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集电视剧本《大洋商航》 编剧:赵军民 一句话大纲:一群80、90、00后募股航海经商圆梦故事。 第二十四集 1:陈家 日 内 陈航阴沉着脸,陈小洋忐忑不安地:爸,我不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您找外埠的朋友问过没有? 陈母插话:你不是说你自己能办吗?这一会儿脸就变了。 陈小洋:我是我,我爸答应的事儿我得问他? 陈航:问过,没人要。 陈小洋:没人要,您得再想办法呀。 陈母:你不能总难为你爸爸。 陈小洋:妈,您甭管,爸,您到底还管不管? 陈航:从前我找来的人,人家还真的来过商港区,到咱们这儿一打听,人就走了,我能怎么着? 陈母:小洋,我不是说过让你退给曾家吗?按平价还给曾家,不能打歪主意,算妈求你。 陈小洋:我的利息呢?那么多钱押在一个破房子上面,没点好处,我怎么脱手? 陈母:那是你活该,我早就说过你有正道不走,就想走歪道。 陈航:别说了,商人嘛,少赚点也不过份。当初,不是我和小洋帮着曾家,大船早就卖了。 陈母:还有你,上梁不正下梁,不是你为曾家少买了保险,至于让曾家差点家破人亡?人家从头到尾也没说你一个'不’字,你带着儿子算计人家,还有点人心吗? 陈航:当初我不过就是个项目经理,我陪了那么多钱,我还冤呢。 陈母:人在做,天在看,天在哪儿你知道吗?天就是人心,我一个女人家都能看破的事儿,你当别人的眼都瞎了? 陈航:好,我说不过你,这事儿我还不管了。 陈母:我看,这种事儿你还是少搀和,我真怕你让南港区的人把你瞧扁喽,我也跟着你丢人现眼。 陈小洋:烦死了,我还亏着本呢,你们吵个没完!不行,这个事儿我得讨回利息,我跟曾逸鹏要。 陈母:小洋,你为什么总是针对逸鹏?专门跟他过不去? 陈小洋:就冲你们天天为她说话,娶个老婆也是逸鹏哥长,逸鹏哥短,我受不了你们! 说着,向门外走。 陈母:你给我回来! 门,咚地关上,陈小洋不见了人影。 2:况氏房居 日 内 董事长办公室。 陈小洋涎着脸:明月,咱们能商量个事吗? 况明月:说吧,只给你一句话的机会,你得惦理是否入我的耳,否则立刻撵人。 陈小洋想了想:关于'三元及第’。 况明月:继续。 陈小洋:当初买房的杜先生要把房子出手,你们还赎吗? 况明月:赎。 陈小洋坐了下来:这就好说了。 况明月:废话少说,说主题。 陈小洋:呵,当了董事长跟从前真不一样啊,这气势。 况明月:停,你可以出去了。 陈小洋:别,听我说下去,——准备花多少钱赎呢?你得开个价吧。 况明月:你直接说在原价基础上涨多少? 陈小洋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 况明月点头:行,可以,不过,况氏和海生公司资金短缺,有没有折衷办法? 陈小洋摇头。 况明月:那好,我们直接跟杜先生谈。 陈小洋:不必,杜先生给我留下委托书,全权代理'三元及第’的交易。 况明月:委托书带来吗?我看看。 陈小洋掏出一张纸,双手递了过去。 况明月扫了一眼,退了回去:假的,无效,是不是房子已经易主,你已经买了回去? 陈小洋:你怎么知道? 况明月:我就是做房地产的,这点迷障还能看得出来。 陈小洋:没有,你是瞎说。 况明月:我们不争执,我只想说出一条意见,按正常利息加价,我收了,怎么样? 陈小洋伸出手掌:这么多,少一分免谈。 况明月:不能商量? 陈小洋摇头。 况明月:那就不要谈了,回头我跟黄蕊谈,你媳妇比你明事理。 陈小洋:没用,她也不知道,我不是威胁你,如果这个房子再易主,你得花这个价钱。 他伸出了两只手,晃着十根指头。 况明月:你就是在威胁我。 陈小洋:就这样吧,我先走,你想通再跟我联系。 况明月:可以,请吧。 陈小洋举起一只手:不送。 况明月纹丝未动:你抢戏词,那两个字应该我说。 陈小洋的手僵着,自嘲地看着自己高举的右手,笑了。 3:福顺电子厂 日 外 办公室内,唐豆做文件登记,黄涌正在清理帐本。 曾逸鹏进入。 黄涌:你怎么没睡呢?这样下去,可顶不住。 唐豆:曾厂长,您得休息,别把身体熬坏。 曾逸鹏:刚才况明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三元及第’到了陈小洋手里,我想找您商量一下,这事怎么解决?明月说,如果我们不肯早点回购,陈小洋要价会加码。 黄涌:甭理他,那小子跟他爹一样,不地道,咱们南港区怎么出了这么一对父子?唉,我当时跟你赌气,说实话,我这么委屈黄蕊,实在对不起黄蕊她妈,等我死了,怎么见她? 曾逸鹏:您别这样说,您也是为黄蕊好。 黄涌:我开始以为陈家人会变好,没想到还是老毛病,没德性。 曾逸鹏:黄叔,也不能这么说,他帮助过我爸卖出老宅子,现在他想用房子挣点钱也不过份。 黄涌:你不用理他,我看这样吧,我跟黄蕊说,实在不行,我跟陈航打电话。 曾逸鹏:黄叔,真的不用求他,我想通了,反正'三元及第’搬不走,还是咱们南港区的,放着吧,反正咱们再在资金也很紧张。 黄涌:什么南港区的,陈小洋想把你家的老宅子改名换姓怎么办? 曾逸鹏:真的变成陈家的也无所谓。 黄涌:什么无所谓,你爸你妈听着这个消息,心里能舒服吗? 曾逸鹏:这件事就放下吧,咱们说点别的。 黄涌:你真没把'三元及第’当回事? 曾逸鹏:黄叔,我心里有点难过,躺在床上睡不着。 黄涌:为啥? 曾逸鹏:我想跟您好好唠一唠,我奋斗了六年多,到现在一事无成,心里很憋屈啊,现在哪里还能顾得上一所老宅子。 黄涌:'三元及第’可是你们曾家的祖产呀。 曾逸鹏:以后按水到渠成解决吧,我只是难过眼前的生意,虽然订单都来了,可是我奋斗那么久,觉得对不起所有人。 黄涌:孩子,你得学会知足,虽然公司走过弯路,但是,也躲过了灭顶之灾,你得庆幸,往好处看。 4:况家 日 内 客厅。 况明月:爸,陈小洋手里攥着'三元及第’,他想让我赎走。 况父警惕地打量女儿:你又惦记着我的钱吧? 况明月:爸,您不管是不是? 况父果断:不管! 况明月:您不管,我自己想办法。 况父:你是不是又想胡闹? 况明月:瞧您说的,放心,我自有办法。 况母:你能有什么办法? 况明月: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5:福顺电子厂 日 外 办公室内。 曾逸鹏:黄叔,您总是安慰我。还有一件事,陈小洋此时找徐昆山,要向公司借钱,否则就要退掉一些股份。 黄涌:这是成心捣乱,也没把我这个老丈人放在眼里,不给他,借钱让他找我。 曾逸鹏:那好,我跟徐昆山交待一下,凡是陈小洋的跟公司的事情,让您和黄蕊都知道。——好了,我回去睡会儿。 黄涌:你得上夜班,快去睡去吧,你刚才的话我再琢磨一下。 唐豆在忙自己的事,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6: 海生公司办公室 日 内 陈小洋:徐昆山,你让你媳妇给我办退股,我也不全退,退三分之二,我也有生意,资金周转不过来。 徐昆山:你退股的事,黄蕊知道吗?你让她来说。 陈小洋:我退的又不是黄蕊股份,我退自己的要她来干什么? 徐丽姝:对不起陈先生,您的股票是签过合同的,退股有时间限制,由于合同规定的时间没有到期,我作为海生公司的财务主管,只能向您表示无能为力。 陈小洋:那可不行,不到期我也要取钱,你们得想办法。 徐丽姝:对不起,我们只能按新合同办理。 陈小洋:你们不给钱,我坐你们桌子上,你们谁也别想办公。 徐丽姝急拨手机。 说着,陈小洋一屁股坐到了徐昆山的桌子上。 徐昆山:陈小洋,你这不是退股,而是对海生公司的釜底抽薪,是趁火打劫,有我徐昆山,你一分钱也别想拿走。 7:黄蕊茶庄 日 内 黄蕊正在擦拭桌子,打话。 双画面。 徐昆山:黄蕊,陈小洋在海生公司闹退股,跟你说了吗? 黄蕊:我不知道啊?让他接电话。 徐昆山:他不接,你抽空过来一趟吧。 8: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 陈小洋:徐昆山,瞧你那点出息,动不动就告状,我告诉你,黄蕊过来也没用,你们必须给我拿钱。 徐昆山用手机拍视频,笑:好,摆个PS,我给陈大厂长发了南港区论坛,咱们现场直播。 陈小洋跳下桌子抢手机。 徐昆山:别急,我再打个电话,请况明月过来参观,我觉得她一定会夸你出息大了。 陈小洋没能抢到,大怒:你敢! 徐昆山:我有什么不敢?你私闯公司办公室,威胁财务人员,我还敢报警呢。 陈小洋:徐昆山,你敢造老子的反,我陈小洋不会放过你。 徐昆山:陈厂长,请你成熟一点,讲点规则,上次你鼓动退股的事情遇到的是曾逸鹏,换上我,我绝对不会给善罢干休,不送你进警局我绝不会罢休。 徐昆山:好你个穷二代,你能把我怎么样?惹急我,我弄死你。 徐昆山:嘿嘿,我好害怕,老子是'海大’毕业的,不是厦(吓)大的! 9:街 日 外 黄蕊匆匆赶路,她的手里还举起手机,似乎在听着什么。 10:海生公司 日 内 办公室。 陈小洋抢起拖把想打人,徐丽姝拼命去夺。 徐昆山:丽姝,你别管,让他打,只要他敢动手,老子豁命也要把他送进去! 陈小洋借坡下驴,让出了拖把。 徐昆山笑着:闹吧,接着来,老子奉陪! 突然,他们看到气喘吁吁的黄蕊跑到了门口。 黄蕊手里还拿着手机,显然,她一真在听徐丽姝拨通的电话。 陈小洋夺门而跑。 黄蕊脸色煞白,帮着徐昆山和徐丽姝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纸张和移动的桌椅。 11:陈家 日 内 卧室。 黄蕊逼视陈小洋:你说,我的钱哪里去了? 陈小洋:做生意了,不是说了嘛,还问什么。 黄蕊:做什么生意?进木料还是开了工人工资?你把账本给我,还有转账单据,我得知道钱的流向。 陈小洋:别闹了,我错了还不行。 黄蕊:不行,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陈小洋:好吧,我给找单据。 说着,乘黄蕊不备,夺门而去。 黄蕊没有追,她一屁股坐在床边发呆。 12:陈氏家具厂 日 内 黄蕊推门而入,脚放在办公桌的陈小洋跳了起来:这里是工厂,不是闹事的地方,你回去吧,有事回家说。 黄蕊平静地:我没闹事,只是想过来问一问钱的事,这件事不能唐塞。 陈小洋:老婆,你误会我了,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想做件大事业。 黄蕊:我相信你是个做大事业的人,不过,你得跟我说清楚是什么大事业。 陈小洋:求求你,我的宏图大业目前是机密,真不能跟你说、 黄蕊:说吧,我给你保密。 陈小洋:不行,现在不行,你等着,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惊喜。 黄蕊:我不需要什么惊喜,我只想过平安的生活,你说吧,把你的春秋大梦告诉我吧,算我求你。 陈小洋低头不语,二人僵持。 天色渐黑。 13:福顺电子厂 夜 内 办公室。 一身工装的曾逸鹏从外面回来,开了灯,他手里拿着万能表,他放到了文件柜内,找出电热壶,从抽屉里取了一包方便面放到办公桌着,到洗手池边洗脸。 门响,他回头,唐豆拎着汤水和小包里来:曾老板,方便面不能总吃,我在咱们餐厅给您做的,趁热吃吧。 曾逸鹏:放那儿,我一会儿就吃。 唐豆把餐盒取出,放在茶几上:曾老板,我私下能叫您大哥吗? 曾逸鹏擦脸:随便。 唐豆:曾大哥,我看不懂,您和黄大叔为什么这么拼命?我看,你们比工人辛苦多了,我打工也有几年了,老板也见过几个,他们都像皇上一样贪图享乐,你们不是那样。 曾逸鹏坐在茶几前,准备开吃:你也吃点,有点多,边吃边聊。 唐豆不客气地坐在他的身边,二人吃了起来。 曾逸鹏:你白天还得上班,夜里不用过来。 唐豆: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曾逸鹏:没事可以在宿舍玩,以后不要送饭,影响你休息,再说,你是秘书,不是服务员。 唐豆:我知道。 14:况氏房居 日 内 董事长办公室。 电话。 双画面。 况明月:昆山,陈小洋退股你给他钱,账上没钱咱们一起想办法,坚决退给他! 徐昆山:这事儿我已经跟逸鹏说了,他没松口。 况明月:我跟他说,你只管退钱,账上没钱,我先拿出一些来,你只管按我说的办。 15:福顺电子厂 夜 内 办公室。 曾,唐二人吃得差不多了,曾逸鹏直起了腰:唐豆,你对咱们厂都有啥看法? 唐豆也停下筷子:厂子不行,产品也不是特别有前途。 曾逸鹏点头:嗯,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在这样的厂子混?薪水也不高,操心事不少。 唐豆:我没想长久干。 曾逸鹏:哦,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唐豆:我希望干一段时间,挣够钱,出去旅游。 曾逸鹏:然后呢? 唐豆:再打工挣钱。 曾逸鹏:再然后呢? 唐豆:再然后——,我嫁个有钱男人,老点的,我当专职家庭主妇,生孩子,养孩子。 曾逸鹏:哦——,不难办到。 唐豆:你觉得怎么样? 曾逸鹏:想法很实际。 唐豆起身收拾桌子,擦拭。 曾逸鹏烧水,泡茶,捧给唐豆一杯,自己一杯。 唐豆:您呐?都有什么打算? 曾逸鹏:我?哦,把企业做好。 唐豆:然后呢? 曾逸鹏:没有然后,一直做,直到老了。 唐豆:老了呢? 曾逸鹏:旅游,跟你一样。 唐豆: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好吗? 曾逸鹏:不想知道,好就好呗,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唐豆笑了:——这样好,不累。 曾逸鹏:好了,你去睡吧,我要进车间了。 唐豆:谢谢大哥。 曾逸鹏:谢我什么? 唐豆:您没说我在勾引你。 曾逸鹏:你不会那样,我也不会,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唐豆: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不会勾引你? 曾逸鹏:我从没有妄想过不该得到的东西,这辈子,我只会爱一个姑娘。 唐豆和曾逸鹏出门,关了灯。 16:楼道 夜 内 无灯,很黑。 曾逸鹏拉着唐豆的手,穿过,走到有灯光的地方放开。 唐豆:大哥,谢谢。 楼道口,他们站了一下。 曾逸鹏:道黑,你进宿舍楼,我在这里看着你进去。 唐豆向宿舍楼走去。 曾逸鹏看了一会儿,向相反的车间走去,前面,灯光如昼。 17:福顺电子厂 日 内 宿舍。 曾逸鹏身着短衣裤趴在床上睡,打着呼噜。敲门声,曾逸鹏没反应。 门慢慢被推开,唐豆拎着菜饭盒子进入。 曾逸鹏被惊醒,他抬了一下头:放下吧,我一会儿吃。 唐豆放到桌子上,没有离开。 曾逸鹏接着打呼噜。 唐豆歪着脖子端祥半祼的曾逸鹏:大哥,起来吃了,凉了就不好了。 曾逸鹏没动:你先出去一下,我还没穿衣服呢。 唐豆找出曾逸鹏的衣服,递了过去:穿吧,游泳池见多了。 曾逸鹏伸出接过衣裤,麻利穿上,快速洗手洗脸:你没吃吧? 唐豆:没有,想跟你一起吃。 曾逸鹏坐在桌前:来,一起吃。 两颗脑袋凑在了一起。 18:况氏房居 日 内 董事长办公室窗前,阳光明媚,况明月正在浇花。 黄蕊站在她的身后看:明月,你比我更会做老板,事情交给别人做,你只管人。 况明月笑了:一介女书生,我又能干什么?除了读几年书,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黄蕊:矫情,明明文武双全。 况明月:只有你这么说我,别人说我什么你知道吗? 黄蕊:真矫情。 况明月遥头:他们背后叫我阎王。 黄蕊:这个,倒是名副其实。 况明月:你见过像我这么漂亮的阎王?笑话,哼,说我是菩萨还差不多,你说呢? 黄蕊:我看你就是个妖精。 况明月:过奖,过奖,做妖精我不如你,一个曾逸鹏还差点让你拐跑,除了他,他还真没有没有别的男女传闻,就是这么个'慢半拍’,至到现在还不肯娶我,比起你来,我可差远了,你说说,当初是怎么收编的曾逸鹏?教教我。 黄蕊:你坏吧,我告诉你,给我少来这一套,曾逸鹏把你当眼珠子,把我当耳边风,你彻底赢了好不好?得便宜卖乖。 况明月:你找我不可能为了逗嘴吧? 黄蕊:陈小洋又以资金周转不灵,向徐昆山要求退股变现,逸鹏哥赎回老宅子看不到希望,你又不肯在钱财上吃陈小洋的亏,我找你想指点迷津,这些事该怎么办? 况明月:好办,让陈小洋原价退房,我们不跟他要租金已经很厚道,他不能欺负老实人。 黄蕊:你真狠,看来,你才是陈小洋的对手,一个针尖,一个麦芒。 况明月:他可是你的福利,我不敢粘手。 黄蕊:算了吧,我跟你说明情况,陈小洋说'三元及第’没在他手里,还是杜先生的房子。 况明月:笑话,别人的事情,他会这么用心?你上当了!别忘了,我是盖房卖房子的人,这种小儿科还能骗得了我?你到房产局一问就知道。 黄蕊:你说那宅子真是陈小洋买了? 况明月:你回家问问陈小洋。 黄蕊:我问过。 况明月:这个坏蛋,连这么贤慧的老婆也敢欺骗,太没人性了。 黄蕊:如果这是真的,我该怎么办? 况明月:好办,离! 黄蕊:别胡说,好女不嫁二男,我才不呢。 况明月:你是九零晚期,没有生活在大清,什么糟粕观念,中国改革开放多少年了?清爽的暧风怎么就没有刮进你的脑子里?你愁死我了。 黄蕊:我也发愁,当初你怎么不答应他,如果你做了他老婆,我岂不免去这一劫? 况明月:不许恶心我,不许拿我做这么恶心的假设。 黄蕊:算了,找你谈事,等于自取其辱,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19:陈家 日 内 新房内。 黄蕊把陈小洋拉到床边,夫妻坐下,陈小洋皱着眉:别问了,有些事,女人不知道最好。 夫妻沉默。 新房门外。 陈母:小洋有什么事,跟你媳妇好好说。 陈航悄悄地把妻子拉走:让他们自己聊一聊。 陈母:小洋的事,你知道,你说。 陈航: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个宅子是杜先生委托小洋转卖,当初,曾海生委托我找买主,我把这事儿交给了小洋,后来,那个杜先生专门从北京来的,据说,老杜的原籍也是咱们南港区的,后来嘛,'三元及第’一直没有拆迁,他又托小洋转卖,就这么点事儿,你们天天逼着小洋干啥呀? 陈母:小洋一直跟逸鹏作对,小洋搀和到这种纠葛中,不翻脸才出鬼!你喜欢看着他们斗下去?你要是真的心疼你儿子,就让他住手吧。 陈航:你急什么?逸鹏找上门再说。 陈母:这辈子我眼看着小洋跟逸鹏斗来斗去,从没有见过他粘什么光,最终吃亏的人,一定是小洋,我求你心疼心疼你儿子好不好? 陈航:回头我也劝劝小洋,适可而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陈母:还是我找空说吧,我对你不放心,黄鼠狼生老鼠,一窝不如一窝。 陈航:你咋说话呢?怎么把我也扯进去了。 —— 20:海生公司 日 内 徐昆山和徐丽姝二人伏案工作。 突然,视频跳动。 徐昆山点开,曾逸鹏出现在画面。 曾逸鹏:昆山! 徐昆山:逸鹏,有何指示? 曾逸鹏:先说说最近有什么情况吧? 徐昆山:陈小洋到处找人想卖'三元及第’,同时,借咱们公司资金短缺,要退股三分之一,我给顶回去了。 曾逸鹏:你帮我查一下,老宅子是不是在他手里?明月说老宅子已经换人,我觉得陈小洋不至于明火执仗,他是不是转给第三方。 徐昆山吃了一惊,画面出现唐豆的面孔。 曾逸鹏解释:我们办公室的秘书唐豆。 徐昆山打趣:逸鹏,你行啊,配上专门女秘书了? 曾逸鹏:小厂子,哪来专职秘书,她兼着质检,广告,内务,文书还有出货员多种身份,我和黄叔兼着值班,生产调度,仓库管理员,采购和财务多重角色。 徐昆山:解释什么?别让明月吃醋就行,我不管你。 曾逸鹏:只要想不歪,天下太平。 徐昆山:过着这么漂亮的小丫头,你也得让人放心。 曾逸鹏回头:唐豆,听到了吧?这位是我的搭档徐昆山,他在教育我呢。 唐豆凑近:徐大哥好,我是唐豆,欢迎有机来电子厂做客。 徐昆山:嘴真甜,咱们一样,都是曾老板的办事员,小姑娘,你真的很美丽,别靠老板太近,隔着屏幕,我看着都心跳。 唐豆笑:放心,曾老板把我当哥们。 