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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51 期 〓 文|二丫头 编辑|王成海 前四章链接，点开即看： 牛魁惨叫一声后直挺挺从后倒在炕上，脸色苍白。有耕看见先是一愣，随后便爬上炕把手指放在牛魁鼻子上探了探，还好，有气。他看着牛魁痴呆的眼神，吩咐春香去把大叉针取来，越粗越好。春香在抽屉里找了半天找不着大叉针，却找到上鞋的锥子。时间紧迫不容迟缓，有耕拿起锥子在牛魁十个手指肚上狠狠扎下去十个洞，黑红色的血液瞬间从洞眼儿里流了出来。牛魁疼的龇牙咧嘴，额头上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随后他的脸色变得红润许多，眼神渐渐附体，开始在屋子里东瞅瞅西看看。 ＂赵丑没死。＂有耕看见牛魁意识逐渐清醒，赶忙给他加了一剂猛药。听到赵丑二字，牛魁的眼珠子有了活气儿，得知赵丑还活着的消息，牛魁比任何人都高兴，这下彩礼钱有了着落。一想到彩礼钱，就算他死了也能活过来。大女儿当初找对象的时候，就是因为彩礼钱给的多，嫁给了百里之外不足一米四的李小人。只要想到钱，和钱挂钩的事情牛魁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一下子活了过来。他想动弹，可是躺在炕上的他却怎么也不能翻身。有耕撩起他衣服看了看，摁了摁，牛魁疼的直哼哼，应该是腰受伤了。牛魁说他闪到烂井里的时候，整个身体成折叠式，屁股先着地。烂井也不深，应该没有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有耕叮嘱他好好躺着吧。
赵丑家弥漫着满屋子的中药味，喝了十副中药咳血算是止住了，精神头也好了挺多。赵丑不求能活个十年八年，只要能活一年半载也行。赵丑觉得应该找牛魁，两家商量一下婚事。一个病一个伤，五格儿和有耕两头传话，好说歹说敲定婚期。彩礼钱从五千降到三千，有耕起了关键作用。他不断开导牛魁，才使只认钱不认人的牛魁松了口。有耕说如果赵丑一分钱不给，春香也得自己嫁过去，因为肚子不等人，难道让她在娘家生孩子？孩子生在娘家那可是坏风水的事情。牛魁一听有耕分析的有道理，能捞多少就多少吧，不知足小心得不偿失，竹篮打水一场空。牛魁让五格签字画押，等他儿子娶媳妇五格儿一定要帮五千到一万才行，五格儿歪歪扭扭写上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他心想日后谁知是什么情况，还能想那么老远？签字画押也得他有钱才行，没钱难不成抢银行？五格儿在心里把牛魁骂个狗血喷头，这个老东西真是让人恨的牙根痒痒。有耕这次倒是没有使坏，他带着对赵丑的愧疚，尽量撮合这件事，五格儿看在眼里记在心，还是他爹想的周到，这媒人选对了，事情就成了一半。 婚期定在农历四月初九，眼看着没多少日子了，赵丑因为五格儿娶媳妇的事情特别开心，人逢喜事精神爽，出气也顺溜了许多。 五格儿走亲戚开始借钱，把彩礼钱凑够给牛魁送了去，可是其他费用还差很多，愁的五格儿嘴上扑起一堆泡。 这天风和日丽，一堆喜鹊在树上叽叽喳喳叫着。村里来了一个牛贩子拉着几头牛叫卖，有耕看见其中一头黄牛很不错，便把牛贩子带去牛魁家。最近正是地里忙活的时候，牛魁因为没有牛，加上腰疼总是找他帮忙，他老婆已经起态度了，天天跟他闹腾，闹腾的他心浮气躁。虽然牛魁平时把他当亲兄弟，可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时间长了也不是那么个理儿。牛魁其实不想买牛，买牛还得花钱，五格儿给他的彩礼钱还没有捂热。再说他有耕用他的地方多了去了，就是他白用有耕两三年也补报不完他的恩情。牛魁心里牛逼哄哄的盘算着，要不是当年他救了有耕一命，他早就呜呼了，还能活到现在。有耕早就猜出牛魁的心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牛魁，他就像牛魁肚子里的蛔虫。 当年牛魁和有耕一起挖沟，忽然遇到塌方，牛魁眼疾手快把有耕抱了起来，一米六的有耕被牛魁高高举起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子被紧紧吸住，等他俩反应过来的时候，沙子已经把他俩深深包住，牛魁只露出脑袋，有耕却露出半截身子。要不是牛魁抱起他，他就被活埋了。这么多年有耕一直记着牛魁的救命之恩，他没有亲兄弟，所以把牛魁当做一奶同胞，这些年他也没少报答他了。两人各怀心事，各自在心里打着小九九。有耕知道牛魁那点心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一个劲和牛贩子挤眉弄眼、一唱一和，最后五魁还是中了计，决定买下牛 ，反正彩礼钱买一头牛绰绰有余。 牛魁看着拴在牛棚里的黄牛很是高兴，他仔细端详着越看越欢喜。此牛眼神犀利，精神气十足，在牛棚里转来转去的样子充满活力，将来好好训练定是一头好牛。 春香和五格儿忙着买结婚衣裳，她顺便给弟弟买了红背心红裤头。当地习俗，送亲不送孕妇，说是不吉利必须穿点红，她出嫁的时候弟弟是送亲人员，而她是孕妇。
