,新加坡,那个事儿到底怎么样了?

徐昆山:什么新加坡?咱们海生公司跟新加坡也有了业务?

曾逸鹏:别装了,姑娘,那个姑娘,怎么样?

徐昆山恍然:行,还处着呢,有话不直接问,总慢那半拍。

曾逸鹏:我离开大学快五年了,复学无望,但是外号你没忘,再叫我'慢半拍’,当心我揍你。

徐昆山:'慢半拍’,你就是'慢半拍’,咱们不定谁揍谁呢。

曾逸鹏:求你,以后别这么叫,今天,我心里还特别不舒服。

徐昆山指了指墙上:天天数着它过日子,心情能舒服的了?摘了吧。

曾逸鹏摇头:摘了有用吗?它始终在心头。

徐昆山随手用擦子把字迹抹去:那就不摘。

26:黄蕊茶庄   日   内

大堂内。

陈小洋一溜烟跑来,径自上楼。

厅内茶小姐和茶博士侧目相望。

27: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黄蕊在室内做健身体操,垫子,音乐,花卉。

陈小洋走来:黄老板,在吗?

黄蕊急收势,坐回了办公桌前:在,请进。

陈小洋一边走一边打量办公室:黄老板,我首先声明,我不是来推销的,上次你的地标抵押出去,新店没做成,可这个老店该整一整了,我们陈氏乌木家具和装潢与茶叶生意可是心领神会,暗通曲款,貌合神似的一对儿。

黄蕊端起一个红泥茶杯抿了一口:一对儿?这个词儿怎么那么暧昧?坐吧,我这里有新进的乌龙茶,我给你也泡一杯。

陈小洋:别,千万别,我说完就走,不作贱你存放的好水好茶,还是那句话,你装修还不装修吧!

黄蕊:坐,坐下,我们慢慢谈。

陈小洋自己取了一具供客人用的陶瓷杯,用热水冲了一下,放茶,续水。

黄蕊:这样很好,自己动手,享受生活。

28:黄蕊茶庄   日   内

大堂内。

甲小声:是不是我们这里要装修了?瞧,陈小洋一副要发财的样子!

乙小声:我怎么瞅他都不顺眼。

丙:这个人很讨厌,还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咱们老板不喜欢他。

众附和。

大家正在说话,门外传来汽车刹车声。

29: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

陈小洋竖拇指:词儿有点绕嘴,但意思永远不过时。黄蕊,我把这个黄蕊茶庄一定弄成高档次,绝一无二的精品。

黄蕊:抽空,我得到你们陈氏家具看看,原料呀,产地呀,价格呀,还有你们古典风格,看一看入不入我的眼,我喜欢清风朗月,瑶琴流水那种风格,不过,它好像不适用商铺背景,虽然典雅,但是氛围孤傲,少了一点与世俗通融的随和。

陈小洋:你外行呀,现在哪里还有整体介入现代经营的古典?你看,清明上河图好不好?它们入店只是点缀用的,哪能全部屏风四围,让人一下掉进北宋汴梁通衢桥河人家,幽巷香堤呢?商业得现实,得跟普通人打成一片。

30:黄蕊茶庄   日   内

    大堂。

    洪二军手里抱着一篮黄梨,向大家分发:'海那边’知道吧?有空带亲友过去,说你们是我洪二军的朋友,一律打八折,包括酒水。

大家嘻闹。

甲小声:二军哥,您总是带水果来,真不好意思,陈小洋在上面呢,他跑这儿天天推销乌木,天呀,那玩儿哪儿能比得上黄花梨?

洪二军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陈小洋天天跑这儿干什么?

31: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

黄蕊:行,我明白了。

陈小洋:接来下呢?

黄蕊:没了。

陈小洋:没了?

黄蕊:真没了。

陈小洋:真让我扫兴,说得那高兴,没有结果,不等于瞎高兴。

黄蕊:喝茶,听外面葫芦丝,还有什么别的吗?陈小洋呀,人活着,不能目地性太强,人生是什么?人生是过程,嗯,你懂吗?

陈小洋:服了,你天天跟那个洪二军就没学好,说话不着四六。

OS洪二军:谁在公然说我坏话呢?

一串脚步声,洪二军出现在门口。

32: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内。

曾逸鹏与徐昆山伏在桌案上看'新海港’平面图’,二人缓缓抬头。

徐昆山:逸鹏,你看到了什么?

曾逸鹏:我看到了你,像在照镜子、

徐昆山:我们从男孩子转向成男人的标志,不是我们的脸上失去的青春光泽,而是我们一直在履行人生的责任。——这话怎么说出来的,跟念书本一样,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长大了,知道养家了,挣钱了,要结婚,要孝敬父母了。

曾逸鹏:这么感慨啊,我从这个图上看到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日子,——好了,不说它了,我们说点轻松的,只有轻松才好上路。

他们收好图,端来茶水,坐下,相视一笑。

曾逸鹏:我们现在腾出手了,得干点现实的事情,身边的,我们能直接插手的,你看怎么样?

33:海生公司  日   内

徐昆山:我们也做家具,陈氏做乌木,我们做黄花梨。

曾逸鹏:不太好吧?如果真的做了,我们得跟陈小洋在市场上磕头撞脸。

徐昆山:你怕呀?

曾逸鹏:就是不怕最好也不要这样。

徐昆山:他,陈小洋理直气壮勾引你的未婚妻,你还怕跟他在家具市场起腻?

曾逸鹏:不是一回事。

徐昆山:是一回事。

曾逸鹏:如果我们真的这样做了,我们募不来钱。

徐昆山:我不信。

曾逸鹏:你不信先问华歌,他跟陈航叔可不太对劲儿,你看他会不会支持你。

徐昆山点头:华歌会说什么我都能想得出来,他会说,咱们海生公司的股东们各有生意,商家内讧自古就是南港区的禁忌——,得,我都说出来了。

曾逸鹏笑了: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徐昆山:还是你这个少东家像老板。

曾逸鹏:岂止是像?本来就是。

徐昆山:对了,曾伯母这个董事长一直是虚衔儿,你接过来呗。

曾逸鹏:不敢,儿子不敢擅越,这种篡位的事儿,你永远不要再提。

徐昆山:我也有理想,有抱负,你当董事长,把总经理让给我?

曾逸鹏摇头:我就是当了董事长,总经理还不能给你。

徐昆山: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曾逸鹏呀,我可是跟着白手起家,放弃过自己的电脑修理铺跟你混的,我的前程好歹也是个老板,你不能这样过河拆桥——

曾逸鹏笑:你说对,全对,但是——

徐昆山:不许但是!

曾逸鹏:好好,不但是了。

徐昆山:是不是还有更好的人选?

曾逸鹏点头:是。

徐昆山:谁?

曾逸鹏:黄蕊或况明月。

徐昆山:服气。不过,你这可是重色轻友,人品貌似不端,再说,人家也不可能来呀,谁能像我这么愚忠。

曾逸鹏:对,你的自我肯定非常准确,所以,你适合在公司独挡一面,不太适合总揽全局,不过,孺子可教,你要增长点见识,开阔点眼光。

徐昆山点头:我还会成长,最终还会打破你的偏见,你等着瞧吧。

曾逸鹏:我期待。

34:黄蕊茶庄   日   内

洪二军进入:好你个背后说人坏话的陈小洋,让我逮了个现行,您得这里跟我洪二军说清楚,或者咱们换个地方再说?黄蕊:洪二军,你想干嘛?

洪二军:对,毕竟这不是你我的地盘,咱们必须给黄老板个面子,你给我等着,什么是不着四六?咱们单独讨论。

陈小洋:我说的那不是坏话,黄蕊可以作证,我只是话赶话,说到了您。

洪二军:我不是随便能忽悠而过的,眼里不容沙子,既然您不认账也无所谓,咱们改日再说,我来这里是找黄蕊有事,先来后到,我等你们说完我再说,如果不便,我还可以下楼等着。

黄蕊笑而不语,眼睛来回打量他们。

陈小洋:别,我不能让您等着,我可以先回去,这也算我给您道了歉。

洪二军:您没错,没说我坏话还道什么歉?有事您继续,没事可以走人,咱们以后有话说。

陈小洋:洪二军,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可跟您道过歉。

洪二军:我不接受。

黄蕊:好了,闹什么,我这可是正经生意,茶庄不是江湖堂口,要吵也不能在我这儿吵,是不是?

