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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静:温暖一个梦

 秋平说 2021-10-06

杜若说,石榴花再开几次爸妈就会回来了。
那株石榴树和她同岁。爸妈出去打工时,曾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对杜若说石榴花开到第五遍,他们就会回来!
杜若的爸妈外出打工去了,因为他们有一个梦,那就是要用五年的时间挣回来一座漂亮的大房子。这在家乡这个贫穷的地方是不能够想像的,所以他们走出去了,只留下了杜若和奶奶,还有院子里的石榴树……
等待花开,等待花落。每天清晨,杜若都会跑到院子里去看那石榴树。花依旧如故,在清晨的阳光里笑得灿烂,只落下一树花影在地上孤寂无声。杜若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花还在枝头,第一遍还没凋零。可是爸爸说要到第五遍才会回家的,杜若到底还是感到心疼了,为自己!花由开到谢,五次的轮回该是多么长的一段日子,杜若不知道应该怎么来抚慰自己那颗渴盼关爱的心。于是,她盼望花谢早点凋落,她开始喜欢上掐花了。这时,杜若忘了自己也是一朵花。

她在最早的早晨走在国田埂上,脚下的泥土松软润湿,小小的脚印勾勒着一颗纯洁朴直的心,四面的风,灌满了它,不再那么棱角分明。瘦小的身躯在清晨的风中颤抖,泪水默默流淌,只因思念那在外为梦想拼搏的父母。一个个黄昏,杜若一个人坐在门槛上看着远方的天空,直到星星也黯淡了光芒。杜若的心里,开始爬满苔藓,潮润而脆弱,只要一碰触就会滴出清泪。漫长的等待,让杜若的心成了一座长满荒草的孤岛。
这天,花终于又谢了一回。杜若在等待着明年的花开花谢,等待逐梦的父亲早点回来赋予自己梦想的权利。
转年,石榴花又开了。

妈妈曾经说过,是因为穷才离开这个家的,也是为了不再穷才离开这个家的。杜若还记得那个夏天的阳光刺得眼睛好痛,记得满树的石榴花都在裂着嘴笑她没有妈妈疼爱!杜若想,要是家乡也和外面的世界一样富裕多好,那样就不会孤单寂寞了,因为爹妈就不用去外面打工了。
在同学的生日时,同学说过生日是要吹蜡烛许愿的。可是,杜若认为许的愿是不会实现的,因为爹妈说他们要在花开五回后才会回家。
放学后,杜若喜欢在池塘边用脚比着池塘的长度,一步一步,她在丈量着等待的寸寸光阴,每一步都在心里踩出了一道伤痕,每个伤痕里都有对爸妈的思念。

睡觉时,杜若都会做一个梦。梦见穿着蓝围裙的妈妈回家了,给自己做爱吃的桃酥;梦见爸爸回来了,建起了他梦想的大房子。梦中,爸爸说:“我们回来了,给你感受温暖的权利与自由。” 她看见自己的家乡和外面的世界一样富裕繁华!爸爸还说:“我们不用在外面打工奔波了,陪你一起看石榴花开。”
在梦中,杜若笑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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