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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可以圆满，也不是所有的生活都是一场悲情戏。人生缺少的不是运气，而是一份面对和坚持的勇气和信心，或者说是敢于把自己归零的勇气和信心。假如我们刻意要给自己的人生寻找一个最好的活法的话，那我祈愿我的人生就像那最美的昙花一现的烟火…… ——题记 小时候，我最喜欢吃奶奶烧地火做的饭，虽然饭菜里会有着若有若无的烟火味道。但于幼时的我来说，那就是世间最美的佳肴。彼时的我，常常会搬个小凳子，坐在泥糊的锅头面前，手托着腮帮，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烟火发呆…… “小婷，又在发愣了，该吃饭了，快拿碗来盛饭。”被奶奶的叫声惊扰的我，常会不自禁地像被谁拍了一巴掌，继而被一只无形的手从幻想的世界里给推出来，然后一跳而起，去厨房里拿碗筷盛饭吃…… 随着年龄的日渐增长，一种沉浸于懵懂的情感中的气息却越来越亲密无间地将我包围起来。那时候，我正在读中学，和周围的女生们差不多，渐渐的，就被当时最风靡全球的琼瑶的爱情小说拉进了青春期的浪漫和情感纠葛的氛围。到1986年的时候，琼瑶的作品出版了有近50本，我基本上全都看过，还曾经一度拥有过十几本她的小说，如《窗外》、《一帘幽梦》、《几度夕阳红》、《庭院深深》…… 可到最后都被我的同学借走，再不曾归还。琼瑶的作品大都是爱情小说，而且以悲剧居多，里面流淌的多是一种书卷气，让人不知不觉的着迷。也许是小时候耳渎目染她的作品太多的缘故吧，那时的我也不自觉的受故事情节和书中主人公爱恨情仇的影响，幻想着自己未来的情感生活，也就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 虽然自以为受了十几年教育，也应该有点大家闺秀范了吧，但身上的烟火味却如一条喂养了多年忠心耿耿的老狗，从不曾舍主人而去，每每在不经意间就会不合时宜地冒出来，让人猝不及防，且露出一股掩藏不住的乡土气…… 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有一年夏天，我们村庄那一带流传着要发生大地震的说法，弄得大家惶惶不可终日。每到晚上，爸妈就让我和哥哥弟弟三个睡到平房上，并交代我们:如果感觉到地动房颤，你们三个就赶紧从平房上往下跳，别管我们，你们好好的就是。哥哥弟弟一个劲地点头答应，唯有我小嘴一撇说:“我才不跳呢，要是把腿跌断了怎么办？” 那时的我，就已经知道爱臭美了。可我至今也想不通，那个时候的我怎么就那么固执呢？试想:如果生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以臭美的呢？以至于在若干年后，因为一场意外，我的右腿粉碎性骨折，是否那时我就怀疑是不是命里注定我该有此一劫？ 也许是受琼瑶作品的影响太深，那时年纪轻轻的我就会幻想着，长大后一定要找个爱我的白马王子，像书中的主人公那样展开一段美到极致的浪漫爱情，爱出生活中的无穷乐趣，过好我一直心心念念的烟火人生。 记得那时候，有句很经典的话:找一个爱你的人做爱人，找一个你爱的人做情人。爱我的人，那时候还不知道在哪个岔路口傻傻的等着，而我爱的人，只存在于琼瑶的小说中，现实世界里，更是不会有一丝的踪影。 关于情人到底是什么样，那时的我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但从周围人闪闪烁烁提到的话里分析，应该是一个不好的称呼。但那时，我们周围还很少能见到现实版的所谓的情人，所以对这个称呼也没有很往心里去。 我总在想，如果将来我成家了，我会和心爱的他共筑一个爱的温馨港湾。再往后，就像孩提时代玩的过家家游戏一样，每天下班回来后，我也学着奶奶烧地火，熬粥，洗涮。他搬个凳子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傻傻地看着我。在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中，平淡无奇地专享我的烟火人生…… 至于情人这个字眼，也慢慢的淡化于我的记忆里。 那个关于美好爱情的幻想，在1995年的夏天，终于来到并开花结果。经过并不算复杂的恋爱过程，我找到了爱我的老公，他每天在我耳边唱着那首我最爱的周华健的《其实不想走》。那年22岁的我，踩着火风的那首人人耳熟能详的《大花轿》的旋律，走进了婆家。 