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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重击 • 生活是什么?

 大地菲芳 2021-10-11

2021年10月11日 
总555期


一切高尚的东西都和生活无关。
这和我下面要写的东西有关。
不是此篇,而是另一篇。
——引子


生活是什么?是你家门前的那棵老树吗?是秋天飘零的树叶吗?是树上飞来飞去的小鸟吗?是天空中突然落下的雨滴吗?是雨过天晴的彩虹吗?是夕阳西下的余晖吗?是小桥下的流水吗?是夜晚升起的星星吗?是天边的那轮明月吗?是雨中的那只蝴蝶吗?是月光下晃动的树影吗?是春天归来的燕子吗?是那蛙声一片的池塘吗?是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吗?是那永远看不够的云朵吗?是清风、晨雾和露珠吗?是你抬头看天空时的笑脸吗?是你家那一树火红的石榴花吗?是你和她会心一笑的样子吗?是床前明月光和心头那个女孩吗?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吗?是那些在风中摇曳的花朵吗?是春天来临时的春潮澎湃吗?是冬天飘扬的雪花吗?是太阳照在大地上的光芒吗?是寒冷时的那一缕让你温暖的阳光吗?是你光着脚丫在田野奔跑的身影吗?是你无数次去过的那个池塘吗?是你儿时的记忆和欢乐吗?是荡漾在你心头的那一脉兴奋吗?是一切让你感到高尚的事情吗?是那永远蔚蓝的天空和清澈的河水吗?是至今占据在你心头的那个女孩和那朵云彩吗?是欢乐童年的记忆和总结吗?是你心头突然响起的歌谣和动人的歌声吗?是那只离开你就再也没有回来的小燕子吗?

生活是什么?是那些生长的树木和青草吗?是那些田野、山岗和河流吗?是那些山谷的轰鸣和雾岚吗?是茂密的森林和云海吗?是那些绵延的群山和巍峨的山峰吗?是夏日山峰积雪的光芒吗?是江南的秀竹和北国的冰雪吗?是南方的柔情和北方的豪迈吗?是碧绿的草原和如洗的天空吗?是盘旋空中的雄鹰和奔驰的骏马吗?是苍茫的大海和海上的明月吗?是“千里明月寄相思”的思念吗?是遥远天际的一抹彩霞和落日余光吗?是被落日余晖带走的遥远的思绪吗?是想起情人突然滴下的泪滴吗?是“古道西风瘦马”的感怀吗?是你藏在心中的那段故事吗?是心头突然升起的雄壮和激情吗?是遥远的地方有一个遥远的人在唱一首遥远的歌吗?是你喜欢的一地月光和如水的清风吗?是光芒照大地的磅礴花开吗?是沙漠上的驼铃声和细沙飞扬吗?是一个人在沙漠上留下的足迹和歌声吗?是走向荒芜又走向光明的心境吗?是千里归来仍少年的豪情吗?是苏轼留下的那座苏堤吗?是诗人走过的道路和写下的诗篇吗?是“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西湖胜景吗?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沙漠奇观吗?是大地上一切美好的记忆、高贵的情感和永恒的风光吗?

生活是什么?是儿时的记忆吗?是童年的欢笑吗?是你清澈的目光吗?是你清洁的心灵吗?是你圣洁的情感吗?是你高贵的灵魂吗?是你心中的梦想吗?是你为之奋斗的信仰吗?是你穿越的那些山峰吗?是你跨越的那些河流吗?是你走过的那些山川吗?是你经过的那些风景吗?是你一生留下的那些脚印吗?是你在大地上留下的那些风景吗?是你读过的那些绚烂诗篇吗?是你独自一人的遐想吗?是你突然降临的灵感吗?是你欲罢不能的那种感觉吗?是你半夜醒来的喃喃自语吗?是你望着远方留下的泪水吗?是你对着天空发出的感叹吗?是你千万次的思念过的人吗?是你千百次去过的一个地方吗?是你喜欢的一棵树吗?是你情有独钟的一种花吗?是你流连忘返的一处风景吗?是你感慨万千的一个传奇吗?是你魂牵梦绕的一段故事吗?是你谈过的一段爱情吗?是你惊心动魄的一次经历吗?是你九死一生的无怨无悔吗?是你大病初愈后的突然彻悟吗?是你蘸着泪水写下的那封情书吗?是你趟过的那些海水、走过的那些田野、看过的那些飞鸟、亲吻过的那些草地吗?