曾逸鹏:好了,话归正题,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是不是可以替我跟陈小洋谈一谈,'三元及第’的事,我不要了,让他收购最好,在南港区,陈氏家具最能力帮助曾家把老宅保护好,交给他,我很放心。 徐昆山:我不同意,逸鹏,你真要这么做,会招人骂的,你是曾家的子孙,除了赎回没有别的路走,这样吧,我跟他谈一谈,看看他的真实目地,我一定帮你赎回它。 曾逸鹏:你跟他谈一谈也行,不然,他还得闹腾得四邻不安。 视频画止。 徐丽姝:你真的要找陈小洋?你们刚打过架,再冲突不太好吧?要不要我去,至少他不会动手打女人。 徐昆山:放心,不会再打架,我给他开高价,先让他高兴起来再泼冷水,我用智商对付不了这个臭流氓,四年985本科白上了。 21:陈氏家具厂 日 内 办公室。 徐昆山坐在陈小洋对面:这个宅子我估算了一下,价值过亿!你现在出手,不够零头,你给我点分成,我教你出手的办法。 陈小洋吃了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不会骗我吧?哪来的财主? 徐昆山神秘:我老婆是马来人,她们家族中就有马来西亚和东南亚最富的人,钱是小事。 陈小洋:过亿?马来首富?行,徐昆山,你能帮我卖出去,我给你中介费,百分之零点五,我算一下,一个亿,抽五十万!嘿,老徐,你跟着我混吧,你要发了! 徐昆山不屑地摇头:不行,太少! 陈小洋:别太贪,白拿钱,这样吧,我慷慨一回,再给你加一倍! 徐昆山:我要中介百后之二十,而且是个得税后。 陈小洋:你杀了我算了,都给你得了! 徐昆山:别太小气,想想再说,我给你考虑时间。 说完扬长而去。 陈小洋对办公室门对门的车间大喊:孟大师! 车间。 正在忙碌的工匠孟师傅回应:哎—— 陈小洋走过来:您带几个工匠师傅,对'三元及第’内部进行仿古装饰再修一次。 孟师傅:咱们不是给杜先生装修过了吗? 陈小洋:这一次要真工实料,从前的能拆的拆,能换的换,我要最好的。 孟师傅:那个成本会很高。 陈小洋:你甭管,我要不计成本,真工实料的真货,费用算厂里的。 22:海生公司 日 内 徐昆山与徐丽姝凑在一起。 徐丽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怎么解决问题? 徐昆山:你放心,他不膨胀这事儿还不好办。 徐丽姝:我担心他会找你麻烦。 徐昆山:我得让他发点疯再对付他,让他多露点破绽。 电话。 徐昆山接过。 双画面。 陈小洋:徐昆山,你说的南洋首富的事儿靠谱吗?他有资料吗?发来让我看看。 徐昆山:等一下,我马上发给你,只管放心,货真价实的马来西亚首富! 23:陈家 日 内 陈小洋喜形于色:爸爸,这回让我逮着了一条大鱼,曾氏老宅'三元及第’有人开价一个亿。 陈航不敢置信:谁开的?有谱没谱? 陈小洋:徐昆山。 陈航泄气:他的房子还是曾逸鹏让给他的,他开价你也信? 陈小洋:他老婆徐丽姝是吉隆坡人,家族中有马来西亚的首富,钱不是问题。 陈航:哦,东南亚有不少华裔,他们的祖上也是从中国出去的。 陈小洋:东南亚各国的首富基本都是华裔,咱们南港区也有东南亚的外族人移居,听说,曾逸鹏的母系家族就是国王家族血统。 陈航:这样说来,徐昆山会白帮忙? 陈小洋:他想要回扣,而且狮子大开口! 陈航:他要多少? 陈小洋:二成以上,而且是个得税后。 陈航:曾逸鹏会相信房子在你的手里? 陈小洋:黄蕊和况明月、徐昆山都相信,他能不信? 陈航:真没看出来,徐昆山也跟曾逸鹏耍心眼,——不会吧?我觉得其中有诈,会不会是曾逸鹏派他来的?想套你的底儿, 陈小洋:我想了想,有对付徐昆山的办法,我还不如去东南亚炒作一把,没准这是一条明路呢。 陈航:也行,你可以在马来的报纸上刊登一下商业广告,再办一个新手机号,水涨船高,我看你可以试一试,一笔生意多赚三千万,值! 陈小洋:我过两天就走,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妈呢? 陈航:她出去买菜了。 陈小洋:除了大马,泰国,菲律宾我都买商业版面,最好能卖它两个亿! 陈航:哪里有那个价儿,又不是皇宫。 陈小洋:爸,您不要跟黄蕊说,她要问我去哪儿了,您说我去东南亚采购木材,得过几天回来。 陈航:这话儿我不传,别把我牵扯进去,你最好留个纸条,万一有什么疏漏,我这个公爹的脸往哪儿放? 陈小洋:就这么办,我得两头进行,现在还有点空,我再找况明月聊一聊。 24:况氏房居 日 内 况明月正在与倪妮讨论工作。 倪妮:董事长,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咱们房企的未来,要主打仿古工程,精品工程,精品街,宋明清建筑,您看呢? 况明月:对,做出样板产品,我们向地方政府宣传推介,挖掘业务—— 倪妮:好的,我们最近接了一个千年古县的楼牌和文庙修复工程,我马上把项目书给你送来。 门响。 况明月开门,接着又关:我们在开会,你到外面等着。 陈小洋挤了进来:况明月,你也太无情义了—— 况明月:你胡说什么呢?你没看到我们有事在研究吗?你出去! 陈小洋:况明月,我要发一大笔横财了,你和逸鹏的'新海港’卖不卖?! 况明月:不卖,倒是想把'三元及第’收回来,你快走,我们正在商量正经事呢,你插一杠子算哪回事,快出去。 陈小洋:况董事长,您也太不懂事呀,我可是客。 况明月:我请你来了吗?你算哪门子客,滚。 陈小洋:你干嘛呀,我还没说完我的事儿呢,我声明一下,'三元及第’那事儿已经不归我管了,杜先生已经回北京去找新买主了,最近几个月你见过杜先生吗?没见过吧?不过,他还会回来,同时,他会报出'三元及第’新价格。 况明月:哦,这倒没听说,不过我到'三元及第’找过他,听邻居说,你倒是经常过去,还用一些古旧的仿古雕木进行了新装修,挺舍得下本钱呐。 陈小洋:那是受人之托。 况明月:杜先生给了你多少钱? 陈小洋: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给透露点别的,你再不回收,它的价值将飞扬上涨。 况明月:倪总,你跟他解释一下,我们要造一个新的'三元及第’,加上地皮和真实的牌匾,皇帝诏书会怎么样。 倪妮:如果那样做一条街,原有的'三元及第’的市值,大约是当时售价的百分之五十,如果在南港区修建十个类似建筑,原有建筑的古文化价值会更加削弱。如果修建整一条全新的高仿古街,绕过原来的'三元及第’,原有的建筑可能会成为拆迁目标,到时,价格就是地皮加平方补贴价。 陈小洋哈哈大笑:我没文化,你们这样骗我时良心疼不疼? 况明月:你滚吧,我们正经事还没谈完,没空跟你胡扯,出去出去! 陈小洋:你个没良心的,当初我怎么瞎了眼追求你呢。 他被推了出去,门关上,况倪哑然失笑。 况明月小声:咱们的事就这么办了,我得找一下昆山,陈小洋刚才的表现,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25:海生公司 日 内 况明月:昆山,丽姝,陈小洋找过我,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头呀。 丽姝为况明月送上热茶,况明月捧在手里:谢谢丽姝。 徐昆山:我也觉得不对劲,我诈了他一下,按说他会找我讨价还价,可是这回没反应啊,这可不是陈小洋的风格。 况明月:你说的那个价格,他当真了?昆山,咱们还得想想办法。 徐昆山:我再去找他,申明那个老宅子将申请南山区文管单位,他就没办法买卖了。 况明月摇头。 徐昆山:是啊,没有曾家授权,咱们还真不能这么说。 况明月点头。 徐昆山:还有一个办法,申请拆迁令,反正也得改造,南港区规划过。 况明月:那是整个建筑挪移,对陈小洋影响不大。 徐昆山:还有一个办法。 徐丽姝:有什么办法,你说呀。 徐昆山:我再找他一次,摸摸他的底儿,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况明月:陈小洋不再是从前的陈小洋,现在更狡诈,你套不出他的心里话。 徐昆山:我先找他聊一聊,再向你们汇报。现在,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步步为营。 况明月:倒有个想法,你们听一听,咱们商量。 徐昆山:快说。 况明月:他说要收购'新海港’,我想知道他哪来的钱?有了这根线,就能找到他的底儿,查清这件事儿,得找黄蕊帮忙,如果我们找到陈小洋的把柄,他不听我们的都难。 二徐点头。 徐昆山起身:我去找黄蕊。 况明月:还是我去吧,她跟我还好说话,跟你有点难。 曾逸鹏:不对,黄蕊跟逸鹏哥最好说话。 况明月:你有没正形?胡说八道,我走了。 26:黄蕊茶庄 日 内 陈小洋:老婆,你想不想发家。 黄蕊:谁不想? 陈小洋:机会来了,我希望陈氏接收海生公司的'新海港’,现在,曾逸鹏疲于奔命,浑身是债,'新海港’现在不值钱,咱们底价抄到手,就象他当初倒卖北欧温室项目一样,一夜暴富。 黄蕊:那个废港,你准备出多少钱收购? 陈小洋:要他租购时的两成价格。 黄蕊冷笑:曾逸鹏会比你傻? 陈小洋:我这是救他于水深火热啊,他不转手才傻呢,那可是个无底洞。 黄蕊:我反对你趁火打劫。 况明月进入:哟,两口子密谋啥呢? 陈小洋:况明月你来了,好,我走。 况明月:别走呀,一起聊聊,你不是一直找我吗?我不是一直没空吗?现在,我也有空了,你也遇上了,心怀鬼胎了?想溜? 陈小洋:惹不起躲得起,再说,我还有正经事;对了老婆,我差点忘了,我本来要出门,还给你留了条子,过来又忘了说,我得出国了。 黄蕊:你去哪儿啊? 陈小洋:你先跟况明月聊吧,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说着,人走了。 况明月:这人,太没礼貌了,客气话都不会说。 陈小洋返回:你比我还没礼貌,对我从来没客气过。 况明月:真爷们,处处跟女生学,本姑娘佩服,来,我给你陪礼献茶,请坐。 陈小洋:没空! 扬长而去。 况明月与黄蕊相视一笑。 黄蕊:为小洋的事来找我的吧? 况明月:你可别近墨者黑。 黄蕊:我姓黄,不姓黑。 27:陈氏家具厂 日 内 厂办室。 陈航与陈小洋小声议论:小洋,你到底想干啥呢?我怎么不明白呢? 陈小洋:我想用'三元及第’换曾逸鹏的'新海港’,这些日子您没看新闻?'一带一路’知道吧?'新海港’发财在即。 陈航恍然。 28: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 况明月:陈小洋找我要买'新海港’,想让逸鹏转给他,我想知道,你们哪来的那么多钱? 黄蕊:他刚从我手里弄走一百五十万,哪里有买'新海港’的钱? 况明月:还有,他想把'三元及第’卖给外埠人,要高价。 黄蕊:不可能。 况明月:要么,是他骗你,要么就是你骗我。 黄蕊:这怎么可能? 况明月凝视黄蕊:我信你,可是,不信陈小洋。 黄蕊:到底怎么了?我听得莫名其妙。 况明月:都说女人结婚会变傻,现在,我信了。 黄蕊:你信了什么呀?我听不懂。 况明月:你最好查一查陈小洋到底有多钱,近期突然想做那么大买卖,他到底有多少钱? 黄蕊:查他,得通过银行,除非通过法院,我真的没有好办法。 况明月:那就算了,我们只能等待,看他要干什么。 黄蕊突然惊叫:你不会说小洋走私犯法吧? 况明月:那倒没有,我只是怀疑他把曾家老宅卖出去,合同我看过,曾伯父与杜先生的交易应照顾老主人,如果小洋接了房子,再卖给别人,违反当时合同,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找最好律师跟杜先生和陈小洋打官司。 黄蕊:优先照顾老房东,是没有法律义务的,附加的诉求条件不会得到法律强力支持,你打这场官司还有什么意义? 况明月:那个附加条款还有一个说明,曾氏'三元及第’由于年代久远,受皇帝饬令营建,这说明,他们承认这所房宅的文物价值,买和卖在知情的情况下的买卖是非法的。 黄蕊:哦,如果是这样,法院取证'三元及第’的文物价值就会立案?那样的话,后面的交易就是被叫停,是这样吧? 况明月:对,你比陈小洋明事理。 29:陈家 日 内 陈小洋拎着行李箱向外走。 手机响,他接了过来。 双画面。 黄蕊:你实话告诉我,你想买过收购'新海港’的钱,从哪里来的? 陈小洋:我没你,我只骗况明月,如果她和曾逸鹏真的肯卖,我会在南港区募股,我相信,此时我会比曾逸鹏更有号召力。 黄蕊:那么,'三元及第’到底在谁手里? 陈小洋:是不是你身边的况明月让你问的?你可以告诉她,房宅还在杜先生手里,我不过是帮人家问一问。 黄蕊:陈小洋,我可警告你,如果在你手里,你交出来,平价还给曾家,否刚,况明月会起诉你。 陈小洋:凭什么?吓唬我啊,告去! 黄蕊:你冷静一下,我再一遍,如果你不听我的,传票会很快到你手,而且,况明月不比曾逸鹏,她不会打败仗,对付你,她会有备而来,你三思吧。 信号中断。 陈小洋把手机收了起来,自言自语:这个女阎王,跟我来劲儿了—— 30:黄蕊茶庄 日 内 况明月冲黄蕊竖大拇指。 黄蕊:明月,你真的要告陈小洋? 况明月:黄蕊,我想问一句,你想让陈小洋胡闹下去吗?以后,你和小洋还会儿有女,陈家与曾家,也就是你和小洋,我和逸鹏为这点事结一辈子疙瘩,你会高兴吗? 黄蕊摇头: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制止小洋? 况明月:我们能和气地解决最好,如果我不管,逸鹏翻了身以后,还想赎老宅子,他又会怎么解决? 黄蕊:陈小洋是我丈夫,我不能不护着他,我不想让逸鹏哥跟小洋斗。 况明月:逸鹏想的都是大事,胸怀也大; 陈小洋只看眼前利益,他们格局不一样,一旦逸鹏创业成功回来,小洋和逸鹏早晚会因为这件事对立。 黄蕊:我真发愁啊,这可怎么办? 况明月:黄蕊,咱们几个是'发小’,从小就是最要好的,现在陈小洋这么做,你觉得他做的对吗? 黄蕊摇头:他不对,我也不能帮着逸鹏哥收拾他啊。 况明月:行了,你慢慢跟小洋商量,最好和和气气把事情抹平,我先走了,回头咱们再商量。 31:飞机舱内 日 机舱窗外,白云之上,太明明亮。 陈小洋倚窗而坐,神色自得,自言自语:况明月还给我来这一套,当我怕你啊?! 他身旁的一位小姐听到他自言自语,略带好奇:大哥,您跟谁说话呢? 陈小洋遮掩:哦,我什么也没说,是你听错了。 32:吉隆坡外景 黄昏 外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33:宾馆 夜 内 客房内,窗外霓灯闪亮,带有异域特色的文字标识的房间内,充电在床头的手机响,陈小洋裹浴巾从浴室出来,取手机接电话。 陈小洋:爸,是我,黄蕊到家了吧?我到了吉隆坡,哦,不用怕他们,都是吓唬人,放心,我知道,我等一会儿跟黄蕊说,咱们在这里有客户,他们一会儿过来找我吃饭,广告的事儿我请他们帮我,都是私人报纸,全是广告,他们比我明白好,我现在把文档传给他们,版面费交给他们办就可以。 34:陈家 夜 内 黄蕊孤独在坐在没有开灯的房间,没有任何声息。 手机响,她接了过来。 双画面。 黄蕊:小洋,你到底要干啥? 陈小洋:公出,办木材,放心吧媳妇,我们要发财了。 黄蕊:我说的不是这回事,你整天鬼鬼崇崇我不放心。 陈小洋:媳妇,是不是想老公了?放心,我决不去色情场所。 黄蕊:你去嫖妓我倒放心了。 陈小洋: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蕊:你自己知道。 陈小洋:我不知道,好了,没事我就挂了,还有正经事要办。 黄蕊:小洋,我是你老婆,我不能害你,愿你好,你懂吗? 陈小洋:你又啰嗦什么?行了,挂了。 黄蕊:—— 电话中断。 没有灯光的卧室内,隐隐传来饮泣声。 35:海生公司 日 内 徐昆山和徐丽姝看到'三元及第’拍卖图片和介绍。 联系人:陈小洋及手机号。 夫妻凑到一起看,神色惊讶。 徐昆山:看来,陈小洋真的来了,这一下,我们怎么能阻止呢? 徐丽姝:这件事你有责任,你告诉他价值上亿,让陈小洋打开了心内的魔鬼之门,人对钱的欲望太可怕,你诱导了他。 徐昆山:我本来是想耍弄他,没想到他当了真,这可怎么办? 徐丽姝:我们得通知曾家人,总经理不在南港区,我们还是把他请回来了吧。 徐昆山摇头:我跟曾逸鹏说过,没用,他主张陈氏家族收购。 徐丽姝:那时曾家没有钱,出让祖宅,也是权宜之计。 徐昆山:我知道。 徐丽姝:我看,最好通知黄蕊,让她想想办法。 徐昆山:黄蕊能阻止得了陈小洋,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我得想其它办法。 徐丽姝十分焦急: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徐昆山:别急,让我再想一想,我们先把网页收藏一下,打印取证再说。 36:陈家 日 内 陈小洋兴冲冲带着报纸回家。 陈航起身: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陈小洋:顺利,我还联合了几个老板,讲了'新海港’情况,他们同意股份投入。 陈航: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打听过吗?曾氏'三元及第’有没有人想买? 陈小洋摇头,没有那么乐观,很奇怪。 陈航:我也打听了一下,许多曾经的合作人都没有收购的意思。 陈小洋:好奇怪,明明是个好事儿,怎么就没人动心呢? 陈航: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还没有想通。 37:曾宅 日 内 徐昆山夫妻和况明月与曾母对坐,床边坐着曾海生。 曾母手里拿着打印的截图广告安静地听,曾海生则显得情绪波动。 况明月:伯母,昆山从网上看到的,开始我不太相信,这个网站还是国外的,网址我也查了,在菲律宾和马来西亚,新加坡都有链接。'三元及第’在国际网站拍卖,用的是国内电话,还有陈小洋的真名实姓,如果他真的把'三元及第’卖掉,我们再回购,可能会付更大代价。 突然,曾海生呜呜大哭。 吴姐急安慰:海生啊,不怕,真的卖了,儿子赎不回来,咱们还会孙子,子子孙孙,(哽咽)不信它回不来。 况明月眼圈也红了:伯父,伯母,我过来找你们,不仅是告诉你们这个坏息,同时,我想得到你们的授权,跟陈小洋打官司,制止他的交易。 吴姐眼前一亮:这官司能赢吗? 况明月取出授权书:你们在上面签字,摁手印,官司我来打,我得制止陈小洋。 曾海生不知是激动还是生气,一边呜呜地哭,一边伸出手:摁,摁,摁。 曾母接过了笔和印泥:海生,你别哭了,让孩子们笑话,我签字,授权,这场官司,咱们让明月替咱们打。 曾海生拉着况明月的手,放声大哭。 况明月也泪流不止。 38:况氏房居 日 内 董事长办公室。 倪妮带着简梦律师进来。 董事长,我和咱们公司律简梦小姐商量了一下,这场官司可以打。另外,我向我公公咨询,他说要跟区房管部门交流一下看法,是不是可以限制外资在南港区炒作房地产,如果陈小洋的交易触犯国内相关政策和法律,政府可以行政干预。 况明月与律师握:来,咱们那边坐,商量一下起诉内容。 仨女人到了会客区沙龙坐下。 39:南港区人民法院 日 外 一辆公务车驰来。 况明月及律师带着曾父和曾母赶到法院门口,另一辆车下来徐昆山,他背起曾海生上台阶:明月,曾伯父不是不能来吗? 几个女人抬着轮椅跟随。 吴姐:昆山啊,不让他来,他闹,在家可劲地哭啊,你看,他现在在高兴了吧?啥事没有了。 律师:也许,曾先生担心官司会输吧? 吴姐:他是操心,他想亲眼看着,未来的儿媳妇是如何帮他赎回祖宗留下的老房子,昨天夜里他一直半睡半醒,等的就是一刻。 律师安慰曾海生:曾先生请放心,这场官司我们一定能赢。 曾海生傻傻地笑着,一脸泪花。 40:福顺电子厂 日 内 黄蕊接过电话。 黄涌:闺女,你跟爸打电话了,哦,你说,我听着呢,呃,这样啊,我说这事最好先不要跟逸鹏说,他不会同意打官司,但是,他也不能阻挡爹妈要打。这是吴姐和曾海生的事。我知道,况明月是把自己当曾家媳妇出的面,你劝一下小洋,最好跟曾家和解,他这么做于情于理都不对。好孩子,别哭,委屈你了,你再哭,爸心里更难受,——当初是爸太武断,爸对不起你啊孩子——; 是爸错了。 41:陈氏家具厂 日 内 办公室内。 黄蕊苦苦相劝:老公,我好像从来就没有求过你,你能不能看老婆面子,放过曾家?算你给我一点脸面? 陈小洋满脸不耐烦:你到是谁媳妇?我怎么觉得你跟曾逸鹏还有瓜葛?