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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仪和李光弼率兵退回常山郡（恒州），史思明又收罗数万散兵随后追击。郭子仪挑选骁勇善战的骑兵轮番挑战，三天以后，到了常山郡行唐县境内，叛军因疲劳无力再战，于是退兵。郭子仪乘胜出击，又在沙河县境内打败叛军。蔡希德到了洛阳后，安禄山又派他率二万步、骑兵向北靠近史思明，并派牛廷玠发范阳等郡兵一万多人增援史思明，合兵五万多人，其中同罗、曳落河的精兵占了五分之一。 郭子仪抵达博陵郡（定州）恒阳县后，史思明也率兵追到，郭子仪深沟高垒，以逸待劳，叛军来攻就固守，撤兵就追击，白天以大兵向叛军炫耀武力，夜里则派部队袭击敌营，使叛军不得安宁。这样双方持续了数天后，郭子仪和李光弼商量道：“叛军现在已经疲劳，可以出战了。（贼倦矣，可以出战。）”于是官军出击，双方战于嘉山，叛军大败，被杀四万多人，被俘一千多人。主将史思明从马上坠落下来，发髻散乱，赤脚步行而逃。到了晚上，史思明才拄着折断的长枪回到军营，然后又继续逃奔博陵。李光弼率兵紧跟着包围了博陵，官军军势大振。于是河北地区原先被叛军占据的十多个州郡都杀了叛军的守将而归降朝廷，范阳的归路再次被切断。叛军往来中原和范阳都是轻骑偷偷摸摸地通过，就是这样大多数也被官军俘获。于是家在范阳的叛军将士都心中动摇。 安禄山见形势不妙，十分恐惧，他把高尚与严庄召来训斥道：“这几年来你们总是唆使我造反，说造反一定能成功。而现在大军被阻于潼关，数月不能前进，北归的路也被截断了，官军大集，咱们所控制的地盘只有汴州、郑州等几个州郡，你们所说的万全之策又在哪里呢？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要来见我！（汝数年教我反，以为万全。今守潼关，数月不能进，北路已绝，诸军四合，吾所有者止汴、郑数州而已，万全何在？汝自今勿来见我！）”高尚和严庄听后极为害怕，好几天都不敢去见安禄山。这时，田乾真从潼关回来，他劝安禄山道：“自古以来，帝王在建成大业时，都是有胜有败，怎么能够指望一举成功呢！现在四面八方的官军虽然多，但都是些新召募的乌合之众，没有经过战阵考验，怎么能够敌得过咱们蓟北精兵强将呢！您根本不用担忧。高尚、严庄都是跟随您多年的功臣元勋，陛下就这样一下子把他们抛弃，如果让诸位将领知道了，那一个能不心中恐惧呢！如果内部分裂，上下离心，我觉得陛下的处境才是真的危险了！（自古帝王经营大业，皆有胜败，岂能一举而成！今四方军垒虽多，皆新募乌合之众，未更行陈，岂能敌我蓟北劲锐之兵，何足深忧！尚、庄皆佐命元勋，陛下一旦绝之，使诸将闻之，谁不内惧！若上下离心，臣窃为陛下危之！）”安禄山听后高兴地说：“阿浩，你真能够开导我啊。（阿浩，汝能豁我心事。）”于是又把高尚与严庄召来，摆投宴席安抚他们。安禄山还为他们唱歌来劝酒，又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们。 胜败虽兵家常事，但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安禄山在遭受挫折后也和常人一样，迁怒于自己的智囊。好在有个智者开导，否则也许这次叛乱就至此为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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