洪二军:在这儿,我一切听黄老板的。

黄蕊:洪老板,您找我有事,说吧,不用客气。

洪二军:你们还聊吗?你们没事了,我再说。

黄蕊:你怎么那么矫情?让您说,您就说呗。

洪二军: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有需要我跑腿的,干活的,跟我招呼一声。

黄蕊:没事呀,那我和陈小洋还得继续,陈小洋,你说的古今结合的装饰,有没有效果图什么的,我想看一看,毕竟,这是要投入很多钱,我们琢磨好。

洪二军回身依在门框上,双手抱肩。

陈小洋回头看了一眼,摇头:有,当然有,一般来说,就是古典与现代搭配的效果。

洪二军咳了一声。

陈小洋立刻不再说话。

黄蕊:洪二军,您要没事,请先回去吧,我和陈小洋得谈点生意上的事儿。

洪二军:我也不是没事,正在街上采购呢,路过,既然您忙,我就先走。

黄蕊:真没事儿啊?

洪二军:就是看你一眼,聊几句,我的目地达到了一半,下回吧,走了。

黄蕊:等一下,晚上,我想去'海那边’看看你的生意,我对'海那边’有点好奇了。

洪二军:随时光顾,我等你。

35:况氏房产  日  内

标牌:况氏房产总调度室。

灰头土脸的况明月进了办公室,脱掉外面的工装,她取和毛巾香皂进了洗盥室,里边传来水声。

36:海生公司  日  内

曾逸鹏:昆山,咱们真得在内陆干点实业,咱们得谋划产项目,空对空的买卖总是有点像空手道,你说呢?

徐昆山:我说有用吗?我提了个黄花梨,你一句话就否决了,下面,我总不能顺着您说,咱们开铁矿,挖煤,炼钢吧。

曾逸鹏:你说的倒是提醒了,为什么不干呢?

徐昆山:你真敢干?

曾逸鹏:敢啊,咱们得比你说的干得更大,不然怎么赚钱启动'在洋商航’?

徐昆山:大哥,咱们不能再说了,再说,你敢造坦克,造飞机。

曾逸鹏:为什么不能说,商人为国买飞机,买航母又不是没有。

徐昆山:行了,咱们再继续,您得开发月亮和火星,太大了,咱们不能满嘴跑火车。

曾昆山:火车不是人造的吗?我们有什么不能说。

徐昆山:服了,真服了,这样吧,咱们还得来点现实的,晚上跟况明月约了吗?女朋友你得泡着点,别给别人机会,好了,下班了,我要回家了,吹牛的事儿咱们还是明儿再聊,我饿了,得吃饭去。

曾逸鹏:得,你倒提醒了我。

徐昆山走到门口,回头:怎么?已经约了?

曾逸鹏:是啊,已经约了,我还没捯饬呢,上次就挨了伤脸,这回我得看看她灰头土脸的样子。

徐昆山:我说的你信了?

曾逸鹏:我不信也得信况明月,她没有不敢干的事儿,你走吧,我得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37:曾宅  傍晚   内

    卫生间内。

曾逸鹏焕然一样,正在照镜子。

吴姐出现在门口:儿子,你要见哪个?

曾逸鹏:您说呢?

吴姐:肯定不是谈生意。

曾逸鹏:您怎么知道?

吴姐:见老板,你没有这么用心打理过,只能是女孩子。

曾逸鹏:妈,您真神,您还能看出我见哪个女孩子?

吴姐:不会是黄蕊。

曾逸鹏:您怎么知道,是不是觉得我见她会马马虎虎?

吴姐:那倒不是,你见黄蕊,最多是洗头擦皮鞋,你今天还打了领带,那就不是。

曾逸鹏:——我新认识一个女孩子,您信吗?

吴姐:妈不信。

曾逸鹏:您瞧,您儿子裤线都是烫过。

吴姐:你是见况明月,我说的肯定不会错。

曾逸鹏:您怎么这么自信?

吴姐:妈生的你,你哪点小心思能瞒过妈!

曾逸鹏:这有什么根据?

吴姐:我儿子招女孩子喜欢,可是没长花花肠子,他不乱来。

曾逸鹏:妈——

吴姐:你想说什么?

曾逸鹏:咱们海生公司的董事长,你得当一辈子。

吴姐:怎么,你动过心思抢班夺权?

曾逸鹏:这个,有人说过,不过他们不懂你,我懂,凭您这么了解您的儿子,您得掌大舵,咱们海生公司就不会翻船。

38:海边  夜  外

'海那边’大排档面朝大海,大排档灯光明亮,食客如流。

曾逸鹏与况明月挽手走来。

况明月:放松一下?

曾逸鹏:好呀,我们过去看看。

39:茶楼  夜  内

茶楼内喝茶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走进厅内临窗坐下,他们侧脸就是月光下的大海。

服务员:您二位,要喝什么茶?

他们还没有说话,有人答腔:曾逸鹏,况明月!

二人望去,黄蕊与洪二军出现在他们面前。

黄蕊:清风明月,此情此景真的与况丫头的出现相映成趣。

况明月与曾逸鹏相视一笑。

曾逸鹏:黄蕊是来喝茶的还是吃鱼的?身边这位老校友好像很熟,你们是一起的?

黄蕊:洪二军的'海那边’扩大了经营,我是这个茶楼茶叶供应商,我们是合作关系。

洪二军吩咐服务员:取大红袍,这两位是我的校友,第一次来,老规矩,免费。

服务员离开。

洪二军:等一会,我从宿舍拿吧,不然不好记帐。

40:宿舍  夜  内

洪二军翻找茶筒,取出一个直接拿走。

41:茶楼  夜  内

洪二军:我们一起不介意吧?

曾逸鹏:请!

洪二军坐下。

曾逸鹏:说起来,咱们还是校友。

洪二军:曾老板在南港区无人不知,这位学妹有点眼生,给不能介绍一下?

况明月:况明月,印象中与你同校,(想了想)晚你们两届。

黄蕊笑:况氏房产的况明月,你想一想——

洪二军:哦,明白,况伯叔家的人,我爸爸与况伯打交道多,南港区电视台经常能听到况氏房产的名字,有一回况氏征地新海湾,跟八角渔村有点纠葛,我老爹回家还发了脾气。前一天刚协调完,要签合同了,又有人变卦,——征地项目一旦搁置,银行资金将无法按期返还,后果就是多骨米牌效应,一串儿后果也将排着队来。

服务员上来茶。

洪二军:各位请用茶,这可是这个小店的极品。今天难得见这么多校友,我请客,你们坐,我到后厨安排酒筵。

曾逸鹏:您安排,我买单,不然,我们再也不来。

洪二军思忖一下: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曾逸鹏:不行,这是规矩。

洪二军:行,我要几个看家菜,收优惠价。

42:后灶  夜  内

洪二军:大家辛苦,刚才来了几个贵客,大家弄几个看家菜,实惠点的。

大家应声:放心!

43:茶楼  夜  内

——哎,况明月,这事儿你也知道一点吧?

况明月:好几年前的事儿了,不只银行一家企业要倒霉,下一个,就是况氏企业被拖垮,弄不好也会倒闭,关健是一片建筑烂尾,政府公信力也会受损,也会启动责任追究,洪副区长没法交待。

洪二军:那天,我还跟人家打了一架,结果呢?我被拘留了,那时我还是老师。

黄蕊:看来,老师也受连累了。

众笑。

洪二军:是啊,这以后怎么在学生面前为人师表,接下来,我只能当了小老板。

黄蕊:我听说,你可不是因为打架辞的职,听说你喜欢美食,旷工旷课做生意,学校要开除你,没别的办法只能做起了大排档。

洪二军:这种说法是给我面子,打架的事儿是真的。

况明月:打个架,真那么严重?

洪二军:说起来真夙命呀,那天也是朋友聚会,没想到,跟那几个钉子户邻桌,议论的是同一件事,我们言语不合,抡了酒瓶子,那家伙还能不见血?

黄蕊:这么巧?怎么会戴手铐?抡个酒瓶子没多大事呀。

洪二军:这辈子还尝了戴手铐的滋味,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况明月:这就奇了怪了,洪副区长没替你说句话?

洪二军:刚开始,警察还真没铐我,等我爸来了,他说了句,为什么不强制当事人?铐他!警察问,事情还没结论呢,怎么铐人?我老爹急了,说,他是我儿子,我命令你铐他!

况明月:这种事还有命令?

洪二军:因为征地的事比敏感,当时区政法委书记也赶来了,他就站我父亲身边。警察看书记板着脸,一言不发就把我铐了,你们不知道吧?上铐子意味着什么?

众摇头。

洪二军:我要被刑拘。

众叹息。

黄蕊:洪伯伯也太狠了,怎么这样啊,这种假公济私还是头回听说。

众笑。

洪二军:意想不到的是,那回出事,不仅帮了况氏房产,也帮了我爹。

曾逸鹏:你怎么帮的?