因为春香已经怀孕六个月，五格儿打算生完孩子再去二哥那边，所以他一心一意帮助父亲在地里劳作。 因为下了几场雨，庄稼长势喜人，草也长的郁郁葱葱，牛魁的牛明显壮了。 这天中午，牛魁有些头晕眼花，好像中暑一般浑身无力。他让儿子胜利去村东头的野地里把牛牵回来，胜利刚吃饭出了满身汗，穿着背心就跑了出去。 牛魁的黄牛此时正被毒辣的太阳烤得狂躁不安，它围着撅子转起圈圈。只见它时而把牛角扎进草地里；时而撅起屁股；时而趴下，就像麻风病犯了一样。它试图想挣脱缰绳逃跑，可是却无能为力。它把五魁压在撅子上的石头用角顶到一边，它开始用脖子抗争 ，任凭它怎么使劲拽，脖子都已被绳子勒起皮，撅子只是轻轻晃了晃，丝毫没有从地里出来的意思。 正当黄牛焦虑的时候，它的世界里出现一个红点，在看到红点越来越大时，它变得异常兴奋。它把前蹄跪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蓄意待发。此时的牛魁正在梦里，做梦也没想到，他今天懒了一回，却直接把儿子送上西天。 胜利抬头看看太阳，他加快速度向黄牛跑去。 近了，近了，黄牛看着越来越近的红点激发了斗志性，红点越来越大它越兴奋。它弹起两条前腿卯足力气，后腿一蹬蹬出两个深坑，它飞了出去。随后插在地下的长撅子嗖一下被拴着它的绳子拔了出来，它蹦脱束缚撞向红点。胜利看着黄牛疯了一样向自己冲了过来，已经迟了，他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黄牛用两只角顶了出去，甩出几米远，甩出一条抛物线，最后扑通一声落在地上，肚子向下趴着，抽抽几下不动了。穿着红背心的胜利就这样一动不动爬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他肚子里流了出来，他的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耳朵里到处都是血。 胜利万万想不到春香给他买来的辟邪红背心却给他惹来这样的杀身之祸。 黄牛胜利了，看着脚下被它打败的对手，它用鼻子嗅了嗅，看着胜利一动不动的身子，它用角触碰着他，最后没意思的离开。 胜利的生命在这样的一天里画上句号，他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就这样结束。牛魁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儿子，他抱着儿子的头一句话不说。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揪心的事情了，牛魁眼前都是活蹦乱跳的儿子。 送走胜利的牛魁开始做木刀，一把又一把，就像中邪一般。有耕看着几乎疯魔的牛魁也是避之不及，谁知道他下一秒会干出什么事来。毕竟这头黄牛也是他说服牛魁买的。正当有耕想着去那避避风头，正好外地有个朋友介绍他去工地拉沙，他开着四轮车就去了。 话说牛魁做木刀有何用？原来他要为儿子报仇。牛魁把黄牛五花大八绑起来，五天没给它进食，他把木刀都扎在黄牛身上…… 场面太过血腥，路过的村民都不忍直视，可是谁也不愿意离去。似乎这场血雨腥风的＂战争＂必须有人见证才好，牛魁就像嗜血的魔鬼一般顶着天踩着地无视着神灵。他的魔性几次三番释放着他灵魂深处的邪恶，亦如那天他脱了裤子露出大腚屙到锅里，以及站在赵丑家屋顶上掏出零件撒尿一般。在人字头上安上畜牲两个字，也不足以与他的魔性抗衡。 过度违背天意，做着泯灭良心的事情，老天才把他最后一条路堵上，老天把他最珍贵的东西收走，不留余地。 村民们渐渐散去，天边又一次被夕阳染红，红的像血一样，真的血、假的血交织在一起…… 在牛魁不知第几次游走在儿子坟头时，他再也没能起来，他趴在儿子坟头永远沉睡了过去。不巧的是一群黑老娃飞过来，对着他的面容啃了下去…… 牛魁死后，他的瞎眼老婆为了生活被迫改嫁，后来早已经出嫁的大女儿也无缘无故瘫痪了。 春香生下一子，赵丑在第二年寒冬的腊月十三，永远离开了人世……【完】 平台精选官场小说阅读区，点开”即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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