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99）萧道成杀光刘氏宗亲1、谢家对萧道成上位心结难解 太祖高皇帝，建元元年（己未、479年四月受禅，始改元建元。〕 春，正月，甲辰，任命江州刺史萧嶷为都督荆、湘等八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尚书太仆射王延之为江州刺史，安南长史萧子良为督会稽等五郡诸军事、会稽太守。 当初，沈攸之想要聚众，开民相告，士民应该赴役的人特别多；萧嶷至镇，一百罢遣三千余人。府州仪物，务存俭约，轻刑薄敛，所部老百姓大为喜悦。 辛亥，任命竟陵世子萧赜为尚书仆射，进号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太傅萧道成因为谢朏有重名，必想要引参佐命，任命为左长史。曾置酒与论魏、晋故事，借机说：“石苞不早劝晋文，死方恸哭，比作冯异，非知天机。” 谢朏说：“晋文世代事奉魏室，必将身终，北面；借使魏依唐、虞故事，亦当三让弥高。”萧道成不高兴。 甲寅，任命谢朏为侍中，改任命王俭为左长史。 丙辰，任命给事黄门侍郎萧长懋为雍州刺史。 二月，丙子，邵陵殇王刘友卒。 2、齐公进为齐王 辛巳，魏国太皇太后及魏主至代郡温泉。 己亥，魏国太皇太后及魏主至西宫。 三月，癸卯朔，有日食。 甲辰，任命太傅为相国，总百揆，封十郡，为齐公，加九锡；其骠骑大将军、扬州牧、南徐州刺史如故。己巳，诏齐国官爵礼仪，一样仿天朝。 丙午，任命世子萧赜领南豫州刺史。 杨运长离开宣城郡还家，齐公萧道成遣人杀了他。淩源县令潘智与杨运长厚善；临川王刘绰是刘义庆的孙子，刘绰招合内外，有很多跟从的人。 杨运长劝潘智也追随刘绰：“台城内的人常有此心，苦于无人带头。”潘智立即把这事报告齐公萧道成。 庚戌，萧道成诛刘绰兄弟及其党与。 甲寅，齐公受策命，赦其境，内以石头为世子宫，一如东宫。褚渊引何曾自魏司徒为晋丞相故事，求为齐官，齐公不同意。任命王俭为齐尚书右仆射，领吏部；王俭时年才二十八。 夏，四月，壬申朔，进齐公爵为王，增封十郡。 甲戌，武陵王刘赞卒，非疾病。史家认为是齐公萧道成所杀。 丙戌，加齐王殊礼，进世子为太子。 3、宋顺帝禅位宋国60年而亡国 辛卯宋顺帝下诏禅位子齐王。 壬辰，宋帝当临轩，不肯，出逃于佛盖之下，王敬则勒兵殿庭，以板舆入迎皇帝。太后恐惧，亲自率阉人搜索获得皇帝，王敬则启譬令出，引令升车。皇帝收泪对王敬则说：“想要见杀吗﹖” 王敬则：“出居别宫。官家先前取司马家亦如此。” 宋帝注而弹指：“愿后身世世代不要再生于天王家！”宫中人皆哭。 宋顺帝拍王敬则手说：“必无过虑，当饷辅国十万钱。” 当日，百僚陪位。侍中谢朏在值班，当解玺绶，假装不知，说：“有何公事﹖” 传诏说：“解玺绶授齐王。” 谢朏说：“齐自应有侍中。”于是引枕卧。传诏的人害怕，让谢朏称疾，想要换兼职的侍中，谢朏说：“我无疾，何所道！” 于朝服步出东掖门，仍登车还宅。于是让王俭为侍中，解玺绶。礼毕，宋帝乘画轮车，出东掖门入东邸。问：“今日为何不奏鼓吹﹖”左右莫有回应的人。