生活是什么?是李白笔下的飞流直下吗?是杜甫心中的家国赤情吗?是陈子昂眼中的那一滴“独怆然而涕下”的伟大热泪吗?是李白投向天空的伟大目光吗?是杜甫落在大地上的痛苦之泪吗?是司马迁穿越时空的伟大记述吗?是舜被谋害三次后依然不改的伟大情感和胸怀吗?是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赤子之心吗?是神农尝百草的艰辛和执着吗?是庄子心中的那只神秘蝴蝶吗?是孔子周游列国时的纠结而雄伟的心情吗?是孟子心中的那股“浩然正气”吗?是墨子那黑色的脸堂和坚定固执的步伐吗?是屈原心中的香草美人吗?是屈原离国时深情的目光和不屈的步伐吗?是屈原走出的那些脚步、留下的那些歌声吗?是他高不可攀的灵魂和一尘不染的身躯吗?是屈原纵身一跃留下的惊鸿一瞥吗?是屈原在汨罗江留下的那些洁白的浪花吗?是文天祥那首千载不灭光照日月的《正气歌》吗?是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宽阔胸怀吗?是李白心中的雄心万丈和涛走云飞、黄河之水天上来吗?是李白杜甫长安城的一见倾心、一眼认定、一别成永恒吗?是俞伯牙和钟子期二人的千古一遇、万古知音吗?是那曲稀世绝音《广陵散》吗?是李白坚信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吗?是杜甫笔下的“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吗?是柳宗元“独钓寒江雪”的那副天地美景吗?是苏东坡的“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吗?是李清照笔下的“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吗?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吗?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吗?是那些响彻云霄的风和排山倒海的云吗?是项羽的“力拔山兮气盖世”还是刘邦的“大风起兮云飞扬”?是一切伟大的思想、灵魂、求索、追寻、眼泪和璀璨的诗篇吗?

生活是什么?是你背起书包第一次走进校园的心情吗?是那些陌生而亲切的笑脸吗?是你手中那些崭新的课本吗?是你的那位并不美丽的同桌吗?是第一次响起的朗朗的读书声吗?是窗外照进来的一缕阳光吗?是老师手中的粉笔和教鞭吗?是那只突然飞来的粉笔头吗?是那只比扫地僧还勤劳的黑板擦吗?是那永远听不够的下课铃吗?是那个美丽的操场吗?是操场上那些永远年轻的身影吗?是校园里荡漾的那些青春飞扬的气息吗?是你幼稚而可爱的那些梦想吗?是你突然冒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吗?是老师那亲切而并不可爱的笑脸吗?是你考试后五味杂陈的心情吗?是窗外永远明媚而稚嫩的笑脸吗?是你想着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毫不自知的沾沾自喜吗?是你迟到后被罚站时的懊恼心情吗?是你从不服输偶尔扶墙的王者风度吗?是你读到那句“天下之大、舍我其谁”时的激情澎湃吗?是你考砸后决定卷土重来的决心吗?是你时而狼狈逃窜时而王者归来的青春足迹吗?是校园那些永远讲不完的故事和令人向往的传闻吗?是校园那个独立王国发生的一切人和事吗?是你多年后重回校园时心中升起的茫然吗?是你多年后想起那个女同桌露出的狡黠笑脸吗?我想,你一定不会把这些和生活联系到一块。为什么,不知道。

生活是什么?是那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吗?是你见到她时的心动吗?是她那清澈而深情的眼神带给你的希望吗?是你因为有她而生出的种种担忧吗?是你一个人时生出的美好憧憬吗?是你因为一个女人生出的圣洁情感吗?是你为她写下的诗篇许下的诺言吗?是你们一起走向山岗时留下的那些欢笑吗?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渴盼吗?是她转身离去时你流下的眼泪吗?是她突然回来你迸发的惊喜与感动吗?是你看到她的长发而产生的幸福与骄傲吗?是你们一起走过的道路度过的时光吗?是你为她唱过的歌谣说过的山盟海誓吗?是你们在夏天一起吃过的冰棍吗?是你们在下雨天用过的那把雨伞吗?是你们坐在街头画下的那些图案吗?是你在她手掌心写下的字吗?是她在你背后投下的那些目光吗?是你送给她的那束玫瑰花吗?是你望见她时的心花怒放吗?是你闭上眼睛为她默默许下的祝福吗?是你一个人悄悄的说过的那些自言自语吗?是你对苍天的感恩和感激吗?是你们分手时留在风中的那些忧伤吗?是多年后你想起她时依然纯真的笑容吗?是你至今为她保留的心中的位置吗?是你多年后在人群中寻找她的那些目光吗?是你至今珍藏在心中永不消失的那张她的笑靥吗?是经年后月光下你流下的那些晶莹泪珠吗?是一觉醒来你恍若隔世的迷茫与遐思吗?

生活是什么?是南极的冰山和北极憨态可爱的熊吗?是天上的七星北斗和群星璀璨吗?是碧波万里的大海和风平浪静的波光闪烁吗?是冈底斯山的海拔和神山圣水吗?是喜马拉雅山顶的天空与积雪吗?是南非洲的一只蝴蝶吗?是热带森林的一滴雨滴吗?是沙漠里的一汪清泉吗?是那些突然出现的海市蜃楼吗?是大漠中的那些胡杨林吗?是北国的白桦树和南国的红豆吗?是那些突然消失的王城和古国吗?是写在悬崖上的那些文字吗?是那些神秘的痕迹和符号吗?是那些陈旧的瓦砾与陶罐吗?是那些不知何时出现的诗歌吗?是诗人仰望天空时发出的叹息吗?是流星划过天空时留下的印迹吗?是人类发出的第一声歌声吗?是人类从远古时代走来的脚印吗?是恐龙消失后那瞬间的宁静与寂寥吗?是月光下诗人吟出的第一句诗句吗?是看不完的太阳和永远写不完的月亮吗?是李白的“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吗?是一个荷锄老农月光下的百感交集吗?是一个诗人对大地和阳光的赞美吗?是两个伟人相互的仰望和致敬吗?是那些神圣的庙宇、挺立的神像和飘扬的旗帜吗?是一个少女圣洁的胸怀和梦幻吗?

