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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不过一阵风

 海边的月亮 2021-09-25

今天读朋友的日记,眼泪缓缓地掉下来。暖黄色的灯光下有清晰可见的点点灰尘。如果一个人没有了,那就是没有了,随着时间氧化成尘,化成风。

“从原有的世界里把自己拔出来,费些功夫。而说到底,我做的也只是我觉得该做的,就本心讲,其实我并没有什么非常期待的,甚至觉得生活走到这里也可以,有时我分不清这算是绝望还是开明。昨晚濒临倒塌,和妈妈说了些,告诉妈妈,希望她理解我,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决定,希望她明白我不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不是被打倒的懦弱,而是真的觉得可以就这样。我说妈妈是最亲近的人了,希望妈妈能理解我,能接受我。妈妈大概也很难过,但还是和我说好的。” 

有些人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打着激烈的战争。溃不成军的时候,依然故作坚强。也有人只想诚实的面对生命,面对自己,希望能得到最亲近的那个人的理解。

经历过无人懂得的绝望,也曾对最亲近的人说过:如果我做了那个决定,请让我安静地离去,不要被人观望,也不需要被集体送别,只要安静地离去。请把我留在那个位置,我想要跟她待在一起,让我回到很小的时候,重新回到跟她在一起的漫漫时光。

那样的念头只有过一次,最后是怎样被打消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真正的苦痛难以描述,人与人的悲喜也并不相通。我读着朋友的这段文字哽咽了,躺在床上辗转,想跟她说些话又怕冒犯,最后忐忑地发出一个“拥抱”的表情,我愿意做世界上想要拥抱她的人。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做了那样的决定,我能理解她,但我还是祈祷苦痛能从她的身体里稀释,祈祷她能重获平静与快乐。

真正的孤独是处在一个熙熙攘攘的世界中,一边观照他人的幸福,一边品尝自己的苦涩。有时候想逃,却无处可逃。从小被宠爱的孩子,理解不了亲情缺失的遗憾;被父母始终保护的孩子,也想象不了被长期殴打的痛苦;家庭和睦的孩子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不想回到父母身边的人?不想回到父母身边的人,也根本懒得解释什么, 剩下年迈又孤独的父母同自己稀里糊涂的一生面面相觑,不得答案。

人各有命,我说这是很好很长的一生,你说不是。我默默地低下头,用脚尖踢着眼下的一颗小石头。我又说,那能不能你再等等,不要急着离去,看看会不会有好事发生。迟早会化成一阵风,不如迟一点吧,风是永恒的,现在的生命却不是,它是唯一的、特别的体验,我们一起走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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