右光禄大夫王琨，王华的养父弟弟，在晋朝时已为郎中，至此，攀车獭尾恸哭说：“人以寿为欢，老臣以寿为悲戚，既不能先驱蝼蚁，却总是见这种事！”鸣咽不自胜，百官泪如雨下。 4、禇渊的表功心切 司空兼太保褚渊等人奉玺绶，率百官到齐宫劝进；齐王辞让未接受。禇渊的堂弟前安成太守禇炤对禇渊儿子禇贲说：“司空今日何在﹖” 禇贲说：“奉玺绶在齐大司马门。” 禇炤说：“不知你们家司空将一家物给与另一家，这算是什么！” 甲午，齐王即皇帝位于南郊。还宫，大赦，改元。 奉宋顺帝为汝阴王，优崇之礼，皆仿宋初。筑宫丹杨，置兵守卫他。宋神主迁至汝阴庙，诸王皆降为公；自非宣力齐室，余皆除国，独置南康、华容、蓱乡三国，以奉刘穆之、王弘、何无忌之后，除国的一共二十人。二台官僚，依任摄职，名号不同、员限盈长者，别更详议。 任命褚渊为司徒。宾客前来祝贺的人满座。褚炤叹息说：“彦回少立名行，何意披猖至此！门户不幸，才会有今日之拜。使彦回作中书郎而死，不当为一名士邪！名德不昌，才换来期颐之寿！”禇渊固辞不拜。 5、青史留名难 奉朝请河东裴顗上表，数齐帝过恶，挂冠径去；齐帝大怒，杀了他。 太子萧赜请求杀了谢朏，齐国皇帝说：“杀了他遂成其名，正应容之度外。”很久后，废于家。 〔胡三省说奉朝会请召而已，没有什么职任。裴顗在宋朝既无职任，又无卓荦奇节，惟有不食齐粟，于是获得垂名青史。君子最怕的是没世而名不称，正是这样。实际上，拿生命去换青史留名，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勇气呢？〕 齐帝问为政于前抚军行参军沛国人刘瓛，对答说：“政在孝经。宋氏之所以亡，陛下之所以得国，皆是孝行不立。陛下若戒前车之失，加以宽厚，虽危可安；若循其覆辙，虽安必危。” 齐帝叹息说：“儒者之言，可宝万世！” 6、萧道成的革新之路 丙申，魏主至崞山 丁酉。任命太子詹事张绪为中书监，齐国左卫将军陈显达为中护军，右卫将军李安民为人领军。张绪是张岱的兄长儿子。 戊戌，任命荆州刺史萧嶷为尚书令、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南兖州刺史萧映为荆州刺史。 齐帝命群臣各言得失。淮南、宣城二郡太守刘善明：“请除宋氏大明、泰始以来众多苛政细制，以崇简易。”又以为：“交州险远，宋末政苛，遂至死叛，如今大化创始，宜怀以恩德。且彼土所，出产唯有珠宝，实非圣朝所必须之急物，讨伐之事，认为宜且停。” 给事黄门郎清河崔祖思亦上言，以为：“人不学则不知道，这是悖逆祸乱所以发生的原因。如今无员之官，空受禄力，徒耗民财。宜开文武二学，课台、府、州、国限外之人各从所乐，依方习业。若有废惰的人，遣还故郡，经艺优殊的人，待以不次。又，如今陛下虽躬履节俭，而群下犹安习侈靡。宜褒进朝士之约素清修的，贬退其骄奢荒淫的，则风俗可移了。” 宋元嘉之世，凡事皆责成郡县。世祖征求急速，以郡县迟缓，始遣台使督促。自此之后使者所在旁午，竞作威福，营私纳贩，公私劳扰。会稽太守闻喜公子良上表极陈其弊，认为：“台有求须，但明下诏敕，为之期会，则人思自竭；若有稽迟，自依纠坐之科。如今虽台使盈凑，会取正属所办，徒相疑愤，反更淹懈，宜全部停派台使。” 