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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文库】赵军民:42集电视剧本《大洋商航》(5-7集)

 新用户89134deQ 2021-09-22

42集电视剧本《大洋商航》 

编剧:赵军民 

一句话大纲:一群80、90、00后募股航海经商圆梦故事。 

                          第五集

1:大排档  日  外

徐昆山伏在案上一动不动,肩胛抽动。

两个女孩不知所措。

黄蕊:这家伙平时不喝酒的呀,今天是怎么了?

况明月:哪根神经搭错线了?自己把自己灌懵,这是什么节奏?

黄蕊:我心里也没底儿了,逸鹏怎么还不回来?南港区的企业申请和破产都是黄伯一人说了算,他既是副区长又兼经贸委主任,我担心曾逸鹏碰钉子,小狐狸永远斗不过老狐狸。

况明月:我不耽心他碰钉子,碰死拉倒。

黄蕊:我耽心他从此心灰意冷,逸鹏哥还不知道输掉是什么滋味的愣头青,他哪里知深浅?

况明月:愿他自求多福吧。

黄蕊:明月,你能这样说,是你改主意了?

况明月:拗不过,只能节哀顺变。

黄蕊:其实,还是你懂逸鹏哥。

况明月:黄蕊,我想的真的错了吗?

黄蕊:我觉得逸鹏哥也没错,要错也是你错了。

况明月:错不错你自己多琢磨,总之,人活在世上得按自然规律行事,真理多一步就是谬误!不能做自己根本办不到的事儿,不能脱离客观现实,你的逸鹏哥那么有能耐,他咋不上天呢?

黄蕊:况明月,你也太过份了吧?

况明月:我说错了吗?

2:烤箱旁  夜  外

洪二军欲过去,看到有人向这里跑来,他止住了脚步。

曾逸鹏从烤箱旁,一路小跑奔况明月和黄蕊而去。

3:大排档  夜  外

徐昆山突然抬头:曾逸鹏咋还不回来?我已经做了黄粱一梦了。

况明月:今天陈小洋怎么也没过来?

黄蕊:他去找什么乌木了,现在没在南港区。

况明月:你怎么知道?

黄蕊:他求过我爸爸——,帮他联系车船。

不远处,曾逸鹏跑来,气喘吁吁地:对不起,耽误了点时间,来,咱们重新开始。

黄蕊关心地:逸鹏哥,你跟洪伯谈得怎么样?

曾逸鹏坐了下来:谈得不错,他给了我信心!明天,我还要跟黄叔谈一谈,交交心。

黄蕊连连点头: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况明月:哼!算你说对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重新开始。

曾逸鹏举着手中的纯净水:来,干杯。

况明月: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曾逸鹏:明天谈公司的事儿,呵呵,黄叔在南港区商界可是一言九鼎啊。

4:商会  日  内

办公室。

曾逸鹏:我的想法都说了,黄叔,您别的不用管,我只需要您的理解。

黄涌:好小子,你想拿我绑你的战车,野心不小,冲这一点,我也会觉得你能干大事,不过,你别得意,我经商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别跟我斗心眼儿。

曾逸鹏:黄叔,您说得对,您过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这可没夸张,我还是个学生,对社会实践完全是个空白,我需要您领路,曾氏公司的发展也离不开您的指导,我希望曾氏公司不能倒下,不能给南港区抹黑,更不能给黄叔您抹黑。

黄涌:你少拍马屁,我得正告你,我不同意你休学,读书要有读书的样子,做事是做事的样子,你不要混为一谈。

曾逸鹏:洪伯不是让您跟我谈海生公司起死回生的事吗?怎么,转了风口?

黄涌:生意可以晚一年,学业不能耽误,这是我个人意见。

曾逸鹏:黄叔,我不能得到您的支持,怎么会得到我妈妈的支持?怎么能说服董事会?您不会泼冷水吧?

黄涌:哟,你行啊,你将起我的军了,好,我给你指条明路,你把你的事情搞清楚,懂了吧?

曾逸鹏:您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黄涌:已经说明白了,你听不懂?

曾逸鹏:好的,我懂了。

黄涌:我可什么也没说啊,你可不能曲解我的意图哦?不许挑拨我跟洪副区长的关系。

曾逸鹏起身欲走:放心,我不会领会错。

黄涌:先别走,我问你一句话,我说一说我的意图?

曾逸鹏:同意我接班。

黄涌严肃地:你这么理解?另外,你的学业呢?

曾逸鹏:度过难关,我重新高考。

黄涌:成功,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做好长期准备。

曾逸鹏:我都想清楚了。

黄涌:——好,你小子果然绵里藏针。

曾逸鹏:黄叔,您放心,我一定能干好。

黄涌:看来,你的决心挺大,好吧,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走自己的路,干吧,只要你下了决心,我一定会支持你。

曾逸鹏起身,深鞠一躬:我又争取了个大山头,下一步,我就可以大张旗鼓了。

黄涌:既然要干,就要干好。——我最爱听的,就是你这句话,透着雄心勃勃。

曾逸鹏:您瞧好吧!

5:况家  日  内

陈小洋提着两个黑色小木匣子推门而入:伯父,我给您带来了,您瞧。

况父、况母喜不自胜,上前相迎。陈父接过端祥:小洋,这是你说的那两个宝贝?

况明月好奇地上前打量。

况明月:陈小洋,你弄这两个黑木头盒子干嘛?

陈小洋:这个可没有你的事儿,这是我特意给况伯弄的两个宝贝,正宗金丝楠乌木宝匣,原料在河水里浸泡过三千年的好料,我知道况伯稀罕这些小玩艺,我留了点心。

况母:我瞅着这个黑盒子,肯定比文昌鸡值钱多了。

况父嗅闻:那当然。你闻一闻到,有天然香味,真是好东西啊,小洋呀,这得多少钱呀?伯伯给你取钱。

陈小洋:伯父,我跟明月可是'发小’,咱们两家是世交。这可是我送给您的,您把我当外人?跟我外道?

况父向妻子夸赞:瞧人家小洋真会办事,我看得出,这孩子将来有大出息,你知道吗?陈氏企业现在把生意做到了北京,占了南北两头,小洋和他哥在北京家具行混得名声很大,我早就看出来了,陈航有两个好儿子啊。

况明月翻白眼:真会溜须拍马,我警告你啊陈洋,这些小动作没用。

况母打圆场:瞧这孩子,你得向陈小洋学一学,从前我总觉得他是个孩子,一眨眼就长成了男子汉,可比我家明月会来事儿,小洋,快坐快坐。

陈小洋大模大样坐在况父身旁。

况明月一脸正色:陈小洋,我再次警告你,不许搞小动作,你快把这两个骨灰匣子拿走。

陈小洋:明月——,你没必要对我耍态度嘛,再说,我要见的是况伯,又不是你。

况明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注意,叫我不用这么亲热,叫全名!

况父急忙制止:这孩子说话真难听,什么是骨灰匣子,明明是乌木宝盒嘛。小洋你瞧,这是什么话?明月,抬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小洋对咱们也没什么索求,再说,小洋可是我的客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况明月:哼!

陈小洋得意地冲着她做鬼脸。

6:商会  日  内

办公室。

曾逸鹏:那我先走了,海生公司得用点心思重聚人心。

黄涌起身相送: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你得耐点心。

曾逸鹏:黄叔,时间不等人,我得多努力,我走了。

黄涌望着曾逸鹏的背影笑了:到底是个孩子。

7:况家   日   内

客厅。

况明月负气上楼,走梯口回头:陈小洋,咱们'发小’不止你和我,曾逸鹏家遭了大灾大难,你怎么不给他送礼?给他一点安慰?

陈小洋大度地:送,准备着呢,不过不是乌木匣子,再说曾逸鹏也不识货,这两个宝贝只能送给懂货的人,我要送出的礼物准没错。

况父附和:那是那是,逸鹏又不懂这个木头,我先把它个收拾起来,小洋,中午别走,陪伯父喝点私酿米酒,——女儿红。

陈小洋:好嘞,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让海鲜馆给咱们送两只帝王蟹怎么样?