冲你对曾家这么体贴,全然不顾我的利益,我也不会放过他。 黄蕊泪流满面:我以为我们成了夫妻,你所有的毛病都会因我而改变,没想到,不仅于事无补,而且还变本加利——;小洋,你总不能让一个一心为你好的女人觉得嫁你亏了,不值得了,把对你的好,当成一种后悔——,求你,行点好,珍惜一下别人,也爱惜一下自己。 陈小洋恼羞成怒:你越说越离谱,好像你嫁我,是我拿枪逼你似的,我还冤枉呢,不是你,我现在娶的女人就是况明月! 黄蕊不再哭泣,缓缓起身,转身离开。 陈小洋上前拉住:你干要干嘛! 黄蕊擦掉泪,微笑了一下:我没事了,小洋,我们离婚吧—— 陈小洋大怒:你为别人的事跟我闹离婚,我看你的脑袋是进水了!让驴踢了! 黄蕊再次转身,她的眼中泪水再次夺目而出。 42: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黄蕊紧闭房门,靠门无声哭泣。 第二十五集 1:福顺电子厂 夜 内 灯光明亮,如同昼日,流水线繁忙。 曾逸鹏在前走,唐豆跟在后面。 唐豆:曾老板,快到吃饭的时候了,我去通知餐厅,你到办公室等着吧,我把饭菜带回去。 曾逸鹏:咱们到餐厅吃。 唐豆:没座儿,大家都是站着吃,你进后厨吃? 曾逸鹏:行,你安排吧。 唐豆:大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曾逸鹏:你能看得出来? 唐豆:我是感觉。 曾逸鹏:感觉?是什么东西。 唐豆笑:是一种心领神会。 曾免鹏:回头咱们聊一聊什么是心领神会。 唐豆:吃饭的时候就可以聊。 曾逸鹏:还有生产上的事。 唐豆:生产很正常啊。 曾逸鹏:主要是说一说,生产不能只有数量,质量不能掉链子。 唐豆:我们一直就是这么做的呀。 曾逸鹏:不能掉心轻心。 唐豆:对。 曾逸鹏:居安思危。 唐豆:是。 2:办公室 夜 内 唐豆把饭菜放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盯着门。 饭菜渐渐没了蒸气。 唐豆噘着嘴准备收拾饭菜。 门外传来脚步声。 曾逸鹏进入:我吃了,你,还没吃吧,办公室有电磁炉,我帮你热。 唐豆兴趣索然:你吃了,我不用吃了。 说着,她开始收拾东西。 曾逸鹏笑了,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取电线板和电磁炉,咱们再吃一次。 唐豆笑了,找出电磁炉,电磁炉上桌,热上饭菜。 曾逸鹏:唐豆,咱们好好唠一唠。 唐豆警觉:哦,老板,您说什么,我都听。 曾逸鹏:唐豆呀,你天天跟着我跑,黄厂长会有看法。 唐豆:我知道。 曾逸鹏:你上白天班。 唐豆:我知道。 曾逸鹏:从明天起,你不要再跟着我。 唐豆:—— 曾逸鹏:怎么不说话? 唐豆:不跟你,我上班干什么? 曾逸鹏:你跟着黄厂长。 唐豆:不。 曾史鹏:你是为公司打工,不是为我曾逸鹏打工。 唐豆:我知道。 曾逸鹏:你首先要服务的是公司,不是某个人。 唐豆抬头凝视曾逸鹏:我知道。 曾逸鹏对视唐豆: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明天你歇一天,休息一天,然后,跟着黄厂长。 唐豆:不。 曾逸鹏:—— 唐豆:我喜欢你。 曾逸鹏:我知道。 唐豆:我工作可以不要,也要跟着你。 曾逸鹏:不行。 唐豆:我和道你有未婚妻。 曾逸鹏:你怎么知道。 唐豆:我是女人,我有第六感官,它从没有骗过我。 曾逸鹏:你很细致,工作考虑周密,几乎滴水不漏。 唐豆:嗯。 曾逸鹏:你是很好的工厂管理员。 唐豆:我知道。 曾逸鹏:我不会背叛爱情。 唐豆:我知道。 曾逸鹏:我的爱情只能容一人。 唐豆:我,知,道。 曾逸鹏:好了,就说到这儿吧,明天你休息,后天,再上班。 唐豆:不! 曾逸鹏:为什么要逼我? 唐豆摇头:我不会逼你,明天,我辞职。 曾逸鹏:不要这样,你好好干,跟着公司慢慢成长,公司不会亏欠为它奉献时间和忠诚的人,我会赠你股份,它会跟你一起成长,成为你长久的利益,——它比爱情可靠。 唐豆:我喜欢你不是为了股份。 曾逸鹏:我知道。 唐豆抽泣。 曾逸鹏:听我的,不会错,好了,回车间,你回宿舍睡觉。 3:宿舍 日 内 曾逸鹏和衣趴在床上睡,打呼噜。 光线掠影从窗口划过。 室内鼾声如故,曾逸鹏换了睡姿。 4:办公室 傍晚 内 黄涌伏案写交接记录。 曾逸鹏进门:黄叔,交接记录没写呢? 黄涌:正在写,你坐,我有事跟你说。 曾逸鹏凑近,坐下,看黄涌写记录:生产还是很正常,库存,配件,无件数量,管理员——,行,我一回儿核实一下。 黄涌放下笔,把交接本推给了曾逸鹏: 你先看看,咱们一会儿交接,我先跟你谈一谈。 曾逸鹏看了黄涌一眼,接着翻记录:黄叔,看您情绪不好,有人捣乱生产?上面没有记录啊。 黄涌把曾逸鹏翻看的记录合上,瞪着眼:我问你,唐豆跟你是怎么回事? 曾逸鹏:唐豆?我让她今天休息,明天继续到办公室来。 黄涌:逸鹏,你躲躲闪闪,你做啥事别以为大家没看到眼里,你大了?三十岁了!人家二十岁不到,你这样做对得起况明月对你好!这生意这么整,不是折腾垮也得搅黄,你愿意干就正经干,不想好好干,我撤股! 曾逸鹏:这,哪说起呢,我真没干啥—— 黄涌:我啥也没见,厂里人见得多了,人家背后叫你啥?老牛啃嫩草,一个大姑娘一头钻进你的宿舍,还光着屁股,这事儿有没有? 曾逸鹏:光着屁股?哦,没有那么夸张。 黄涌:我只问有没有,我没问你有没有光着身子! 曾逸鹏:——有。 黄涌:那好,你立刻把唐豆开除,不然,咱们散伙。 曾逸鹏:我—— 黄涌:你啥也别说,这个厂子有唐豆没我老黄,有我没她,没商量。 说完,扔下交接记录就走。 5:楼道 傍晚 内 唐豆站在门口,靠着墙,一脸绝望。 黄涌从办公室冲出来,看都没看她一眼,快步离去。 6:街边 夜 外 路灯之下,唐豆孤独的身影,她的步履踏着零落的树叶,走得缓慢。 7:流水线 夜 内 灯光明亮,生产繁忙,曾逸鹏帮着打包工装箱,搬运,工装被汗水濡湿。 OS曾逸鹏:为什么会这样?我的错误又该怎么改?唐豆,我们是不是过份了?把你撵走,我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其实,黄叔,是您想多了,如果唐豆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福顺厂走不远,因为,企业会没有灵魂,没有真正热心爱企业的人,我们无权要求员工和老板都是圣人。 8:陈氏家具厂 日 内 一个快递敲门进入:陈小洋厂长? 陈小洋漫不经心:哪来的快递? 快递员:法院。 陈小洋眼睛睁大:哪儿? 快递员递过笔了签单:法院给您的传票,请签字吧,在这儿。 陈小洋犹豫:为什么法院给我传票! 快递员:快签吧,好像是'三元及第’买卖合同纠纷。 陈小洋:我不签! 快递员:您可以不签,但是,法院会公示,会缺席判决—— 陈小洋一把夺了过来,极不情愿地在上面划了几笔,递了回去。 快递员端祥,摇头:您写太潦草了,好吧,就这样吧。 说着,收好单据,转身而去。 陈小洋缓慢地撕开包装袋和信封,取出传票,匆匆看了一眼,况明月签名的起诉委托书,放了回去,呆呆地发怔。 他摸起电话,拨通。 双画面。 陈小洋:况明月,你个讼棍,打官司有瘾啊,——凭什么起诉我? 况明月:我的手机有录音,请注意你的言词,否则,我将以搔扰和电话辱侮事由报警。 陈小洋:好好好,我们能不能坐下来谈一谈。 况明月:你可以跟我的律师谈,他会告诉为什么起诉你,也会告诉你起诉你的法律依据。 陈小洋:况明月,这是我和曾家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况明月:你认真看起诉书,里面有说明。 陈小洋:你讲不讲理? 况明月:你觉得我不讲理,咱们法庭讲,那里是最讲理的地方。 陈小洋: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说个地方,我要跟你见面,我不去你的公司,到处是摄像头,好象能剥光我的衣服,咱们'海那边’见,七点,我等你。 况明月:不去。 陈小洋:那,你说。 况明月:到我公司来,公司律师室见。 陈小洋:什么时间? 况明月:明天上午九点。 10:黄宅 夜 内 陈小洋倚着门,不停地敲:黄蕊,开门吧,晚饭时你不在家,爸妈不让我吃饭,我现在知道错了,求求你回家吧。 室内没有动静。 陈小洋:开门吧,我求了两个小时了,你要把累死,你就成寡妇了,再也没有老公陈小洋了。 室内。 黄蕊没有开灯,蜷着䐚,坐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光影之下,她的眼睛似乎凝视着什么,不眨眼。 11:宿舍 夜 内 电话响,睡梦中的黄涌接过手机。 双画面。 陈小洋:爸,黄蕊为曾逸鹏家'三元及第’事儿,要跟我闹离婚,我去家里找她,她锁着门不让进去。 黄涌打开了灯(宿舍背景):三元及第的事儿你办得不体面,你让我怎么替你说话?我都觉得替你丢人,你的事你自己解决,我不管! 陈小洋(黄宅门背景):爸,您听我说,其实,您和黄蕊都不了解实际情况,我可是为曾家帮了大忙的,现在,我的钱押在那个破房子上,他们得给我本金和利息吧?这到哪儿会说不通呢?可是,他们也没商量,直接把我告到法院,您说句公道话,这是不是忘恩负义。 黄涌:你说的情况,跟我了解的不一样,你有理你怕啥?法院会不讲理?好了,我不管你们的事,你们找法院去说。 陈小洋:爸,我有错,您和黄蕊可以批评,怎么能离婚呢?您帮我劝劝黄蕊,至少得给我一次改的机会吧! 黄涌:明天吧,我跟黄蕊说,你们可以好好沟通,我警告你陈小洋,别再让黄蕊伤心,否则,到时候谁也救不你! 黄涌狠狠关机,气得坐在床上喘粗气。 12:况氏房居 日 内 律师室。 陈小洋:况明月,律师小姐,你们起诉我,那个起诉书里为什么不谈我的利益?我为救曾家,手托两家,现在,人家买主受不了资金无效质押,转托我出售,当然,你们也看到了广告,本金呢?利息呢?你们得补偿吧?你们不能给我设定司法陷井,这不是害人嘛? 况明月:可以退金补息,你准备要多少? 陈小洋伸出五个手指:咱们按近年房产涨幅,加上货款利息因素,我要这么多没问题吧? 况明月:你可是狮子大开口,你这等于放高利贷,我不同意。 陈小洋:你们总不能不讲理吧?我凭什么帮忙还要受损失? 况明月:你要是讲理,你最好回家跟黄蕊商量,她比你讲理。 陈小洋:你少欺负老实人!我可不是省油的灯。 况明月:你这么说,我们还谈什么?你提霸王条件,我们是不能一一都得答应。 律师:陈先生,关于退金补息是多少,您最好跟家里人商量好再谈,不然,我们只能求助法院判决。 陈小洋起身,团团转:行,我让黄蕊跟你们谈。 13: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 陈小洋推门而入:媳妇,你昨天夜里在哪儿啊,我到处找你,还跟咱们爸打了电话,他没跟你说啊? 黄蕊:刚才况明月也跟我打了电话,我看,你准备前院吹风后门点火,让四邻不安是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是协议离婚,还是我找律师起诉离婚吧。 陈小洋:别闹了,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我给你道歉,冲撞了你,不知好歹,我煽我耳光,给你解气。 说着,他开始打自己脸。 黄蕊皱眉:别演戏了,给谁看呢,你是啥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陈小洋继续打,黄蕊上前抓住他的手,陈小洋借机抱住她:我也是为了咱家利益才得罪的他们。 黄蕊挣开陈小洋:我知道你是为了家里多赚钱,可是,路数不对,谁家的钱财能让你这么整治?跟抢劫有什么差别? 陈小洋:这只是一场生意,我又不想一场白忙,怎么会那么窝囊。 黄蕊:你不想吃亏也没错,可以坐下好好跟人家要中介费用,要点利息不行吗?为什么翻了番的折腾?你觉得会有好结果?一个高中生,跟一个研究生斗来来斗去——,就算况明月没上大学,你什么时候在她面前占过便宜? 陈小洋:那你跟她谈。 黄蕊:你得授权,写书文字我再找她。 陈小洋:你跟她先谈一谈,别太吃亏我就同意了。 黄蕊:你会通情达理吗? 陈小洋:会。 黄蕊:你早这么说,我也会帮你呀! 陈小洋搂紧黄蕊:老婆,我错了,你去说吧。 14:况氏房居 日 内 董事长办公室。 黄蕊找到况明月:明月,我替陈小洋协商'三元及第’,你看我够格吗? 况明月:你当然可以,可能,你当不了陈小洋的家,咱们先交个底,只要陈小洋接受,哪怕曾况两家拿不现款,我们也会用其它方式解决。 黄蕊:其它方式是什么呢? 况明月:股权,或公司资产。 黄蕊:这,你能做逸鹏哥的主? 况明月:当然可以,我会让曾伯母出示委托书,另外,我们质押或出让个人股份和产权,保护祖产对我这个未来媳妇,无路可退。 黄蕊:三元及第评估价格,你和曾家能出多少? 况明月:原购价加低息贷款利息。 黄蕊:我同意,不过,我真不当家,我把这个意见转告陈小洋。 况明月:转吧,我觉得他不会接受。黄蕊,你现在成了陈家媳妇,咱们在一起聚会见面的机会少多了,你别走了,中午我请你吃,聊点咱们的事儿。 黄蕊:哪有心情啊,我心里很难过。 况明月:我都不发愁,你愁什么?咱们姐妹开心,我叫上倪妮。 黄蕊:陈小洋抬高价格已经让我很难为,你况明月不让半步,存在那和大分歧,怎么办呢? 况明月:呵呵,咱不说这个了,不谈买卖,只谈友情。 黄蕊:当初曾家转让祖宅是迫不得已,我也知道啊。 况明月:又来了,走,我们现就走,我打个电话,咱们去'海那边’。 15:陈家 日 内 客厅。 陈小洋:黄蕊跟着况明月和倪妮喝酒去了,我就怕这个,她跟况明月这个女坏蛋鬼混,能有什么好? 陈母:就你是好人! 陈航:别吵,咱们好好分析一下,小洋,况明月这是拉拢黄蕊,打的是感情牌。如果黄蕊妥协,价格会落到原始水平,你和老杜这几年等于白等。 陈母:你们爷俩动机不良,有怪谁呢?我看小洋从国外带来的报纸广告,你们做的什么打算一目了然,孩子,人在做,天在看,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怎么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呢? 陈小洋:妈,来世你当我爸,让我爸当我妈,您天天都是大道理,做生意能靠大道理挣到钱吗? 陈母:你们陈家现在的资产快一个亿了吧?你姥爷的祖上有家训,叫'内得于已,外施于人’。这是商人之德,讲究的是惠人利已,你们承袭了我娘家的家财,怎么没的接受一点经商之道呢? 陈小洋:妈,您讲了有八百遍了,我的耳朵都磨出了茧子,如果不是我爸和我们兄弟拼命经营,护着家,咱们家能这么旺吗? 陈母:你呀你,我看出来了,你不倒点霉,不会走正道。 陈航:算了,别争了,我看,我们也找律师,咱们不能吃亏。 陈母:哼!过不了几天就开庭,我倒要看看你们爷俩能折腾成啥样。 16:福顺电子厂 日 内 厂办室。 宫老板拉着唐豆进了门:谁欺负我外甥女了?唐豆是我半残疾姐姐的孩子,回家几天没出门,问什么她不说,黄老板,你得给我个解释。 黄涌:唐豆是您外甥女?你怎么不早说,不然,就早就联系你了。 宫厂长:废话少说,快把欺负她的人找出来! 唐豆:舅舅,没人欺负我—— 宫厂长:曾逸鹏呢?你把他找来,我要当面问他。 黄涌:有话跟我说,别找他呀。 唐豆拉宫厂长:舅舅,您别闹了,我跟您实说了吧,我喜欢曾逸鹏,他未婚,我未嫁,不行啊?你闹什么闹?他不愿意,我就是去死也没用。 办公室门口,有人闻讯观望。 宫老板松开唐豆:他要是不愿意,哪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咱们得当面说清楚,跟我外甥女不想搞对象也可以,可是,不能拿着大活人耍着玩,不然,我天天带人堵你们厂子大门!咱们谁也装蒜! 黄涌松了口气:你们谁去找一下曾老板,这事儿还真得当面说清楚。 唐豆借机:我去! 宫老板甩开黄涌,追了过去。 黄涌紧随其后。 看的人也跟着走。 17:宿舍 日 内 曾逸鹏用椅子顶着门,赤膊坦背的趴在床上打呼噜,唐豆推门,椅子咣当倒地,唐豆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她摇着曾逸鹏,睡得正香的曾逸鹏睁了一下眼,又闭上了想接着睡。 唐豆:大哥,你起来跑吧,我舅舅来了!他是来找你打架的。 曾逸鹏:我很悃,让我接着睡。 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这时,一群人跟来,他们挤在门窗前。 宫老板一步上前,大喝:曾逸鹏,你起来,你跟唐豆的事儿,你得跟我说清楚! 曾逸鹏惺松地坐了起来:说什么?都出去!我还没睡够呢。 宫厂长掐腰:你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 曾逸鹏:等我睡醒再说。 说着,倒下打呼噜。 众笑。 宫老板上前欲拽曾,被唐豆一把抱住:舅舅,我喜欢他,你不许动他。 众笑。 黄涌拨开人,进入:逸鹏,起来。 曾逸鹏起身:怎么这么多人—— 黄涌:你跟唐豆姑娘是怎么回事,你说跟宫老板解释一下,不然,大家都在看西洋景。 曾逸鹏:唐豆是公司司秘书,我是厂长,我让她回家休息几天,这点事儿还需要解释什么呢? 黄涌:唐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唐豆: 我喜欢他!没听清楚啊,我爱曾逸鹏,(哭)可是他不理我—— 宫老板进退两难,喊了一声:我外甥女喜欢你,你凭什么不理他! 众哄堂大笑。 黄涌哭笑不得。 曾逸鹏又倒下:我再睡会儿,你们把门关好。 18:办公室 日 内 黄涌:唐豆,宫老板,曾逸鹏有女朋友我都给你们说过,你们这么闹,好说不好听,唐豆,你这么个小姑娘,喜欢谁不行,怎么会喜欢迎欢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 唐豆:我喜欢他怎么不行?我管他有几个女朋友,我是其中一个就行,碍别人什么了? 黄涌苦口婆心:在南港区,大家都叫他'慢半拍’。宫老板,我看唐豆不适合在我的厂子上班了。 唐豆:我爱自己喜欢的男人,招谁惹谁了?是不是没有女孩勾引黄厂长,您也心里痒痒了?说实话,您也实在老了点,——虽然也是单身。 黄涌:宫老板,你快把她领回去吧,我不想听她胡说八道。 唐豆:你爱听不听,反正我非曾逸鹏不嫁! 黄涌:这像什么话,唐豆,你快走吧,在厂里真出事儿,我担当不起。 宫老板刚要说话,唐豆梨花带水地抢过话头:黄厂长,黄伯伯,我让你担当了吗?我喜欢谁不喜欢碍你什么事?你出什么事?大不了我嫁给他,给他生孩子,只要他肯,我当二奶干你屁事。 黄涌直摊手,宫老板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宫老板摊手:我也是厂长,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 黄涌:唐豆,我开除你! 唐豆:你少拿开除吓唬我,我是自由恋爱,你开除员工必须也须公示,您敢用自由恋爱当除我的理由,我直接取证到劳动仲裁告你! 黄涌张口结舌:这孩子,咋不知好歹? 宫厂长:黄厂长,我把唐豆交给你们,当时也没说我外甥女需要照顾,这不怨您,我回头跟曾逸鹏谈一谈,能留下最好,留不下,我再托付别的朋友,开厂子的朋友多少也有俩,不过,我想说一句公道话,我外甥女喜欢曾逸鹏,他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怎么就碍您的事儿?您怎么非得把她撵走? 黄涌:我不是为唐豆好吗?这像什么话? 宫厂长:您操心过份了吧?恋爱是年轻人的自由。 黄涌:宫老板,您先把唐豆领回去吧,爱送哪儿送哪儿,我这个如来佛还压不住个孙猴子。 宫厂长:走也行,我需要理由,您等我跟曾逸鹏谈完再说! 黄涌气得直摇头。 唐豆:黄爷爷,甭气着您,摇头容易晕,您真的不必跟我这个黄毛丫头治气,您是长辈,对看不惯的事儿要习惯着看,对我这个黄毛小丫头最好视而不见,一切以事业为大,以大局为重,健康第一,来,我给您泡点热茶,多想想生产和创业的大事,我这点屁事儿,真不值得您伤肝劳神,您说呢? 19:办公室 傍晚 内 黄、曾产生分歧,俩人气色有些尴尬。 曾逸鹏陪笑:黄叔,我该接班了,交班日志写了吧? 