洪二军:把我抓进了收审所,用我的刑责感动了钉子户呢,后果是我被学校开除,从此成为无业游民。后来的事儿都顺了,合同签了,万事大吉,说起来,我就是一个救国救民的顶缸侠。

众笑。

                       第十五集

1:茶楼  日  内

曾逸鹏伸手:交个朋友,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洪二军懒洋洋的与曾逸鹏握了下手:把我放出来的时候我想通了,还是毛爷爷说得好啊,事物都有两面性,有时候好事能变坏事,辨证在看,坏事也能变好事。这种哲学思想,我要活学活用一辈子。

黄蕊:你准备怎么活学活用?

洪二军:出了坏事,要想办法借势寻找好的落脚点,让它转换向好的动力;遇到好事不能乐极生悲,要警惕操作不能失当,否则也会变成悲剧。比如,走在路上遇到一砣金子,这是好事吧?别介,别急着往自己怀里搂,没准下面埋着雷呢,要相信天下没有掉金子的事情,没准儿它就是个陷井。

众笑。

曾逸鹏:黄蕊,你这个合作伙伴很有趣啊。

黄蕊:比你怎么样?

曾逸鹏:我自愧不如啊。

黄蕊:我读书不多,但是,我记住了一句话,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况明月冷眼相看。

洪二军:这是我听到的最暧心的话,而且,是黄蕊小姐姐的鼓励。

况明月:您听说这话里的味道了吗?

洪二军懒洋洋地:我听不出来,我只知道,曾总和黄老板谈过不成功的恋爱,逮机会不是互相攻击就是吃醋。还是毛爷爷说得好啊,小资情调稍不留神,不加严管,它们就会冒头!

况明月掩口失笑。

黄蕊和曾逸鹏稍带羞惭。

况明月:好了,茶凉了,咱们换地方喝酒,先说好,我结账。

曾逸鹏:结账还抢呀?我说了我请客嘛?

黄蕊:对做生意朋友的捧场,就是老老实实地买单。我这里有生意,你们谁也不用管。

2:街边  夜  外

路灯下,况明月与曾逸鹏伫立相对。

曾逸鹏:生气了?

况明月摇头:没有呀,挺有趣。

曾逸鹏:说真话。

况明月:不是你的问题,是本能反应,你跟黄蕊的眉来眼去,我看到了眼里,我又不是木头。

曾逸鹏:不生气就好。

况明月:这次不生气,不一定下次不生气。

曾逸鹏:你能说真话,真好。

况明月:是不是我只有生气,你才会的到满足?

曾逸鹏:亲,我会那么变态吗?

况明月:好了,不为难你了,亲我一下。

曾逸鹏四顾,小心凑上。

况明月:我可是你未来的老婆,不是偷来的,你四处看什么!

曾逸鹏正在犹豫,被况明月一把拉了过去,二人拥吻在一起。

夜色中。

OS况明月:逸鹏,你的脑子里除了'大洋商航’还能放进我吗?

OS曾逸鹏:怎么不能呢?我们是一个生命的整体,亲情,爱情,还有梦想。

OS况明月:你不用那么累,我的奋斗,也有爱情的动力,你孤单,还有我呢。

OS曾逸鹏:明月,我爱你。

OS况明月:逸鹏,我也爱你。——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等了好多年了,还要等多久啊。

OS曾逸鹏:我在努力,尽快完成'大洋商航’,不会再让你等很久,会很快,你要相信我。

OS况明月:我一直相信你,信得已经找不到我自己了。

OS曾逸鹏:亲爱的,我没房,没资产,一切都刚开始起步,再给我点时间。

OS况明月:我们婚后一起奋斗。

OS曾逸鹏:结婚会有孩子,有老婆子,我会困在家里——

3:曾宅  晨  内

卫生间。

曾逸鹏正在洗脸,上班的皮包和外衣放在洗衣机上。

吴姐守在门口:儿子,你不能再耽搁婚事了,你能等得起,明月是个女孩子,人家等不起,我想了,先给你买处单元房,小点也行,先结婚,再干事,有小孩也不打紧,我照顾一个你爸,再照顾个小孩也行,你看看,你爸爸现在能自己扶东西活动了,我没有从前那么累。

曾逸鹏用毛巾擦脸:行了,妈,我要上班了,我尽快把本地项目做起来,只要它们能起来,我马上结婚。

4:中厅  日   内

朝阳如金。

曾海生坐在轮椅上口齿不清地说话:结婚,抱孙子,结婚,抱孙子。

曾逸鹏边夹皮包边系扣:爸,您能抱孙子吗?您能行吗?

曾海生:我看,我看,着他,抱不动。

曾逸鹏和母亲都笑了。

5: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  

曾逸鹏泡茶,徐昆山进门。

徐昆山:今个你来的早,家里没事了?

曾逸鹏:我早起了一会,早点来,还得谋划内陆项目的事儿,昨天夜里我想了半夜,虽然,咱们不能开矿,也不能炼钢,但是我们可以做性价比高的生意。

徐昆山坐下:说说看,是不是昨天跟况明月约会,接受什么指令?

曾逸鹏: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对,还你,也该结婚娶妻了吧?

徐昆摇头:人家另揽高枝了,嫌我穷。

曾逸鹏:不对吧?上次你把人家说成了花儿,这会儿怎么变成了草?

徐昆山:别提她了,我差点没跳楼。

曾逸鹏:你骗人吧?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徐昆山:这事儿说出来,你只能当笑话听,谁难受谁知道,我还是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吧,说出来也与事无补。

曾逸鹏:深表同情。

徐昆山:不用假惺惺。

曾逸鹏:不知好歹。

徐昆山:说说你的项目吧,别的全是扯。

曾逸鹏:好吧,我说说想法,我琢磨了,你说发达国家怎么那么富?中国一直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按说吧,中国人勤劳,爱家,守传统,一代代人都像农民一样努力,可到头呢?跟人家还是有距离,为啥?

徐昆山:我要是知道为啥,我就去咱们南港区当区长了。

曾逸鹏:我想明白了。

徐昆山:那你也当不了区长。

曾逸鹏:别胡扯,我说的正经事。

徐昆山:你说吧,我正经听着呢。

曾逸鹏:比如,人家卖汽车的时候,我们用马车。汽车是什么?就是钢铁玻璃和橡胶组成的,卖出的钱来,顶当时中国人干两辈子。等咱们也生产汽车了吧,人家卖标牌,凭空套现钱。还有,电视机,我家最早买的时候五百一台,黑白的,十二英寸。当时,那可是我爸一年的收入。你说电视机有啥?玻璃,塑料,少量金属,还有石英晶体,只要不能看,它只能是最没用的拉圾,还没有什么回收利用价值,人家卖的可是黄金价。

6:黄蕊茶庄  日   内

仓库。

正在进货中,黄蕊亲自实验,闻茶:咱们给'海那边’的茶要单独放好,一会儿洪老板来取。

甲:我按单子给洪老板分开。

7: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

徐昆山:大哥,我想听您的新项目,不想听您讲国情。

曾逸鹏:我还没说完。

徐昆山:长话短说,别惹我不耐烦。

曾逸鹏:你忍着点,听我说。

徐昆山:好无奈,你说吧。

曾逸鹏:等咱们也有了吧,人家又出了电脑,智能机器人——。先说电脑,从电子管一路玩到笔记本,卖的全是真金白银的价格,还有钢铁,人家的精制钢是中国普通钢价的十倍以上。你说,我们跟着人家后面,怎么才会超过他们?

徐昆山:不关我事,这事儿不怨我。

曾逸鹏:你认真点。

徐昆山:行,你是我的老板,我得听你的,说吧。

曾逸鹏:所以——

徐昆山:所以,转折了,求你,别罗嗦好不好?

曾逸鹏瞥了徐昆山一眼:所以,我否决跟在陈氏家具屁股后面跑。

徐昆山:得,服了,按你的意思,咱们海生公司还能发明新元素?能引领世界新产品?你千万别拿四大发明说事儿,老祖宗的荣耀不归咱们,我想听现实的。

曾逸鹏:其实,我也能想办法。

徐昆山:那你还说。

曾逸鹏:我虽然有办法,但是,得有人帮着我实行。

徐昆山:我还不知道你说的项目呢。

曾逸鹏:首先,不能按你提议的项目走,我们不能走别人的老路——

徐昆山:昨天你已经否定过了,今天就免了吧,杀死一个人,也不能杀死两回吧。

曾逸鹏:昆山,你今儿怎么了?

徐昆山:心情不好。

曾逸鹏:咱们再换时间聊?要不你回家吧,顺路把黄蕊给我请过来。

徐昆山:你那么多红颜知已,我好容隔山隔海地谈一个吧,还弃我而去了。

曾逸鹏:那就算了,我打电话吧。

徐昆山:好吧,我先走了,不想当电灯泡。

曾逸鹏: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庸俗!我在想锦馕妙计呢,没功夫儿女情长。

8:海生公司  日  外

    树木茂盛的公司院内。

徐昆山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地出了院子。

9:黄蕊茶庄  日  内

    大厅内。

    黄蕊依窗张望,似在等人,窗外,徐昆山把自行车放门入,奔门走来。

    徐昆山入,一眼瞅到了黄蕊:黄老板,逸鹏跟你打电话了没有?