生活是什么?是你最初的梦想和心动吗?是你骨子里的那种高贵吗?是你血液里流淌的那股尊严吗?是你时时涌动的那份自豪吗?是你作为人类的那份崇高和温暖吗?是你作为女人的那份圣洁吗?是你作为男人的那份英武吗?是你作为母亲的那份大爱吗?是你作为父亲的那份无畏吗?是你永不服输的那颗心吗?是你珍藏在心中的一份誓言吗?是你从来也没忘记的一份承诺吗?是你流下的那滴英雄泪吗?是你心中的英雄梦吗?是你为天下担忧的那份情怀吗?是你横扫千军的那份野心和豪荡吗?是你勇闯天涯迈出的铿锵脚步吗?是你一生也无法实现的梦想与寄托吗?是你心里一切美好的念头和想法吗?是你深夜里产生的那份雄心吗?是你内心那份强烈的渴望与冲动吗?是你经历千辛万苦后的那份宁静与坦荡吗?是你坚信的一份真诚和善良吗?是你坚守的一份信任和良知吗?是天地间那个小小的你吗?是那些风中的往事和飘零的柳絮吗?是你生命最高的向往与追求吗?是你灵魂的飞舞与漂游吗?是你回首望少年的那份激动与无言吗?是那些万古长存的岁月与岁月吗?是那些日夜奔流的大河和水中的明月吗?是你经过岁月清洗后的脸庞和微笑吗?是滚滚长江东逝水?还是春江潮水连海平?是天地一沙鸥?还是飘渺孤鸿影?是天淡银河垂地?还是秋水共长天一色?是你心底深深的爱,还是你眼角浅浅的泪?

生活与诗无关,与一切浪涛滚滚和风云际会无关。

生活是什么?

生活就是一地鸡毛。

生活就是进出口。

生活就是制造垃圾。

生活就是一个泥潭。

生活就是一锅大杂烩。

生活就是一锅煮。

生活就是不分青红皂白。

生活就是蛮不讲理。

生活就是没完没了的平庸、丑陋、无聊和不堪。

生活就是把你变得面目可憎。

生活就是一肚子的苦水。

生活就是拙劣与拙劣的表演。

生活就是伪装与伪装的对决。

生活就是把女神变成泼妇。

生活就是把男人逼成强盗。

生活就是往你伤口上撒盐。

生活就是把你剥的一丝不挂。

生活就是让你屈尊下跪。  

生活就是毁掉人生的利器。

生活就是艰辛、痛苦与坎坷。

生活就是让你尘满面、鬓如霜。

生活就是把你最丑陋的一面撕开给别人看。

生活就是让你从平庸走向平庸。

生活就是气急败坏。

生活就是破口大骂。

生活就是斯文扫地。

生活就是死不要脸。

生活就是饥不择食。

生活就是慌不择路。

生活就是把一切美好的东西变成魔鬼。

生活就是穿上衣服的野兽。

生活就是把你彻底打回原形。

生活就是硬着头皮活着。  

生活是人生的最低状态。

生活无圣人。

一言以蔽之,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和生活无关。

一切昏聩的东西都来自生活。

生活就是让你剩下一副赤裸裸的骨头。

所以,圣人、隐士和高僧都选择远离生活。

生活中没有诗,只有卑劣和苟且。

生活养育了诗人,诗人都去了远方。

当我们说“美好的生活”时,其实是在自欺欺人。

请拿出生活美好的证明。

生活就是四个字:无可奈何。

我曾经热情地寻找过生活,结果一无所获。

我曾经热情地拥抱过生活,结果被它打的一败涂地。

我曾经热情地赞美过生活,结果我发现了它的真面目。

我们可悲而可怜的是,

我们还要在生活的夹缝里生存,像卑微的狗和蝼蚁一样。

人类创造了生活,生活把我们变成了狗。

这就是生活的真相。

我们之所以高尚伟大,

就在于,

我们的心和眼睛飞出了生活之外

还有我们高贵的灵魂

它们像李白杜甫一样

在寻找和发现生命的美好。

是生命,不是生活。

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告诉我们

生活在毁掉我们,我们必须跳出生命的泥潭。

请期待我的下一篇文章:《无耻的生活》。

我非生活的叛逆,而是一个灵魂飞扬的跋涉者。

【 本文插图均选自著名画家李贵君作品,特此致谢。】

作者简介

辛献华,从军三十载,曾任解放军某部政委,上校军衔,业余喜爱文学,作品散见于《散文》、《美文》、《中华散文》、《解放军报》等军地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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