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二哥每天早上乘坐地铁的世纪城，有一个卖豆花饭的男人，木制的高桶，是老式的样子，木桶被安置在28大自行车的一侧，木桶上红色的字“豆花饭”“凉面”。 男人已经50岁左右，我猜。他的头发有点蓬乱，星星点点的白发比黑发还要亮眼。 二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在这地方卖早餐已经3年了，还因为他的装备一直没有变。 三年，二哥到这座新的城市也三年了，很多物是人非。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一条条日夜施工的地铁线路，日复一日修复翻新的城市道路。还有多变的人，朽弱的情感，越来越陌生的世界。 但卖早餐的男人腼腆羞赧的神情，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老式的卖早餐的木桶，没有变。 二哥不知道这个卖豆花饭的男人一天能赚多少钱，每次经过他的摊位，都没有什么人，而旁边卖小笼包，卖炸油饼的小贩却都有源源不断的顾客。 二哥在想，如果二哥买早餐，二哥大概率也不会买他家的，一是木桶太旧，二是自行车太破，三是卖豆花饭的男人看起来不清爽。 但三年了，他一直在坚持。二哥想，他大概每天应该能赚一点儿钱，他大概没有别的赚钱的门道，他大概还有第二份工作… 蓉城本来就是多雨的，周末的早晨又下起淅淅沥沥的雨，二哥拿着伞，准备去楼下的超市买菜。 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就溜溜哒哒到了工作日里每天都要走过的地铁口。卖豆花的男人还在那里，自行车旁撑起来一张大伞。 二哥买了一碗豆花饭，8块钱，小份的。看看也没有什么人，就和卖豆花饭的男人攀谈起来。 “你一天能卖多少钱啊？” “100多吧” “你在这个地方卖豆花饭三年了啊” “五年了” “你怎么不买个三轮车什么的，就像旁边，三轮车有个后箱，你可以多卖几样早餐啊” 卖豆花饭的男人，有点儿难为情，拿起抹布，开始擦装着豆花饭的桶沿。 二哥没有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只是二哥在想，一个月卖豆花饭可以赚三千多，够一个人的温饱了。 这样想想，二哥也释然了。 生活本没有好坏，酸甜苦辣、冷暖自知。时常二哥路过，还会和卖豆花饭的男人打个招呼，但再也没有问起什么。 也许，在另外人眼中，我们都是那个卖豆花饭的男人。只是因为别人有修养，没有向我们问起。 而有些问题，即便是别人向我们问起了，我们也可能沉默，记忆里只剩下恍惚和凄凉，亦或者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的快乐和忧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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