黄涌:没写,生气呢。 曾逸鹏:黄叔,咱们厂马上要看到效益了,别懈劲,也别生气,没有啥比咱们拼命干,把厂子干好更能说明事儿。 黄涌:你别打马虎眼儿,咱们过来干啥来了?挣钱没错,可没有让你挣大姑娘的芳心啊? 曾逸鹏挠头:怎么,我没事打唐豆两耳光?给您出口气? 黄涌:你少胡弄我。 曾逸鹏:黄叔,回去休息吧,回头我去车间验货,顺手把白天的生产日志补上,走吧,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黄涌:你骂我是庸人? 曾逸鹏:我哪敢骂您,我骂的是宫老板。 黄涌:骂谁也不行。 曾逸鹏:我错了,以后不骂了。 黄涌:明天返款,咱们没有专门财会,咱俩一起点钱,发工资,提留,存款。 曾逸鹏:我听您的! 门开,唐豆板着脸站在门口:曾厂长,咱们该值班了,夜班生产线您得盯着。 曾逸鹏:我不去了,让他们先干着,你回去睡觉,上白班的总混夜班干什么? 黄涌: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种两千后女孩,简真比九五后的黄蕊更混蛋! 唐豆进来:黄厂长,你是不是又挑拨我和曾厂长的关系了?您瞧,您也这么大岁数,有过不少人生阅历,我问您一句,我一个女孩子,跟着厂长在车间当值班长,车间主任,还得防止突发事故,监控生产质量,解决一线人员的空缺和控制残次品,我们在车间忙得跟轴承似的,兼职谈谈恋爱,怎么就碍着您了?黄爷爷,你要是不想我们好,心里惦记着我们会不会在车间众目之下生出孩子,您瞧您的思想有多恶心? 黄涌:打住,逸鹏,你赶紧把唐豆秘书领走,我眼不见为净,我不管了。 唐豆:别生气呀黄大爷,两千后像我这样爱岗敬业的打工女孩多本份啊,多纯洁呀,多优秀呀,您还惦记着开除,让我一个小屁孩多伤心呀? 黄涌:唐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你们不走我走。 说着,几乎夺门而出。 曾逸鹏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唐秘书,这个厂子,黄厂长是老板,你是老板?你懂不懂事?去,追上黄老板道歉!他不原谅你,我开除你! 唐豆笑若绽花:是! 转身急追。 20:宿舍 夜 内 黄涌愤怒:我不是曾逸鹏,我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 唐豆笑如花靥:黄老板,您还真生气呀?其实,我这年龄也就跟您的小女儿差不多,您在家跟您的闺女也这么着急? 黄涌气得坐在床边喘粗气。 唐豆上前轻拍着黄涌的背,黄涌躲,唐豆捺:黄伯伯,说真的,我跟您吵就等于撒娇,您知道吗?我爸爸是个傻子,妈妈是残疾。我爸像您这样该多好?我从小就懂事儿,其实,我的内心好想有人护着我,好让我撒回野。今天,我做到了,谢谢您黄伯。 黄涌:你瞧你这张嘴,好了,黄伯不跟你计较,不生你的气,咱们好说说。 唐豆:不,您得先笑一个。 黄涌哭笑不得:行了,咱们和好了,臭丫头! 唐豆拉黄涌的手:不行,咱们得击掌为盟,以后,咱们永远友好,有话好好说。 二人击掌。 黄涌:好了,我们谈谈好吗? 唐豆:好,不过,您首先要做为我的父辈,像我父亲那样设身处地为我想,以此为基础,我们没有什么不能谈。——您能此时此为把我看成女儿再说话吗?我一定会倾听。 黄涌怔住了。 21:车间 夜 内 流水线,灯光如昼。 唐豆并肩与曾逸鹏巡视。 曾逸鹏:唐豆,咱们厂都像你,不得关门? 唐豆:我怎么了? 曾逸鹏:你真不能再折腾了,我都不敢跟黄厂长那么说话,你呀,真不像话。 唐豆:这能怨我吗? 曾逸鹏:不怨你怨谁?我不追究你,我看,得给你换个工作。 唐豆:不会让我到一线生产吧? 曾逸鹏:这也不是不能考虑。 唐豆:你随便吧,反正你是老板。 曾逸鹏:你这么说,我好像不讲理似的。 唐豆:您本来就不讲理。 曾逸鹏:我怎么才算讲理呢? 唐豆:对我好一点。 曾逸鹏:我最大错误就是对你太好了。 唐豆:大哥,您能不能大度一点儿? 22:南港区人民法院 日 外 陈小洋、黄蕊和况明月、律师从门口出了出来。 况明月:陈小洋你既然希望法院调解解决,我也不反对,你先拿出一个调解意见,只要是有诚意的,我们好商量。 陈小洋:况明月,我同意法院调解,主要还是考虑况、曾两家资金不足,给我们两家商讨留着余地,所以,你们还是把钱准备好,我不接受人民币之外的任何替代品。 况明月:哦,这一会儿,你的态度好像变了?刚才,你要是这么说,我场就会拒绝调解。 陈小洋:给你们攒钱的时间,你好像不领情啊,没钱,大家拿什么解决问题。 况明月:陈小洋,你总是做出令人出乎意料的动作,我看,咱们还是服从法院判决更好。 黄蕊:小洋,人家明月同意裁定是好意,如果不是她的退让,这场官司你未必能占到便宜,我已经看出来了。 陈小洋:媳妇,我也是带着诚意要求调解的嘛,现在,他们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 况明月:真搞笑,法院会考虑我有没有钱?这个理由可以影响公平和法理?算了,不跟你讲了,你最好拿出真诚的解决方案,不然,我们还会重回原点。 23:陈家 日 内 陈小洋:爸,妈,我现在发了愁,况明月和她的律师太厉害了,把我都逼到了辩护死角。 陈航:你太小气了,律师也不请。 陈小洋:我的法律意见也是专业律师写的,没请他那是因为他老婆正在生小孩嘛。 陈航:你不能换一个呀。 陈母:请也是白请,我看了人家的起诉书,占理。 黄蕊:我觉得妈说得对。 24:况氏房居 日 内 董事长办公室,倪妮与况明月对坐。 倪妮:今天放过陈小洋等于放虎归山,他是想拖时间,磨掉我们的耐心,等待反扑时机。 况明月:不用怕,拖一些日子,对我们也有好处,我们可以等待工程回款,也可以等待曾逸鹏电子厂的返利。 倪妮:如果我们调解没有结果,判决越早越对我们有利。 况明月:穷寇莫追,我们还需要道义的支持,毕竟当时出卖'三元及第’的时候,陈小洋客观上是帮助海生公司,我们赶尽杀绝,会损坏海生公司的商业信誉。现在想一想,逸鹏准备把'三元及第’让给陈氏集团也是有道理的。 倪妮:咱们替陈氏想,他们可不为我们想。 况明月:先让一步,下一次,不再让步。 25:福顺电子厂 日 内 办公室,门紧闭,桌子上一大堆钱,黄涌和曾逸鹏用点钞机点钱,打封条向保险柜里放。 曾逸鹏:黄叔,我们电子产品开始获利,是不是该进元件了? 黄涌:明天,你开车带钱去岭南采购,宫老板给咱们提供的厂家,价格和质量都还不错,所以,你还得带上唐豆,你得注意这个小姑娘不好惹,你心里里得有分寸。 曾逸鹏:一个小我十岁的小姑娘还笼络不好,还有什么希望重启'大洋商航’?您只管放心。 黄涌:那你准备吧,今天夜里,我把被子抱进办公室,从现在起,这里不能离人,明年一是存银行,二是留货款,全部办清楚。 曾逸鹏:黄叔考虑周到,要不要再派人过来值班? 黄涌:不用,你记得过来看看,这个门内外加锁。 曾逸鹏:黄叔,要不要我在这里睡,你去流水线值班? 黄涌:我累了,老了,还是让我在这里睡吧。 曾逸鹏:行,我12点给您送宵夜。 26:车内 日 车窗外,盘山道。 曾逸鹏开车,唐豆兴高采烈地坐在副驾位置,嘴里不是吃着荔枝,并不时向曾逸鹏嘴里塞,曾躲:别胡闹,山道危险。 唐豆任性:不行,你必须吃,这辈子我只往我爸一个男人的嘴里塞过荔枝,我敢不给我面子,我扑你! 曾逸鹏:别胡闹,吃多得糖尿病,我一个马上要三十岁的老头,哪里能经得起你折腾。 唐豆:我看了你的身份证,好是你刚过二十九岁生日,比我才大十二岁,充什么大佬,来,再给你剥一个。 27:盘山公路 日 外 公务车驰在盘山道,行驰S线。 OS唐豆:小哥,你落在我手里,还是从了本宫吧。 OS曾逸鹏:你再闹腾,我把你扔出来! OS唐豆:你来,你来,扔我一个看看。 28:车内 日 车厢一阵晃荡,急刹车,撞到了一棵树上。 画面黑屏,戛然而止。 29:岭南山道 日 外 路边山村卫生所。 缠着缠带的曾逸鹏,扛着大帆布包向外走,一走一边教育低眉顺眼的唐豆:闹啊,你接着闹啊,咋不闹了? 唐豆像受气的小媳妇:哥,实在对不起,要打要罚,我甘愿领受,决不说一个不字。 曾逸鹏打开车门,把帆布扔进后座:你,坐后面。 唐豆:哥,除了这一项,别的都行,我一定老实,绝不胡作非为。 曾逸鹏捂着脑袋:还疼呢,你接着气我是不是? 唐豆:本宫,——小女子,——民女不敢,我不是求你嘛,坐后面闷得慌,求大哥放生吧。 曾逸鹏:你不上车是吧?天快黑了,我们不能走夜路,你懂不懂?别磨蹭,后面去。 唐豆摇曾逸鹏的胳膊:大哥,大叔,大爷,放过我吧。 曾逸鹏:停,我决定了,把你放下,自投生路,我要走了。 唐豆:不行,山里有狼。 曾逸鹏:正好,你回头代我问狼大哥好,感谢它为民除害。 唐豆一头扎进副驾座,摇下车窗玻璃:瞧我把你惯的,跟狼搭伙要害我,快开车,少废话。 曾逸鹏不动。 唐豆:疼不疼了哥? 曾逸鹏吸了口冷气,抚摸额头。 唐豆:忍着!八尺高的大爷,我从小磕碰得多了,从没像你这样呲牙裂嘴,别弄得跟娇小姐似的,给本宫开车走点心好不好?!怎么?你还瞪我?不服呀! 曾逸鹏仰天长叹:服了,真服了。 30:某县城 傍晚 外 车大灯打开,向夜幕初落的山城赶去。 某电子元件厂,车停了下来。 31:车内 夜 曾逸鹏板着脸,一脸冷霜。 唐豆小心翼翼:人家下班了?要不要打个电话? 曾逸鹏:算了。 唐豆:生气了? 曾逸鹏:没有。 唐豆:跟姐姐笑一个。 曾逸鹏扬手欲打。 唐豆仰着脸:你打! 曾逸鹏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下:你想得美,我从不打无名小卒。 唐豆:——对不起,误了事,还让你受了伤。 曾逸鹏:检讨得不深刻。 唐豆:我是狐狸精,不该一路勾引大老板,以致出现重大交通事故——,本狐狸很失败。 曾逸鹏:态度不端正,我要的是你的态度,不想听你给我说相声。 唐豆:的确,我真的不是小岳岳,一不小心又邪恶了。 曾逸鹏:好了,咱们找地方吃饭吧,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住宿。 引擎声起。 唐豆:为了省钱,也为了包里的退换元件和钱,我们是不是可以同租一室,共度良宵?——我保证不侵犯你。 曾逸鹏:闭嘴。 唐豆:一不小心,我又做了回狐狸精,邪性真的很难改。 曾逸鹏:走夜路呢,少跟我扯妖魔鬼怪。 32:旅馆 晨 内 客房。 曾逸鹏拎包从一个门出来,敲隔壁门:唐豆,起床吃饭,我们还要办事呢。 OS唐豆:等一会儿,我还没穿衣服呢。 曾逸鹏扛着包,走到走廊的一头,蹲下身子,耐心地等。 33:况氏房居 日 内 况明月与倪妮对坐:倪妮,我们还能再筹点款吗? 倪妮:咱们的款回流慢,现在能筹的也只是帐面上的,如果再等一等,我们仿古新街有一大笔款到帐。 况明月:大概需要等多久? 倪妮:六个月。 况明月:有点晚。咱们淅东项目不是有一笔预支款要到吗? 倪妮:那笔钱不能动,建筑材料我们必需预定。 况明月:我们账面款占'三元及第’几成? 倪妮:只占七成。 况明月:实在不行,我们贷款。 倪妮:可以,不过,购置房宅,没有现实回报,利息也是一个负担。 况明月: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也得走这条路,回头安排咱们跟银行吃个便 饭,到时候别掉链子。 倪妮:我安排。 34: 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 黄蕊接电话,双画面。 黄涌:黄蕊—— 黄蕊:爸,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次走的时间也太长了。 黄涌:不行,我和逸鹏都绑在这儿了,一个人顶两个人用,不过,我们这里开始营利了,产品在非洲的销售有了利润返还。 黄蕊:太好了,这一下,海生公司压力就不大了,爸也能分到红了。 黄涌:鞭长莫及。 黄蕊:爸,况明月聘请律师起诉陈小洋私售'三元及第’,法院允许私下调解,但是,小洋和况明月的分歧很大,没有调解空间,我天天发愁,可是,小洋不听我的,真不知道结局会怎么发展。 黄涌:你能管就管,不能管就不要管了,逸鹏在电子厂从不跟我提这件事,我估摸着,裁定对小洋不利,你从前跟发过的起诉文档我看了,这件事你也别着急了,等结果吧。 黄蕊:爸,逸鹏哥现在怎么样? 黄涌:他倒是很卖力,只是天天跟一个丫头纠缠不清,我也很担心。 黄蕊:逸鹏不是那种人,是小姑娘喜欢上了他吧? 黄涌:那个孩子还小,十七八,天天看网络小说长大的00后,是电子厂前任老板的外甥女,说不得骂不得,不过,那个孩心细,人也精灵古怪,做事精干,就是有点愣头愣脑,跟你前几年脾气差不多。 黄蕊:您又扯上了我。——人,都有的年轻的时候,过几年,她跟现在不会一样,厂子里年轻人多吧?这个年龄的孩子能进厂打工,都算是好孩子。 黄涌:什么好孩子,我差点把她除。 黄蕊笑:行啊爸,您比从前脾气大了。 黄涌:真没办法,这两天她跟逸鹏一起出差,订元件去了。 黄蕊:你怎么能让他们俩一起出差? 黄涌:我们的供货单位都是宫老板从前的关系户,也都是老供需关系,唐豆跟他们比较熟,我出去对他们更不放心,让他们在外面疯几天,回来再说。 黄蕊:爸,还有什么事吗? 黄涌:没了,就是惦记你。 黄蕊:爸,我也想您,抽个时间回家看看,住几天,别绷得太紧,您得注意身体。 黄涌:熬夜都是逸鹏,有事儿也是逸鹏跑,他懂得心疼人,这一点儿真不错。 黄蕊:爸,没事儿先挂了吧,您该吃饭了,注意按时吃药,三高不易波动,注意身体。 黄涌:好,爸吃着呢,挂了吧。 黄蕊:爸爸再见。 黄涌:再见,闺女。 35:况家 日 内 况父面对况母抱怨。 夫妇脸色难看。 况父:明月又在四处找钱,我的心,总是为她操不完,你说逸鹏这孩子,人倒是不错,就是那么倒霉,从小的朋友也坑他,还连累咱们明月。 况母:逸鹏都是你和你闺女看上的人,死心眼。 况父:这怎么能怨我?谁长了前后眼,要我看,逸鹏比小洋有前途。 况母:我就认定一个靠女孩子来拯救自己的男人会有出息?我看他不会可靠! 况父:别墅没了,结婚的房子没了,现在又摊上了'三元及第’,这心谁能操得完。 36:况氏房居 日 内 董事长办公室。 陈小洋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望着况明月:我有一个好建议,不知你能逸鹏能不能接受? 况明月坐在办公桌后,转着椅子,显得轻松自如:说说看。 陈小洋:质押可以,用海生公司项目'新海港’,如果能作主,我将'三元及第’所有的装饰和家具全部奉送,完壁归赵,同时,也帮逸鹏解决了后顾之忧,比如借我的钱。我看,他还是好好做电子产品吧,吃多了也能撑死人,做生意的战线也不易拉得过长。 况明月:目前,'新海港’是个无底洞,你想得到,可别成了烫手的山竽。 陈小洋:我想好了,就用它换! 况明月:你要是后悔了呢? 陈小洋: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况明月:你好像一下子变得自信了,这个想法跟黄蕊商量过没有? 陈小洋:我们是夫妻,当然有事要商量了。 况明月笑了:你又胡说,如果黄蕊知道你这个想法,她绝对不会同意。 陈小洋:她是我老婆,不是曾家媳妇,胳膊肘能向外扭?放心,她会同意的。 况明月:咱们打赌,赌你老婆不同意,如果我赢了,你按我的要求来,如果我输了,就按你的要求做,怎么样?咱们当面质证。 陈小洋:那可不行,生意怎么能成了赌搏,这样吧,我给你时间,你们商量,同意再来找我。 况明月哈哈大笑: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你已经输了。 陈小洋起身:我又没同意跟你赌,我输什么?我走了,有准信儿再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 37:山道 日 外 曾逸鹏的商务车在前,运输包箱车在后,他们爬行在山道上。 曾逸鹏:第二批生产如愿开始,我已经向元件生产商要求订制手机配件,必要时,我们得重新租用新工厂,如果一切如意,今年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项目。 唐豆:大哥,您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跟着你跑?因为你真的很爷们,什么都敢干,而且不受本宫的诱惑。 曾逸鹏:我运气不太好,一直没怎么挣钱,这可是翻身仗! 唐豆:你一定能赢,我替你相过面。 曾逸鹏:——少跟我胡说,不扣! 唐豆:真的,你必成大业,到时,你记着给我长工资。 曾逸鹏:想得美,凭啥给你涨工资,冲你陷害我头上缝针,不罚你就不错! 唐豆:——大哥,涨吧,我长得多好看啊,给个薄面,我提前祝你妻妾成群。 曾逸鹏:去一边。 唐豆:去哪去?哪也不去,姐以后跟你混了,敢不涨工资,姐立志把你和你未来的老婆拆散。 曾逸鹏冷笑:哼哼,哼哼。 唐豆大笑:属猪的呀你。 曾逸鹏:哼。 唐豆:我跟你解闷呢,怕你开车睡着了,回家,你得请我大餐。 曾逸鹏:餐厅的饭,你随便吃。 唐豆:当老板的真抠门! 38:况氏房居 日 内 黄蕊与况明月对坐会议室。 况明月:黄蕊,看来官司还得打,不过我不着急,我耐心等着陈小洋转变想法。 黄蕊:难啊,他这个人可是一根筋。 况明月:我早有领教,对他还算了解。 黄蕊:你跟逸鹏哥说过吗? 况明月:说过,逸鹏不想争老宅子,他的心思全是'新海港’,等着它的机会,这可能是他翻身的转折点,那里还有'大洋商航’的商船,这是他的命根,他不会转手给陈小洋。 黄蕊:这可怎么办呢?我凑些钱给我,我帮你,不会帮小洋。 况明月:你对逸鹏真好。 黄蕊:'新海港’在他手里就对了,落到陈小洋手里就完了,他们都是做生意的,格局完全不一样。明月,你真到收购'三元及第’的时候,缺钱跟我要,我帮你。 况明月:我不要你的钱。 黄蕊:逸鹏也没少要呀?不倒霉不张嘴,那德性我领教多了。 况明月:我的话还说没完呢,——我知道,咱们是可以患难与共的朋友。 黄蕊摇头:不只是朋友,我一直没忘逸鹏哥给我的承诺,有一天他的'大洋商航’启动的时候,他让我乘着海生公司的船,走遍所有的航道。 况明月:真像个童话,——灰姑娘变公主,穷小子变王子的故事。 黄蕊:其实,我和小洋买船票,专门乘船周游世界,玩两年再回来做生意,一点都不费力,只是,我盼的是咱们南港我的商航大船能走出去。 况明月: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些。 黄蕊:那时候,我怕你知道。 况明月:为什么? 黄蕊:怕你吃醋,现在不一样了。 况明月:怎么不一样? 黄蕊:我已经嫁人了,你不至于吃醋,要活要死,你忘了你当初的样子了吧? 况明月:没忘,现在我可是逸鹏未来的老婆。 黄蕊:没人跟你争了,哼,能让南港区况氏大公主羡慕嫉妒恨,是件多么美妙的事! 况明月握住黄蕊的手:黄蕊,现在,我又吃醋了。 黄蕊苦笑,摇头:矫情。 况明月:你的心比我的还大,宽得找不到边。 黄蕊:你笑话我傻,没文化的小家碧玉。 况明月:我根本没有资格笑话你,你是我的偶像。 黄蕊:哼! 况明月:我说是心里话。 黄蕊:你也是我的偶像。 39:况氏房居 日 内 律师室。 倪妮收拾桌面材料,向外走。 律师起身,目送。 40:况氏房居 日 内 会议室。 况明月松开手:好了,咱们不互相吹捧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逸鹏要做手机,他已经开始做计划,寻找套牌企业和采购机器手。 黄蕊:这么快? 况明月:他们第二批生产的家用电器产出完毕,开启手机投入。 黄蕊:这可是商业机密,你怎么能随便说呢? 况明月:我们还隔心? 黄蕊:这么不保密,运营起来,不定哪里会冒出很多竞争对手。 况明月:不怕,他有固定销售网,量身打制的产品,不担心竞争,而且,前期宣传也在进行中。 黄蕊:明月,你找我来,不是就这事吧? 况明月:不是。 黄蕊:也不仅是为了怀旧吧? 况明月:我突然想通了,我会继续起诉陈小洋,要求撤销曾氏售房合同。 黄蕊缓缓地点头:绕了一圈终于回来了。 况明月:您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下了决心? 黄蕊缓缓摇头。 况明月:我突然明白,这个世界的事情,有的事情是可以商量解决的,有些事情是不能商量解决的。