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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沉浸在《封龙山颂》（亦称封龙山碑）中不能自拔，感到了一种震撼。查看了古代学者对此碑的一些评析文字，多是从概念到概念，说得较为笼统。究竟如何看这个碑，怎么样表述适当，一时颇费踌躇。今晨在临习此碑时，脑子里突然跳出了“草莽英雄”，在东汉名品中，此碑似乎配得上这个词。  《封龙山颂》碑发现是在清代道光（1847）年间，在河北元氏西北四十五里王村山下，被元氏知县刘宝楠访得，后移置城中文清书院收藏。由于此碑发现较晚，不少古代碑帖资料中鲜有记载，故名声影响稍次，但论气魄之豪，笔力之雄，野逸之趣，在汉碑中仍占重要的一席之地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河北元氏縣境内的 封龙山、三公山、灵山等山脉，山势不大，但文脉厚重，自古诩为神山，朝拜祭祀，常年香火不断，后因战乱中止，至东汉延熹七年（164）十月恢复祭祀，时立此碑记载了此事。  此碑成于东汉末年隶书鼎盛时期，甚至可以说，在长安京师繁荣之地，汉隶已稍显糜弱之势。而《封龙山颂》生在草野丛林之间，非但隶势未减，反而茂密成长，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若把汉隶书风分为雄古浑厚、方整严谨、圆融劲利之美，我看此碑则兼而有之。用笔如篆圆融，堪比《石门颂》；笔划线质险峻瘦硬则似《礼器碑》；书写气势浑厚，野逸拙朴，犹如《杨淮表记》；不少字宽博大气，笔力千钧，直追《大开通》。当然，相像、仿佛不能够理解为等同甚至超越，只能说此碑多年藏在深山人未识，一朝面世动朝野。此碑与成熟的汉隶相比，确有其独到的魅力。  我观《封龙山碑》，既符合隶书的一般规律，又有独到之处，能否这样概括，即气势宏大，气魄雄强，气象万千。其用笔多有篆籀之意，遒劲豪健，雄肆奔放，外表端庄，内蕴动势，如“壮士拔山伸劲铁，寒猿饮水撼枯藤”。结体宽绰，起落率意，字势扁方，沉着笃实，看似招式简约，实则法度内敛，混沌拙朴之气似自然溢出。章法汪洋茂密，参差错落，粗犷浑厚，自然天成，一种阳刚力度之美扑面而来。清代杨守敬《平碑记》曰：汉隶气魄之大，无逾于此，倒也不失公允。  此碑应列入艺术品格强烈的碑石之中。“孔庙三碑”，居庙堂之尊，几近“正襟危坐”，过于成熟、正统，无一笔不为法则，无一字不成经典，若长期习之，弄不好会被程式化，很难突围出去。而此碑则为我们提供了“另类范本”，好好临习，认真揣摩，当会收到好的收效。 须看到，其碑书后面的一颗自由自在心。从残石中可看到立石者人名尚存，却无书丹者大名。但书者书写功夫深湛，笔法一流，更可贵的是，这位古贤心态平和，写来率意，情感生发，无拘无束，这种创作状态，正是我们孜孜以求的，看似简单而又不易达到的境界。  再者是敢于突破定则，标新立异，彰显个性，不与人同。官方已施行正规隶书字体，堪称经典，譬如立在洛阳太学外的《熹平石经》，还有孔庙诸碑，都属于法度森严的官体。可《封龙山碑》，为祭祀神山之作，虽题材庄严，可书者能够挥洒自如，不计工拙，写出了神采气韵，流露出精神气象，不少字还写出了独到之美，值得点赞！  还有，此碑书写虽然敢于大开大合，大起大落，但终未失仪态、出规矩，都在可允许之列。静与动，收与放，含蓄与雄浑，粗犷与隽美等等，于矛盾对立中达到了和谐统一。创新与守成始终是矛盾的，关键是艺高人胆大，真正吃透了笔墨，飞舞的思绪与娴熟的技艺相融相汇，道、技合一，就能出佳品上品。《封龙山颂》即是一例。  在临习过程中，我比对一下东汉隶书其它诸碑帖，感到《封龙山颂》的气势格局，比之一般碑石，自然名列前茅，可比之摩崖石刻隶书，还是略逊一筹，这许是碑石与摩崖石刻的最大不同吧！ 本文由侯和平原创，欢迎关注，带你一起长知识！责任编辑：梁飞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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