况父:不用,我冰箱里有鲍鱼,我去收拾。

陈小洋:况伯,我要四个智利的帝王蟹,您尝一尝,算我的一点孝心。

况父:孝心?

陈小洋:您是叔呀。

况父:哦,哈哈。四只那得多少钱呐?算了,还是吃冰箱里的吧。

陈小洋摸出手机:喂,海鲜馆,哦,龙哥,给我送四个帝王蟹,要活的——

OS龙哥:送哪儿?

陈小洋:对,在况家,海岸楼,听清楚是况氏房居的况家,对,向东二百米路北。好,我等你。

况父、况母手忙脚乱:这怎么还从外面要货?家里有酒有菜。

陈小洋:伯父、伯母,您别客气,您们就把我当儿子,再说,我跟明月是'发小’,一起在幼儿园的朋友。

况父、况母面面相觑,笑得合不上嘴:这话儿实在,没错。

8:曾家  日  内

曾海生目光呆滞的任由吴姐按摹头部,黄涌、华歌坐在一边,愁容满面。

吴姐不满地打量在一边端着药盆,为父亲敷拭脸颊的儿子。

曾逸鹏:妈,对不起,您别生气,我晚几年,保证给您带回学士学位和硕士学位证书。

吴姐:什么学士,硕士,不上学能有证?你已经申请了休学,到大桥底下花五十块钱也能办个假证,懵我可以,你能懵得了曾家的祖先吗?

曾逸鹏:妈,瞧您说的,您儿子是谁?从小就是学霸,怎么能干那种买卖?

吴姐:我倒不是相信你敢私办文凭,我让你气糊涂了。我想问你, '海生公司'四处危机,员工纷纷离职,股东和董事的心都散了,纷纷要求撤资,你有什么本事接这个烂摊子?

华歌插话:吴姐,开始我也这么想,跟你的想法一样,可是,回家一琢磨,一夜没睡啊。曾氏公司倒了,我跟老徐一样没人要!不像人家黄涌,人家有自己的企业,还有一个争气的闺女。——后来我想通了,逸鹏,你休学吧,来公司学习掌控公司的发展方向,我华歌和老徐愿为你牵马坠蹬。

吴姐:华歌,你和老徐都没钱,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当时,你可是反对逸鹏退学的。

华歌:那是从前。

吴姐:以后呢?

华歌:吴姐,以后,我跟别人打工当奴才,还不如在曾氏公司做股东呢,再说,我也有小生意,能吃饱喝足。

黄涌:华歌说得对,我跟他合计了半天,就是这个理儿,咱们南港区别的人家情况你们不知,我家黄蕊如果单靠打工,奋斗到今天得用多少年?奋斗一百年也不止。

华歌:就是这个理儿。

吴姐:逸鹏,你听到你黄叔、华歌说的是什么吗?他们说的是希望,你是个初生牛犊,没经过风浪!

曾逸鹏:妈,黄叔、华歌是爸爸自小的朋友,他们信任我,您怎么就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呢?

9:黄蕊茶庄  日  内

徐昆山坐下,黄蕊亲手献茶。

黄蕊:昆山,你找我有事?

徐昆山:咱们得商量一下,怎么帮逸鹏,暑假快过去了,我还得回去上学,我心里有些担心。

黄蕊坐在他对面:逸鹏现在缺的是钱,他得做生意,需要积蓄力量和经验,更主要的是从成功的案例中找到信心。

徐昆山:你说得对!

黄蕊:你放心,只要他肯做事,我会全力帮他。

徐昆山激动地握黄蕊的手:你太够哥们了。

黄蕊不动声色,瞅着徐昆山的手。

徐讪讪地松手:呵,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10:曾家  日  内

吴姐:逸鹏,海生公司现在是负资产,一无所有,你知道吗?你爸爸用命维护跟公司合作的人,他付出了老宅子,花这么大的代价,只是换回了一个空壳和一身债务,他是个从骨子里透着骄傲的人,认定自己可以包打天下,没想到一场病就把他彻底打败了。儿子,你真以为你爸留下的只是一个空壳吗?如是那样想,你真的就想错了。

曾逸鹏:妈,我爸爸护着的是公司招牌和它几百年的信誉,护的是不负于人,施惠于人的家训,所以,咱们的公司也是老股东的希望,我懂。

吴姐:你懂什么?不用跟我滔滔不绝,好象什么都明白了似的,其实,你什么也不懂。

曾逸鹏:妈,我一定向前辈学习,向同行学习。

吴姐:做生意,你得跟你爸和股东们学,跟你吴淦舅舅学,我看呐,你给舅舅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有空,你多跟他商量。你们的起步资金得需要舅舅的帮助。海生公司现在需要爬起来,站住脚,需要营运资本,需要打响第一炮。

曾逸鹏:我昨天跟我舅舅打过电话,他这些日子忙着布局市场占有率,超市安排人事和上货计划,妈,过些日子,您再给我舅舅打个电话吧,约他过来住几天。

吴姐:这种事儿,最好还是你自己跟他说,你要想独挡一面,凡事都要从亲历亲为开始。

曾逸鹏:妈,您说得对。

吴姐:外借资,内聚人心,你要做得到!

曾逸鹏:我是您儿子,您信不过我?

吴姐摇头:现在,还真有点信不过。

11:况家  日  内

陈小洋起身告辞,眼睛瞅着楼梯:伯伯、伯母,我改天再来看您,下次我给您带沉香根雕,它在我一个朋友手里,我给您琢磨过来。

况父:为难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干!公平交易,钱,我出。

陈小洋:放心,我一定办好。

况父:瞧,这孩子多稳当。

况母回头:明月下来,你的老同学要走了,出来送送客,这孩子,越大越任性。

陈小洋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女孩子家嘛,事儿多,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伯伯、伯母。

况明月出现在门口:陈小洋,你来我家陪我爸喝酒我欢迎,采用迂迥战术,小恩小惠,我反对。

陈小洋哈哈大笑:原来你一直在听啊,看来是怀疑我别有用心?我陈小洋是正经生意人,做事光明磊落,放心吧明月,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况父:不会不会,小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嘛,怎么会是你想的那样。

况母:我瞅着小洋就是比曾逸鹏强一百倍!

况明月:——妈!

12:曾家  日  内

曾逸鹏帮着父亲揩脸,并在被窝内揩拭身子:妈,我已经跟系主任柳老师申请休学,在家陪护父亲,柳老师也同意并报学校备案,妈,其实,我和我爸都没有退路,人生嘛,就得向前拱路走,哪儿能后退呢?

华歌:逸鹏说得对,人活着哪有退路?咱们公司办公室我每天去打扫,老徐也天天在办公室跟商户打电话,黄涌帮着联系仓储业务,咱们的冷冻室也租了出去,用来支付办公室房租和水电,维修费用,总得来说,公司得有人主事,不能这么悬浮着,现拖下去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会跟海生一样,真到那时候,海生公司还怎么活下去?

吴姐:华歌说得对,我也这么考虑,现在海生不能说话,我一直琢磨海生的心思,假如他不得病他会怎么做?

华歌:他一定会带着我们从头再来呀,海生是个多么要强的人?把脸面看得比命都值钱。

曾逸鹏:妈,华歌,你们说得对,其实,我给我爸擦身子的时候,我总觉他一直在看着我,妈,我知道我爸的心思,他觉得自己扛不动的担子,应当由儿子接替。

大家望着海生,他的目光依然空洞。

13:况家  日  外

况明月把院门掩上,望着一脸讨好之色的陈小洋,冷笑。

陈小洋:况明月,你对我的误会也太深了吧?