还有,有的人可以交心,有些人好好说话都难,事情根本不能靠谈判解决。我跟陈小洋之间的事情,还是交给法院才能解决。 41:会议室 日 内 倪妮敲门。 OS况明月:请进。 42:况氏房居 日 内 会议室。 倪妮看了一眼黄蕊,欲退身。 况明月:倪总,黄蕊不是外人,把材料拿来吧。 倪妮笑:我不想打扰二位老板,材料正好与黄老板有点关系。 黄蕊:什么材料?方便说吗? 倪妮迟疑。 况明月接过材料:这是起诉陈小洋恶意煽动退资撤股的民事诉讼,他给海生公司造成的损失,我做为曾氏股东要求索赔。 黄蕊的嘴唇颤动:这,这不是一个案子呀。 况明月:不是一个案子,另案起诉! 黄蕊抓住况明月的手:明月,我知道小洋斗不过你,更不是逸鹏哥的对手,我求求你,能不能放过小洋? 况明月:你说话当然可以,不过那得看他表现。黄蕊,你惯着他,我可不会惯他,方便的话,我一定毫不犹豫地送他进大狱。 第二十六集 1:陈家 日 内 陈小洋从沙发蹦了起来,大骂:最毒莫过女人心,黄蕊,你以后少跟况明月打交道,我算看出来了,她比曾逸鹏还要坏!你跟她学不出好来。 黄蕊和陈氏夫妇默然无语。 看到无人响应,陈小洋悻然地闭上了嘴。 2:福顺电子厂 日 内 风尘仆仆的曾逸鹏和唐豆进了办公室:黄叔!贷到了,正在往仓库里搬,我和唐豆去洗洗,您去验一下货吧,清点登记,我对仓库管理员不太放心。 黄涌兴奋:好,你们先洗,咱们到外面吃吧? 曾逸鹏:不浪费了,咱们就在厂里吃。 黄涌:我跟餐厅打个招呼,多做几个好菜,给你们和送货的司机师傅接风。 曾逸尘:记着弄点酒,太累了,解解乏,我和唐豆下去洗洗,——这个脏丫头。 黄涌:哎,怎么一起出了趟差,感觉你们不一样了呢? 曾逸鹏:有啥不一样?走了。 黄涌:站住,你的额角怎么了?受了伤? 曾逸鹏:不小心踩空了楼梯,磕的,没事,缝了两针,好了。 唐豆:这事儿不曾老板,是我—— 曾逸鹏拉住唐豆向外走:是你什么?走,大功臣,你抓紧,一会儿吃饭。 3:水房 日 内 曾逸鹏洗脸,唐豆洗头,水洒的到外都是。 曾逸鹏:——我傻了,还以为在加油站呢,我怎么不进浴室洗,你也不提个醒。 唐豆笑:去呀,洗去呀,磨叽什么呀。 曾逸鹏:我去了,你呢。 唐豆:我也去。 曾逸鹏:不怕我跟你共用一个浴室? 唐豆:行啊,来呀,看谁怕谁! 曾逸鹏:又要胡说八道,当心我揍你! 唐豆:这可是你先说的。 曾逸鹏:算了,我洗好了,回去睡了。 唐豆:别走,帮我搓一搓头发。 曾逸鹏:不许再开玩笑,这是工厂,不是荒郊野外。 唐豆:来,热水。 曾逸鹏接一盆兑好的水,放下:不许再开玩笑,不要再胡说。 唐豆:你怕了? 曾逸鹏:怕了你。 曾闪出,急走。 唐豆突喊:救命! 曾逸鹏回身:怎么了? 唐豆:你要烫死我啊。 曾逸鹏伸手拭水:别扯了,根本不烫。 4:小餐厅 日 内 主宾围在一起吃饭,黄涌放下一瓶白酒:工厂不许沾酒,今天有客人,不劝酒,能喝多少喝多少,司机师傅吃完喝完,我送你到客人宿舍休息,明天早上返程,我会叫你。 司机给自己倒酒,欲给曾逸鹏倒酒,被曾拦。 曾逸鹏:我从不喝酒,要酒是为招待客人,您自己喝,不用客气,想喝还有。 唐豆:怎么不给我倒酒? 黄涌:员工不许喝酒。 唐豆自己夺瓶,倒了一杯:今天我休息。 曾逸鹏:喝完回宿舍,少喝。 唐豆把酒杯推到曾的面前 :你喝,你也休息。 曾逸鹏摇头:你见我什么时候喝过酒? 黄涌:唐豆可以喝点,事情办得不错。 唐豆:不行,我要你和曾老板陪我喝。 黄涌:我们不行,真的不行,老板得以身作则。开了坏头,厂子会天天有人喝,咱们的生意就做不下去。 唐豆:还是黄老板讲道理。 司机一饮而尽:好了,我也不喝了,吃完睡觉,明天早上赶路,回到家恰好天黑。 黄涌:吃完我送你休息,洗个热水澡,车间有浴室。 司机匆匆吃饭:——好了,我先去休息,你们慢吃。 唐豆起身:我送您。 黄涌:唐豆你歇着吧,我去。 唐豆:黄厂长不用客气,这是我份内工作。 唐与司机出门。 黄涌:逸鹏,你知道了吧?'三元及第’二次开庭,判决很快就会下达了,听说,洪副区长与文管局都很关心此案,如果政府划它为区里文管单位,对曾家也不利啊。 曾逸鹏:政府收回它我也没意见,当我们曾家为南港区做了贡献。 黄涌:我看这事儿不能这么办,你是不是向陈小洋表示一下妥协,只要个态度,——按说他是我的女婿,我说这话不合适。 曾逸鹏:黄叔,那所宅子有皇帝诏书和官府饬令及相关文告,册书和版匾,这些具有文物价值的典籍和证物只有搭载宅院,才构成整体文物,当初我妈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因为这是曾家祖产,国家并不强制征收,那所老宅子交易时,并没有申请这些文物的归属,只是一个老宅的交易,所以,文管所一直没有确定'三元及第’就是文物,——实际上,也是政府想保护它的整体完整。现在,明月代表曾家,聘请律师跟陈小洋打官司,陈小洋忽略了它的文物完整性,据我所知,他一直想卖出天价给外籍华人,因为没有房宅的其它证明,一直没人购买。 黄涌恍然大悟:逸鹏,原来你早就知道啊。 曾逸鹏:我也是做投资的,所以,对自己家房宅也是从价值角度分析得出的结论。其实,从前我也不清楚,是况明月起诉陈小洋之后,我跟我妈通电话时才知道的。另外,我一直倾向把'三元及第’完整交给政府,没想到陈小洋想发洋财,这件事曾家就是不管,政府和文管所也会管。 5:况氏房居 日 内 董事长办公室。 况明月,倪妮,律师围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图片和材料及起诉书复印件。 律师:董事长请放心,这场官司陈小洋必败。 况明月:律师辛苦,倪总辛苦,这场官司阶段性胜利,我们还得想办法乘胜机,要打垮陈小洋,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这个家伙早晚上南港区的害群之马。 律师:董事长,那得另案起诉,只要陈小洋挑衅南港区经济秩序,我们能提供切实证据,可以起诉。 6:小餐厅 日 内 黄涌:看来,陈小洋就是胡闹啊。 曾逸鹏:明月也跟我联系过,说了她的想法,开始的时候,曾家很被动,她通过倪妮总经理了解了相关古建筑立法的相关规定,倪妮的公公恰是洪副区长,从洪副区长的态度来看,南港区对本地老房子的保护态度非常坚决,区政府认定这是传给南港区世世代代的财富,决不会容忍商业操作,更不许有人借商业炒作破坏南港区的文物保护,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只要南港区还有一千年的老物件,有北宋时的'大洋商航’大船博物馆在,有历代商埠交易的老街在,南港区的繁华还会持续。 黄涌:现在我明白了,来,咱爷俩喝一杯,我高兴啊。 曾逸鹏:不,不喝,咱们定的规矩,不悲不喜地守好它。这样,我们才会绵绵发展,步步成长,您也别喝了,——黄蕊让我照顾好您。 黄涌:好小子,将黄叔的军。 曾逸鹏:等工厂春节放假时,咱们请全体员工喝酒,只要不醉,不闹事,开心就好。 黄涌:咱们起步'福顺’手机,智能机器手也做了生产准备,早晚会把生意做大。 曾逸鹏:我们的产品已经开始预定,流水线要的员工不多,主要聘IT工程师和专业技师。 黄涌:是不是对玩具生产员工得裁员? 曾逸鹏:不用裁,咱们分两个厂区,现在的家用电器不能停产,必要时,我们再发展一些电子玩具,再说,这批员工不错,咱们没准还得上新的流水线呢。 黄涌:嗯,还是你考虑得周全。 7:灶房 日 内 唐豆正在使用电磁炉热汤菜,拨插销。 8:小餐厅 日 内 脚步声,门响。 唐豆回来:二位老板,我把司机师傅安排好了,哎,你们的饭凉了,我给你们热一热。 说着,端着汤盆向往走。 黄涌:唐豆这孩子还行啊,挺有眼力架儿。 曾逸鹏:挺机灵,也勤快,就是有点捣蛋。 唐豆回身:曾总,您当着面就骂人可不好。 曾逸鹏:你快去吧,当没听见好不好? 唐豆离开:哼! 黄涌笑了:好,咱们接着说,我琢磨着,手机销售得派人到非洲进行必要宣传,还有,对农业种植推广网络进行实际补充,我们得加强销售。 曾逸鹏:从前,海生公司农业推广网是昆山搞的,现在他在公司也没啥事,就让他和徐丽姝跑一趟吧,再说,海生公司在非洲还有一位项目经理蒙诺先生正在主持,他和哈利是中国留学时的同学。 黄涌:我同意徐昆山和徐丽姝代表咱们电子产品拓展市场,哎——,你的非洲项目进行的怎么样? 曾逸鹏:还行,只是收支持平,略有微利。 唐豆端汤盆进入:公司要向非洲派人?派我吧,我想去。 曾逸鹏:你偷听人说话不好吧? 唐豆:你们的声音大,我没进门就听到了,大哥,您派我去吧。 曾逸鹏:不行。 唐豆:大叔! 曾逸鹏:叫大爷也不行! 唐豆:爷爷! 曾逸鹏:滚——蛋! 黄涌喷饭,大笑。 唐豆噘嘴:我才不滚蛋呢,不派我去非洲,我就跟你捣蛋。 曾逸鹏:快吃,吃饱才有力气跟我斗。 唐豆大吃大嚼,黄涌看得目瞪口呆。 9:宿舍 日 内 房门顶着一根木棍。 OS唐豆推门,拍打:曾逸鹏,我要跟你谈一谈。 室内,床,趴着打呼噜的曾逸鹏丝毫没有反应。 OS唐豆拍门:曾逸鹏,你不会睡死了吧?猪! 10:流水线 夜 内 唐豆跟在巡视的曾逸鹏向后,小声咒骂:坏蛋,坏蛋,大坏蛋。 曾逸鹏好像没有听到,不时察看生产线操作,帮助搭手,装箱。 唐豆:报告,我有事要报告。 曾逸鹏:说! 唐豆:我以为你聋了,原来是装的。 曾逸鹏严肃:这是车间,是流水线,不是幼儿园。 唐豆小声:报告,我有事要报告。 曾逸鹏:快说,别磨叽。 唐豆:曾逸鹏是个大坏蛋。 曾逸鹏:哦,我知道的事你就不用再说。 唐豆:坏蛋。 曾逸鹏:嗯?不许学复读机。 唐豆:(小声)工厂明天开支,别误事。 曾逸鹏:——差点忘了。 唐豆(小声)小事处理不好,员工情绪会波动,直接影响工作质量。 曾逸鹏(小声)回去睡觉去,早上跟我和保安一起去银行取钱。 唐豆:你不睡啊? 曾逸鹏:取完钱再睡,你不用管我。 唐豆噘着嘴离开。 曾逸鹏追上:你走错方向了,那个口是回办公室的,你瞎转悠什么? 唐豆(小声):我得做好工资账,钱还能论秤发呀。 曾逸鹏:那,你得熬到天亮了。 唐豆吐了口气:向我道个歉! 曾逸鹏:凭啥! 唐豆:拒客于门外,装聋作哑。 曾逸鹏:对不起。 唐豆:还有,态度,改不改? 曾逸鹏:得寸进尺,你走吧,不,我送我吧,楼道黑。 11:曾宅 日 内 吴姐拉着况明月的手一起坐了下来:明月呀,我一直没跟你说,现在不就不行了。你曾伯嘴不那利落,但是他心知肚明,这场官司咱们输不起,他一提'三元及第’就哭,不吃饭。 况明月:伯母,我知道。 曾海生坐在轮椅上,神色紧张地望着妻子和况明月。 吴姐:那所宅子有皇帝诏书和官府饬令,册书和版匾,这些证物,我一直藏着,当初我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就是想有一天把从前的家再圆和上,没承想陈家要倒卖,我不得不让你知道。 曾逸鹏:那,是,祖,宗,留下的。 况明月:伯母,'三元及第’大门不是还有字吗? 吴姐:那石刻的,是按老牌匾的字拓上去,找的名匠刻的,原来的老匾是从北京运过来的,当时还有题字呢,刻字的是北京磁器口名家刘沐霖操刀,原字是嘉靖皇帝亲手书写的,另外,还有皇帝的诏书。 况明月恍然大悟:原来陈小洋卖不出高价,是因为这个啊,这个情况,咱们的律师还不太清楚,我要不要跟她商量? 吴姐:不到迫不得已,先不要说,咱们娘俩先商量。 况明月:您是怕有人算计吧? 吴姐:嗯。 况明月:好的,我听您的。 吴姐:不到万不得己不能拿出来。我认真看了上次调解意见书,我觉得分歧大的原因是杜先生并没有出场,而且咱们也找不到人,目前只有陈小洋正在出售这个房产,而且,在海外做了广告,他过份的地方也不全是要价高,而是违背咱们跟杜先生的约定,回购曾氏优先,他们越过曾氏向第三方兜售。咱们能不能根据这一点求助法院? 况明月:可以,不过,胜算不是太大,因为根据物权法,现在的房产已经与曾氏分离,吴小洋的主张并不违法,只是违反了合同条款。 吴姐:合同附加条款没有法律效用? 况明月:附加条款不是强制执行的依剧,因为那条附加的条款,与物权并没有关系,单独主张这一条,肯定不容吻能得到法律支持。 吴姐:那么说,我们的合同对陈小洋没有拘束力了? 况明月:有一定作用,我们卖房子没有卖家什,这是分离的,有合同在,那所房子的价值会大打折扣,因为,我们手里的文物只要不交出来,懂行的人是不会买那所旧房。伯母,我很奇怪,当时杜先生心买房里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吴姐:签合同时,杜先生知道,因此才会有那个附加条款;但是,陈小洋不知道。 况明月:还有,杜先生既然和道我们有别的东西在,他怎么不要呢?另外,他干嘛不直接卖给我们? 吴姐:他要过,我们没给,后来,他没有卖给我们,那是他知道我们没钱赎房。 况明月:我明白了。 吴姐:明月,咱们不能让它们分离啊,它是个整体。 况明月:伯母,您放心,我一定要把房子弄回来。 曾海生激动得真叫:好,好,好! 况明月:伯父,您放心,我一定阻止陈小洋的妄想,让他乖乖地把'三元及第’吐出来。 12:况氏房居 日 内 况明月坐在办公桌前,若有所思。 倪妮进入:董事长,您想说的还是'三元及第’的事吧? 况明月起身:来,咱们坐这块儿,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二人到了会客区,坐下。 倪妮:我先说吧,我回家后跟我公公讨论过法院会怎么判决问题,他说我们不用慌,法院有办案先后程序,会兼顾大利益,比如'三元及第’更具有社会价值,不应只从私产考虑。 况明月:我婆婆不想出示'三元及第’的其它文物证据。 倪妮:哦,这样就会麻烦一些。 况明月:我们怎么才能站在我婆婆立场,保护这所宅子? 倪妮:我们现在还能在法理上有什么优势呢?如果没有这些,可能只有合法的优先条件,仅此一条,确实很让人担心。 况明月:这让我寝食不安啊。 13:陈家 日 内 陈小洋:我咨询了律师,从起诉和法院调解意见书上看,我们没有什么不利的地方,相对来说,我们比况明月更具优势。 陈航:那,你为什么不聘请他出庭替你辩护呢?别像上一回,省小钱,惹的麻烦很大。 陈小洋:我同意聘请也晚了,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判决结果。现在,况明月会有什么新主张和新证据我不知道,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的补充证据,如果裁判不利于我,只能上诉时再聘请律师。 陈航:黄蕊有什么想法? 陈小洋:她似乎不管不问了,好几天,没听到她说什么。 陈母:她心里有想法,只是不愿说了。 陈小洋:最好是这样,我现在有两手准备,等结果,必要时一定上诉。 14:洪宅 日 内 洪副区长:倪妮回来了,二军还在店里? 倪妮:爸,我回来想跟您讨论一下'三元及第’的事,法院马上要判决了,况明月天天神不守舍,对公司的事也不太上心。 洪副区长:不用急,等待就是最好的结果。 倪妮:爸,您跟中级法院的文院长是朋友,能不能帮我问一问?我想知道法院会怎么做? 洪副区长:前几天我见了他,文院长主动给我提到这起案子。 倪妮:他怎么说? 洪副区长:孩子,你得原谅爸爸,不能说啊,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有利也有害,总的来说,对曾氏来说,是好事。 倪妮:谢谢爸爸,您得多帮忙。 洪副区长:爸爸帮理,不忙人,你多理解爸爸好吗? 倪妮:好的,我可以把这些话告诉我们董事长吗? 洪副区长摇头:最好别说,不过,我倒有个建议。 倪妮:您说。 洪副区长:让她安心,好好工作,天是睛的,要相信国家法律。 倪妮点头。 15:福顺电子厂 日 外 厂门外。 两个戴着袜套的青年用刀逼着一个一边走路一边点钞的员工:把钱交出来。 员工向怀里塞钱,大叫: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刚领的工资! 大门口立刻冲出唐豆,她扑上前,拦在刀前,推员工:快回去! 持刀人追,欲剌脱身的员工。 唐豆拽,一刀向她侧身刺来。 血,流衣衫。 唐豆大喊:快来人!抢劫了—— 卫口两位中年保安持警棍跑来:站住! 持刀二人急跑。 唐豆仆地,刀口插着刀。 员工大喊:来人! 保安甲:报警,叫救护车! 曾逸鹏和黄涌跑了出来,见大惊失色。 16:手术室门外 日 内 黄涌和曾逸鹏愁眉苦脸地守着,几个员工和一个保安也显得焦虑不安。 一个护士出来:你们到外面等着,专家正在进行手术。 黄涌:护士,我们的女孩有没有生命危险? 护士点头:你们请离开这里,这么多人会干扰手术进行。 说着,几个医生和护士也赶来:闪开,快开,血浆,血蛋白来了! 黄涌眉头紧锁,宫老板眉头紧锁地带着两个警察过来。 警甲:这里有没有目击者—— 门卫和被劫员工:我们就是。 警甲:请跟我们走一趟,作一下笔录。 宫老板拍着黄涌的肩:你得救我外甥女,没钱我拿,她还小—— 黄涌:放心,我和曾厂长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人。 宫老板忧慽地流泪:这个傻孩子,钱算什么?怎么不要命呢! 17:况氏房居 日 内 董事长办公室。 律师,倪妮围着况明月的办公桌,上面放着法院裁决书。 南港区人民法院民事二庭裁决书。 VO及实物。 本院判决如下,曾氏'三元及第’具有文物价值,买卖'三元及第’为非法合同,待有关文管部门确认属性再作进一步处置。同时,'三元及第’应有附助文书,房与物及原主人脱离,会严重损伤其文的价值,经我庭合议裁决,该合同予以撤销,有关一切合同涉及交易内容,条款不予支持。 本院责令现在房陈小洋对私改和装饰部分恢复原貌,所造成损坏还原修复。 本院认定:根据《物权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相关规定,房产暂由原房主曾海生管理,但是,款项予以退还;令曾海生偿还购买金额,限于原买主转让给陈小洋,曾海生赔偿原有金额并追加银行的普通利息额度;原房主与陈小洋对加息如有不服,可按交易纠葛另行起诉。令曾海生付款后15日内,陈小洋搬出'三元及第’,原房产不得损坏。 况明月兴奋得手舞足蹈:苍天有眼! 律师如释重负:——我们等于赢了。 倪妮:可是,'三元及第’的归属权并没有确实,也许,很快就会被政府征收。 律师:那是另一回事,政府征收也会给予政策性补偿,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按指定时间把购房款和利息交付法院。 况明月:钱,我还得想办法。 律师:要尽快按要求交款,不要另生是非。 18: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 电话。 双画面。 黄蕊:法院判决我看了,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况明月: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黄蕊:缺钱了吧? 况明月:嗯,我不能瞒你。 黄蕊:我借你五百万。 况明月:陈小洋如果知道,会怎么样? 黄蕊:是我的钱,你不用管了。 况明月:没想到,你这么肯帮我。 黄蕊:不是帮你,是帮曾逸鹏。 况明月:—— 黄蕊:怎么?不需要吗? 况明月:需要。 黄蕊:我找你去,等着。 手机刚挂,陈小洋面面狰狞地站在门口望着她,一步步向她逼来。 黄蕊惊恐:小洋,——你听我说。 咣! 一记直面拳向黄蕊打来。 黑屏,拳打脚踢声。 19:况家 日 内 况明月:爸,您无论如何也要借我五百万,钱,凑不够了。 况父:孩子,你这是拿亲情来逼迫爸爸呀,咱们况家不是印钞厂啊。 况明月:爸,我眼看曾逸鹏一再落价转让'新海港’,四处告贷而焦急,我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部拿出来,凑了五百万给了曾逸鹏,您再不帮忙,我所有的努力都会泡汤。 20:病房 日 内 病床上躺着一个包裹极严的人,身上插着数个吊瓶。 陈航夫妻垂头丧气地守着。 茶庄店员四、五人站在门口,面带悻恼之色。 陈航走过来:你们谁报的案? 甲:是我。 陈航:谁送来的? 甲:是我们茶庄。 陈航: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们啊?