黄蕊摇头:没呀,他有事啊。

徐昆山:你在等人?

黄蕊:是啊。

徐昆山:不会是曾逸鹏吧?

黄蕊:我在等洪二军,我给他准备了点新茶。

徐昆山:你最好抽空看看曾逸鹏吧,他刚才骂我庸俗,你帮我问问他这么高的评价我为啥?仅仅因为我恋爱失败了吗?

黄蕊:算了吧,你恋爱,我怎么不知道?

徐昆山:我恋个爱还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很生气,也很伤心,好了,我回家舔伤去了,我顺路给你捎个话,曾逸鹏要你去找他。

10:徐家  日  内

天井。

老徐在家用两个盆剥海鱼,徐母在家晒渔网,天井杂乱。

徐昆山铁青着进入家门,一言不发。

老徐:昆山,你没去上班?怎么了?

徐母:他跟人家新加坡女孩闹分手,你儿子笨,儿子,你不会说呀,咱们这是老宅子,换两套新房我们还不干呢,我们家不穷。

徐昆山:我跟她就是说了这些才分手的。

徐母:奇了怪,家里不穷,姑娘还不高兴啊。

徐昆山:她说我是骗子,穷也就算了,还说我的话不可信。

老徐:她不相信那就算了,我再给南洋的亲戚们说,托他们再找。

徐母:昆山他爸,咱们南港区也不是没女孩,为什么非得找南洋女孩,我看你的脑子有问题。

老徐:你懂啥,南洋女孩嫁过来,嫁妆带股份,你看吴姐,海生出了事,老婆拿娘家股份养家。

徐母:我娘家穷我知道,就为这个,你踩了我一辈子,你就是财迷。

徐昆山:你们吵什么呀?我哪个也不要,我要打一辈子光棍,我要单身。

11: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

曾逸鹏看到黄蕊进来,急让坐:黄蕊,请,是昆山让你来的吧?我正想打电话呢,来来来,坐下,我想跟你谈点项目。

黄蕊:瞧你那样子,怎么像是尿憋的?急什么,有话慢慢说。

曾逸鹏:你,怎么这么说。

黄蕊:从前的斯文都是装的,现在不用了,在家我也是这样,说吧,想说什么?

曾逸鹏:不想说了。

黄蕊:不想说,我走。

曾逸鹏满脸通红:我想搞个新项目,一时想不起来该怎么办,想请你参谋,算了,你还是卖你的茶叶吧。

黄蕊站定:我为什么只能卖茶叶,以后,我也会做别的生意。

曾逸鹏眼睛一亮:你有什么想法?

黄蕊:嫁人玩,没人要我就嫁给佛堂。

黄蕊向外走,曾逸鹏伸出手来,没敢拽。

曾逸鹏:看来,我还得找洪副区长想想办法,跟你们谈,就是对牛弹琴。

黄蕊回头:哦,你骂徐昆山庸俗,骂我是听不懂弹琴的牛,我们这些老同学你一个也瞧不上,不,还有个况明月,对,她是你未婚妻,只有她入你法眼,曾逸鹏,你也太膨胀了!

曾逸鹏作揖打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口,我收回,我收回。

黄蕊扬长而去。

12:洪副区长办公室  日   内

洪副区长办公桌前坐着曾逸鹏。

曾逸鹏一副恭敬的模样。

洪副区长:我考虑徐昆山毕业计算机专业,你读过海洋产业经济专业,你看这样好不好,据我掌握的情况,目前商会有农业技术对非洲国家的输出,你有没有兴趣?

曾逸鹏:我想搞国内项目。

洪副区长:年轻人,目光放远点嘛。

曾逸鹏:又绕回来了,我本来想做点身边事情。

洪副区长:以我做经济工作的经验,划区域做事真不如按效益做事,短期打算不如长期规划。

曾逸鹏:那好吧,您把这个项目给我介绍一下行吗?

洪副区长:正好,我手里有这方面资料,我找找,咱们研究一下。

13:海生公司  日  内

徐昆山垂头丧气地进了办公室。

曾逸鹏:还没有从失恋中走出来?兄弟,要不要再回家休息两天?

徐昆山: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本地姑娘,一见面就问,你平时开的车是你自己的还是公司的?我说是公司的商务车;她又问,你家房子什么时候拆?政府能补多少,置换多少平米新房?我说我也不清楚。最后又问我谈过几次恋爱,我刚说只有一次,人家就说,你这样的人倒是个让人放心,不用担心婚后出轨。但是,嫁给我这样的人得窝囊一辈子——,气得我当场想骂人,还没等我发脾气,人家又说了,跟我谈就是浪费时间。——唉呀,让我窝了一肚子火。

曾逸鹏:流年不利呀,你遇上了桃花劫。

徐昆山:你给我滚蛋,少幸灾乐祸。

曾逸鹏:不敢,真没有此心,苍天可鉴。

14:徐家  日   内

院内,徐父正在修补渔网,徐母在灶房洗菜。

徐母:老徐:你儿子又没谈成,别把他愁坏了,你回头得劝劝他。

徐父:白花了我的路费,这儿子真没用。

徐母:你当着他面说,跟我发牢骚那不是本事。

徐父:哼!

15:海生公司  日  内

徐昆山:去你的,你听听,我觉得她想说的意思是,男人失节事小,没钱事大!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

曾逸鹏:人家说的没错,好好跟哥干吧,等你有了自己买的车和房,人家就不走了。

徐昆山:什么玩艺儿。

曾逸鹏:骂我呢?

徐昆山:我看出来了,你跟她们是一伙的。

曾逸鹏:别连累无辜,先消消气儿,说句公道话,人家姑娘也没啥错,结婚生子,谁都想生活过得有保障,你今天还能工作吗?

徐昆山:你还有啥事?

曾逸鹏:开公司的没事做不如关门。

徐昆山:我没事了。

曾逸鹏:好,你没事了,我的事来了,我得跟你谈谈新项目。

徐昆山:只要不是炼钢铁,挖煤矿,开采石油你尽管说。

曾逸鹏:咱们海生公司本来就是外贸型公司,主营远航商运和中国产品输出,咱们把业务拓展一下,变成中国农民农业技术和劳力输出,这样,可以为掌握农业技术的闲散农民搭建平台,这样的业务对我们公司来说,几乎是零投入,我们还能象征性收取一些中介费,同时,也可以跟一些国家建立农业投资本台,'海大’是综合性大学,有农院,有植物学科,有果木系,有生命学科的二级学院——,我跟柳教授说了一下,他表示愿意受聘指导。

16:黄蕊茶庄   日  内

门外。

黄蕊拦住黄涌:爸,逸鹏哥的非洲项目跟您商量过吗?

黄涌:是洪副区长给海生公司的项目,我还真不太了解情况。

黄蕊:爸,我也想去非洲玩。

黄涌:孩子,你别去了,我听说明月要你,你去干嘛?

黄蕊若有所失。

17: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

徐昆山:这么简单?

曾逸鹏:还有,咱可还可以托请一些内陆中介公司招募农民工,我和你负责与非洲国家政府建立输出渠道,我们也可以投入一些最基本的接待机构,让刚到非洲的农民有归属感,你也知道,我们国家与非洲国都很友好,这样做,也许公司发不了大财,但至少我们有事做。

徐昆山:这个项目也不错,对公司没坏处,我看可以。

曾逸鹏:兄弟,咱们干吧?

徐昆山:干!不过,我还有个想法。

曾逸鹏:说吧。

徐昆山:我实在找不着媳妇,你派我到非洲长驻吧,我不信非洲妹子都不看好我。

曾逸鹏:如果到非洲再失恋,千万别怪我。

徐昆山:那可没准儿。

曾逸鹏:我觉得你能行,你比我更有国际主义情怀,你的勇气把我都感动了,我不信感动不了一个非洲妹子。

徐昆山:浪漫啊,就这么定了。

曾逸鹏:定了。

徐昆山:那好,咱们拟个计划,通知股东和董事们,我走后你申请新公司,补办税务票据和行政手续,马上挂牌经营。

曾逸鹏:你这么着急忙慌,是跳难还是去工作?

徐昆山:奔找媳妇去,兼职工作,你觉得行吗?