况明月:我对你没误会,

14:曾家  日  内

黄涌:海生公司五个董事全到,华歌、老孙、老徐和我,还有一个就是曾海生。咱们的新董事会是在生死存亡中聚起来的,该走的走,该补充的补充了,就看咱们下一步怎么走。

吴姐:黄涌兄弟,你这么信任海生公司?

黄涌:咱们南港商家破人亡的事儿,自古就没断过,可是,你啥时见过一棍子能打死全南港人的事?

吴姐:南港人抱团儿是老传统。

黄涌:我们几个对曾氏公司信任,对海生信任,不然,咱们也凑不齐这个新班底。

吴姐环顾:华歌,你觉得逸鹏能服众吗?你一开始是反对他掌舵的。

华歌:开始是,现在我觉得他行。

吴姐:海生公司虽然只是曾氏的家产,可是咱们还得按老规矩,一起上项目,一起投入买卖,股份分担,利害分担,咱们以后,还得这么做。

华歌:那是当然,我想明白了,让逸鹏上手干吧,别人的工作我可以帮着疏导一下,除了启动资金和流转,关健还得看逸鹏怎么干。

吴姐:逸鹏,你听到了吧?不是妈不让你干,而是实在担心你顶不住大梁,担心生意没起色,误了你的学业事小,让大家寒了心事情就大了。

曾逸鹏:妈,不敢下海的捕鱼人永远当不了舵手,再说,曾家'海生号’早晚还得落在我手里,如果早呢,我还可以长点经验,可以经事开眼界,否则,有一天我想回来做事,这些叔叔伯伯们会怎么看我?他们会永远把我当孩子,不会把我当男子汉。

吴姐:逸鹏,你真有这个志气就把总经理接过来吧,妈,没啥说的了。

曾逸鹏:妈,叔伯们,我一定好好干!

吴姐:爸和妈没给你留下什么,要钱没钱,要船没船,一切困难都由你来解决。

曾逸鹏:妈,我只要您的一句话,别的事就交给我吧。

15:黄蕊茶庄   日  内

徐昆山:除了资金,让逸鹏做啥生意呢?航运的生意不能做,只能做小生意呀。

黄蕊:我是做茶叶生意的,别的生意我也不太了解,如果逸鹏想做外埠批发生意,我倒是可以帮帮他。

徐昆山:他跟你没有商量过?

黄蕊摇头:他不好意思说,毕竟,同行是冤家,他不想与我的生意出现冲撞,其实,他想多了,我不会在意南港区多一家茶行。

徐昆山竖大拇指:你是茶行总舵主!

黄蕊:去,哪来的称号,不伦不类。

16:曾家  日  内

华歌与吴姐对视一眼:行车走船三分险,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这么轻松?逸鹏答应得这么轻松,我倒有点害怕了。

吴姐抚摸曾海生的脸:海生啊,你儿子长大了,他接过了你的担子,你觉得他能行吗?如果能行,你眨眨跟吧。

曾海生的眼珠直勾勾的不动。

黄涌:咱们几个董事合议一下,吴姐做董事长,逸鹏担任总经理,大家同意吗?

大家不说话。

黄涌:表决一下,老孙、华歌、我、老徐,曾海生不计数,反对的举手。

无人举手。

黄涌:同意的举手。

黄涌、华歌,老徐举起了手。

黄涌:一票弃权,三票通过。逸鹏,你怎么不举手?

曾逸鹏:我想看看我不举手,会不会通过,我需要这个结果。

黄涌:大家还有异议吗?不然,就算决议了。

众人无语。

黄涌:如果没有反对票,今天就算决议了。

吴姐把曾海生的眼皮抹了下去:海生,你该歇歇了,该咱们儿子出场了。

黄涌:这么多年来,咱们一直募股办大事,这几年,海生带着咱们没少挣股息,以后咱们就看逸鹏的。

曾逸鹏:各位叔伯放心,就是我曾家不挣钱,我也想办法让入股的股东挣到钱,我跟我爸爸学,不会走样。

17:海生公司  日  内   

中间是玄门,分隔办公室和会议室,中间门是财务室,现在已经上了锁。

徐昆山打扫办公室,曾逸鹏烧水,冲茶:昆山,你也快开学了,你到校后,帮我多费心休学申请批复,多跟柳老师交流。

徐昆山:放心。

曾逸鹏:以后我就是这里的孤家寡人,你看咱们这里还需要什么布局?

徐昆山放下抹布,坐在曾逸鹏办公桌对面:曾总经理,你还真有点沐猴而冠的意思呵,摇身一变,成了曾氏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不过,你的职务是正经光杆司令,我这个临时工一旦撤走,你自己可以在这里面壁学佛,对,这个会议室缺佛祖像,你再弄三个香炉就齐活了。

曾逸鹏:慎独!不许拿佛祖开玩笑。

徐昆山正襟危坐:罪过,罪过。逸鹏,这几天况明月怎么不过来看你?她会不会在家学习?一定很忙,明年考研的压力蛮大的。

曾逸鹏:考研也许好过关,问题是,——毕业也得过五关斩六将,做实验写报告,找课题,写论文'查重’,她真得用点心。

18:大门口   日  外

老徐望着空荡荡的门卫室,抚摸着开始生锈的大锁不禁摇头。

19:海生公司  日  内 

徐昆山:逸鹏:我走后,你有事多跟黄蕊商量,我看出来了,她对你是实实在在的好,在南港区真正能帮助你的人也只有她。

曾逸鹏:这话有什么根据?

20:海生公司  日  内 

玄关,门外。

老徐听到门内说话,停止了脚步。

21: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内。

徐昆山:黄涌叔,华歌,还有我爸他们各怀心思,黄蕊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对你的好最纯粹。

老徐进入:看大门的人都没了,唉!昆山,你在跟逸鹏胡说什么呢?

曾逸鹏和徐昆山起身:爸,您偷听晚辈说话不好。

老徐:我用得着偷听?——回家再收拾你。

曾逸鹏嘻笑:徐叔,员工对老板忠诚,如同昆山在家对您,别介意。

老徐:我反对他私下议论黄姑娘,人家可是南港区首富女老板,还是黄会长的千金。

徐昆山:我们是'发小’,当面说又怎么样?

老徐:口无遮拦,早晚惹祸,不是什么话都能说。

曾逸鹏:心跟老板隔着肚皮的员工怎么共事呢,徐叔,您得向昆山学习,咱们只有抱团做事才能求胜,不然,咱们还有什么必要聚在一起做事?

老徐:他又不是海生公司的员工?现在他只是我儿子。

曾逸鹏嘻笑:徐叔,这么说来,您跟我、跟公司是隔着肚皮?

老徐:逸鹏啊,咱说点正经事吧,咬耳朵根子的毛病在哪里也行不通,在公司更应当是禁忌。你跟昆山一样,真是个毛孩子。

曾逸鹏板脸:徐叔,这公司是我说了算,还是您说了算?

老徐:哟,你这个总经理还有我一票呢?刚上位就摆谱,这可是忘恩负义。

曾逸鹏:徐叔,我说的全是实话。

老徐:逸鹏,你爸爸曾海生对我有恩,不等于他儿子也对我也有恩,在这个支撑起来都难的纸壳公司里,你少给我发号施令,你这么趾高气昂,我可不听你这一套!

徐昆山:爸,您这是怎么了?今天在哪儿受气了?您说,我去找他。

老徐:我看不惯曾逸鹏,拿着鸡毛当令箭,当着儿子教训老子,——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曾逸鹏,除非你老爹坐这个位置有人听,你这个空头总经理在我老徐眼里就是个屁!我还不伺候了。

老徐转身出门。

徐昆山抱怨:逸鹏,你今个咋了?把我爹都得罪了。

曾逸鹏:我回头找他赔不是,我只是试一试这个总经理说话灵不灵,果然不灵。

22:海生公司  日  外

    门外。

老徐:昆山,你给老子滚出来!

徐昆山急出:爸,您这是怎么了?逸鹏跟您开个玩笑,把您气着了?

