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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农民

 石榴花文艺 2021-10-07


我是农民
文/张娟玲

夕阳快落山时,我又见到了家乡的小河,但映入眼前的不是以前被精心打造的小桥流水的美好模样,而是乱石林立、没有章法、左右咆哮的一片黄水。河岸有一段已分不出地标线,只能用景观树来分辨堤岸,堤岸花草早已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各种乱石。看着这种景象,我顿时有种落寞,更有一种悲凉。

我一直庆幸自己是一个农民。小时候家里穷,但没受过饿,地里的农活虽苦,那时年龄小也感受不到多少。长大结婚后,进城务工已成正业,回家成了寻找久别的感觉:或田间地头、或小桥流水、或林间小道,反而收种庄稼成了一种消遣,总感觉种收都是机械化,两位老人还能应付。

9月的小雨、中雨、大雨下了近20天,多地发生泥石流,家乡的小河因雨水太多,发生了多年未出现的洪水,致使两座桥梁受损,大车不能通行。地里的庄稼眼看到收获的季节,却因雨水,有的包谷倒成一片,有的地里成了池塘,这种景象有像是要喝农民的血一样,可地里的庄稼成熟了,必须收回家。

“十·一”国庆,我们一家三口带着满腔热情回家一起和老人收庄稼。准备用原始的人工劳作把庄稼收回来。这也许是想把多年来对老人的亏欠弥补一些。

来到地头,望着包谷,看着地里,还好,地里没水,只是踏进地里,就一脚泥,脚上象是有千斤重的东西,难以挪动。没办法,谁叫咱是农民呢?而后一家人分开干,你砍、我扳、他装,有条不紊。在太阳的照耀下,农民的形象也显得那么高大。

经过一中午的劳作,我的两条胳膊被包谷叶子刷得肿胀,又红又痒。水一洗,一条条的划痕,痛感增强。再看看婆婆和其他人,没人说痛,说苦,好像农民就应该是这样。

劳作一天,本想早早休息,但吃完晚饭后一家人又坐到堆积如山的包谷堆前,剥包谷。夜灯下,开始一家人还边说边干,后来都是埋头苦干,没人说话了。大家把包谷剥成光穗或剥到留几个缨子编成辫子再搭到架子上。程序在反复,时间在推移,包谷堆在变得越来越小,而我的瞌睡却袭来了,我有些恨,我是农民!

第二天早上还在睡梦中,忽然家里大门开关的声音把我震醒,看看表,快6点,我又闭上眼,然而一声:你把袋子拿着没?回答:拿着,拿着,快走,都6点了,今天赶紧把包谷收回来,明天预报有雨!这是婆婆和公公的对话。我顿时没了睡意,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又痛又累,想想昨晚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磨蹭两分钟,我不得不装做很能干,装做是一个很地道的农民,又叫上老公奔赴前线……

包谷终于在一家人的协力下,从砍到扳、装袋、拉回家、剥、挂,两天时间干完了,我也像气球一样干瘪到倒下。

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随着国家经济快速发展,农民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农作物的种收已基本实现机械化,农民似乎不用再像过去那么辛苦。农民进城务工成就一个新名词:"农民工"。“农民”打工时任劳任怨,偶有不被他人认可,也会被下一个成功带来的快乐而取代。可现实是,农民依然很辛苦,无论是农民身份还是农民工身份,农民的辛苦和底层永远是第一位的。

我是农民,我深深地感受过上一辈农民的艰难和“小安即富”心理,也深深地感受过新生代农民对家乡的眷恋和热爱,但对农业劳作的假爱和真恨。


(作者简介:张娟玲,西安市长安区人,省城打工。曾在《民情与信访》等杂志发表作品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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