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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作家】李英/孤独,是一场永恒的修行

 潇湘原创之家 2021-09-29

孤独,是一场永恒的修行

作者:李英

01

昨天和同事在金鹗公园消暑。她带着5岁的儿子在公园找伴玩。小男孩壮壮的身胚,高大的个子,稚气的脸庞却动不动就挂上了泪珠。问他为什么,他双臂一抱:“哼,她们不听我的,不跟我玩。”

孩子话未完,“她们”的奶奶或妈妈来了,有的安慰说“你个子大,她们以为你读二年级了,这不是骂你,是误会呦!”有的则直接跟同事交流,说这孩子性格不好。

可怜的娃儿,除了再“哼”几声,也不申辩,只躲在妈妈怀里哭。那一刻,我只看到孩子的无限孤独!这种孤独来自同伴来自大人也来自他自己。

并非夸大,我们问问自己: 这样的时候,这样的感受,从小到大,你经历过多少回?身边明明围满了人,但是你却不能沉浸进去,你只是你,你只有你,与他们格格不入,或者说无法交集。

这时候,谁是你的救赎?

孩童时代,弱小无力,此时的孤独是虫豸,若不驱赶,人的心灵必定扭曲。何以救赎?靠妈妈!妈妈给的不只是衣食无忧,更多的是爱,是心灵的抚慰。就像上文中的小孩,孤独了,投入母亲的怀抱,母亲便用柔软扶引着孩子走出孤独。所以自古以来,会有那么多歌颂母爱的诗歌文赋。

02

逐渐长大,孤独会随着世事的各种沧桑时时光临。当你求而不得、爱而不能时,当你身心受困、双重饥渴时,当你遭受打击、被人诋毁时,当你欲展大志却受大挫时,当你历经沧桑、
满目苍凉时……孤独,它就悄悄地来了。

何处诉说?何以解忧?且看《诗经》。

《陈风. 宛丘》《邶风. 简兮》两诗中各写巫女与舞男,他们的一生,注定是超越了世俗的艺术人生,注定无缘爱情,那就不必强行把他们带进柴米油盐的生活,就让他们用孤独的翱翔诗意了他们的和我们的人生吧!想想孔雀舞者杨丽萍,她的一生孤独注定会化解在她的艺术中。
而《秦风. 蒹葭》《周南. 汉广》,同为追慕心上人,一首是上下追寻、若即若离,另一首是远远观望、内心知足,没有谁高谁低之分,其实都很孤独。只不过,“在水一方”尚可望,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尚可求,倘不强求不奢望,内心就有活下去的勇气。想想当年金岳霖对林徽因的那份执着与孤独,亦是可叹可惜!

《邶风. 北风》《桧风. 隰有苌楚》中,描述的是人间之苦、家室之累带来的孤独。《北风》里,雨雪愁惨,国家危乱将至,人们急急携友唤朋,避之深山密林;《隰有苌楚》里,国破家亡时,凡有家室者,莫不扶老携幼、挈妻抱子,困顿号泣于路,“故有家不如无家之好,有知不如无知之安也”。惶惶然中,孤独之情会伴随饥渴无助而来。所以怪不得,陈独秀之子陈延年立志革命时会宁愿孤独放弃爱情,这种孤独常常是为了成就另一半的幸福的。

《邶风. 式微》《魏风. 考槃》则一问一答,在寻找心灵家园的路上,仿佛找到了归途。

问——“式微式微,胡不归?”天黑路远,为什么还要在红尘俗世里打滚?
答——“考槃在陆,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筑屋在山巅,此处独盘桓。独啸且独眠,从此不求天。)

高士即隐士,了却红尘事,不如归去,逍遥山水间。慕远,归隐,这是许多高洁之士最合适的选择。伯夷叔齐陶渊明、林逋王维介子推,现代还有李叔同,各在红尘有隐痛孤独,不如归去,在田园山间安抚孤独。

03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王风. 黍离》中的周大夫行至故都,见荒凉破败之景,不禁悲从心生,起孤独之情。他的孤独代表了一种永恒,忧伤是孤独的表象,不被理解是孤独的真正原因。他的孤独承载了普天下无数浪子的心事。

当你逐渐长大,直面人生,甚而经历沧桑、历经风尘,越来越多的“不被理解”就走进你的生活,孤独就悄悄地成了你人生的一场修行,一直在考验你的承受能力与你的人格心性。

王国维所说的“人生三境界”,也是孤独者的必经之路。当孤独者经历过了“望尽天涯路”的苦闷,“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求索,最终就会了悟“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解脱。

因为了悟了,《诗经》中的主角各有选择,现实中的仁人也各有所归。于是,屈原跳了江,陈胜造了反,司马迁写了《史记》,孔孟创了儒学,王维出了家……他们这些孤独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人生的修行,并且成就了自己的或历史的永恒!

其实, 每个人都是一座城,孤独是你永远忠实的追随者。面对它,你可以静默,可以放歌,可以享受,可以直击,只是,千万不要在孤独中沉沦了自己!其实,为孤独修行,你一定也可以!

作者简介

李英,耕耘教坛之中,游走文坛边缘。读读写写,走走停停,总在寻找生活之美,愿意分享心灵之光。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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