老徐:开什么玩笑?我瞅他就不顺眼,你跟我回家。

曾逸鹏出来,陪笑:徐叔,以后我还得给您开支了,别跟我怄气了,我是逗您呢。

老徐转身回来:你不给我开工钱更好,我去卖馄饨一样活着,徐昆山,你还不快跟我回家站在这里干什么?

徐昆山向曾逸鹏使了个眼色,拉着老徐走了出去。

曾逸鹏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团团转:这是怎么了?我招谁惹谁了?刚接手就是一闷棍。

23:街边  日  外

徐昆山生气地教训父亲:爸,今天您太过份了!我们徐家势利到落井下石的地步,对善待我们徐家的曾海生的儿子怎么这个样子,爸,你让我以后在南港区怎么安身立命?你儿子在整南港区还有什么脸面?——逸鹏怎么对待朋友,你比我更清楚?

老徐:儿子,别着急,刚才爸爸确实过火了,要不要我回去向曾逸鹏道歉?

徐昆山:不用道歉,我只想让您知道这样做不对,您真的想明白了就好了。

老徐低头:老子错了,爸错了。

徐昆山拍着父亲的肩膀:老同志,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行,你自己回去吧,我回去给您擦屁股。

老徐边走边嘟哝:哼,曾海生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半吊子儿子!

徐昆山止步:爸,您真的这么想,还不如回家卖馄饨,在公司无法长期立足,不是儿子批评老子,你得想好,情绪不能有,不能当老小孩。

老徐:得,现在真是儿子们的天下,老子难混了。

徐昆山:注意态度和情绪。

老徐:你忙你的——我走了!

24:况家   日  外

况父拉着女儿坐下:孩子,你不能再糊涂了,曾逸鹏跟陈小洋相比,哪个好哪个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况母:女儿,我反对你爸爸一辈子你是知道的,唯独这件事我赞成他!月儿,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况明月可怜楚楚:爸,妈,您二老别说了,我还要考研,不想谈婚论嫁。

况父、况母异口同声:我们支持你呀。

况母:家有金凤凰,还怕没有梧桐树?

况父:——好了,我们不唠叨了!你好好准备考研吧。

25:黄蕊茶庄   傍晚  外

曾逸鹏在门外徘徊。

黄蕊匆匆出门:对不起,对不起,刚听我爸说,今天是逸鹏哥新任海生公司总经理的大喜日子,刚好,我一整天都在进货发货,一分钟都不敢耽搁,怠慢了曾总,实在罪过。这样吧,小女子黄蕊情愿领罚,谁让我日进斗金了呢?

曾逸鹏:赚钱了?又想请客?

黄蕊:逸鹏哥,您找地方,我给您开酒会,新海生重开张怎么也得有个仪式吧?你召客人,我买单!

曾逸鹏:小姐姐,您别闹了,今天徐叔给了我个下马威,您得知道,海生公司需要狭缝中求生存,哪敢大张旗鼓?哪有能力筵请宾客?这不是找骂吗?好了,您先忙,有空我找您聊一会儿,今天先走了。

黄蕊:别走啊,进来坐会儿,我忙完手里的活儿再陪您,别嫌怠慢,——只要您别介意。

曾逸鹏摇头:你先忙,回头再找你吧,有事找你商量。

黄蕊进退两难,跺脚:想做大事了吧?找我张不嘴,又不好开口是吧?

曾逸鹏:有事不能现在说,等你忙完。

26:况明月家  傍晚  外

曾逸鹏收好手机,站在门外等候,张望。

况明月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抱着一本《考研必读英语》,曾逸鹏突然回头,笑了。

况明月打量曾逸鹏:你站在我家门前干嘛?

曾逸鹏一惊,笑: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况家门响,曾逸鹏急拉况明月躲开,他们向街边走去。

况明月:你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做贼。

曾逸鹏:我想找你聊聊。

况明月:曾大总经理,您有何指示?

曾逸鹏:你明明知道我今天正式上班,为什么不来看我?

况明月:想去,但是还是忍住了。

曾逸鹏:你还忍住了?——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况明月:对不起,我得学习谦恭礼让,做人要含蓄。

曾逸鹏:你没示弱过,今个到底怎么了?

况明月:逸鹏,对不起,我想读书。

曾逸鹏:想读就读呗,你哪用这么文气,用得着谦恭礼让这个词?

况明月突然一把抱住曾逸鹏,哽咽。

曾逸鹏:亲爱的,你动静太大,我适应不了,说,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这么夸张地讨好我?

况明月锤打曾逸鹏:你要死啊,我打死你,——刚走上社会就想树立流氓形象,(锤打)我要及时为民除害——

曾逸鹏一把抱住况明月:你知道我今天多么寂寞吗?

况明月:知道。

曾逸鹏:知道为什么不去看我?不尽女朋友之责?

况明月摇头:我们是两叉道的人生,亲,我能不能放弃你?我要毁约。

曾逸鹏:后悔了?

况明月:后悔的要死!

曾逸鹏:晚了。

况明月:不晚。

曾逸鹏:你开玩笑是吧?

况明月:玩笑有时候也可以当真,——这是弗洛伊德说的。

曾逸鹏:况明月,你敢毁约。

况明月:你曾经说的是那些梦话一样的海誓山盟,我权当听故事。

曾逸鹏:好吧,全世界都要背叛我,我认了,你况明月敢背叛我,我曾逸鹏死给你看。

况明月:哟,弄得像个情圣似的。

曾逸鹏:我死了,你一定要哭两声,安慰我渐行渐远的灵魂。

况明月:恫吓违法,少说这些没用的,快,死给我看。

曾逸鹏:不。

况明月:出尔反尔?

曾逸鹏:我坚定不移地告诉你,刚才的话作废。

况明月:少贫,快说,找我干嘛?

曾逸鹏:我难过,只想过来看看你。

况明月欲走:看看我?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还要独自北上读研,恕不奉陪。

曾逸鹏:你再走一步!

况明月抬起的脚不敢粘地:有话快说,我还要读书呢,这本书我已经背了三天,马上全部背完了。

曾逸鹏夺过书,翻看:你站好了,我考考你,我读书也不少,你骗不了我。

27:况家   夜   外

况家门外,陈小洋手里捧着一束花,有些扭怩地送给况明月:我来看看你,随手买了束花。

况明月接了过来:看我干什么?

陈小洋:我的心思你能不懂?

况明月笑:我当然懂了,你没安好心,这都是明摆着的嘛。

陈小洋:你能不能严肃点儿?我找你不是来搞笑的。

况明月:好吧,咱们严肃,你的行为说好听点就是横刀夺爱,趁我意志薄弱的时候俘虏我——

陈小洋:经商的人要学兵法,我不能免俗。

门开,况父:小洋?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快进来!

28:况家   夜   内

况父况母热情的招徕陈小洋。

况明月随手把陈小洋送的花插进了花瓶:看上去还不错。

况父白了她一眼,陪笑:来,小洋坐下。

陈小洋入坐:真不好意思伯父、伯母,我很冒然来看明月。

况父:看明月可以进家来嘛,在外面站着像什么话?

况母:小洋想找明月聊天,直接进来就行,站在外面不好看。

陈小洋: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况父端坐:曾家完了,南港区的陈氏木业是商界的头筹,是龙头老大了,你爸陈航最近忙什么呢?

陈小洋:我爸准备退休了,让我接替陈氏家具厂厂长,他不想再干了。

况父:真的?

陈小洋:还没有定下来,他跟我透了个信儿,说起来这也是我妈的主意。

况父:你爸年纪不大,你妈是怎么想的?她同意你爸退休?

陈小洋:还是'大洋商航’的事儿闹的,这次我家的损失超过千万,有点伤元气,我妈对我爸不太放心了。

况父:——哦,来,小洋喝茶。明月,你去读书吧,我跟小洋聊几句。

29:黄蕊茶庄  日  外

黄蕊出门,拦住陈小洋:小洋,曾逸鹏到底怎么样了?你一直没见他吧?