员外散骑郎刘思效上书说：“宋自大明以来，渐见凋弊，征赋有加而天府尤贫。小民嗷嗷，殆无生意；而贵族富室，以侈丽相高，以至山泽之民，不敢采食其水草。陛下宜一新王度，革正其失。” 皇上皆加褒赏，或以表付外，使有司详择所宜，表奏施行。已亥，下诏：“二宫诸王，全不得营立屯邸，封略山湖。” 7、魏国改革纠察制度增高城管 魏主还平城。 魏国秦州刺史尉洛侯、雍州刺史宜都王目辰、长安镇将陈提等皆坐贪残不法，洛侯、目辰伏诛、提流放守边。 又诏朝廷有候官千数，重罪受贿不列，轻罪吹毛发举，（即吹毛求疵。）宜全部罢了这些人。更置谨直的数百人，使防逻街术，抓喧闹的人而已。自是吏民开始得安业。 8、齐国论功行赏 自泰始以来，内外多变，将帅各募部曲，屯聚建康。李安民上表，以为“自非淮北常备外，余军全都皆输遣；若亲近宜立随身的人，听限人数。” 皇上听从；五月，辛亥，诏断众募。 壬子，皇上赏佐命之功，褚渊、王俭等进爵，增户各有差。 齐帝将加九锡，内外皆赞成。崔祖思独自说：“公以仁恕匡社稷，执股肱之义。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 齐帝听闻而反驳他说：“祖甸远同荀令，岂孤所望。”由此不再让他任职，而礼貌甚重。垣崇祖受密旨，参访朝臣。光禄大夫垣闳说：“身受宋氏厚恩，复蒙明公眷接；进不敢同，退不敢异。” 冠军将军崔文仲与垣崇祖心意相同。等齐帝受禅，垣闳存旧爵，崔文仲、垣崇祖皆封侯，崔祖思加官而已。 处士何点对人说：“我作齐书已完成，赞云：'禇渊既世族，王俭亦国华；不赖舅氏，遑恤国家！”何点是何尚的孙子。〔 禇渊母亲是宋国始安公主，继母吴郡公主；又尚巴西公主。王俭母亲是武康公主；又尚阳羡公主。故何点这样说。 9、杀宋顺帝及刘氏宗室子弟 己未，有人走马过汝阴王的大门，卫士恐惧。有为乱的人奔入内杀了王，而以疾病上闻，皇上不罪而赏。 辛酉，杀宋宗室阴安公刘燮等人，无少长皆死。前豫州刺史刘澄之是刘遵考的儿子，与褚渊关系亲善，禇渊为他固请说：“刘澄之兄弟不会武功，于刘宗又疏远。”所以刘遵考弟弟刘思考，有儿子李连，乱蜀。 丙寅，逭尊皇考称宣皇帝，笪妣陈氏称为孝皇后。 丁卯，封皇子萧钧为衡阳王。 10、萧道成一家子弟人才多 皇上对兖州刺史垣崇祖说：“我新得天下，索虏必以纳刘昶为辞，侵犯边鄙。寿阳当索虏之要冲，非卿无以制此虏。”于是徙迁垣崇祖为豫州刺史。 六月，丙子，诛杀游击将军姚道和，以其二心于沈攸之。 甲子，立王太子萧赜为皇太子；皇子萧嶷为豫章王，萧映为临川王，萧晃为长沙王，萧晔为武陵王，萧暠为安成王，萧锵为鄱阳王，萧铄为桂阳王，萧监为广陵王；皇孙萧长懋为南郡王。 乙酉，葬宋顺帝于遂宁陵。 齐国皇帝以建康居民驳杂，很多奸盗，想要立符伍以相检括，右仆射王俭劝谏说：“京师之地，四方辐凑，必也持符，于事既烦，理成不旷；谢安所谓'不尔何以为京师”。”于是停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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