你们报什么警?陈小洋被直接刑拘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甲:陈老板,您刚才第一句问的是谁报的案,第二句是谁送我们老板到的医院,第三句是关心您的儿子被刑拘,到现在也没问我们老板伤到什么程度,我们是黄蕊的店员,不是你的员工;我们担心的是她的安危,咱们关心的不是一回事。 陈航恼怒: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甲:对不起,我刚才回话很多余,我本来就不该理你。 护士进来:你们争吵什么?都出去!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店员先走了出去,在护士的示意下,陈航夫妻也向往走。 陈母:你跟人家帮忙的吵什么?不丢人吗? 陈航:护士,这位是我儿媳,我想问一下她的伤情,到底有多严重? 护士没好气:一时死不了。 陈航:那就是没啥大事呀,怎么警察把我儿子抓了? 护士怒目:病人妊娠三个月,流产,还被踢断三根肋骨,鼻梁骨折,够得上轻伤二级,伤情已经导致肚里的胎儿流产,警方再不抓人,还有天理吗? 陈航:他们是夫妻呀。 护士:你们跟警察说去,快走,别打扰我们治疗。 他们被护士撵到了门外。 陈母:黄蕊怎么会有孩子呢?我可从没听她说过呀。 陈航:是啊,小洋也没说过,哦,我们一家都让黄蕊瞒着呢。 21:楼道 日 内 几个店员聚在一起。 甲:我们给黄会长联系一下吧,你们说呢? 乙:黄会长的电话号码店里有,我们回去说吧。 丙:这里得留人,万一有事呢? 甲:留两个人吧,咱们轮班护理。我觉得必须跟黄会长说一声,不然,真有了事,我们跟黄会长说不清楚。 乙:我跟你回去给黄会长打电话,你们几个看着点,我们休息一下就来接你们的班。 22:重症室 日 外 黄涌、宫老板和曾逸鹏在门外商量。 曾逸鹏:黄叔,你先回去吧,厂子不能乱,我一个人盯着就可以,夜里,你睡办公室;我在这里睡楼道,咱们爷俩苦几天,您能顶得住吗? 黄涌:再派两个女孩子过来,唐豆拉和尿都不能动弹。 曾逸鹏:行,您安排吧。 宫厂长:我在这是陪陪曾老板吧,不过,我明天有事,过不来,还得麻烦你们安排人。 黄涌:放心,我由我们来照顾,您要是忙就去忙事,不忙再过来。我先走了,逸鹏,你受点累,别再有啥意外。 曾逸鹏:黄叔,这里的事儿你只管放心,有我在呢。 黄涌离去。 宫厂长:曾老板,我给你透个底儿,我这外甥女命苦,她妈妈就是我亲姐姐,她从小耳聋,属于半残疾,我姐夫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老实人,还有点傻,种地还得有我姐姐看着,就是让他当个贼,人家不抓他也得撞上门,你想想就知道家有多穷。可怜那一家只有这丫头聪明伶俐,这孩子高中毕业就从家里跑出来投奔我这个舅舅—— 曾逸鹏:宫老板,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 宫厂长:她折腾人,都是我姐姐惯的,你想啊,那个家还有谁舍得捅她一指头?所以,孩子就长野了,其实,她闹腾也是故意的,是不想让人忽略她,这孩子聪明,没依靠,你得懂她的心思,说实话,我这个舅舅不能当爹使,舅妈跟外甥女就是两层皮儿,在家不能相容的两层皮儿。 曾逸鹏:别说了宫老板,唐豆养好伤之后,我留给她发展机会,我会让她息,这孩子看似没心没肺,实际上是她的心思重,人也可靠,交给我吧,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让她受欺负,以后,我会让她出息。 宫厂长:曾老板,几句话我就看出你是个器量的人,你再有啥事,我老宫会把你的事儿当自己的办。 他们正在说话,黄涌跑了回来:逸鹏!家里出事了,黄蕊让陈小洋打断了三根肋骨,还流了产,我得回家看看。 曾逸鹏:这,哪来消息?谁打的电话? 黄涌:茶庄的人打的,你不行就停产放假吧,我顾不上。 曾逸鹏:我也得回去看看呀。 宫厂长:不行,这边还躺着一个快死的人,我们不能都走。 曾逸鹏急得拍打脑门:黄叔,你走吧,唐豆脱险后我再回去。 黄涌转身离开。 曾逸鹏:路上慢点,找个能开车的,跟你一起走。 黄涌已经不见踪影。 一个医生出来:嘘!小声。 23:山道 日 外 曾逸鹏的商务车急驰。 司机是一位年轻人,副驾坐着黄涌。 黄涌一脸焦急:快点,再快点儿? 司机紧张:再快,咱们就到不了南港区了,真接就得趴在这儿。 黄涌:停车,让我开。 司机:黄厂长,您别急,您这是赶着到医院看女儿,咱们不急着掉沟里,快是慢,慢也是快,还是稳当点吧。 黄涌深深地吸了口气:急死我啊。 24:黄蕊茶庄 傍晚 内 黄涌:黄蕊在哪儿,哪个医院?! 甲:黄会长,您回来了?我们老板从区人民医院转到了法医医院! 黄涌一脸煞气:走,你带路,我去看看。 甲随黄出了店门。 25:病房 夜 内 两个店员陪着黄蕊,她的面部依然肿胀,创伤看上去很严重。 急促的脚步声,让黄蕊凝神:我爸爸的脚步声—— 脚步突然慢了,门推开,黄涌焦灼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黄蕊不能动,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 黄涌走近:孩子,你现在怎么样? 黄蕊轻轻摇头:没事,别担心。 黄涌四顾:人呢?陈家的人呢? 陈航拎站饭盒出现在门口:我来了,黄会长,你回来的怎么这么快? 黄涌:老陈,来,把饭盒我,别烫着。 说着,他把接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陈航嘟哝:谁那么多事给你打电话,何必呢。 黄涌返身,一记耳光打在陈航的脸上。 陈航大惊:黄涌,你疯了,你怎么打起我了? 黄涌:对,我打得就是你,凭你养出那么畜牲,你就该挨打。 陈航退步,黄涌扑上去,二人扭打在一起。 门外医生和护士急奔而入。 医生甲:这是打架的地方吗?瞧瞧你们都多大岁数了! 两人被拉开,他们的嘴角都出了血。 26:重症室 夜 内 两个女员工陪着曾逸鹏坐在门口,显得无精打彩。 曾逸鹏看了看手机:快一点了,你们回去睡会儿,明天早点过来。 两个女员工精神起来。 甲:曾老板,您一个能行吗? 曾逸鹏:有事,我给我们打电话,手机要开着。 甲:要不要我们在这里熬夜,你回去呢? 曾逸鹏:今天是第一天,比较危险,明天你们在这里,我到厂里看看,别影响生产。 甲:您放心生产,班组长们对大家都说了,咱们老板对员工仁义,把打工妹当亲人,大家都说,干活凭良心,要对得起您和黄老板。 曾逸鹏:行了,那我就放心了,你们回去睡吧,注意听电话。 两位女员工离开。 曾逸鹏隔着玻璃向重症室望着。 医生过来:病人睡了,你也休息一会儿。 曾逸鹏坐靠椅子上,开始打盹。 一会儿,医生出来:你去买大片的尿不湿,病人不能动,还是在床上解决吧。 曾逸鹏一边打电话一边向往走。 27:厂门口 夜 外 两个女工接着电话,转身而返,疾步。 28:重症室 夜 内 两个女工匆匆而来。 曾逸鹏:医生出来:你们谁进去给她换个尿不湿? 甲:我去。 没有一会儿,甲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她不让我换,要她男朋友进去换,顺便给她清洗一下,带上毛巾和肥皂。 医生问:谁是她男朋友? 甲:她说是曾逸鹏! 曾逸鹏:你们俩进去,不用解释,直接换。 甲:曾老板,不行,还是您去吧,我们下不去手。 曾逸鹏:我不是她男朋友,她捣蛋惯了,你们别听她的,你们去吧,她又不能动,你们只管换。 医生不耐烦:你这人怎么这样?病人要你去肯定有她理由,一个女孩子那么私密的事情怎么不找别人? 曾逸鹏:您误会了。 医生不容解释:——你能不快点儿?你这样的,我们见多了,你就是嫌弃病人脏!记着,换之前用湿毛巾清洁干净。 两个女工窃笑。 曾逸鹏不由分说,被她们推了进去。 29:福顺电子厂 日 内 办公室。 宫老板怒气冲冲闯了进来:曾逸鹏,你们都跑了,我外甥女没人管了是不是? 眼睛挂着血丝的曾逸鹏解释:我们派着人看着呢,怎么没人守着?人呢,我去看看。 宫厂长:你得了吧,你不在,我外甥女不吃不喝不输液,要拨针头!你还让不让她活了? 这时,许多人围在办公室前冷眼观望。 曾逸鹏马上醒悟:我过来看看,马上回去,我的工作在医院,不是在这里。——我明白了。宫老板,你替我顶几天厂子的事儿,这几天的工厂利润全归你。 宫厂长: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照好你的员工,她护着你们厂人,就是护着你,你不管她了,你看看工厂里谁还跟着加班加点。 曾逸鹏回头叮嘱:各位辛苦啦! 几个员工冲着宫老板暗竖大拇指。 30:重症室 日 内 重症室内。 曾逸鹏轻轻走近唐豆:我明白了,你是铁定讨账的,前世我肯定欠你的,我必须守着你,偿还欠债。 唐豆:我想当一回英雄征服你,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后果。 曾逸鹏:后悔了吧? 唐豆摇头:没有。 曾逸鹏:如果重一遍呢? 唐豆:我会拎着保安的警棍出来。 曾逸鹏:你根本不用出来,电话报警,把钱让他们抢去。 唐豆:——。 曾逸鹏:你怎么为钱不要命呢?——真傻,还疼吗? 唐豆脸色苍白,摇头:不疼。 曾逸鹏:你是铁人呀? 唐豆:真不是,我现在才知道。 31:重症室 日 内 重症室门外。 甲和护士聊。 护士:他们不是恋人? 甲:老板和打工妹。 护士:好怪—— 32:重症室 日 内 重症室内。 曾逸鹏:我陪你说说心里,跟你聊一聊,下次遇事,一定要先顾自己的安全,别的事都不重要。 唐豆:如果你也在,我被刀逼着,你会不会跑? 曾逸鹏摇头:不敢跑,我怕我这个老板让唾沫淹死。 唐豆:你不要跑,守着我。 曾逸鹏:我已经守了你三天三夜了! 唐豆:以后也要这样。 曾逸鹏:想累死我? 唐豆:你怎么没有一句鼓励的话,全是泄气的话,你是不是那两个坏蛋派来气我的? 曾逸鹏:行了,不说了,你得让我睡会儿。 唐豆伸出手:趴我身边。 曾逸鹏握了一下她的手:就这个小手,还能拎警棍?拎面条还差不多。 唐豆:不许笑话人,这次我能活过来,我一定要跟你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曾逸鹏: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胡闹。 唐豆:你跑不掉,等着我。 医生进来,示意曾出去:出去吧,时间够长了。 唐豆:亲我一下。 曾逸鹏:等你出院,我一定亲你。 唐豆合上眼:快点,也许,我会一觉不醒。 曾逸鹏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唐豆似乎已经睡着。 33:病房 日 内 黄蕊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女儿床边:黄蕊,你有什么打算? 两个女店员的目光也投了她。 黄蕊:爸,我要离婚。 黄涌:我同意,还有什么? 黄蕊:我质押贷款五百万,请替我交给明月,她现在还不知道我出事了,让她赎回'三元及第’。 黄涌:你也是为这件事激怒的陈小洋吧? 黄蕊点头。 黄涌一声长叹:你呀,活在世界,为所有人都考虑过,可你从不为自己考虑,这一次,爸帮你。 黄蕊:逸鹏哥怎么样? 黄涌:厂里离不开人,还有一个女孩让坏人用刀扎了,我让他留在厂里,兼顾生产和照顾那个女孩。 黄蕊:那个女孩有危险吗? 黄涌:到现在,还生死不知呢。 黄蕊:逸鹏哥的压力好大啊。 黄涌:你养你的伤,想着他干什么?你身边不是还有爸爸吗? 黄蕊把脸扭向一边,泪流而下:别说了,这辈子,只有爸爸和逸鹏哥没骗过我。您知道吗?我的钱投给逸鹏哥确实不少,但是,赚的更多,这五百万,够得上他给我利息和股价,他什么也不骗我,从小就这样,——除了这些,他就是不爱我,而且说得光明磊落。——我的心里很疼,比受伤还要疼。 黄涌脑门青筋直蹦:——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傻丫头。 黄蕊:爸,把钱送去—— 34:况氏房居 日 内 黄涌拎着行李箱进来:明月,我代替女儿,给你送来五百万。 况明月起身:黄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黄涌;陈小洋把黄蕊打进了法医院,他被刑拘了。 况明月几乎跳了起来:黄蕊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黄涌坐下:就是因为这五百万。 况明月抓着黄涌的胳膊:黄叔,这是怎么回事,您跟我说清楚,我现在有点晕。 黄涌:我在福顺厂接的电话,当时,厂里也出了事,我们厂一个女孩让人捅了一刀,生死未卜。 况明月:您一件事一件事说,我听不明白。 黄涌:当时,我和逸鹏就在重症室外,等着那个女孩的生死消息,黄蕊茶庄的店员打来了电话。 况明月:他们怎么说? 黄涌:黄蕊鼻梁骨断了,肋条折了三根,——还流了产。 况明月瞪大眼,用力揪着黄涌:是陈小洋打的? 黄涌咬牙切齿:——是那这个王八蛋。 况明月:我去找他! 黄涌:钱,你们自己清点,我走了。 况明月:我跟你一起去,我得去看看黄蕊。 他们出了门,旅行箱孤零零地放在原处。 35:海生公司 日 内 徐昆山和徐丽姝放下电话慌了神。 徐丽珠惊得抱头:我们怎么去看望黄蕊?我们要不要买一束花?带什么礼品? 徐昆山:别慌,我的腿哆嗦了恐怕开不了车,我们打车过去吧,带上钱,多带些。 徐丽珠急忙翻抽屉。 电话双响,徐昆山哆嗦地接了过来:逸鹏,黄蕊出事了!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哦,我也是刚刚知道,是明月说的,具体情况?我马上去医院探视,了解情况再给你汇报。 36:病房 日 内 病房门外。 况明月四顾:陈小洋呢?!让他滚过来! 黄涌:他已经被刑拘了,关着呢。 况明月怒目圆睁,泪盈眼眶:黄叔,您说的没水份吧?我接受不了这件事。 黄涌:我从山里开车跑回来,黄蕊没说别的,她说,爸爸,你把钱送给况明月,让她把曾家的'三元及第’赎回来。他妈的,这孩子,疼成那样,想的还是别人的事。我拧不过那个犟种,——我赶过来给你送钱。 况明月哭了,泣不成声:房子不赎也不能让人伤成这样啊。 黄涌也哭了:这么个犟孩子,怎么会犟成这样,我的心都疼碎了。 况明月:黄叔,把钱退回去,房子咱不要了。 黄涌:迟了。 况明月:我一定会找陈小洋算帐,我等着他。 黄涌:那又怎么样?我的女儿,一辈子,我没舍得怎么着她,就是他谈恋爱时我打了一巴掌,到现在我心里都难过,觉得对不起她妈也对不起她,我想不明白,陈小洋怎么会对她下那样的毒手?黄蕊就怎么对不起他呀,钱,也是黄蕊的自己一分一分挣的啊。 况明月:黄叔,别难过了,这件事怨我,逸鹏说过不要'三元及第’了,是我非得去争,都是我的错。 黄涌抹掉眼泪:你没错,是我这个黄蕊的爸爸的错了,郎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好了,不说了—— 37:重症室 日 内 唐豆安静地睡着,曾逸鹏安静地站在窗边,凝视着睡梦中的唐豆。 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 曾逸鹏:她怎么样了? 医生: 创口差一公分是心室,你的女朋友命真大。手术很好,如果护理得好,她基本可以保命。 护士:他们不是恋人。 医生:——不是也可以是,总之,你们不能掉以轻心。 曾逸鹏:我们一定加强护理,上苍保佑,——唐豆一定要活着啊。 护士开始换药瓶。 唐豆睁开眼:我刚才做了个梦。 医生笑了:不错,还做梦呢?你没梦到进入鬼门关吧?丫头,你是从鬼门关拽回来的,你可能不知道吧! 唐豆:我梦到的不是这样,没有什么鬼门关,我梦到我在云层里飞啊,飞啊,飞得很远很远。 医生:——行,等你痊癒,跟你男朋友乘飞机旅行,这可是好兆头。哦,今天打的点滴较多,你有没有想尿吗? 唐豆:太麻烦了,我还想拉呢。 医生:你们不是有人吗?你们按医生指导给她换尿不湿,听从安排给她适当移动身体,别有汗湿造成感染,现在要方便吗?这得大家抬着点儿。 唐豆摇头:我可以再忍一会儿。 医生:想尿你就尿。 唐豆:现在不想。 医生:很好,说明你的肾功能很强,能挺过去,年轻真好,你的生命力太旺盛了, 唐豆微笑:我还不满十八岁,是生命上升期。 医生:小姑娘,我真羡慕你,——运气真好,刀下逃过一命。 唐豆:谢谢您,医生姐姐。 医生:嗯?——叫我阿姨。 唐豆:不,就是姐姐。 医生:小姑娘真会说话,我谢谢你了。对了,曾先生,换掉尿不湿,你一定要给病人清水加肥皂,处理干净,防止褥疮感染。 护士换完药,医生随之走了出去。 38:医院 日 内 曾逸鹏在楼道打电话。 双画面。 曾逸鹏听到况明月的解释,目瞪口呆。 况明月哽咽:我就在病房,情况就是这些——,不行!现在不要跟黄蕊说话,还是我跟她说吧。你想办法回来一趟。——我听黄叔说了,唐豆姑娘现在怎么样?不要着急了,我明白了。 黄涌插话:不要让逸鹏回来,他的事比我们的不少,千万别让逸鹏回来,否则,工厂会乱套,万一唐豆出意外, 我们的天就塌了。 况明月:我懂了,回头再说。唐叔不让你回来,好了,挂了吧。 黄涌:明月,黄叔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和黄蕊商量了,坚决离婚。 况明月:坚决支持,陈小洋这个人渣,坚决不要! 黄蕊眼睛明亮,她笑了一下: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况明月:黄蕊,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 黄蕊摇头:我不恨他了,都过去了。 黄涌:哦,你不恨就不恨吧,只要你开心。 况明月:我不放过他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黄蕊微笑:终于可以解脱了,我得谢谢他,现在,我盼着他早点出来了,我们早点办离婚手续。 画面中止。 曾逸鹏像没头的苍蝇,团团乱。 39:法院调解室 日 内 法院调解室并字样。 陈小洋及律师,与两个相扶的店员和坐轮椅黄蕊及律师隔桌对坐,主席位是调解法官,他们的面前放着起诉书及相关'财产证明’等打印材料。 坐在黄蕊身边的律师:我是黄蕊的委托律师,就我的当事与控诉方调解离婚。 法官:财产个人归个人,陈小洋赔偿黄蕊医药等费及其它费用共计二十六万三千二百六十元整,黄蕊表示不予追究型责,是这样吗? 陈小洋和黄蕊点头称:是。 法官:我再确认一遍,黄蕊,如果达到离婚判决,你同意谅解,不准备提出诉讼吗。 黄蕊:同意。 法官:这是法庭调解书,你们如果同意,请签字,摁手印。 陈,黄埋头签字,摁手印。 法官把调解意见书分别给了两个律师看。 双方律师分别点头。 法官:好吧,你们等待法庭通告吧,可以走了。 两个店员推着黄蕊向外走。 40:调解室 日 外 调解室外是一个院子。 突然,陈小洋追来,跑到轮椅前又膝跪下,磕头。 他的律师上前拽:陈先生,请克制。 陈小洋哭喊:黄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我不是人!我该遭天谴—— 轮椅从他们身边驰过。 黄蕊努力克制情绪,泪水还是溢出眼角。 41:法院 日 外。 徐昆山上前拦住陈小洋:我跟你有话说。 陈小洋向后躲。 律师拦截:你是谁?这是法院,当心我控告你! 徐昆山推开律师,向陈小洋扑去,二人扭打在一起。 法警闻声出门,对他们采取强制措施。 况明月不答话,上前用脚踹。 黄涌:我是主使人!打! 法警:走,进去说。 黄涌和况明月也被强拉进了大门。 黄蕊回头:推我进去!我是当事人! 两个店员推车向大门走去。 42:法院门厅 日 内 法警控制着双方,很快,巡警和派出所警察数人,一同进入。 警察甲:你们怎么回事?在这里闹事是不是想舍远求近?好啊,法院的门随时为你们开! 陈小洋:对不起,闹事的人是我,我自己负责,跟他们没有关系。 警甲:你?叫什么名?性别,年龄,职业。 陈小洋;——我叫陈小洋,刚地在这时办调解离婚,让我慢慢说明情况。 警乙记录。 法警甲凑近耳语,警甲连连点头。 