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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路上，遇见有人在路边卖西瓜。 不是现在常见的那种，很多不一样的水果码得整整齐齐的光亮店面，而是就在路边堆着的“小西瓜山”，有个男人肩膀上搭了条白色毛巾，坐在木头板凳上，听着面前的阿婆中气十足地讨价还价：“哎哟，你这个西瓜都不知道哪里进的哦，个头那么大，不像我们本地瓜。便宜点么就买一个回去尝尝，唉我都不是很想买，这么大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去哦！” 一边聊，还要一边擦汗。因为路边没有空调，站一会儿就是一身的汗。 这场景很像小时候的每一个夏天。 那时候家里都没有空调，但好像没有那么炎热，每家每户的，常扎堆的在楼下纳凉，摇着蒲扇，聊着闲话，还要永不知疲倦的小孩子们仍然满地乱跑。 总有外地人推着车来卖西瓜。于是每家的妈妈们便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协商好“团购价”，每个人都煞有介事地在西瓜肚皮上敲两下，“嘭嘭”。 “哎，我这个瓜，包甜！不甜不要钱！” 记忆里面那吵吵嚷嚷的、黏黏乎乎的场景，奇妙地与眼前相重叠。 哎，满满的烟火气哟。 你若要认真问我，我也说不出来烟火气具体是个什么东西。只能说，唔，大概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反面？非常“食人间烟火”的气氛？ 我有个朋友，非常得有烟火气，或许拿他来举个例子，更容易有直观的感受。 他非常爱吃，到一个地方就惦记着一个地方的美食。坚持运动，不然就压制不住鼓起来的肚子了。和他一起吃饭会吃得特别香，“哇，这个兔头真的，太优秀了”，更多的时候他是无暇说话的，只是自顾自地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在想到什么的时候，才会两眼闪闪发光，“要是这时候来一杯冰镇的崂山啤酒，那才叫完美呢！” 最喜欢漂亮小姑娘。本来就非常能讲，在姑娘们面前愈发是说学逗唱，无所不能，还要逮着机会多来点肢体接触，殷勤地扶上扶下啦，帮忙撑伞拎包啦。看着他甜兮兮的笑脸，你也并不觉得他油滑，相反还觉得他十分有趣。 举完他的例子，特别想把烟火气这个词，概括成“吃喝嫖赌”。 嘻嘻，爱美食爱美酒爱美人+一点儿不成敬意的痞气，这样的烟火气，你可还中意？ 就在我快把“烟火气”和“接地气”划上等号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和一个朋友聊天的场景。 她近两年刚开始自己创业，之前也一直算是在时尚圈摸爬滚打，认识的朋友多半是光鲜亮丽的扮相，接触的男生也不乏金融行业的青年才俊。描述起她的生活来，我容易词穷，也偶尔会心下凛然，好像人家连奔带跑地走在那么前，我还颇为悠哉地在原地自得其乐。 她聊起她圈子里的八卦，“哎上次遇到一件事特别搞笑，A和B说，听到我和C在交往的消息。其实是C曾经追我，可是我觉得这个男生太不靠谱了。结果我在一次酒会上遇到B，我们俩不是很熟，她就开玩笑地问我说作为C的女朋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都惊呆了，立马大声地否认，我的天哪，这怎么可能。” 看着她大幅度的手势，听着她熟练地在中英文间切换的叙述，还有夸张起伏的语调，我突然有一秒恍惚。 她所描述的这一幕没有烟火气吗？她在描述这一幕的这一刻，难道不是充满了烟火气吗？ 只不过，那是穿着T恤衫牛仔裤的我，融不进去的烟火气。 就好像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姑娘独自一个人坐着，她也不说话，也不看边上的人，也不看手机，就低着头，认认真真，安安静静地在吃饭。 周围人挤着人，邻座的人们高声谈笑着，还有咀嚼食物的声音、各式酱料的味道。 那也是她，融不进去的烟火气。 多年以前，张国荣先生一首《我》唱得浪漫动人：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独一无二当然好，只是那种孤独，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 烟火气是什么呢？或许是门口小店里一碗刀削面，或许是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都爱穿的同一个牌子的高跟鞋，或许是每天早上10点准时泡的一杯红茶。 或许阳春白雪，或许下里巴人，都没有关系。 那些细碎的，不起眼的，一丝一缕的，让你沉下来，定下来，让你熟悉，让你放松，让你亲切的一切。 愿你的生活，总还有烟火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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