曾逸鹏:就这么办,这定位,无可挑剔。

18:工房  日  内

    工房窗外是新工地,室内,况明月正在翻看笔记本上的工程图。

    手机响,况明月看了一眼,接了过来。

双画面。

况明月:真的?如果真是这样,我跟爸爸辞职也要去非洲去看看,借机周游列国。

曾逸鹏:你可以跟柳教授夫妇,还有徐昆山一起去,考虑河流和农业配置资源,做出样版案例,长期经营劳务输送。

况明月:我明天就向爸爸辞职。

曾逸鹏:你先别急,我得先落实,不然,出意外情况你出不去怎么办?

况明月:我不管那么多,我先办护照,你就是不派我去,我也会自己去。

19:况家  夜  内

况父对女儿发脾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善变?以后况氏房居的产业交给你,我怎么放心?

况明月:您放心,我只是暂时辞职,这个世界很大,我需要年轻时去看看。

况父:什么暂时辞职,你就说请长假,吓死你老子!

况母急劝:她爸,你说得对,我同意。明月也没错,让孩子去吧,你们都别生气,明月也就是出去转转,又不是不回来,是吧?

况父怒气未息:她转什么?我担心她的安全,那地方狮子成群,野狗遍地,我不担心她不想回来,我担心野兽不想让她回来!

况母又回头:孩子,你能保证平平安安回来见妈?

况明月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探险,我是考察农业,是做帮助逸鹏做农业技术输出的选项,您不用担心好不好?

20:陈家  夜   内

陈小洋:爸,我想跟哥哥换一换,让他回来吧。

陈航:是不是况明月要去非洲,你在南港区待不住了?

陈小洋:她去非洲我倒是不担心回不来,我只是担心她天天跟曾逸鹏泡在一起,我哪儿能看到希望,算了吧,我还是死心吧。

陈航:从前,你可是信誓旦旦,不娶况明月不罢休,人家还没嫁呢,你急什么?出水才见两腿泥嘛。

陈小洋:让我看着能预见的结果,我会发疯啊。

陈航:你得学学曾逸鹏,你瞧人家,多大的事儿都没跟没事似的,人逢大事有静气,你真的学一学。

陈小洋:我从小就比不过他,比得我心都老了,我得离开这个伤心的南港区,回北京舔伤去。

陈航:行了儿子,你实在想回北京,我把你哥叫回来,你们俩换一换,瞧你憋屈的样子,老子都心疼。

21:海生公司   日   内

况明月兴冲冲进来:况明月前来报到!

曾逸鹏和徐昆山一惊,二人会心一笑。

徐昆山:将你一军,看来,咱们不干都不成了。人家小姑娘都不留后路,我们还磨叽什么。

曾逸鹏:这是榜样的力!我正式接受况明月为考察小组成员,从今天起正式工作,我安排一下,况明月这几天在办公室专项联络北京天津和河北劳务市场,把咱们公司资质证书和税务登记,相关管理条例晒到互联网上。

况明月:我的办公桌呢?

曾逸鹏起身:这个位置属于你,我再买个桌子放在门厅。

徐昆山:我早就说了,咱们的办公室得装修扩展一下嘛。

曾逸鹏: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把公办室搬到会议室,这里当小会议室。

徐昆山:开大会呢?

曾逸鹏:有院子呀。

徐昆山:露着天呢,刮风下雨,怎么办?

曾逸鹏:钢构架,咱把整个院区全部罩起来!

徐昆山冷笑:你真会讲故事。

22:街边  日   外

陈小洋望着况明月走来,怏怏不乐地迎上。

况明月:你在等我?

陈小洋:你要去非洲了,我也要回北京了。

况明月:我要去非洲了?你听谁说的?

陈小洋:我爸爸是海生公司的股东,曾逸鹏不仅会通知我爸,也会通知你爸。

况明月:那倒是,不过,你这是想说什么呢?

陈小洋:万念俱灰,我对爱情已经死心。

况明月:这,我又能说什么呢?祝你早日成家,找到真爱,好了,我要回家,要不要我在家请你吃饭,权当为你饯行?

陈小洋:不用了吧?我见到况伯和况伯母,会心生感伤。

况明月:来吧,跟我走吧,我再通知咱们几个同学,千万别求婚时巴结,不用求婚就当路人。套路庸俗,真不好。我劝你一句,我们同学这种角色,这辈子没法改变,我们还是朋友,最好不要改变。

陈小洋:我要是欲罢不能,在令尊面前,岂不很尴尬?

况明月:那就省省吧,相见不如远去。好,再见吧。

陈小洋哽咽:从此生死茫茫,不知何年再见,一眼望不到的来世啊,你在哪里。

况明月皱眉:这样煽情可不好,让人家看见,好像我欠你了两吨银子不还,把你挤兑成这样儿。

陈小洋:不欠银子,欠我的真情。

况明月:那就是我的罪过了。好了,要不这样,咱们去'海那边’,大家一起开心一下?好好好,一个男子汉动不动抹泪,弄得我也怪难为情。

23:大排档  夜  外

店内,食客熙熙。

二楼,洪二军亲自引领况明月等一干人到了一个大房间:来,各位学友,我把最好雅间给你们!

他看了一眼黄蕊:黄蕊,你当二军哥的家,你招呼客人,今天我请客。

况明月:打住,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自己请自己,玩起来自在。

洪二军:服了你们,有事说话,好酒好肉好茶,你们二军哥随时恭候。

况明月:把最好吃东西都上来,你忙完,过来一起喝。

洪二军:好,我去安排。

室内灯光明亮,大家纷纷入座。

况明月坐在主位:各位,小洋从前在北京,没少请我们,今天,我代表大家敬他一杯,我和昆山要去非洲,咱们几个'发小’豪放一个良宵,不醉不归。

说着话,服务员推站小车送酒和菜,蛤,鱼,虾,肉串,烤鸡,蔬菜,果酒,白酒和饮料。

酒桌热闹起来。

徐昆山启开白酒:陈小洋:喝白酒吧!

陈小洋摇头。

徐昆山:不喝酒有啥意思?

陈小洋:喝茶吧,茶也醉人。

黄蕊:那是,不过,酒和茶不要混喝。咱们吃完饭,我请大家喝茶,今天我专门带了极品铁观音。

徐昆山:拿来呀,十点散场都回家了,谁还去茶楼?快点儿。

黄蕊:不,那么好的茶混着大鱼大肉是对茶文化的不尊重。

徐昆山:你哪来那么多的规矩,都是进肚穿肠的玩艺,喝吧。

黄蕊:徐昆山,你就是粗人!

徐昆山讪讪地坐了下来:不让喝茶我喝啤酒,嘿嘿,跟茶一个色儿。

况明月:好了,咱们开场,我提议大家一起给陈小洋敬个酒。

众人纷纷举杯。

陈小洋举起一瓶果珍:不好意思,以它代酒,感谢大家没有抛弃我,还把我当朋友。

众人饮酒,坐了下来。

陈小洋举着瓶子,没有喝,尴尬地站着:真不好意思。

徐昆山拿起两杯白酒:陈小洋,你矫情什么?来,喝!

陈小洋接过杯子:你以为我怕你?

24:茶楼  夜   内

二楼临窗口,洪二军独坐,听着与黄蕊茶楼相同的葫芦丝电乐声,一边品茶,一边以指节配合着旋律,显得怡然自得。

服务员送热水过来:老板,你的那些同学找你去喝酒,他们要我请你过去。

洪二军摇头:不去了,你跟他们说,我出去了,记着,不要跟他们结账,记在我头上。

门开,黄蕊:我请你,洪老板,给不给面子。

洪二军直了一下身子:面子肯定给,但是,免单一次。

黄蕊:这是两回事。

洪二军:大家都是校友,你们都是老板,能作回头客,就是给我洪二军捧场,我得感谢大家赏光。

黄蕊:你的生意做得不错,客人回头看的也不是情义,不用免单讨好客人。

洪二军:我相信你就是回头客,能让你记住这个地方,就会有我的生意,黄蕊,给我讨好的机会,回头我再请你。

黄蕊:你的热情让我觉得暧心,不过,生意人不能这样。我必须付钱,这是生意规矩。

25:雅间   夜  内

徐昆山搂着陈小洋,二人拼着白酒,他们已经面红耳赤。

陈小洋醉态已现:曾逸鹏,况明月,我陈小洋跟你们拼了,我豁出去了。

况明月:你别顾傻喝,大家还想听听曾逸鹏讲非洲种菜种粮的事儿,想听听他以后的打算。

陈小洋:种什么菜,我看就是闹着玩。

曾逸鹏:闹着玩在哪儿不行啊,干嘛非得到国外。

陈小洋:曾逸鹏,你再喝点儿?我给你倒酒。

曾逸鹏:不喝了,今天已经喝多了,你不投我的种植项目将来必后悔,昆山,你坐下。

徐昆山:陈小洋,你现在瞧不起的人,将来会高攀不起。

陈小洋挣开徐昆山:你们是一伙的,一起来懵我,我陈小洋傻是傻了点儿,别以为我不明白,非洲人为什么黑?因为没有月亮,你们把明月给我弄走,就是黑我陈小洋,所以,我要跟你曾逸鹏拼了,来,喝。

曾逸鹏摇头,陈小洋欲喝,被身边的况明月夺过酒杯,倒在了地下。

陈小洋望着空酒杯,不禁哭了起来:凭什么不让我喝?

