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说,没出过远门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思维误区。比如非洲人认为中国的夏天不热,南方人以为北方的人不吃辣,还有北方人觉得南方的冬天不冷。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众多“干饭人”从学院楼里蜂拥而出,在雀跃的人潮里,李君桐显得格格不入。她努力的将冻得通红的爪子缩进袖子更深处,虽然面无表情,却通身散发着“我不高兴,生人勿近。”的情绪磁场。 南方的冷同北方的冷不一样。北方是干冷干冷的,大多数的水分凝成了雪,一到冬天,放眼望去皆是银装素裹,十分漂亮;而南方的冷是却湿漉漉的,凝不成雪的水汽全结成了雨点,不分昼夜的砸向地壳表面,偏偏寒风还丝毫不受其影响,它寻找着各个机会钻进你的袖子里,灌进你的脖子里。李君桐循声看去,是她的室友之一薛诗诗,全寝室最好看的姑娘,在食堂吃饭都会有男生要微信的那种漂亮姑娘。李君桐想到饭卡里为数不多的余额,舔了舔有些上火的嘴唇,最终还是摇摇头。路边有一小片银杏树林。早已没有刚开学时满目金黄的惹眼漂亮,如今树枝光秃秃的,大多数落叶都已在雨水的“滋润”下开始腐烂。李桐桐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母校,学校里也有好些棵银杏树,每年自己都会和燕子一起,捡些夹进本子里,很好看。填志愿的时候,俩人很努力的凑到了同一个城市,却没想到同一个城市的不同学校也会离得很远,开学两个多月了,俩人一次面都没见过。而且李君桐觉得燕子肯定叛变交新朋友了,因为最近和她打电话,她总说很忙很忙,昨天晚上自己都还没说上几句,对方就匆匆挂了电话。图书馆旁边的狭管效应太强悍,让体重过百的李君桐,人生第一次体验到了被风带着走的感觉。抬头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她觉得身边的一切都糟糕透了。好不容易回到了相对温暖的寝室,手机却收到了一条快递领取的短信。正想抱怨这短信怎么不早点发过来,却想起自己最近似乎并没有买东西。煮泡面的时候燕子打来了电话,李君桐堵气般的把手机扔到旁边,却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接起。生气归生气,那么多年的感情,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对面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即使看不到人,燕子也能想象到自己好友此时此刻的表情,耐心的哄道:“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你知道的,学医嘛,肯定是很忙的啊。”李君桐明白这是事实,但心里就是不舒服,不想搭理她。她俩高中三年,高考失利后又一起复读,本来一心学会计的燕子在经历了疫情之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学医。 “唉,我还想说下周周末去找某人玩儿的,看来是不需要了。” “真的假的?”李君桐一把将叉子插进面里,不自觉的拔高了音量。“你就逗我……”想到周围不顺心的一切,李君桐鼻子一酸,所有委屈全涌上了心头。“好吧,是下周周末。”对于自己的小公主朋友,燕子颇为无奈。“你下星期不是要过来嘛,还买什么东西,你钱很多吗?姐、姐。”李君桐故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对于晚上了一年学的燕子来说,年龄是她在同年级里不敢直视的痛。是暖宝宝。李君桐本来还在责怪败家好朋友的心脏突然安静下来。她每次来大姨妈都会疼到冒汗,缩成一团动都动不了,这几年,全靠燕子在旁边一杯一杯的热水加暖宝宝和热水袋。她还来不及说什么,燕子那边又要上课了,再次急匆匆地挂了电话。宿舍顿时陷入一种莫名的气氛里,安静却不压抑。“咔挞”钥匙开门的声音惊醒了神游中的李桐桐,转头去看,是吃完饭回来的薛诗诗。“我回来啦。”薛诗诗一脸餍足的笑容。看来炸鸡拌饭干得很快乐。“欢迎回家。”欢迎完室友,转过身继续干自己的“冷面”。薛诗诗从旁边递了袋泡芙过来,也不管她要不要,直接放在了她的桌上。“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的。”说完,薛诗诗自以为很洒脱的转身,留下后背对着李君桐。李君桐又盯着泡芙发了一会儿呆,待她再次醒来时,泡面的表面已经结上了一层黄色的油块儿,显然是不能吃了。心平气和的收拾了残汤冷面,透过窗户,她看见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路面上“长出了”一朵朵五颜六色的、会移动会的小蘑菇。她忽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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