陈小洋:你管得太宽了吧?我哪有空儿管他怎么样了?天天忙得要死,我还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黄蕊:我真瞧不起你,你的眼里除了况明月还有谁?别天天鬼鬼崇崇好不好?

陈小洋:我关心你有用吗?

黄蕊:你关心我干什么?你除了眼里盯着况明月,又没什么事。

陈小洋:别贼喊捉贼,你除了心里装着曾逸鹏还会把谁放在眼里?

黄蕊:曾逸鹏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又是我们的朋友,我关心他有什么不对?我警告你,私心不要越界,更不要伤及朋友,别让大家瞧不起。

陈小洋:算了吧,你的私心没越界?你对曾逸鹏的热心路人皆知,还用我关心?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胡扯,我有事还忙。

黄蕊望着他的背影气得大叫:陈小洋,你没情没义,我瞧不起你!

陈小洋回身:黄老板,咱们都是生意人,不论是况明月还是曾逸鹏,我们讲的是利益,友情能等同利益都算是桃园结义水平了。

黄蕊:你!简直是孺子不可教!

陈小洋懒洋洋:小姐姐,你也不要酸文捏醋,我不信你除了理想,抱负,信义之外,还能不食人间烟火。

黄蕊:你哪来那么多阴阳怪气?是在哪里受窝脖气吧?哈哈,坐了冷板櫈了吧。

陈小洋:你管不着。

黄蕊:你没逻辑。

陈小洋:我讲的全是逻辑,你们呢?眼里除了一个曾逸鹏是你的逻辑,哪里还有逻辑?

黄蕊:你说谁呢?简直强词夺理,我懒得理你了,滚吧!

陈小洋笑:客气点,我对黄掌柜一贯恭敬,别让我失望。

他说着,翻了个白眼走了。

黄蕊气得叉腰,吐气。

30:黄蕊茶庄  日  内

茶庄大厅内。

室内飘着葫芦丝的音乐播放。

黄蕊站在窗前打电话:逸鹏哥,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OS曾逸鹏:黄蕊,我找明月有点事,我得过一会儿才能找你。

黄蕊:我在茶庄等你。

OS曾逸鹏:好,一会儿再见。

31:况家  日  外

大门外。

曾逸鹏:陈小洋来过?

况明月:刚走。

曾逸鹏:哦?你怎么没读书?跟他闲聊?

况明月:我怎么读书就不用麻烦您费心了。

曾逸鹏:好吧,我先走了。

况明月:你站好听我说!我告诉你曾逸鹏,从此,你就是冠着总经理名义的小商小贩。

曾逸鹏(英语):Businessmen also start small businesses(商人也是从小生意做起)。

况父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站在他们面前。

二人突然一怔,他们有点惊慌失措。

况父:你们怎么在街上说话?有话进家说去,在街上吵什么架?说得还都是洋文,不像话!

二人灰溜溜地站着不再说话。

况父冷冷地打量他们。

况明月怒目望着曾逸鹏,曾逸鹏故作坦然,回避况明月的目光,他把脸侧向一边。

况父:逸鹏,你有事?

曾逸鹏:况伯,明月快开学了,我过来看看了,没事了,我先走了。

况父:别走,我要跟你谈一谈。

曾逸鹏站住了。                    

32:况家  日  内

况母在况父的眼色示意下,端来茶,放在茶几上,她极度不满地打量了曾逸鹏一眼,闪到一边。

况明月坐在父亲身边,神色拘谨: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们?

况父拉长了脸:谁是你们?我们又是谁?你这孩子怎么读书糊涂了,跟爹妈不是一家,你想跟谁是一家?现在,不是我想听你说什么,而是要你听我在说什么。

曾逸鹏:况伯,您说得对,我们应当听您说。

况父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逸鹏呀,我希望你好好做生意,别总带着一副倒霉相。

曾逸鹏嗫嚅,不所该说什么。

况父:其实,你不来,况伯和你况婶也有个心思想找你谈一谈,你跟明月是自小的同学和朋友,友谊是一辈子的事,恋爱则不同,我们老夫妻希望你放弃对明月的感情,毕竟你们走的不是一条道,以后你们各谋其事,天南地北,是两条不同的人生道路,只要你们不谈恋爱,保留友谊,你况伯况婶还是通情达理的。

况明月:爸——

况父严厉:你闭嘴,哪儿有父亲说话女儿插嘴的?我在跟逸鹏说话!

曾逸鹏的脸色冷了下来,两手不知该放在哪里。

况父:逸鹏,明月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比她大两岁,我和你况婶认定你了,我们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这件事咱们谈开,好吧?

曾逸鹏欲取茶,手指有些哆嗦,他把茶杯放下:况伯,我明白您的心思,不过,这事情是我跟明月之间的事,怎么解决,况伯,您也别太武断,咱们得听听明月的真实想法。

况父:她能有什么想法?一个傻孩子!她不懂事,你还能不懂事吗?你要给她安心读书的机会,别再打扰她。

曾逸鹏起身:况伯,况婶,我会尊重明月的选择,我走了。

况父恼怒:逸鹏,你怎么不体谅我的苦心呢?明月还小,还要读书,不适合谈恋爱。明月,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没我同意,开学之前你不许离开家门半步。

况明月:你们说过一次了。

况母:你是成心气你爸爸!

况明月:爸,你也太武断了吧?妈,你瞧我爸。

况母忙推曾逸鹏向门外走:逸鹏,明月这孩子真不懂事,你先走吧,你况伯的意见也是我的意见,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曾逸鹏无奈,苦笑。

33:况家   外   日

曾逸鹏站在门外,听到门内争吵声,欲回身,又止。

OS况父:你不许出去,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含辛茹苦抚养你的父亲!

OS况明月哭喊:爸,这是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这么食古不化?!

OS况父:又是食古不化,你能不能换个新词。

OS况明月哭喊:爸,——你不讲理,我还能找谁讲清道理,呜——

曾逸鹏猛然抬头,黄蕊举着遮阳伞站在他的面前:逸鹏哥,我都听到了,走,到我的茶庄,我想跟你看一样东西。

黄蕊目光期待。

曾逸鹏迟疑地回望况家大门。

黄蕊:此时你再去找明月,只能火上浇油。

曾逸鹏悻然被黄蕊拉走。

34:况家   外   日

况明月欲向外追,被况母一把抱住:小祖宗,你怎么一点也理解你爸的苦心?

况父:让她走,走了就别回来!

况明月扭头,泪流满面:你们不讲理,野蛮,霸道,还欺负人——

祝母:好了,小姑奶奶,你现在可是大学生,应当知书达理,不能做人做事不分里表,我问你,你是听曾逸鹏的还是听你爸的?

况明月:我向理不向人。

祝母:你怎么还像小时候那么刁蛮?让邻里听到岂不是笑话?

况父:明月,我快让你气死了,爸爸白供你读那么多年书,书白读了。

况明月哭泣:好生生的,你们就是瞎捣乱,曾逸鹏是我的朋友,不是你们的,你们干嘛这样对待他?我们是谁不讲理?!

况父:别哭了。

况明月哭声反而一些。

况父手足失措:好好好,爸给女儿赔不是,明月,你不哭啊,——是爸爸错了。

35:街  外  日

曾逸鹏独自向前走着,显得垂头丧气。

跟在他身后的黄蕊不禁偷着乐。

曾逸鹏突然回头:你怎么知道到我在这儿?

黄蕊:我一直跟着你呢。

曾逸鹏:小特务。

黄蕊:女孩子嘛,天生好奇,我是属猫的。

曾逸鹏:猫?十二属相里面有猫吗?

黄蕊:老虎的老师,听说过吗?反正都是猫科动物,没听说过猫是虎科对吧?