玻璃门外,可以看到倪妮,洪二军,黄蕊茶庄和商会的许多股东也赶了过来。 洪二军站在门口:陈小洋,你他妈的把人打成那样,你还有理了?! 陈小洋带着脸上的淤伤,四处作揖:是我的错,要抓就抓我吧。 警甲:行了,你跟我们说清楚,别人都散了。 众警簇拥陈小洋走了出去。 43:警车内 日 警甲板着脸在后问陈小洋:把媳妇打成那样的人,原来就是你啊?南港区都成新闻了。 警乙:如果不是怕那么多人闹事,我们丢下你,真不想管。 警丙:说起来,陈氏老板也是个体面人,这事儿得真不长脸。 陈小洋:算了,放我下车,我不想追究谁。 警甲:现在丢下你不管,真怕那么多人打死你。好了,送你回家还是回厂子?大小你也是南港区的名人。 陈小洋泪流:这回出了大恶名,我死的心都有了。 警甲:好了,你也罪不至死,到了,你下车跑回去吧。 车停,警车的门打开。 44:陈家 日 内 陈航与陈母相对无言。 陈母:你不是智多星,能耐大吗?你怎么不去接你儿子?臊脸吗? 陈航沮丧透顶:我也没教他打人啊,惹这么祸,我也想不明白我造了什么孽。——他们在法院办个离婚也该回来了,怎么不回来呀。 陈母起身:还是我去看看吧,但凡平时听我一句,也不用着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陈航一声长叹! 45:街口 日 外 陈母站在路边,来回张望。 街上人很少,稀落的人和车从她身边行过。 一辆出租停在她向边:您去哪儿?用打车吗? 陈母拉开车门:法院! 车启动,掉头飞驰。 第二十七集 1:黄宅 日 内 黄家父女隔着落地窗晒着太阳。 黄涌扶黄蕊坐在沙发上:闺女,你休息几天,爸得回去了,没事的时候,爸再回来看你。 黄蕊抚摸着黄涌的手,笑中带泪:爸爸,你走吧,我没事了。 黄涌:我给你雇人做饭,你要好好休息。 黄蕊:你放吧,爸,我没事,你女儿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黄涌的脸抽搐:你要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爸能这么伤心? 2:福顺电子厂 日 内 办公室。 黄涌:宫老板,逸鹏呢? 坐在办公桌后的宫老板起身:您回来了,家里的事办妥了? 黄涌:办清楚了,您替逸鹏了?他呢? 宫厂长:我外甥女只认曾逸鹏,缠上了,我在这儿替他管生产,他在医院陪护,你说这算什么事儿!曾逸鹏脾气真好,天天跟哄孩子似的,我让他把外甥女送回老家得了,说实话,我看着都有点过意不去。 黄涌:我明白了,我先到车间转一圈,最近,咱们厂还行吧? 宫厂长:比你们在的时候好,黄厂长,我可没有得罪您的意思。 黄涌:真的?只要厂里好,得罪我怕什么! 宫厂长:我没骗您,大家干得可欢实了,大家都说老板仗义。 黄涌:对了,那俩动刀子的家伙找到没有? 宫厂长:找到了 ,那俩孩子的家里都挺有钱,他们给警察说,抢劫是练胆子,我真是头回听说,他们已经转捕了,家里给我姐姐家送了不少钱,要求和解,——和解就和解吧,还能闹点钱,不要白不要,又没有深仇大恨。 黄涌:给点钱就能和解?有钱怎么啦!你这是什么态度?要我说,不要他们的臭钱,要求法院重判!还无法无天了。 宫厂长:不和解又能怎么着?你闺女的事解决的怎么样? 黄涌:离了。 宫厂长:这么快? 黄涌:构成二级伤害,肚里的孩子也没了,够判了。 宫厂长:要是在我这儿,我找人打断你女婿的腿,给你爷俩出气。 黄涌:——不过嘴瘾了,我得进车间看看,随后去医院看看,唐豆能吃能喝了吧? 宫厂长:还行! 黄涌:一会儿,我多给她买点营养品,让她好好养一养。 宫厂长:千万别送什么营养品,送的人太多,吃不完还得处理。 黄涌:那,我给她多开份工资,我自己掏钱。 宫老板竖大拇指:仗义,——可以多给点,我没意见。 黄涌笑:可以多给,我不开玩笑,唐豆能捡回条命就是对厂子最大贡献,以后我得把她当闺女看待。 宫老板:我是开玩笑的,您别当真。 黄涌:你不当真,我必须当真。 3:流水线 日 内 黄涌在车间巡视,大家纷纷给他打招呼。 甲:黄老板,您的走的这些日子,咱们厂超产不少。 黄涌:质量怎么样?那可是咱们的饭碗,人家如果退货,咱们就惨了。 甲:放心,冲厂子待唐豆的好,我们就会好好干,记着帮老板挣钱,也好给我们涨点工资。 黄涌:工资涨不了,但是,会给绩效和奖金,放心,不能让卖力流汗的人吃亏。 甲:就是,谁出力谁倒霉,谁还出力? 4:病房 日 内 曾逸鹏:唐豆,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唐豆:你说吧。 曾逸鹏:医生说,你可以出院在家休养了。 唐豆:好啊,我听你的。 曾逸鹏: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唐豆略失望,很快笑了:你送我啊,可以呀,早知道你烦我。 曾逸鹏:我们带上药,带上钱,带上好多营养品,我送你。 唐豆:来真的? 曾逸鹏:当然是真的。 唐豆明亮的眼睛黯淡下来:其实我知道,我不招人喜欢,算了,走就走吧。 曾逸鹏:嗯,真有点烦你,你这么缠着我,我非得破产。 唐豆笑:能让一个快破产的人对这不离不弃这么多日子,我划算了,什么时候走我听你的,不跟你捣乱。 话音未落,黄涌拎着水果和花篮推门而入:对不起,我来晚了几天。 曾逸鹏和唐豆惊喜。 唐豆:我要尿了,黄老板带这么漂亮的花儿,受剌激了。 曾逸鹏上前:黄叔,怎么样了?你替我,我回去看黄蕊! 唐豆脸上的笑容没了。 黄涌:没事了,她与陈小洋办了离婚手续,现在,在家养着呢。 曾逸鹏:黄蕊和陈小洋离婚了? 黄涌点头。 曾逸鹏:黄蕊伤势怎么样了? 黄涌:没事了。 曾逸鹏:我无论如何得回去一趟,找陈小洋讨个说法。 黄涌:算了,——我想不到,她离婚像回到小时候的样子,傻孩子一样高兴,我看着直想哭(哽咽),我真不知道她心里受了多大的委屈,早知如此,当年,她怎么做我都不会干涉,她爱谁谁。 曾逸鹏:黄叔,你说得我心里像针扎似的,黄蕊对我和海生公司有大恩,没她的帮助,我曾逸鹏什么都不是。 黄涌:——不用回去了,她见到你会更难过,现在,唐豆没有可靠亲人照顾,你不能离开这里。 曾逸鹏:急死我了,唐豆这个孩子,没大没小,还没有性别意识——,在我面前像个男孩子。 唐豆:胡说,我一直是把你当男朋友的女孩子,你能说我是男孩?哼,我都不爱说你了。 黄涌和曾逸鹏都让她逗笑了。 唐豆:不许笑,人家是认真的。 黄涌和曾逸鹏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曾逸鹏:你们聊着点,我出门给黄蕊打个电话。 说着,走了出去。 唐豆急喊:你快点回来,我要便便—— 黄涌: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唐豆态度坚决:不用您!我只要曾逸鹏,等他回来,您得出去。 5:医院花廊 日 外 三、五个身着条状病服的人在闲坐,或坐轮椅聊天。 曾逸鹏打着手机漫步之中。 双画面。 曾逸鹏:黄蕊—— 黄蕊:逸鹏哥! 曾逸鹏:黄叔回来了,我马上跟他请假。 黄蕊:逸鹏哥,我想你。 曾逸鹏:你现在好吗? 黄蕊:不好。 曾逸鹏:好好歇着,逸鹏哥马上就走。 黄蕊:我等你。 6:病房 日 内 唐豆噘着嘴,显得很不开心。 黄涌:伤口还疼吗? 唐豆:不疼,有点痒。 黄涌:伤口能看吗? 唐豆:不能,男女有别,我刚受了批评,曾逸鹏说我是男孩子,没有性别意识。 黄涌:是黄伯冒失了,我把你当黄蕊了。 唐豆:黄蕊是您女儿吧。 黄涌:嗯。 唐豆:那也不应该。 黄涌:对,你说得对。 唐豆:黄蕊姐姐应当很幸福,她有你这样的爸爸—— 黄涌:你爸爸对你,也会像我对黄蕊一样。 唐豆:他不可能像您,他不会来看我,顶多嘱咐一下我舅舅,会说,你记得让丫头喝点粥,养伤别饿着。 黄涌:也许,他很忙,来不了。 唐豆:不是。 黄涌:那会因为什么? 唐豆:心疼钱,怕花路费,傻子,——残废。 黄涌:你妈呢? 唐豆:她也是残疾人,不太会照顾人,只会哭,什么也说不出来,有人说,我爸我妈这一辈子的话,都让他们的女儿替他们在三岁前说完了。 黄涌:好吧,那就让逸鹏照顾你好了,你知道吗?你差点死掉。 唐豆:真死了就好了,我爸爸和妈都会来,他们会领走骨灰,放进一个土坛子里,埋自己家的三亩薄田里,我也从这个世界解脱了,好想好想永远睡过去。 黄涌:别说得这么惨,不会的,没有哪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唐豆:是,我爸爸妈妈也会疼,也会哭一会儿,很快,他们就想不起来。 黄涌:你怎么这么说你爸爸妈妈? 唐豆:我比你更懂他们。 7:医院花廊 日 外 曾逸鹏打着手机。 双画面。 曾逸鹏:我回去了——,你不要乱动,我给你买吃的。 黄蕊:逸鹏哥,听说,你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她离不开你,是真的吗? 曾逸鹏:你听黄叔说的吧?我过两天就把她送走。 黄蕊:不要这样对待她,我听爸爸说过她的事,逸鹏哥,你不懂一个女孩子孤独的感 觉,我能理解她。 曾逸鹏:你总是这样,处处为别人考虑,你以后自私一点行吗? 黄蕊:——我想自私,可是改不了。 曾逸鹏:好了,我们回见,我惦记你。 黄蕊:我知道你忙,也知道你累,我听我爸说了。 曾逸鹏:别啰嗦了,——见面说。 黄蕊:——好吧。 曾逸鹏关机,仰天呆立了好一会儿。 8:病房 日 内 黄涌:过几天,我让逸鹏多带点钱送你回家。 唐豆:不用,挣钱的事儿,我会靠自己,没有缘由的钱,我不要。 黄涌:如果逸鹏给的呢? 唐豆:那还可以,等我伤好了,能上班了,我会还他。 黄涌:厂里的钱不用还。 唐豆:厂里的钱我怎么还?我总不能嫁给工厂吧? 黄涌:——逸鹏有媳妇,只是还没过门,你也不能嫁给他,以后,别总想着他。 唐豆:我不信他不要我这么俊的小媳妇,他还给我换过尿裤,用热毛巾擦过屁屁呢。 黄涌:这—— 曾逸鹏进门:又胡说,——我那是给伤员换的,不是给小姑娘换的。 唐豆:我就是小姑娘。 曾逸鹏:你差点死掉,吓得我魂飞魄散。好了,天晚了,黄叔,你还累吗?不累的话,我马上回南港。 黄涌:不行,天晚了,咱们这里不能再出事! 曾逸鹏发呆:也行,三七二十一天了,我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黄涌:好,今天我顶着,你回去睡。 曾逸鹏出门,唐豆起身,尖叫:回来! 黄涌急追,在门口喊:那两个女工呢! OS曾逸鹏:早让唐豆撵跑了,您将就一夜,我明天就把她送走! 唐豆急得掉泪:您扶我一下,我要方便。 黄涌:你能行吗? 唐豆哭泣:不行也得行,人家是女孩子嘛。 9:医院 日 内 病房。 唐豆躺在病床上啜泣。 黄涌苦着脸:逸鹏,你得先照顾好唐豆,她昨天自己方便,今天疼了一天。你不要总想着黄蕊。 曾逸鹏着急:我已经答就黄蕊了,不能让她空等。 黄涌:我说不行就不行,要不,你先送走唐豆! 曾逸鹏急得团团转。 唐豆抹泪:你还要我,还是送我回家吧,我让我妈照顾我。 10:福顺电子厂 日 内 办公室。 宫厂长接过电话。 双画面。 宫厂长:曾老板,您要送唐豆?行,车开慢点,山路太颠,黄厂长呢? 曾逸鹏:他马上回厂。 11:山道 日 外 曾逸鹏开着慢车。 放倒副驾椅的唐豆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唐豆:曾逸鹏,你开那么慢干什么?你不是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抛弃我吗?机会就在眼前,快点开吧,你好小鸟放飞! 曾逸鹏:你少来,想让我开快点,颠开你的伤口,我再把你带回去,做梦! 唐豆黯然:看来,我的小小计谋让你识破了,好了,我睡一会儿,你慢慢开哦。 曾逸鹏:不用提醒,我知道怎么开。 唐豆侧了一下脑袋:你按导航仪开吧,我真的睡了。 曾逸鹏:没事,必要时我下车问路,睡你的。 很快,曾逸鹏听到唐豆发出轻微的鼾声。 12:福顺电子厂 日 内 黄涌:这是你的一万块,辛苦你了。 宫厂长收好钱:不好意思,我笑纳了,以后有事只管说。 黄涌:唐豆,除了手术花销三万,我让逸鹏带去八万,送到家里。 宫厂长:行,你们也算仁至义尽,赔八万,加上动刀的孩子家长赔偿的六万,可以了,我姐姐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黄涌:其实不多,一个小姑娘受那么重的伤,我们也很歉疚。宫老板,我看你这个人够朋友,讲理,这样吧,等逸鹏回来,我给他商量一下,你们还按现月薪一万聘你当厂长,你看行吗? 宫厂长:太行了,我在家也是闲着——,谢谢你黄老板! 黄涌:不过,我有个要求。 宫厂长: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不含糊。 黄涌:在咱们厂,管理人员不能碰厂子的女孩子。 宫厂长:这话是怎么说的?您看我像流氓? 黄涌笑了:我们与童林总经理喝酒那次,我看你跟歌厅小姐挺熟乎,既然要合作了,我只是提醒一下。 宫老板笑了:那个歌厅从前也是我开的,后来,转让给了朋友,我跟里的小姐熟得像姐妹,放心,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不会犯那种错误。 黄涌:行,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13:小山村 日 外 山村荒凉,许多房子很旧,很破,有户无门的土房从车边掠过。 车进村道,可见附近群山环绕。 很快,附近玩耍的小孩被汽车吸引住了,奔路追逐。 由于车开的慢,孩子们追着跑。 唐豆开着车窗,与小孩招手:小碗,你还不上学呀。丽君,谁给你买的新衣裳? 小碗:姐姐,让我上车玩会儿。 唐豆:不行,车不是姐姐的,是公司的。 小碗调皮地拦在车门,把车逼停。 唐豆:我们下车吧,家不远了,把车锁好,别让孩子们钻进来,他们的手没轻重,惹出事来,你走不成了,住我家,我怕你受不了。 他们下了车。 14:唐宅 日 外 小院。 闻声出来的唐父,唐母迎出门来,他们由惊到喜,望着女儿和客人傻呵呵地直乐。 15:村路 日 外 车,停在路边。 唐豆:把钥匙给我,你拿东西。 曾逸鹏从后备箱取包裹和提箱,连抱带扛,唐豆锁好车门,随手给小孩发了少水果。 大人们在街上观望。 邻居大嫂:唐豆,你带女婿回家了? 唐豆笑:嫂子,你能看出他是俺男人? 大嫂:不是你男人还能成我男人?哈哈。 唐豆:你要,领走。 大嫂:坏丫头长本事了,敢取笑大嫂。 唐豆:不取笑你,谁笑呀。 众笑。 16:唐家 日 外 院门。 唐父唐母围着女儿看,拉她的手,他们的脸上堆着一脸菊花一样的笑。 大嫂打趣:唐豆,你啥时过的门?咋没听你爸说呢? 曾逸鹏拎着大提包,扛着一个大袋子,站着,不向所向,有些不好意思。 唐豆呵呵地笑:走了,进屋。 曾逸鹏跟着她。 大嫂追在唐豆身后:唐豆悄没声的就把自己嫁了,不是眼见领来个大活人,真不敢相信。 唐豆:大嫂呀,你那张嘴能把一个大男人说得害了羞,来,家里坐。 几个人看着稀罕,跟跟过来看稀罕。 大嫂喊:快来看看,唐豆带着姑爷回门了。 唐豆咯咯地笑着,牵着曾逸鹏的胳膊走进一个墙头低矮的破院子。 17:唐宅 日 外 小院。 曾逸鹏傻乎乎地站在鸡零狗碎的院子里,不禁打量:破旧的房子,脏乱的院子,四壁如洗的家大门敞开着。 唐豆父母有些拘束地,偷着打量曾逸鹏。 他有些惊讶,眼前的这个家太穷了,唐豆的父母衣着不整,有些脏和破,夫妻显得几分憨傻。 唐母:唐豆,你怎么不帮着提点儿,让人家客人自己拿,走,屋里坐。 夫妻忙接曾逸鹏手里的包裹,直接送到屋里。 唐豆大声:他是男人嘛,他不拿怎么能让女人拿呢。 围观的人笑。 夫妻出来,唐父木讷地指着黑洞洞的破房子:进屋坐。 唐豆解释:我妈耳背,不大声说她听不见,我爸脑子慢,你别介意呵,山里人家嘛,就是这样。 说着,她对唐父说:爸,别进屋了,太黑,搬个桌子吧。 唐父乐呵呵地从旁侧的土屋搬出一张三条腿的桌子。 众笑。 大嫂支使身边的男人:没眼力架的,快,把咱家的折叠桌和椅子搬几个过来。 曾逸鹏连连摆手,又没处可坐,只得站在桌边:不用了,就它了,谢谢。 大嫂笑:瞧人家城里人,多会说话还谢谢呢。 众笑。 18:唐家 日 内 曾逸鹏帮着把东西搬进屋里,他站在黑乎乎的屋内,茫然不知手里东西该放哪里。 唐豆过来拉他:快放床上,屋里黑,出来敞亮。 19:院内 日 内 院内支起了缺一条腿的桌子,烧起了灶,邻家大嫂帮着张罗,帮着忙。 唐母抱柴:唐豆,你们饿了吧?妈给你们煮饭。 说着,她开始抱来一个装满鸡蛋的坛子,在院内的土灶点火,烧水。 邻家大嫂赶来帮忙:唐豆妈,你家姑爷长得精神,人家开得车也好。 唐母起身张望:别让孩子淘,他爸,你去看着点儿。 唐父向走,被唐豆拽住:我看着呢,您甭去了。 邻家大哥很快搬来桌子和椅子,摆放院中:这位妹夫,别进屋了行吗?她家屋子黑,你们晚上不走的话,住我家吧,我家屋子大,新的,对街就是。 说着话,一个半大孩子抱着暧瓶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大哥取出灶台的上碗,简单冲了一下,倒上水:妹夫,贵姓?我怎称呼? 曾逸鹏:我姓曾,曾逸鹏,大哥别误会,我是只唐豆的朋友。 大哥:我明白,城里人管没过门的女婿叫男朋友,管没过门的媳妇叫女朋友。 众笑。 唐豆坐在曾逸鹏身边,她取出二十块钱,交给小碗:小碗,去,给你姐夫买盒烟和打火机,剩几块归你。 小碗乐颠颠接过钱就跑,两个追了过去。 曾逸鹏:我不抽烟。 唐豆嗔怪:你想得美,谁让你抽了,是让大哥和邻居抽的!你懂不懂理数?来客不送支烟给邻居。 众笑。 曾逸鹏:——我不抽烟,也没带烟,真在不好意思。 大哥:不嫌赖,我有烟。 说着,他摸出一盒'白沙’,取出两支,递给曾逸鹏一只,曾逸鹏连连推挡。 曾逸鹏:大哥,我不抽烟。 唐豆:大哥给你烟抽,你抽着玩呗,男人嘛,别那么细致。大哥,我去超市买两瓶好酒,一会儿,你跟我爸,跟我男朋友喝两杯。 说着,向院外走。 曾逸鹏紧张地望站唐豆的身影,十分无奈。 大哥:开车不能喝酒,要不住下吧,明个再走,我给你们拿没盖过被子,到咱们家了别那么生分。这儿呀,整个村说起来,都有点连亲带故,如果细细捋一下,唐豆不该叫我大哥,他妈是我三舅妈的堂妹,这么一算,我该叫她小姑。 众笑。 一个大婶笑着说:我是唐豆的大婶,说起来还没出五服呢。 众笑。 很快,桌子上摆上了煮熟的一小盆剥好鸡蛋,一盘新腌的黄瓜,炒好的一碟腊肉和一盘青豆。 唐母笑着:这怎么称叫,你叫啥? 曾逸鹏提高声量:我叫曾逸鹏,大婶,您叫我小曾吧。 众笑。 大嫂:进门了还客气啥,叫丈母娘妈,叫老丈人爸!省得绕口。 众笑。 曾逸鹏脸红了,有些嗫嚅。 唐豆拎拎着两瓶银剑南,放到桌了:逸鹏,你陪大哥他们喝点吧,大不了住一晚上,你要嫌俺家住不好,你住大哥家。 大嫂:你们要是领了证,就住一起呗,还有啥不好意思。 唐豆罕见地脸红了:大嫂,我说得我脸都红了。 众笑。 曾逸鹏:我真不能喝,我是代表公司过来的,第一次到唐豆家,我全看到了,家里条件确实不太好,我带来的包里有公司给唐豆的补偿款,她受了伤。 大家一下子肃然了。 大哥:真不好意思,我们以为你跟唐豆是——,原来是领导。 曾逸鹏:我不是领导,我是唐豆的朋友。 大哥意味深长:哦,是这样。 唐豆:大哥,你不许胡乱想,我们不是那种朋友,是,——那一种朋友。 大哥笑了:不用解释,不用解释,做唐家女婿是缘,不做唐家女婿也是缘,来,大哥陪你喝一个。 曾逸鹏:我真不能喝,我交待一下就该走了。 众人安静了。 曾逸鹏:我带来十万块,给叔和婶翻盖房子不够,我回去再打十万,算我个人的心意。 唐母:说啥呢?我听不清。 唐父:哦,钱,那么多钱? 曾逸鹏:这样吧,我开车带唐豆找个农信社,先把钱存起来吧。 唐豆笑得很阳光:钱,我自己存,你只管吃饭走人,别的不用管。 曾逸鹏:来,我以水代酒,陪叔和大哥喝点儿。 仨人碰碗。 唐豆悄然离开,进了黑洞洞的上房,过了一会儿,她拎着一个小包出来,向院门外走。 曾逸鹏:唐豆,不要买什么东西,够吃了。 唐豆回头一笑,并不答腔。 20:福顺电子厂 日 内 办公室内。 宫厂长:黄老板,等我外甥女养好伤,您还让她回吗? 黄涌:别回来了,补给她的钱,差不多够在村里开个超市了,守着家过日子,比打工强,再说,她受过伤,干不了出力的活儿。 宫厂长:我那外甥女命苦,还是在山里待一辈子吧。 