况明月:借酒胡说八道,别喝了!

26:茶楼  日  内

    二层临窗,洪二军和黄蕊望着窗外,外面的海潮声隐隐传来。

洪二军:可惜今天没有月亮。

黄蕊:没有月亮可以听海。

洪二军:我听到了,那是海的声音。

黄蕊:这是我听到最美的声音。

洪二军:你这是盗版,我想说,你抢着说了,不好。

黄蕊:你抢劫,明明是我的原创——

洪二军:好吧,我又说错了,你又赢了。

27:雅间   夜  内

徐昆山拍着陈小洋的脸:你哭什么?

陈小洋哽咽:没什么,百感交集,老徐,我从前小瞧你了,以为你肯定喝不过我。

徐昆山:况明月要大家听听非洲的事儿,你怎么不爱听呢?

陈小洋:种什么菜,我看就是闹着玩。

陈小洋:你们读过书,会外语,我听不懂的事儿能什么兴趣?

曾逸鹏:改天再说,小洋没兴趣,咱们还是说点别的,我想问问小洋对什么生意有兴趣?

陈小洋:我不告诉你,我说出创意,你去做?门也没有。

曾逸鹏:那好吧,我想说一说海生公司募股的事。

陈小洋:你别说,我不想知道。

曾逸鹏:我得说一句,海生公司以后按项目募股,公司股份除重大贡献的股东入股,我们将不再吸收游资,除非特别贡献,不再护容公司股份。。

陈小洋:你这么牛?

曾逸鹏摇头:为公司长期发展,我们设置核心利益和共享利益。

陈小洋:这就是你拒绝我父亲入股的理由?

曾逸鹏:也不全是,当时,我们还没有项目——

陈小洋哈哈大笑:这可是你拒绝我的资金,不是我不想支持你,况明月,你都看到了吧?

28:茶楼  夜   内

洪二军:黄蕊,我想起两句自己写的诗,自古海潮如韵乐,声声不息让谁听?这句话有点意思吧?

黄蕊:什么意思?我听不出来。

洪二军: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如同日月听潮起潮落;也如同有心插花,无意插柳。

黄蕊:算了,别说了,我该走了。

洪二军:别怕,我们只是聊天,等一会,大家一起走。

29:雅间   夜  内

曾逸鹏:喝多了,我们该散场了,黄蕊呢?

徐昆山:她和洪二军在茶楼聊天呢。

曾逸鹏:我一直想说的话题,看来,孤掌难鸣啊。

况明月:你这话可不对,这是一人决策,众人随从的事。有些事情,都看明白的时候,事情反而不能再做。只要你坚定决心,我会坚决支持你。

徐昆山:对,明月说出了我的心声。

陈小洋嗤之以鼻。

30:茶楼  夜   内

黄蕊要走,洪二军拦住了她。

洪二军板住黄蕊的肩,她无从躲避。

黄蕊:放手,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洪二军:我所有的话,你真听不懂?

黄蕊拂开洪二军的手:听懂了,只是不想负你的一片苦心,我们之间,——做个朋友也挺好。

洪二军一声长叹。

31:雅间   夜  内

    曾逸鹏:——我下了决心。

况明月:你自己解决了自己的思想问题,这就好,天太晚了,咱们该散场了吧?

曾逸鹏:走,咱们找黄蕊去,她躲了一晚上的清静。

    大家纷纷起身。

    陈小洋:既然曾逸鹏下了决心,看来,你们海生公司的人很快就要到非洲了,看来还是曾逸鹏技高一筹,提出一个项目,就可以笼络那么多人跟着跑。

    况明月:那是格局,懂不懂?你要是这么干,我们大家也会跟你跑,哼!吃不到葡萄的家伙。

徐昆山扶陈小洋:你怎么样?把车放在这里,让洪二军和黄蕊开车送我们吧。

陈小洋含混不清:走,我以后也要学一学格局——

况明月张臂向天:既然然逸鹏下了决心,我们况氏也可以马上开拨非洲,我终于可以看到非洲大草原啦,——哦,我们梦,我的夜空,我的星辰。

曾海生与徐昆山摇晃起身,二人勾肩搭背。

向门外走。

曾海生叮咛:昆天,替我照顾好明月,开拓农业驿站要全力以赴,完成所有预期。

徐昆山略带醉意:放心,只要你给我一束烛光,我一定还你一个非洲太阳!

32:走廊   夜  内

     灯光明亮,曾逸鹏与况明月走在前面,边走边聊。

曾逸鹏:你们到了非洲,需要什么后继设备只管说话,我和股东们可以委托民航给你们托运,实在不行,还有海运。

况明月:暂时不用,柳教授就在我身边,需要什么,他会跟你说话,明天,咱们机场见。

33:南港区机场  日  内

    曾逸鹏、黄蕊送别去非洲的徐昆山和况明月,纷纷招手示意。

34:非洲大草原   日   外

    原野风光。一辆面包车内,柳老授夫妻及徐昆山、况明月兴致盎然地欣赏着车外的景色。

35:海生公司  日  内

    曾海生独自在办公室上网,记账。

电话。

双画面。

况明月:你看到了吧?我的背景是非洲大草原,这里的土著非洲保护着我们,有机会,我一定把更原始的视频传给你,现在公司办公的只有你一人,如果缺人手,你可向况氏房产借人,现在,你用不用我派人过去?

曾逸鹏:不用,这点活儿我自己能干,你们在外做事,困难一定更多,海生公司雇人很少,一、我和徐昆山亲历亲为,长期保持创业状态,要做到永不松懈;二、节约资金,海生公司百废待兴,我不能浪费有限的资金;三、管理人员和决策思维不能脱离一线,这样,可以在选择项目的时候保持客观和冷静。

况明月:你的门道真多。

36:黄蕊茶庄  日  内

仓库。

黄蕊帮洪二军取茶。

洪二军:我听说曾逸鹏非洲项目马上拓展,这个项目花不了什么钱吗?您说我投股还是不投呢?

黄蕊:我也在犹豫,没问他需不需要钱。

洪二军:他不说就是需要,甭问。

34:海生公司  日  内

画面转换。

柳云飞:逸鹏,我们对这里的土壤,河流和原居民的分布进了调查核实,也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帮助,我们考察的几个国家对中国疏菜农产品的种植和推广,主要还是好奇和观望。现在,我们召募了一些会种植的当地民工,对一些地区进行了示范性的试种,蔬菜刚冒芽就招来了许多黑人朋友的关注,海生公司的农业对商业经营模式的设定,按当地原居民的经济水平和生活状态对接,在收获和出售品尝活动中,让非洲朋友慢慢接中国人友谊,兼顾他们生活习惯,总得来说,我们非常乐观。逸鹏,你要不是跟徐昆山同学说几句?

曾逸鹏:好的,柳老师,你们出国在外,离家万里,请照顾好自己和师母,我们首先要把推广网建好,让网络驿站成为长期经营的固定机构。

柳云飞:放心,谢谢。

画面切换。

徐昆山:逸鹏,非洲非常好美,这里的女孩子好漂亮,我好爱这里——

曾逸鹏:说正经话。

徐昆山:逸鹏,你派我做公司代理,我想长期在这发展,我看明白了,非洲必将是美好天堂。

曾逸鹏:我相信它也会是你的美好天堂,如果你真的想留下来,只要徐叔徐婶没意见,你可以留下来。

门响,黄蕊出现在办公室,笑意盈盈地凑了过来。

曾逸鹏:黄蕊快来,你跟他们说说话!

黄蕊:好奇怪,徐昆山,你们在非洲有卫星通讯吧?

徐昆山:长话短说,费用还能承担,我们租用的是中国卫星通讯网络,受时间限制,我不能再多说了。

黄蕊:那好,祝你们工作顺利。

信号中断。

35:洪家  日  内

洪二军进门:爸,听说是您给海生公司推荐的非洲项目,您说,我和黄蕊用不用投资?

洪副区长正在喝茶:儿子,来,坐,我觉得他现在不用钱,他们搭设的农业驿站,不是大投入,但是,后面的项目会是什么,爸也不清楚,也许,会有投资机会。来,喝水,你天天熬夜,白天还得出门采购,身体能顶着住吗?抽空把黄蕊请来,爸爸觉得你跟合适。

36:海生公司办公室  日  内

曾逸鹏:黄蕊,今天看你笑盈盈的神色,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吧?

