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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饼里的小故事 秋高气爽好时节，天高云淡，月明星朗。中秋虽过，节日的氛围还在，月饼的余味也还在。在网络通讯发达的当下，一轮明月下，心中没有“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忧思，只有那些温馨又亲切的小故事。 没有月饼的中秋节是不完整的，如今的月饼，种类繁多，还做得格外精致，赏心悦目，让人不忍下口。当然，生活水平提高了，美食美味琳琅满目，对月饼的追求也不再停留在那些许的口腹之欲上，月饼俨然成为增添节日气氛必不可少的东西。过了中秋，月饼会迅速地从大大小小的超市、从人们的眼前消失，实实在在地说明了它在当下的应景作用。然而，我相信，那一块占据很多80、90后记忆容量的五仁月饼，绝不仅仅是应了节日的景。 农历八月十五，是一个让人欢喜的日子，而幼时的欢喜多半是来自于那一块五仁月饼。一张油皮纸，一层一叠地包裹着五块饼，收口处贴一小块菱形红纸，包装极尽简约。初次见面的样子，质朴无华，却很惊喜，此后多年，一层一层打开包装、轻捏轻咬的稀罕场景，时不时地跳出来惊艳着平淡的日子。撕开红纸贴，打开油皮纸，一手拿着饼，一手捧着纸，生怕那脆酥的饼皮子掉下来，砸碎在地上。若将月饼掰开，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馅儿，有花生仁、瓜子仁、芝麻仁，还有杏仁，桃仁，这便凑成了“五仁”。一口下去，咸咸的、香香的，又酥又鲜，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除了味觉留下的深刻记忆，包装纸上用线条勾勒出来的飞天仙女和一轮明月也是特别，一幅简笔画增添了多少遐想。每当父母将家里的大方桌抬到月光下，恭敬地摆上月饼、莲藕、花生等这些用来敬月亮的供品时，我总喜欢抬头望一望月亮，心里想着那月宫的仙女也许正俯瞰着人间。心中的仙女是美丽的，也必定拥有强大的神力，每每在黑夜里穿过竹园小路，为了克服内心的恐惧，总会默念那些自以为能够获得仙女护佑的咒语。 月圆之夜走上竹园小路，多是为了完成父母指派的任务——给爷爷奶奶送中秋节的“茶食”，也就是中秋节礼。“茶食”的构成稍有讲究，通常要四样，月饼是必备品，再加上白糖、果子（京果）、糖角（一种外层油炸、里面是糖心的点心）。都是些甜到齁人的东西，若是现在，大部分人是不敢多吃的，那时候却稀罕得很，想必是因为过去物资匮乏，日子又苦，需要这些东西来甜蜜一下生活。很多懵懂小娃也总喜欢用“等我长大买糖给你吃”这样的话来回报长辈对自己的疼爱。久而久之，“长大买糖给长辈”竟成了表达孝心最好最直接的方式，也总能让布满皱纹的脸笑出花儿来。 在我们家，早已和老人分家单过的父母，会早早地准备好茶食。这些茶食，村东的桥头商店就能买到，尤其是临近中秋的时候，店主总是会把它们码得整整齐齐，摆放在老旧的木质货架上，那一包包五仁月饼最是显眼。平日里朴素又孤寂的小商店一下子变得喜庆而有生气。 送茶食，于我来说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事情，母亲的吩咐通常会在农历八月十四这天下达，我和小妹就是在那天的月光下，怀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穿过那条唯一通向爷爷家的小路。期待的不仅是看到他们满心欢喜地接过茶食的样子，更多的是来自接受“回礼”。按照习惯，四样茶食中定有一样重新回到我们手里，多半是那包五仁月饼。紧张的是因为走在黑夜里的恐惧心理，小路的西边是成片的竹园，东边是一条河，河边长着高高矮矮的树木。竹叶长得茂盛而肆意，即使是在皎洁的月光下，竹园依然是漆黑一片，路面上影影绰绰是月光照耀下树枝的影子，泛着水光的河面似乎随时会跃出一只大水怪。村里有个好事青年，喜欢吓唬小孩，曾经一脸认真地告诉我竹园里住着猴子，白天看不到，晚上就会出来抓小孩。那只猴子经过大脑的多次加工之后，早已幻化成青面獠牙的鬼怪模样，成了我童年里的阴影。以至于有好多年，只要是晚上迫不得已要出去，总会带着“武器”，而那个被我攥在手里很多年的“武器”，只不过是一把袖珍剪刀，除此之外，还有心中那无所不能的仙女。 如今，爷爷已经不在，奶奶年近九十，牙齿稀疏又耳背，偶尔还会出现脑子不太清楚的现象，今年暑假回老家，一见面，就问我今年六十几了，未及不惑的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然而，精神却是很好的，能吃能睡，依然喜欢吃甜食，喜欢把各种塑料袋收集起来，还喜欢用毛线把钥匙串起来系在上衣的扣眼里。而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把包月饼的油皮纸仔细展开、小心地夹在书本里的自己。 小小的一块五仁月饼成为许多人心中的惦念，这份念想是由舌尖延伸到心底的记忆。任凭眼前的月饼礼盒多么精美夺目，都抵不过曾经售价两块半的五仁月饼，因为我们在意的从来就不是月饼。我们学着父母当年的样子，认真地在月光下摆放着月饼、瓜果，除了满足自己内心的那份仪式和期待，更多的也想在孩子的记忆中留点故事。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蔡娟，江苏淮安人，定居盐城，喜欢散文。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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