黄涌:山里生活也不错,水好,粮好,空气好,嫁个好人家,也挺幸福。 黄涌:你们考虑的挺周到,这样也行,守着她爹妈吧,有个照应。 黄涌:我们现在马上要手机线,管理会比从前严,进的人都是工程师和技师,所有元件都有严格控制,新线上来,直接从工程师中招聘厂长,所以,咱们电子厂设两个分厂,你管玩具和电用小电器,等逸鹏加来,咱们讨论一个工作职能。 宫厂长:我听你的。 黄涌:有事大家一起讨论,你在这里再盯一会儿,我进流水和仓库看一看。 宫厂长:用不用我陪你去?咱们把库存清点交接一下。 黄涌:不用,我自己看看就行。 21:唐宅小院 日 外 曾逸鹏放下筷子:行,你们坐,我该走了,厂里事多。 大家起身相送,唐豆没动,贴着墙站着,好像没事人一样。 大哥:唐豆,你朋友走了,你怎么不送送? 唐豆:不送他,自己走吧。 曾逸鹏无奈地摇头,摆了摆手,出了院子。 22:车内 日 曾逸鹏从反光镜看到靠着墙站立的唐豆,她把脸侧向了一边。 镜中,唐家父母和大哥他们冲着车招手,他把手伸出去,向大家摆了摆手。 车动,反光镜与众人越来越远,到不见踪影。 23:唐宅小院 日 外 邻家大哥他们开始收走桌子,院子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唐母走近女儿:丫头,你哭了? 唐豆遮掩:我才不哭呢。 她的眼圈红了。 唐母凝视女儿一眼,安慰:回家了,好好歇歇,妈给你洗衣服,给你做饭吃,不用你干活,只要天天能看到你就高兴,等你伤好了,妈托人跟你找上好人家,妈不信我们的闺女没人,眼瞎的男人才不喜欢你。 唐豆含泪而笑:妈说得对,他们凭什么不喜欢我!有眼无珠。 24:山道 日 外 曾逸鹏的车颠波而行,似在赶路。 突然,反光镜看到车后座一个小包,他惊了一下,停下车,回身取包,感到有重量,他翻开一看,全是钱! 曾逸鹏一下子惊住了,愣了半天。 车重启,打方向盘,掉过了头。 25:唐宅 日 内 黑乎乎的屋内,唐豆躺在一张小床上,室内几乎看不到什么家什,显得家境赤贫! 唐父母从侧室出来,看到曾逸鹏抱着一个布包进入,他们默然相对,相视无语。 唐豆缓缓地转身脸,定定地望着曾逸鹏不说话。 曾逸鹏把钱送到唐母手里:这些钱,把房子重盖一遍,钱不够,我回去就给你们打过来。 唐父母望着女儿,等着她说话。 曾逸鹏走近唐豆:起来,跟我走吧。 唐豆摇头:谢谢,我再也不出去了。 曾逸鹏:我求你跟我走,我一定把你调教出来,让你出息,让你成为公司骨干和中坚,我一定要让你飞起来,你相信你是个志气的女孩子。 唐豆笑了,眼里涌出泪来。 曾逸鹏:瞧你这点出息,那么爱哭。 唐豆:曾逸鹏,你真好。 曾逸鹏:我们可以走了吧? 唐豆摇头。 曾逸鹏:小姐姐,你要我怎么求你呢? 唐豆抹掉眼泪:我要你抱我,抱出这个门,这个院子,抱到你的车前。 曾逸鹏沉默片刻,郑重点头:可以。 他双手托抱,唐豆抱住了曾逸鹏的脖子,他们走出门。 出门的那一刻,乌黑的屋子,光线骤亮。 26:车内 日 行车缓慢。 唐豆舒服的躺在,放倒的副驾的座位:你猜,我妈对我说啥? 曾逸鹏摇头:不知道。 唐豆:我妈说,回家了,好好歇歇,妈给我洗衣,给你做饭,不用你干活,只要天天能看到你就高兴,等你伤好了,妈托人跟你找上好人家,我不信我闺女没有男人喜欢。 曾逸鹏:我不喜欢,我很烦,但是,我没办法—— 唐豆:你不喜欢不行! 曾逸鹏:不行能咋地? 唐豆:我要你帮我洗衣,做饭,看着我伤好,我不信我妈的闺女没有男人喜欢。 曾逸鹏:行,你的衣服我洗,饭我做,至到你的伤好。 唐豆:以后呢? 曾逸鹏:没有以后。 唐豆把脸侧向一边:——累了,我要睡会儿,你开车好慢。 曾逸鹏:睡吧,你伤了元气,需要调养,容易犯悃。 27:福顺电子厂 日 内 办公室。 唐豆随着曾逸鹏出现在办公室,黄涌惊得嘴都合不上: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曾逸鹏:我决定把唐豆留下了,就在厂里养伤,康复后继续上班。 黄涌:这变化也太快了,我有点猝不及防,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故事? 曾逸鹏摇头:没有故事,只有未来。 黄涌:这是什么话? 曾逸鹏:留下,培养,将来会有大用。 从外面加来的宫老板也吃了一惊,接着又笑了:我外甥女怎么又回来了? 唐豆:舅舅,你不愿意我回来? 宫厂长:唐豆,你回不回来都是命,看你的造化,舅舅只能盼你好,但是,很多时候,你舅舅就是个软蛋,在家怕老婆,做事常怕失败,活着就是个的笨蛋,你能好好活着,让舅舅看着你活得很好,舅舅会会很开心,会高兴。 唐豆:您怎么这么说自己?这话说得就让人失望。——哼!您真没用。 宫老板解嘲:——我的话又说多了,两位老板别介意。 曾逸鹏:走,唐豆,我带你回宿舍,给她们都交待一下,让大家都照顾着点你。 唐豆:你说要自己照顾我的呀。 曾逸鹏:那是以后。 唐豆:你要干嘛? 曾逸鹏:我明天就得走,回南港区。 唐豆:不行,我是病人,你先把我照顾好。 曾逸鹏:我找人照顾你,走呀,快点。 28:新车间 日 内 建筑工人在旧厂房里装修。 一名戴眼镜的年轻人指导地面划线:地脚打孔,完全按图纸来,这里装智能手流水线,不能有丝毫马虎。 工人:廖工,放心,我们一定一丝不苟。 廖工:哎,宫老板哪儿去了?这些地脚锣丝型号不对! 工人甲:我去找他。 29:福顺电子厂 日 内 办公室。 黄涌:逸鹏,我跟你商量一下。 曾逸鹏:黄叔,什么事?您说。 黄涌:咱们这段时间没在厂子,宫老板一个人顶咱们俩,现在,咱们马上要上手机生产线,智能手流水线马上要安装,我想把宫老板招聘过来当玩具和小家电流水线的分厂长,你觉得怎么样? 曾逸鹏: 我同意,不过,我还得给宫老板派个活儿,行吗? 宫厂长:您有话只管说,现在,您是老板,我不过是打工白领。 曾逸鹏:帮我管着点唐豆,她耍赖撒泼真让我头疼。 宫厂长:都是你惯的。 曾逸鹏:你不知道你外甥女有多古怪精灵,哦,你还真不知道,她不跟你和黄叔耍,但是,她会专门对付我。 宫厂长:她喜欢你,我也没办法。 黄涌:她那么信任你,你还要她怎么样? 曾逸鹏:我白说了。 唐豆:你还学会告状了?当我的面?一点面子不给?我喜欢你一下,你会死呀? 曾逸鹏:不说了,唐豆,咱们走。 唐豆: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不知道好赖? 二人吵吵嚷嚷地向楼道里走。 OS唐豆:走就走,你以后对我好着点能怎么着?犯得着吗? OS曾逸鹏:我又怎么得罪你了,你不该让人管一管吗? 黄涌看着他们走了,对宫老板耳语:逸鹏会不会对唐豆动了心?我真的看不懂他了。还有,这丫头是孙悟空变的吧?一会儿一副嘴脸,一会儿又是另一副嘴脸,能把曾逸鹏弄得五迷三道,唐豆不是人才简直是天才。 宫厂长:他要真的看上我外甥女,我甘愿白给他打一年工,一分钱不要。 黄涌:你觉得曾逸鹏是啥人? 宫厂长:做大事的人,大智若愚,心窍通透。 黄涌:我呢? 宫厂长:黄老板有眼有板,讲规矩,心地良善。 黄涌:我跟逸鹏比较起来,谁更像老板?能更合适做当家人? 宫厂长:不说了吧?我怕得罪您。 黄涌:你已经说了,其实,我的胸器并不小,直说也不妨。 宫厂长:是的,真是这样。 黄涌:那你还说他比我强。 宫老板从工具柜内,取出一个木盒,上面显示日文:Make: Japan(日本制造)。 黄涌:怎么不说啊。 宫老板笑着摇头:不评价人是本分,不说这个。不唠了,我得给新车间送地脚锣丝去。 30:福顺电子厂 黎明 外 曾逸鹏的车缓缓出了厂门,黄涌披着衣服追来,拎着一个袋:逸鹏!停一下。 车,停在厂门外。 曾逸鹏下车。 黄涌追上:逸鹏,你见到黄蕊,告诉她我在这里很好,让她放心,不要急于搞对象,没人娶她,老爸陪着她,这是我从中药店买的,让她熬着吃,是一个老中医开的,对恢复身体有好处。 曾逸鹏:黄叔,药可不能乱吃。 黄涌:放心,没有虎狼药,都是平和的草根和干花。还有,不要跟陈小洋再打架,事完就完了。 曾逸鹏接过:我走了。 上车,启动。 大门突出奔跑出来唐豆:站住,我要跟你一起去。 车停了一下,接着快速离开。 唐豆失望地大喊,跺脚:曾逸鹏,你回来! 31:南港区 日 外 曾逸鹏的车走走停停,似乎在寻找什么。 陈氏家具厂前,曾逸鹏的车停了下来。 32: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内。 电脑桌上放着门内外监控器,黄蕊不时看一眼,半躺在新设的一张倾斜的小床上,显然,它替代了从前的转椅。 店员甲进入:老板,岭南茶进贷了,您要不要看一看? 黄蕊:我不看了,你们把关,注意门口,曾老板到了,你们把他领上楼,我在等着他呢。 店员甲笑:我知道,如果是陈小洋来,我们就把他推出去,他敢胡闹我们就的警。 黄蕊笑:他不会来了。 店员甲:我敢保证,他还会来。 黄蕊脸拉长了。 店员甲:老板,你嫁逸鹏哥吧,那样的话,陈小洋真的就不敢来了。 黄蕊:去你的。 店员笑着出去:我去验贷了。 33:陈氏家居 日 内 陈小洋的额角贴着一块膏药,一脸倒霉相地躺在办公桌上翻看手机。 手机好友名单显示:黄蕊二字。 门,轻轻开了。 陈小洋一丝不动:出去! 没人回应。 脚步声近,陈小洋缓缓回头,像皮球弹起一样,跳了下来。 曾逸鹏面容有些扭曲地向他逼近。 陈小洋惊呼:救命! 曾逸鹏一下子卡住他的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陈小洋目光恐怖:徐昆山打过我,黄涌打过我爸,洪二军到处找我——,你们什么时候有完啊?! 曾逸鹏的手用力,陈小洋的脸憋得通红,青筋直暴,他用心掰,如板钢筋。 陈小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不! 曾逸鹏用力,突然,他的身后出现两个工人,一棒下去,曾逸鹏倒在地上。 陈小洋大喘气,大汗淋漓。 34:况氏房居 日 内 况明月焦灼不安的在屋里转,不时拨着手机,传出盲音,她站在窗口,向大门口观望。 她突然醒悟到什么,取出外套向门外走去。 门外进来身体已经笨拙的倪妮:董事长,你有什么事要办吗? 况明月:倪妮,我不是说了,让你在家休息,这快分娩了怎么又来来了? 倪妮:我不放心公司,过来看看。 况明月:我看,你还是先住院吧,走,我送你。 35:陈氏家具厂 日 内 陈小洋大吼:你这是私闯民宅,涉嫌谋杀,打死你也不用偿命! 曾逸鹏平躺地,血流满面,似乎没有发应。 持棍工人甲的手开始哆嗦:老板,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陈小洋:死了喂狗,跟我多大的仇?用劲跟他妈铁钳子似的,取点水,泼他脸上。 乙:那管用吗? 陈小洋:没学过医还没看过电影?日本鬼子对付八路军不都是这样! 乙匆忙拿盆取水。 甲拎着棍子:完了,真的完了,我打死人了—— 一盆水浇了上去。 曾逸鹏吐了口血水。 甲惊喜:他活了。 陈小洋狞笑:曾逸鹏,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跑出去,跟着黄蕊的爸爸黄涌弄了个什么破电子厂,发了?膨胀了?会卡人脖子了?天天弄得跟情圣似的,把别的老婆哄得五迷三道的,你缺不缺德?! 曾逸鹏坐在地上,摸头和脸,伸出一看,全是血水。 陈小洋:怎么着?这是我的盘,我是主人! 曾逸鹏:陈小洋,我不会放过你—— 陈小洋:来,你们再来盆水,给他洗一洗,让他清醒一下。 曾逸鹏:陈小洋,来,过来,近一点。 陈小洋退:滚,我不希罕理你!你属野狼的! 又一盆水兜头浇来。 两个工人把曾逸鹏架在椅子上,干毛巾替曾逸鹏擦试。 曾逸鹏软绵绵地坐着,直勾着眼望着陈小洋。 陈小洋:——曾逸鹏,我陈小洋跟你没冤没仇,今儿先放你一马。 曾逸鹏:我有话跟你说。 陈小洋:快说,说完走,不想理你! 曾逸鹏:我这个不太会说话,也不善于表达,——我想说你呀陈小洋,你一次错,我原谅你;两次错也没啥,可是你错也错的那么离谱,全错了!这也太他妈离奇了吧?!在我的感觉里,你好像就没干过什么正确的事儿。 陈小洋悻悻然:你走,我不请你不要再来。 曾逸鹏冷笑,起身向往走。 陈小洋跟来,曾逸鹏回身,一伸手,吓得小洋急退几步,两个工人忍不住笑了。 曾逸鹏:过来,让我揪着你说话。 陈小洋:想得美,还想卡我脖子,没门! 曾逸鹏摇头,打开了门。 36:黄蕊茶庄 日 内 办公室。 显示屏上,大门口曾逸鹏的车停了,下来浑身潮湿,异常疲惫的曾逸鹏的身影。 黄蕊惊叫:逸鹏! 接着起身向门口迎去。 37:陈氏家具厂 日 内 况明月看着刚揩拭的地面,犹疑地望着陈小洋:曾逸鹏来过? 陈小洋点头:来过。 况明月:人呢? 陈小洋:走了。 况明月:这么简单? 陈小洋:当然。 况明月:好,我去找他,找不到人,我再来找你。 陈小洋:站住! 况明月:我找人,你等着。 陈小洋:你们烦不烦,曾家'三元及第’我已经还了,不欠你们什么,没事了你们轮着番来滋扰良民,我陈小洋严重正告,你们不是受我陈小洋欢迎的人,以后,不经我本人同意,不准私自踏进一步,否则,我将行使自卫权。 况明月冷笑,开门而去。 陈小洋抚摸脖子,照镜子。 工人甲推门而入:老板! 陈小洋:说好了,帮我打架奖一千,桌上自己取。 工人甲取过一千,刚放兜里,乙入。 陈小洋对他呶了一下嘴。 桌上还有一叠钱。 38:黄蕊茶庄 日 内 曾逸鹏和黄蕊对坐门厅靠窗位,桌上放着黄涌捎带的小包。 黄蕊:你受伤了。 曾逸鹏微笑:不小心磕的。 黄蕊:逸鹏哥,为什么回来? 曾逸鹏:想家。 黄蕊:进家门了吗? 曾逸鹏:谁也没见呢,顺路先看看你。 黄蕊:逸鹏哥,我觉得像做了一场梦,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有人欺负我,你总是替我出头,其实,你挺笨的,出头帮我,也总是挨打,被打过多少次,你还是那样。——从那时候起,我觉得你是我这辈子最可以依靠的人,能一辈子为遮风挡雨(苦笑)。 曾逸鹏:你别笑,我没为你做过什么,是你对我好。——你对别人的好,你自己从不记得。 黄蕊:不说了,你的电子厂还行吧? 曾逸鹏:已经赢利了。 黄蕊:听说很忙? 曾逸鹏:不忙,天天跟玩似的—— 黄蕊:还缺钱吗?——过一些日子我就有了,进了一批岭南茶,已经签了外销。 曾逸鹏:以后,我会给你钱,需要多少,我一定给,逸鹏哥也能挣钱,很快,会有很多钱。 黄蕊笑:我喜欢看你自信的样子,也喜欢听你的梦想,很多时候像是听梦话,可是我总是深信不疑。 曾逸鹏:你又笑逸鹏哥。 黄蕊:听说,你身边来了个女秘书,叫什么糖豆,是唐豆!她是不是很喜欢跟着你跑?小姑娘很能干是吧? 曾逸鹏:她跟你很像,没读过多少书,可是她真的很能干,我想给她机会,让她让进,她真的跟你很像。 黄蕊笑:时过境迁,恍如隔世,从来都是推陈出新,年年花落花开。 曾逸鹏:别伤感,我们都一样。 黄蕊摇头:以后,再也不会一样。 二人无语望着窗外。 窗外出现况明月的车,她匆匆下来,向茶庄走来。 39:福顺电子厂门口 日 外 唐豆坐在台阶上,向街口一个方向凝神,一动不动。 黄涌走了过来,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唐豆没有丝毫反应。 黄涌:唐豆,你的伤还没好,在这么凉的地方坐着,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唐豆回头,苦笑:我不怕。 黄涌:不知为什么,越来越觉得你像黄蕊。 唐豆:哦,我只是像您的女儿,那就不会是一回事,——我没她命好,我生活在山里,她落生在富裕的南洪区。 黄涌:可是,你们真的很像,——她也像你这么任性,执拗。 唐豆继续凝望街边,只是用一只手支起了下巴。 黄涌:走,回去吃饭了。 唐豆懒懒的起身,无声地跟在黄涌的身后。 40:餐厅 日 内 熙熙攘攘的工人,几乎都是站着吃饭。 唐豆和黄涌弄了米饭和两份菜,挤到一个大桌前。 黄涌:看来,咱们这时得改造了,这么吃饭看着真不舒服。 唐豆:我舅舅弄的,他说节约吃饭时间。 黄涌:以后,咱们得改一改。 宫老板端着饭凑了过来:黄老板,餐厅真的要改造呀? 黄涌:改,要让它像大这餐厅。 宫厂长:您去大学参观了? 黄涌:看电视,上面有,你学一学,回头咱们就改,要让所有的人吃饭吃得舒服。 唐豆:黄老板真好。 宫厂长:怎么,舅舅不好吗? 唐豆:他没有黄老板好。 宫厂长:这孩子,跟舅舅都不亲了。 唐豆:我可没说谁亲,我是说谁好。 宫厂长:这丫头的嘴,我这个舅舅都没法招架。 黄涌:唐豆,吃完饭回去歇着,别坐风口,坐路边,尾气也伤人。 唐豆:不! 41:黄蕊茶庄 日 内 大厅,依窗位。 黄蕊和况明月并排,对坐曾逸鹏。 曾逸鹏:对不起,我的手机经常关着,已经习惯了,因为要工作,要开车,怕不及时接电话产生误会,平时都是看到来电再回。 况明月打量曾逸鹏:你打架了吧? 曾逸鹏摇头:不小心磕的。 况明月看了一眼黄蕊:你信吗? 黄蕊缓缓摇头。 况明月:是不是陈小洋?我去他那里找过你。 曾逸鹏:这是男人的事,跟你们无关。 况明月:怎么没关系!其实,我和黄涌都有关系了—— 曾逸鹏笑:以后不会了。 况明月:你就是个'慢半拍’—— 黄蕊:别这么说逸鹏哥,他不想说的事,肯定有不说的理由。 况明月:黄蕊在,我不想发脾气,等我们回去再说。 黄蕊:明月,你的脾气别这么冲?有话好好说。 况明月压制自己:行,这次我听你的。 黄蕊:都过去,到此为止吧,行吗?逸鹏哥? 曾逸鹏点头:我也听你的。 黄蕊抚摸桌上的小草药包:我爸爸没再说别的? 曾逸鹏摇头:没有,他只是要你记着熬药吃,对恢复身体有好处,可是,我什么也没给你带。 黄蕊:你回来就好,我什么也不用你带。 曾逸鹏:我给'海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熬点汤,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再叫上昆山,丽姝;——黄蕊,你能行吗? 黄蕊:我不去了,在家自己熬点,见到了你,什么都不需要了。 曾逸鹏:这样吧,我和明月一起去你家,我给你熬汤。 黄蕊:你们来就行,我给你们煲汤吧,你的厨艺我信不过。 曾逸鹏看了况明月一眼:咱们先回去?我得回家看看。 况明月:你这身打扮,脸上的血丝,这样能回家吗? 曾逸鹏:没事。 况明月:你没事,我有事,走,我们先到商厦给你换行头,别让老爸老妈看着你愀心。说实话,是不是跟陈小洋见面了? 曾逸鹏点头。 况明月:你受伤了? 曾逸鹏:没啥,男人的事,不用管。 况明月咬牙切齿:我不会放过他,——好,我们走。 42:某商厦 日 内 光鲜明亮,时尚优美,靓影如流。 况明月一手拎包,一手挽着焕然一新的曾逸鹏,他们从电梯由上于下滑落。 曾逸鹏显得不自在:我的衣服千万别丢,都是花钱买的,我洗洗还得穿。 况明月:小气。 曾逸鹏:我说的实话。 况明月:我也说实话,刚才就想坐你身边,跟你亲热,黄蕊在,我真不好意思。 曾逸鹏:你可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 况明月:她已经让我另眼相看? 曾逸鹏:因为那五百万? 况明月:不是,钱不算什么,是她的人格,让我不得不仰视。 曾逸鹏:我怎么没觉得?她还是她嘛。 况明月:打住,现在我不想讨论黄蕊,你在我脸上亲一下。 曾逸鹏四顾,迅速地在她鬓角吻了一下。 43:某商厦门厅 日 内 况明月快步追撵着曾逸鹏:再叫我一声老婆。 曾逸鹏:老婆。 况明月立刻板着脸:说,你们厂里是不是来了个小妖精! 曾逸鹏一下瞪大了眼睛:听谁说的? 况明月:黄会长,黄涌,黄叔—— 曾逸鹏:你说了半天,不就是一个人嘛—— 况明月:不要转移话题,正面回答。 曾逸鹏:她叫唐豆,是个很单纯的小女孩,勇敢,忠诚,就是有点刁钻古怪,我觉得她需要时间,需要成长,将来必是海生公司管理层的中坚。 况明月:你对她那么期待? 曾逸鹏点头。 况明月:好吧,我放过了她。 突然,况明月手机响,她看了一眼号,接了过来:啊,洪二军,孩子生了?男孩女孩?哦,叫什么名字?洪小妮,臭美吧你,老婆闺女都是妮子,哈哈,好,我马上去看看,我得给小丫头送份大礼。 他们从旋转门踅身而返。 乡土文学社编委会 顾 问 聂鑫森 长期法律顾问 陈戈垠 律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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