曾逸鹏莞尔一笑:你忙完了?

黄蕊:没有完,永远不会完。

曾逸鹏:你那么忙,我总是麻烦你。

黄蕊:说什么呢?什么你我,我们分那么清?

曾逸鹏坏笑:你对我那么好,万一,我动了心怎么办?

黄蕊:你看着办。

曾逸鹏收敛了笑意:玩笑又开过了,没得罪你吧。

黄蕊板着脸:你已经得罪了。

36:黄蕊茶庄   日   内

黄蕊办公室用雕花黄梨木屏隔开外厅,里边应该是休息的地方。

小投影机打开,光束射在悬起的荧幕上。

黄蕊边打开边介绍:这是我专门录制的,你可以看一看,打起精神,曾氏公司真的没有退路。

荧幕映像,播音:2008年12月26日的海南岛三亚港,由169'武汉’号、171'海口’号两艘导弹驱逐舰与887'微山湖’号补给舰组成的中国海军远征编队拔锚启航,开赴亚丁湾——

曾逸鹏瞪大了眼睛:黄蕊,这是?这不是都过去了嘛,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黄蕊换碟:这是2008年的,今年的一会儿给你看。

曾逸鹏叹息:我们南港区的商船风险太大了。

黄蕊:南港区的航运有一千年的历史,自大宋到大明,至到现在,哪个商航不是用性命铺设海上通道?

曾逸鹏:南港区有一千多年,可曾家没有那么久的历史,它在南港区只有五百多年。我现在明白海路多艰难啊,你放心,我曾逸鹏没有害怕,这条通道我会走下去。

37:黄蕊茶庄   日   内

大堂内。

茶小姐甲乙凑在一起,向楼上望,二人莞尔一笑。

甲:他们谈恋爱的方式好特别,打着看视频的幌子。

乙:你以后可以学一学。

甲锤打乙,二人掩口笑。

38: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

黄蕊:'海生号’至今还在修理之中,一年之内无法返航,海生公司的启动,'三元及第’的赎回,在有限的时间内,你起码加价百分之二十。这些重任都压在你的肩上,可是你现在身无分文,你怎么能把精力用在儿女情长上面?

曾逸鹏起身,团团踱步:黄蕊,现在我好煎熬啊,这个世界为什么不给我点时间?为什么不对我再宽容一点?

黄蕊:你错了,商场就是战场,千变万化,只要置身其间,就像兵法所说身处生死之地,命运之神会眷顾谁呢?逸鹏哥,现在,你就是自己的神!你是你自己的命运的神,你最应当求助的就是你自己,——你才是你自己的真神!

曾逸鹏:我?

黄蕊:不是你,难道是路人?是菩萨?我可告诉你,菩萨慈悲,妈祖慈悲,她们只会降福、保佑,但是,她们从不会站出来帮你拿主意。

曾逸鹏:我懂了,海生公司需要一步步重新站起来,它不能倒下,不能等待,我做给你看。

黄蕊:你不是做给我看,而是你做给整个南港区看,做给那么多不看好你的人看,你需要让他们对你看重、信任。

曾逸鹏:黄蕊,几年不见,你不再是从前的你了。

黄蕊:我变了吗?

曾逸鹏:从前的你是什么样的,小丫头一转眼成了黄老板。

39:黄蕊茶庄   日   内

    门厅。

陈小洋进入:你们黄老板呢?

    甲:您找她有事?在楼上。

    陈小洋欲上楼,听到上面说话声,止步,小声:谁在上面?

    甲:曾总。

    陈小洋退身:曾逸鹏?

    甲点头:你上去吧,他俩在上面聊天呢。

    陈小洋向上瞅了一眼,坏坏地笑了:我不去了,没啥事,让他们聊吧。

40:黄蕊茶庄   日   内

黄蕊:你还记得,当年的一个小豆芽,一个小青菜,一个受欺负只会向你求助的小女孩,一个跟在你屁股后面,只会喊哥哥的黄蕊。

曾逸鹏:从前的事太远了。

黄蕊:这话不对,我怎么会那么健忘。

曾逸鹏:此时,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黄蕊:这话怎么讲?

曾逸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女大十八变,分别三年,得当神膜拜。

黄蕊:少贫嘴。

曾逸鹏:真诚的话,你怎么不信。

黄蕊:我这么上心赶着你上架,你不会把我当神经病吧?

曾逸鹏:岂敢!黄蕊,我说过,你是海生公司投资顾问。

黄蕊:没忘,只是差股份的赠予和聘书的正式发放。

曾逸鹏:哦?好主意,股份,还是聘书!

黄蕊:还有呢?

曾逸鹏:我要与你签定合同,一切商务活动都要签。

黄蕊点头:你不能忽略你的每一次承诺,记住,所有承诺都是债务,如果不履行偿还义务,会受到惩罚的哟——

曾逸鹏:我马上就可以写股份合同和起草聘书,你得做我的助手。

黄蕊:你是我请来做客的,虽然不隆重,但是,我们要交心,要精诚合作。

曾逸鹏:我听你的。

黄蕊:你最好还要礼贤下士,重新换场合,还得有仪式感。

曾逸鹏:小丫头越来越厉害,你定规矩,我照单办理。

黄蕊:不行,这得你自己定,做老板的第一步就是要自己为自己树形象,同时,还要不拘大事小事,一定要亲历亲为。

曾逸鹏:遵命,——亲历亲为,我妈也这么说过。

黄蕊:此时,你就是老板,在顾问和股东面前,一定要挺着腰杆说话,气场要压人。

曾逸鹏: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黄蕊:你怎么能随便说话?记住,从你接过海生公司CEO的那刻起,你说话一字一个钉子,一句一串黄金,贵人不语,说出就要形同铁律,你的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

曾逸鹏:我们这是隆中对还是商鞅与秦孝公讨论变法?

黄蕊:逸鹏哥,做生意不是搞政治,也不是文人逗趣,您以后让自己变得更世俗,更接地气,要更加实际,不然,翻船的事还会随时发生。

曾逸鹏起身,拱手:好兄弟!

黄蕊:你正经点好不好,我在跟您说正经事呢。

曾逸鹏重新坐下,端起茶杯:我还是闭嘴吧,听您开讲。

黄蕊:听我的,从现在起,筹划你的第一单生意,不许卖弄你是大学生、你的专业知识和学历,你要向别人学习,你的机会在路上。

曾逸鹏点头。

黄蕊:怎么不说话?

曾逸鹏:多听少说没坏处。

黄蕊:跟我不用。

曾逸鹏:况明月、徐昆山快开学了,他们走之前我得做成点事,给他们点信心。

黄蕊:你很在意况明月的感受?

曾逸鹏:当然。

黄蕊: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把另一个女孩子抬高,对另一个女孩就是伤害,你懂吗?

曾逸鹏:哦?你这么介意?

黄蕊:你说呢?

曾逸鹏:是。

黄蕊:你有心事?

曾逸鹏:嗯,我心里揣着事儿呢,感觉心里很沉。

黄蕊:什么事?说说看。

曾逸鹏:我缺钱,缺启动生意的钱,这是要命的事儿。

黄蕊:逸鹏哥,不要张嘴钱闭嘴钱的,这样不好。

曾逸鹏:怨我心事太重,——不好意思。

41:曾家  日  内

出租房内。

陈小洋拎着一兜水果进来:曾叔怎么样了?

吴姐:小洋?快进来,他还是那样,其实,你来就行,不用带东西。

陈小洋:曾叔得需要护理啊,逸鹏呢?

吴姐:他出去办事去了。

陈小洋:曾婶,逸鹏哪儿都好,就是做事不太实际,理想不能当饭吃,我想找他聊一聊呢,他还没在家。

吴姐:逸鹏需要你们多帮助,他不像你,逸鹏还没有做生意经验。

陈小洋:哦,慢慢来吧,我看看曾叔,气色还行,病情怎么样?