黄蕊:当然,是好事,不过,我先恭喜你吧。

曾逸鹏:我有什么喜事?

黄蕊:你的非洲项目就挺好,另外,海生公司几乎没有募股,说明公司还有钱支撑呀,你经营得好。

曾逸鹏:这个项目几乎零成本,操作过程还可以吸金,当然,我们不要利润,还会反投基地建设。

黄蕊:基地不是建房建楼?

曾逸鹏:暂时不用,我们先采用钢结构搭建,中转刚落地的农民工暂时居住。

黄蕊:逸鹏,我想跟你谈点事儿。

曾逸鹏:谈呗,我听着呢。

黄蕊:你现在是投资专家,我呢,一直做保守生意,你看,我还能做点啥投资呢?

曾逸鹏:你跟着我投资就行呗,自己投也一样有风险。

黄蕊:洪二军现在也开始参与公司分红了,我也吃着公司红利,其实,我也想开个公司,像你这样的。

曾逸鹏:黄叔不是有公司嘛,早晚是你的。

黄蕊:况明月将来是况氏房产的老大不会错,我家的公司将来是我的,可是,它只是个海产品分拣包装公司,长期与曾氏冰库合作,我开着茶业批发行,再去分拣鱼虾?咱们南港区重男轻女,老传统就是不公平,我堂弟还准备接我爹的公司呢,所以,我得创自己的业。

曾逸鹏:也行,只要你干,我支持你。

黄蕊:怎么支持?

曾逸鹏:资金,资讯,管理,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曾逸鹏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接着还。所以,只要你开口,我会全力以赴。

黄蕊:不许煽情,我受不了,来点实际的。

曾逸鹏:那不说了,总之,我是你的同盟,——可是,我真不知道你要干啥?

黄蕊:其实,我也不知道,除了茶叶,——我还能做什么?

37: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

洪二军入,一言不发,径直坐在客座:黄蕊,我爸又想见你了。

黄蕊:不去。

洪二军:是我爸爸请你,不是我。

黄蕊:替我谢谢洪伯伯,说点正经的吧,我想开公司。

洪二军:别扯远了,还说刚才的话题,我爸想见您,这不是正经话题?

黄蕊:口误,师兄见谅。

洪二军:师妹,跟随为兄一起见师父吧。

黄蕊:顺杆爬,不许鹦鹉学舌。

洪二军:善哉,善哉。

黄蕊:你别闹了,我不想再闹误会,再陪着你胡闹,非把我陷进去不可。

洪二军:又不是万丈深渊。

黄蕊:如果是呢?

洪二军:我们手拉手一起跳。

黄蕊:洪二军,我们是哥们,不是恋人,你不要搞错。

洪二军:我知道你还没有放下你的逸鹏哥,如果你真的爱他,最好的结果,就是还给他真正的幸福。

黄蕊:我已经放手了,而且,从没有再打扰过他。

洪二军:真的放手,只有一个办法。

黄蕊:什么办法?

洪二军:你马上为自己找一个幸福伴侣,让你和他都死了心。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负疚,才会坦然面对自己的一切,你真的对他好,最好给他点获得感,比如,心安理得地获得爱情,同时也收获了友谊。

黄蕊:对他好,就得把我搭里边?

洪二军:这叫双赢。

黄蕊:别胡闹,你这是胡搅蛮缠。

洪二军耸肩摊手。

黄蕊:你回去吧,我不去。

洪二军:是不是让我老爹自己找过你?其实,我也不喜欢传话。

黄蕊:注意做人的原则,你也不能让洪伯找我。

洪二军:他要是擅作主张呢?

黄蕊:你想办法阻止。

洪二军:我不敢。

黄蕊:你敢。

洪二军:不敢。

黄蕊:算了,如果他真的找我,我还是自己跟他说清楚吧。

洪二军欲走:别,还是我说吧,我真担心你说点啥,让我老爹没法下台。

黄蕊:等会儿,我还是去一趟吧,带点好茶。

38:洪宅  日   内

阳台落地窗前,洪副区长与黄蕊对坐,茶几上放着氤氲的热茶及一个'茶’字礼品盒。

洪二军与黄蕊并坐。

黄蕊:瘩伯,您可能误会我了。

洪副区长摇头:没有,你和二军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开始,我真的希望你们之间的关系能进一步发展,因为,你是我非常欣赏和认可的女孩子。在你来到这个家之前,我也知道你和曾逸鹏之间的事,我以为过去了,现在看来,我想的简单了。

黄蕊:洪伯,多谢您的理解。

洪副区长:不用客气。

黄蕊:真不好意思,我必须实情告诉您,我与洪二军是普通朋友,当然,我对他也有喜欢的成份,喜欢与爱没有关系。上次没有当面解释清楚,让您误会,还给您带来麻烦,我有错,我向您道歉。

洪副区长:你没错,我也没错,只是有点小小误会,不论友谊还是爱情,都很美好。黄蕊呀,你信任洪二军,把他当朋友,肯到我家做客,这对洪伯来说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再说,咱们经常打交道,还有商业合作,今天,你是做为洪伯的客人请来的,中午,我再给您烧菜吃。

黄蕊:您把我当晚辈疼爱,我非常感谢,来而无往非礼也,这是我送给您的好茶,以后,只要我的店里进新茶,上好的,我一定给您留着。

洪副区长:好啊,你的礼品我接受了,咱们互相赂贿,洪叔算不上腐败吧?

黄蕊:咱们平等交换,无所他求,无愧于心,不过,我倒是恋上了洪叔的家常菜,以后,我跟您学厨艺。

洪副区长:洪伯可是特一厨师,跟洪伯学烧菜,出徒不会低于'海那边’厨师水平。

黄蕊:那太好,一会儿,我跟您一起下厨。

洪副区长:行啊,想学还简单?我泡了猴头茹,还新买了鲜黄鳝,我从入门教你,学成之后,你也给洪伯烧桌菜,到时,我把你爸请来,我跟他好好喝西两杯。

39:街边  日  外

黄蕊,洪二军边走边聊。

洪二军:看来,您的杯酒释情缘,比杯酒释兵权的赵皇帝宋太祖还狠呢。小姐姐,你有当杀手的潜质,杀人于无形。

黄蕊:你少奉承我,我挺多是个女匪,而且是逼上梁山。行了,你不用送了,回店里上班,我快到了。

洪二军:好吧,记得常到'海那边’看看,茶楼生意别走样,你得帮着我看着点。

黄蕊:放心,你不用说我也得常去。

40:海边  日  内

'海那边’茶楼,二层。

洪二军倚窗而坐。

窗外,大堂经理帮着店员抬桌子,架烤箱。

室内,传来小提琴曲《二泉映月》。

一个正在收拾茶具的店员:老板,怎么换曲子了?

洪二军:瞎听,长长见识,明明提谈情说爱闪了人,偏说他们化了蝶,爱情如果像虫子配对就好了,老子不至于到现在还没老婆。

店员窃笑。

洪二军:你笑话我?

店员: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好玩,虫子那是配对儿,不能叫爱情吧?

洪二军:虫子配对不等爱情?——深刻,高,有见解!

店员:老板,是不是黄老板另有所爱呢?

洪二军:你看出了了?

店员:我总觉得她对你不是那种感觉。

洪二军:来,坐,——说说看。

店员倚坐对面:我看人可准了,那种感觉就是电,看不见,但是它存在。比如,你跟谁有恩,跟谁有仇,就是不用动作,从眼睛里能带出来。

洪二军:有道理,继续。

店员:同样的道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了爱情或是友情,从眼睛里也能分辨得出来。

洪二军:继续。

店员:其实,你找老婆不难,随便划拉,想嫁你的女孩子多了,但是,灵魂伴侣,精神内涵的伴侣不好找,就像高山流水,可遇不可求。

洪二军(刻意打量):——你是干嘛的?这些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店员:看电视呀,电视上的什么讲坛,什么之约,都讲这些,讲得人既七窍

大开,又找不到北。

    洪二军:行了,你忙去吧。

41: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

曾逸鹏取出'新海港’地图,铺在办公桌上观摩,若有所思。

蒙太奇。

标牌:石家庄境外劳力输出中介公司;长沙外援技术人员办理中心;成都人力资源输出国际中心站;广州国际农业技术交流公司——

各种银行卡画面。

车站,飞机场外景。

中国银行外景。

曾逸鹏出入中国银行的身影。

42:商会  日  内

    黄涌把疲倦不堪的曾逸鹏按在坐位上:没想到你的商业服务,这么快给了你回报,年轻人,你的脑瓜灵光啊。

    曾逸鹏:黄叔,您需要我给您做点啥?