说到我的老公，我又想起了自己中学毕业后和我的同桌依依不舍地话别时，同桌说:“这次一分别，不知道我们要多少年后才可以再见面？” 同桌说得很伤感，我也被她传染了。一向快人快语的我脱口而出:“要不，我给你做嫂子吧？你有哥吗？” 当同桌说出她真有一个哥哥时，我有点后悔自己嘴快了，但那时十六七岁的我根本没往心里去，以为只是说说而已。却不知道六七年后的我，真的嫁给了昔日同桌的哥哥…… 长这么大，我就无心地说过这两句话，偏偏都在我身上一样不差地应验了。后来，我再也不敢什么话都脱口而出了。曾经有着那么多美好的幻想，但它们偏偏却从不应验。而这一身烟火味的命运，却是如此地爱和我开玩笑？ 也就在成家后的那年，我学着奶奶和妈妈的样子，试着去烧地火，给家人做饭吃。可是，在娘家被爸妈娇生惯养，什么都没做过的我，笨得竟然连火都点不着。记得那年，生了儿子后，有一次，（那些年里很多家庭里还没有使用电磁炉）娘家嫂子专门来看我，我想着去给嫂子炖个鸡蛋吃的。可是最终，笨手笨脚的我，把一盒火柴都点完了，也没把火给点着，嫂子连口水都没喝，就回去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慢慢地学会了做饭，蒸馒头，还有偶尔烧地火做饭。依然喜欢看那袅袅升起的炊烟，慢慢地弥漫在每个角落，然后和家人一起摆开餐桌，拿碗筷来，盛上饭菜，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围坐在一起吃饭。于我，这就是我再真实不过的烟火人生。 儿子一天天长大了，老公也有了他自己的事业，都整天忙着自己的事。我甚至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烟火人生已经慢慢淡出日常生活，形同虚设了。随着儿子2014年走进军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间更是少了。 这些年，也许是骨子里的天性使然，也许是真的习惯了清静平和的日子，会纵容自己自由呼吸在任何一个我熟悉的角落，会纵容自己情感泛滥到极致。于是，再也不想轻易涉入“江湖”。于我而言，人多热闹的地方就是江湖。很想永远处在属于我的一隅角落，哪怕是让我清贫一世，我也愿意。只想与世无争，让我把思念和美好随时呻吟成歌…… 内心深处，永远永远有个画面定格，那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再平常不过的烟火人生，那唯美的画面里，有着一家三口人，女人点燃烟火，任炊烟缭绕，她的唇角上扬着，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男人在餐桌上布置好碗筷，嘴里叫着刚刚归来的儿子的名字；儿子跳跃着跑过来，在老妈的脸上吻一下:“妈，又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我都饿了呢！”女人佯装嗔怒地骂道:“就知道饿了才来找我，快去等着吧，饭马上就好。”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越是平淡无奇的生活，才真的是这世上最值得拥有和最简单幸福的事。 有的时候，尤其是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会特别的想念儿子或是老公可以陪在我左右。那个时候的我，会特别的脆弱，会忍不住地让自己的泪腺一次次决堤。于是，在空间写下一段说说:你许我无边的自由，我想找一个无人，有山水的地方小憩……待我疲倦后，归来，再与你徜徉，可否？ 昨日晚饭后，习惯性地在原野散步，忽然，看到附近的村庄里有家烟火燃起来，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烟雾再慢慢的变淡直至消失，我的眼里蓦然有泪珠滑落。 我不知道一向自诩坚强的我，此刻为何如此的脆弱？看着暮色渐浓，原野里寂静而空旷，我仿佛可以看到我的那颗心，若隐若现地漂浮在那燃起的烟雾和暮色缠为一体的半空中，仿佛在用只有我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我要的真不多，我只想看到属于我的人间烟火，燃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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