吴姐:还好,现在安稳多了。

陈小洋:逸鹏他不在家守着曾叔,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吴姐:他晚点回来,也会帮我做不少事,是我让他出去的,小伙子们得出去找事做,不能总守在家里,机会永远在路上。

陈小洋:您说得对,我也不喜欢守在家里。

吴姐:你爸爸陈航好些日子没过来了,你回去跟他说一声,抽个空过来坐一坐。

陈小洋:我爸是曾氏的老股东,不是董事,听说前几天新选了董事长和总经理,他听说后觉得意外,只是不好随便说话,所以,他也一直没过来。

吴姐:曾氏航运出事之后,陈航心情不好,可能不太愿意出来吧,你告诉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陈小洋:哪里,他这几天陪客商打马尔夫球,忙得不亦乐乎。

吴姐:几家忧愁几家欢笑啊。

陈小洋:是啊,他在曾氏项目上受了不小损失,一心想补回来,我可以理解,他说了,有机会还向曾氏企业投资,他盼着曾叔还能站起来。

吴姐:那就好。

42:黄蕊茶庄   日   内

门厅。

曾逸鹏和黄蕊下楼。

甲:黄姐,刚才陈小洋来过,听说曾老板跟您谈事儿,他没上去。

黄蕊和曾逸鹏相视一笑。

曾逸鹏:陈小洋搞什么鬼?

黄蕊:他巴不得我们谈恋爱,好给自己创造追求明月的机会。

曾逸鹏一笑。

43:产业经济系办公室  日  内

柳云飞电话。

双画面。

柳云飞:曾逸鹏,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休学一年几乎不可能,我看你还是用心做事吧,返校的事我等不到你,所以,期望你早日完成夙愿,什么时候真正可能脱身再读书吧。休学对你只是个安慰——,总之,老师送你一句话,你个人素质好,前程无限,我看好你,不论做什么,你一定会有出息,孩子,你好好干吧——

曾逸鹏:谢谢恩师,谢谢。

                          第六集

1:曾家   日   内

陈小洋:家里还有什么事吗?比如用钱什么的,我在北京发展得不错,最近我一直没有回去,有事只管跟我说话。

吴姐:不用钱,你也看到了你曾叔了,可以回去了,见到你爸跟他说一声,让他过来唠会儿嗑,从前的董事和股东来得多,只有他不见踪影。

陈小洋:我今天来也是替他来的。

吴姐:不用替他,请他的贵足能来寒舍走一走,这叫降尊纡贵,从前的曾伯降为曾叔,我和你曾叔都很坦然。

陈小洋起身:——好的,我先走了。

2:电梯前  日  内

陈小洋:伯母,刚才我路过黄蕊茶庄,看到逸鹏和黄蕊在一起,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吧?

吴姐:是谈生意吧?

陈小洋:伯母,其实,他俩倒挺合适。

吴姐:哦?

陈小洋:我想跟您说的就是逸鹏和黄蕊的事,他俩其实最合适,我跟明月才是一对儿。

吴姐默然无语。

3:黄蕊茶庄   日   内

黄蕊在桌上摆满了价格表和笔纸。

曾逸鹏认真地看着:行,我听你的。

黄蕊:以后,把我听你的这句话永久删除。

曾逸鹏:那,我要怎么说?

黄蕊:你要说,定了!我拍板。

曾逸鹏:我懂了。

黄蕊:你这句话也不要随便说,什么是我懂了?学生腔,你要找到做将帅的感觉,你要说,你按说的办吧。出了事,再找我。

二人笑。

曾逸鹏:到时,真出了事,你找我不是晚了吗?

黄蕊:不用怕,九生一死,就是完胜。——不用那么多疑问。

4:海生公司  日  内

黄涌匆匆进来,抱怨:逸鹏呢?他没事闲逛什么?怎么不多琢磨公司的生意?

徐昆山:黄伯,逸鹏想办法呢,他也愁啊。

黄涌:我找他就是生意的事儿,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放心啊,我一天天看不到他的身影。

徐昆山:黄叔,我马上要开学了,这里的事儿以后得靠你啊,您得多帮逸鹏。

黄涌一叹:我怎么带你们一群孩子,这是海生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不是幼儿园。

5:黄蕊茶庄   日   内

二楼办公室。

曾逸鹏:换个话题,我想咨询一下,我想向我吴淦舅舅借钱,公司现在非常需要启动第一笔生意,你看行吗?

黄蕊:为什么不行!想好的事,为什么不去办?

曾逸鹏:我马上去办。

黄蕊弄投影机:先别走,再看一段儿,这都是我提前录下的。

荧屏中国军舰,大海,商船及播音员形象。

播音员:2009年1月6日,经过十天十夜的连续航行,这支中国舰队通过南中国海,穿越马六甲海峡,横跨印度洋,顺利抵达营救地点。索马里海盗的猖獗活动已经对我国船舶航运造成威胁。中国船东协会会长魏家福说,当下中欧贸易90%以上及几乎全部中非贸易都依靠海运,亚丁湾是必经之地。绕开这条航线就意味着运输费用翻倍,商家物流成本增加。

2009年1月6日,我国海军护航编队抵达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正式开始为航经该海域的中国远洋船舶护航,拉开了中国海军远洋执行非战争军事任务的序幕。'河北翱翔’轮船是接受中国军舰护航的首批船舶之一。护航首日,他们就给指挥舰'武汉’号发去了感谢信。护航结束前一晚,大家连夜在红色的主甲板上写了四个大字——'祖国万岁’。

视频中断。

曾逸鹏若有所思:'海生号’受损之后,船长佟哥和管理人员留在骞德港检修,洪副区长和黄叔一直在紧盯着保险公司理赔修船款,但是佟哥他们的工资,海生公司必须得支付,公司账面亏空,公司惟一造血项目的就是冷库和仓储,这一块一直由徐叔替我打理,目前,我得为公司得想出真正造血的办法,首先,我急需的就是启动金。

6:黄蕊茶庄   日   内

黄涌匆匆进来:黄蕊呢?

    甲:黄会长,我们老板和曾老板在上面谈生意呢。

黄涌若有所思:他们谈什么生意?——不会是谈恋爱吧?

甲神秘一笑。

黄涌:你笑什么?不是是真的吧?你觉得他俩合适吗?

甲:天造地设,太合适了。

黄涌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让他们谈,我还有点事,走了。

7:黄蕊茶庄   日   内

黄蕊:逸鹏哥,钱,我可以帮你筹集一些,关健是做好第一个项目,你好好做,只要我能支持的,你只管放心,我可以加入你的项目股份,也可以购买公司股份。

曾逸鹏:公司已经沦为纸壳,这个纸壳股份你也要吗?

黄蕊:要!

曾逸鹏:这可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啊。

黄蕊:只要你当总经理我就要,我相信它会价值扩张,我准备向你倾向性投资,记住,我投资的不是海生公司,也不是曾氏航运,是对曾逸鹏的投资。

曾逸鹏:你对我这么信任,我真感动了。

黄蕊:别臭美!不过,你得做个财产评估报告,咱们得按合同来。

曾逸鹏:当然,我弄好这一切,我会来找你。

黄蕊:我等你。

曾逸鹏愣了:黄蕊,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黄蕊:你可靠,一个从幼儿园开始对我好的人,值得我一生信任。

曾逸鹏久久说不出话来:我怎么能辜负你的信任呢?

8:祝家   日  内

卧室。

况氏夫妇聊天:明月她妈,你觉得逸鹏和小洋哪个更好?我有点犯嘀咕了,咱闺女可不傻,我有点相信她的眼光了。

况母:逸鹏有书不读,小洋没书可读;逸鹏家败了,陈小洋家族生意兴隆。陈家现在取代了曾氏企业,是南港区商户老大,一个如日中天,一个一文不名,孩子不懂事,爹妈不能不懂事,我看,咱们作主,替明月选陈家。

况父:明月的主意太大了,这个转弯的工作可不好做,一时咱们占上风容易,最终说了算的不是咱们俩,万一适得其反,我也愁啊。

况母:我知道你相中了陈小洋,我担心的是明月,这丫头心里想的只有曾逸鹏。

况父:明月看着聪明,心眼可不活泛,这种感情的事让她做主,准犯糊涂,可是我们又当不了她的家。

况母:你得管,明月可是你的女儿!