    黄涌坐在曾逸鹏身边:我听说,你新启的项目有了收益?说一说,黄叔想听。

曾逸鹏:分账服务,多方合作,国内中介服务负责推介,徐昆山和柳教授负责落实,确实有了收入,不过,那些钱基本用在了中转实体上。

黄涌:我想把你的项目推介给咱们南港区的创业老板,你有什么建议?

曾逸鹏:有啊,我们一家公司绝对忙不过来,我计划在这个基础上帮助当地政府对土著居民实施城镇化推广,那样的话,公司还可以介入更大的服务空间,包括电力,医院,水,排污,超市,交通,农业——,太多了!只要我们的服务升级和深化,我们的作用也就会更大,需要投入也更多。

黄涌:你说这些,我也听洪副区长说过,所以,我把你找来,就是想把它们引入咱们南港区商会,你看,况氏房居,陈氏木业,现在的活儿就不多了,楼房早晚会饱和,翻新也需要周期,你得为咱们南港区的父老着想,你懂不懂?

43:海边  日  内

'海那边’茶楼,二层。

洪二军倚坐在窗口,望着海滩逐浪翻卷。

甲送茶过来:二军哥,别发愁了,曾逸鹏现在还结婚呢,天天悬着心做大生意。黄蕊看着光鲜,其实,她也命苦,纠结呀,我看,你已经不错了,虽然生意不大,但是顺当,至于缘份嘛,我觉得随遇相安最好。

洪二军一叹,端过了茶:你知道我在想啥呢?

甲: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心烦。

洪二军:我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会有什么烦心事?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去上灶,只有干着活儿的时候,心里最干净。

甲:别介,灶上人满了,你去就是破坏工作秩序,你的工作就是'海那边’的大方向,大局,是全体员工的饭碗,不是上灶。

洪二军起身:得,我去买菜!

甲:对嘛,顺路看看黄蕊。

洪二军:去!

甲窃笑。

43:海边  日  外

'海那边’采购车。

洪二军换上工作服,向车内搬保鲜泡沫箱,编织带袋。

甲帮忙:二军哥,咱们扩建的健身房,哪天要拆怎么办?

洪二军直起腰:真的拆的话,咱们移到海滩上,这片地是咱们的,架高点,我不信咱们想不出办法来!

二人向海边望去。

洪二军:兄弟,你信不信,哪天二军哥给你娶二军嫂子的时候,咱就把她娶到咱的'海那边’,夜夜观海望月,嘿,傻子才不来呢。

甲:我娶媳妇呢?

洪二军:给你开间房,咱们做邻居,嘿嘿,嘿嘿。

甲:嘿嘿,嘿嘿。


“回不去的乡愁”

全国图文征文大赛通知

乡土,乡音,乡情。乡土是我们的根,乡村是我们的魂,乡情是我们的梦。乡土文学是一切文学的源头,是文学之根。

如果说文学是漂泊游子的人生驿站,那乡土就是可以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宁静港湾。纵观文学史,乡土一直是正统文学即主流文学的书写题材。古今中外,概莫于此。就中国文学而言,无论文学起源的诗经,中兴的唐诗宋词元曲,还是明清的小说,都深深地打上了乡土文学的烙印。至于近代,乡土文学成就更加斐然,一个个巨匠级的优秀乡土文学作家,一部部优秀乡土文学巨著的诞生,独领风骚,主宰了近千年中国文学史。从《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四大名著,到近代乡土文学的繁荣。从沈从文的《边城》巴金的《家》,到周立波的《暴风骤雨》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再到陈忠实的《白鹿原》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贾平凹的《秦腔》,一代代杰出的乡土文学作家为我们矗立一座座乡土文学丰碑。

当今社会,文学被边缘化,商业化,中国农村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阵痛。城镇化,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传统文化的保护、继承,发生了越来越剧烈的矛盾冲突。城市扩张,持续高涨的打工潮;移民迁徙,候鸟般的飞来飞去,使所有的人都成了没有根系的浮萍。“回不去的乡愁”,一谶成真,“乡愁”成为一代代城里人永远想圆都圆不了的梦。

“回归乡土”,让文学慰藉孤寂的灵魂,让艺术温暖落魄的梦乡,为此特主办“回不去的乡愁”全国性图文征文大赛。现将在关事项公告如下:

一、参赛人员 作家、诗人,画家、摄影家、乡土文学社会员,以及广大文学、美术、摄影爱好者。

二、作品征集

1、时间 2021年7月2日至12月30日

2、征文内容以农村题材为主,兼顾都市乡愁情怀。文学体裁:小说、诗歌、散文、故事、传记,特别关注老照片、村史、家族史和打工笔记等非虚构作品。图文作品:含乡村、乡情、乡音和乡愁元素的美术摄影作品。

3、来稿请注明“回不去的乡愁征文“字样,发至359880941@qq.com邮箱。凡是没在公众号发表过(含自己的公众号)的注明为“原创作品”,择优在《乡土文学》平台发表,然后参赛。已经在公众号(含 网站)发表过的作品,请注明发表时的作品网址链接,直接参赛。

三、奖项设立

特等奖1名 奖价值600元《乡土文学丛书》和期刊一套,授于“乡土作家”“乡土诗人”“乡土画家”“乡土摄影师”等荣誉称号;一等奖3名,奖价值400元《乡土文学丛书》和全年期刊一套,免费吸收乡土文学社长期会员;二等奖6名,奖价值240元全年期刊一套;三等奖9名,奖价值120元期刊2本。所有获奖者均发荣誉证书

四、比赛程序

本次大赛分征文大赛和专家评定作者综合素质展示两个阶段。  

1、征文大赛一个作者可同时参加多项比赛,但同类作品只许投稿参赛一次,请慎重投稿。

1)初赛:编辑按投稿顺序,遴选100件优秀作品入围参赛,通过评比选出50人进入复赛。

2)复赛:从初赛结果中选出40名作者参加复赛,通过评比选出30人进入决赛。

3)决赛:从复赛结果中选出30名作者参加决赛,通过评比决出获奖等级和名次。

2、专家评定和作者综合素质展示

1)专家评定:组委会随机聘请10位专家给决赛前30名选手打分,给出名次,写出评语。

2)作者综合素质展示:决赛前30名选手,在平台发表自己的作品专辑和专家、文友的评论文章,引起广泛关注,组委会将其作为决定名次参数。

五、评比规则

本次大赛以作品质量为主,阅读点赞打赏为辅。由各门类专家、乡土文学研究中心工作人员、编委会编委和编辑部编辑,共同组成评审小组。最后确定名次,以无计名投票形式,胜出,保证公平公证。

六、其他事项

1、本次大赛寻求合作冠名企业,有意者直接联系主编,微信号damo359880941。

2、本次大赛取消稿费,所有打赏用评奖、发奖、出刊成本。

3、本次大赛如果争取到赞助商或部门经费支持,将发放与奖品同等额2至10倍数量的奖金。

大赛组委会

2021年7月2日

乡土文学社公告 

投稿用稿规定   凡投稿者,请加主编微信damo359880941,在括号里标注作者姓名(或投稿笔名),关注《乡土文学》公众号,否则一律不用。投稿必须为原创,凡在公众号发过的作品不能投,否则,因此而耽误发稿,将拉入黑名单。投稿方式:邮箱359880941@qq.com,小说、诗歌、散文投稿群和分社、文苑群编辑择优选 稿。选稿期限为15天,过期不用,作者自行处理。

入会手续   提出申请-填写邮寄表格-交纳会费-办理会员证。长期会员终身会费:一次性交费600元。

附:乡土文学社章程(链接 

征稿启事   本社从即日起,在全国范围内征集优秀长篇小说和影视剧本,建立优秀长篇小说和影视剧本库,向影视拍摄机构推荐。

      本社举办的《长篇小说月报》(刊号ISSN 1003-3327 CN 42-1050/I 邮发代号38-83 ),每期隆重全文发表一部20至50万字的优秀长篇小说和影视剧本。其他优秀长篇小说和影视剧本以连载的形式陆续发表,部分小说和影视剧本刊载故事梗概或精彩章节。   

  《中国乡土文学》为乡土文学社会刊,凡入社会员,都有机会发表作品。 


乡土文学社编委会

顾    问 聂鑫森 

             湖南省作协原名誉主席
主   编 陈小平 
副主编   李秀珍  
             刘金龙(兼诗歌组长)
执行主编 丁村
编辑主任   王建成小说组长
副主任    施静云(兼散文组长)
编 委   马发军 史寿林   孙成纪
            朱玉华   刘金龙   陈 乐   
            陈贤东   陈   缘   余 萍
            杨天营   杨胜彪   杨军凯
            郭良美   皇 甫   彭太光   
            潘政祥   袁晓燕   朱吉述

乡土文学创作研究中心
乡  土  文  学 社
《 乡土文学 》 编辑部

长期法律顾问 陈戈垠 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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