况父:我看,咱们最终是瞎折腾,最后准得败在女儿手里,她灵光不灵光我说不准,我只知道她认准的事儿,谁也改不了。

况母:你要这么说,我们还干预什么?由着她?

况父:管可以,但是,不能硬来,先由着她,她早晚会后悔。

况母:你说的是什么屁话,等女儿自己去后悔,还要我们这对老公母干什么?这爹妈是白当的?我们全由着她,早晚她也会恨我们。

况父:里外你全是理儿,说了半天也是白说。我说不了,你跟女儿去说吧。

况母:她跟我顶着干,要是听我的,我就不跟你废话了。

况父:过几天,她就开学了,走了,天高皇帝远,她还能怎么着?

他们正在说着,况明月从楼上下来:你们又说我呢?爸,你们别总是嘀嘀咕咕的,我的事儿不用你们管。

况父:明月,你过来,爸要跟你认真谈一谈,有些事你并不明白,也没有任何经验,你得先听爸爸说的,至于你听不听,那是以后的事。

况明月:我的事情我做主。

况父:当然是你作主。

况明月倚坐在父亲身边:爸,你想通了?

况父:我想通什么呀,关健是你得想明白。

况明月:我暂不考虑这些虚无飘缈的事,明年我还要读研呢,——这个事儿最实际。

况父:考研爸爸不反对,只是,你不要再跟曾逸鹏联系。

况明月: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

况父:不行!你的翅膀还没硬呢,现在得听我的!

况明月:开学就是小鸟出笼。

况父:你!

况明月:哼!

祝母:——爷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白替你们操心,全没心肝呀。

况明月:妈,你说什么呢?

祝母立即噤了口,明显有些怵女儿。

9:黄蕊茶庄   日  内

茶叶库房。

黄涌与黄蕊查看库房:黄蕊,这么多新进的茶叶还没有发出去呀?

黄蕊:放心吧爸爸,这些都是尾货,来你女儿茶庄寻货的人全年都不会断,咱们的茶叶不愁卖。

黄涌:啥时我闺女不愁出嫁,你再跟老爸吹吧。

黄蕊:——爸!

10:黄蕊茶庄   日   内

大堂。

黄涌看到曾逸鹏在这里,怔了一下:逸鹏,你不在公司,总往这里跑什么?

曾逸鹏:黄叔,黄蕊是咱们公司投资顾问,我在和黄蕊商量公司生意的事。

黄涌:你琢磨生意没错,可是我走了半个南港区也找不到你,我想问你项目书的事儿,你跟洪副区长吹牛了吧?

曾逸鹏:黄叔,上次洪副区长见我,谈的也是项目,我们现在缺的是资金,还有些事我没想好,黄叔,我们得抽个时间聊一聊,开个董事会,一起研究对策。

黄涌:开会,你也得心里先有主张,不然,开会讨论什么?我看你心神不宁,心里没谱吧?

曾逸鹏:黄叔,您说得对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黄涌正要说话,手机响。

黄涌边听边对曾逸鹏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还有事,商会要商量南港区对外召商的事。

曾逸鹏:这是好事呀,有没有资金来源?

黄涌边接手机边向外走:别胡思乱想,——哦,我不是说您,我跟别人在说事。

曾逸鹏与黄蕊望着黄涌匆匆走出大门。

11:况家   日  外

    客厅。 

况父语重心长地劝导女儿:曾家完蛋了,那就是个火坑,我不想让你往里跳有错吗?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爸爸,换别人,我才懒得操这份闲心呢。好了,别记恨你爸爸,我是怕你不好张口跟逸鹏说,这个人我和你妈替你得罪了。——明月呀,爸爸不仅要供你读完大学,还供你考硕士、考博士,再出国留学再弄个洋博士,将来到大学教书,等你工作稳定再谈情说爱,等你成了家,我和你妈把况氏房居的股份全转让出去,彻底退休伺候你。

况明月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

况母:你胡扯什么?我姑娘不能当老姑婆,我看好了,陈小洋的事儿咱们定了,一个女孩子读什么破博士,大学毕业就行。

况明月痛心疾首:爸爸待价而估,妈妈投机,你们怎么那么庸俗啊。

况母:你瞧瞧,你女儿说我们些什么?

况父语重心长:姑娘呀,你说得真没错,家里的事儿哪能都那么高雅,你的婚姻大事解决不好,爸爸就是死了,也合不上眼,你也是大学生了,懂爹妈的那点心思吗?

况明月赌气上了楼:又想搞什么旁门左道,一概不听。

况父对妻子摊手:你瞧你女儿,她眼里哪里有我这个爸爸?

况母:算了,我们不理她。

况父:气死我了。

况母:你就是个废物。

况父:你少说两句吧,真要把女儿逼出病来,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况母:我怎么摊上你们这一家子,唉哟,我的头让你们气晕了。

况父:消消气吧,这事儿都怨你,是你引得我误入歧途。

况母:你还埋怨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况父:我一个老爷们天天操心女儿的婚事,我多余,这事儿就该你管。

况母: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怎么就该我管?你要不管,这个家还要你有啥用!

夫妻吵了起来。

12: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

黄涌把残茶倒进花盆:我开完会就不见了逸鹏,这孩子,跟没根的草似的。我还有事不等他了,昆山,你回头让逸鹏回来去找我。

徐昆山:黄伯伯,您到底有什么急事?先给我说说行吗?逸鹏去找资金了,现在也不好跟你打电话。

黄涌:打什么打?他天天不带手机,有事连个影子也找不着他,项目呢?没项目,没项目找什么资金?听着就不靠谱。

徐昆山:黄伯伯,您是不是给海生公司弄来了项目?

黄涌:上次他见了洪副区长,在区政府一番高谈阔论,洪副区长还真信了,现在想找他谈一谈,让他具体拿出公司发展方案,这小子出了门就忘了,这次是找他谈思路,人又没了影儿。你们这些孩子,到底靠不靠谱!

徐昆山:您别急,如果没意外,逸鹏现在应当在黄蕊茶社呢,您去看看?

黄涌:好啊你徐昆山,刚才还说不知道,你还跟我打埋伏?

徐昆山:我是瞎猜的,他去哪儿肯定不会向我汇报,您找找看。

13:黄蕊茶庄   日   内

黄蕊打开笔记本:我还有'大洋商航’出事的新闻视频,你等一下。

VO:南港区消息,'海生号’遭遇劫匪震动南港区商界,商会捐款为突发脑溢血的曾海生救治,吴姐只接受了部分款项,并把记帐单交给了儿子曾逸鹏。

视频画面,女播音员连说带比划。

视频更叠。

女播音员:曾海生的妻子'吴姐’、誓死留守公司的华歌、南港区主管经济的洪副区长,南港区商会会长黄涌纷纷赶来。大家为曾逸鹏出谋划策,励志打气,鼓励'海生公司’重新创业。

视频关掉。

黄蕊:新闻总是这么浮夸,好像他们都是当事人似的。

曾逸鹏:你怎么存了这么多视频?都是我回到南港区前,咱们本区电视台录制的新闻吧?

14:黄蕊茶庄   日   内

门厅。

甲乙凑在一起议论,甲暗指楼上:曾逸鹏一来,咱们老板楼也不下了。

乙:嘘,你没看出来,咱们老板对曾逸鹏有意思。

黄涌进来:黄蕊怎么还没下来?

甲:黄会长,他们生意还没谈完呢。

乙窃笑。

黄涌坐在窗边: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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