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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鸿、方世玉、梁赞、叶问、李小龙，高手辈出，岭南武术，源远流长。那么，真实的南拳到底是怎么样的，又是如何传承下来的？南都《高手在民间》2021年第一季，寻访珠三角武林高手，推出“我爱南拳”系列直播。 莫家拳是广东“五大名拳”之一，至今已有近300年的历史，是广东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一腿胜三拳”，莫家拳以腿法为主、拳法为辅，实战性非常强。 莫家拳第九代传承人、惠州市级非遗传承人莫玉林还是一位视频达人，他以莫家拳为基础创造了一些实用的防身术，在网上受到了许多网友的关注。 5月28日，“我爱南拳”节目组的两位非遗小姐姐玲玲和三三抵达莫家拳的发源地——惠州沥林镇伙岗村，寻访莫玉林师傅，来学网红防身术。 莫家拳以腿法见长 莫玉林介绍，“莫家拳始创于明末清初，那时候两广地区战乱，13岁的莫福田因兵乱到今惠州沥林镇火岗村避难，娶何氏为妻，生莫硕士、莫达士二子。相传莫达士曾学艺于少林寺，技成后返回火岗村，因火岗村全为莫氏族人，便开宗创派称为'发源地火岗村莫家拳’。”另据《广东省志·体育志》记载，莫家拳不断传承发展，现今主要流传在惠州、东莞、广州、佛山、顺德等地,并已传到香港、澳门、英国、美国和东南亚等地。
莫玉林正展示莫家拳。 中国传统武术素有南拳北腿之分，而南拳中的莫家拳则两者兼具，以腿法见长拳法为辅。莫玉林介绍，“民间流传一种说法'教拳不教步，教步打师父’，但莫家拳不一样，它最重要的就是教步。” 练武术的师傅大多体格健壮、彪悍，莫玉林却极其精瘦。他留着络腮胡，穿着一件印有莫家拳字样的polo衫，腰上系一条红腰带，有几分练家子的气势。 腿法是莫家拳的制胜法宝，主要包括“莫家三脚”过门脚、穿心脚、后蹬脚，以及扫堂腿、磨盘脚、钉脚、蝴蝶马、下盘脚、标脚、鬼脚等。这些腿法可灵活运用于各种场景，如穿心脚适用于迎面技击，过门脚是在跑动过程中出脚，后蹬脚、鬼脚则出其不意让对手防不胜防。 莫玉林向南都记者现场展示鬼脚，其迅速侧身往墙上蹬一脚，就听见砰的一声回响，震得老旧墙壁上的灰尘四起。莫玉林解释，“莫家拳的脚法主要是用脚后跟发力，着力处是一个点，再加上旋转出击的动作增强招式的力度。”
非遗小姐姐玲玲和三三在体验莫家拳腿法——弹腿。 除了腿法，莫玉林还现场讲解了莫家拳的拳法。莫家拳的拳法主要有冲拳、劈拳、牛角拳等，器械以大钯、关刀、松头棍、藤牌（藤制的盾牌）为主。
莫树全在表演松头棍。 基本功练习长达三至四年 练莫家拳之前需进行基本功练习，“刚开始都是练习直马步、横马步这些基本功，学得快的话也要三四年时间才能接触拳谱套路，这是一个漫长又枯燥的过程。”莫玉林说。 单枝竹是莫家拳特有的练习器械，下端埋进地3尺深，竹筒内放入硬币（曾经用铜钱替代硬币），练习时会发出清脆的竹与硬币的碰撞声。莫玉林说，“以前单枝竹练习合格的标准是把竹筒里的铜钱打得飞溅出来。
莫玉林介绍莫家拳练习器械单枝竹。 练习单枝竹能达到怎样的效果？莫玉林解释，“单枝竹是呈圆面状，比人的手臂和腿更细，日常练习单枝竹，可以提高攻击的准确度，同时，增强“桥”的抗击打能力，使肌肉更结实。” 打大沙袋也是莫家拳练习基本功的方法。将悬挂着的大沙袋拉到距地面较高的地方放开，形成较大的冲击力，以将晃动的大沙袋一拳打到静止为练习标准。“以前大沙袋是100公斤，现在改为用几十公斤的沙袋，主要是练习弟子们的胆量和反应速度。”莫玉林说。
莫玉林现场展示打大沙包。 教小姐姐防身术，招招实用 教授莫家拳以外，莫玉林还是一位紧跟潮流的视频博主。他在网上分享了很多以莫家拳为基础的防身术，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为女性群体量身打造。 5月28日，“我爱南拳”节目组的非遗小姐姐玲玲和三三也在现场学了起来。
莫玉林现场演示莫家拳防身术。 被坏人揪住头发不放，该如何逃脱？莫玉林现场示范，一只手固定住坏人揪头发的那只手的手腕，身体转动的同时带动另一只手发力，用手肘攻击坏人的下巴或喉咙，随即逃跑。莫玉林说，“遇到被坏人捂嘴、搭肩膀、揪住头发等情况，主要都是借助身体旋转时带出的冲击力来还击坏人的下巴、喉咙、腹部等脆弱部位。” 莫玉林介绍，“如遇被坏人壁咚的情形，可以一只手托住坏人的手肘往上推开，同时按住另一只手的手肘往下压，上下齐发力，迅速挣脱出坏人的控制。”他强调，“使用这些防身的招数，最好还是在有基本功的前提下使用。” 传承路曲折，难觅接班人 莫家拳第九代传承人莫玉林，生于1965年，沥林镇伙岗村人，学习莫家拳近50载。莫玉林说：“我年轻的时候是一家公司的注塑部经理，收入很可观。”工作之余，每周五、周六晚上，他就抽时间来教村里的孩子莫家拳。后来，公司里要是没什么重要事情，他就请假出去教孩子，请假的次数多了，收入也受到影响。有段时间，莫玉林和家里关系闹得很僵，教学结束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二点了，妻子和孩子都不太理解，也怕他累坏身体。莫玉林说：“想起那几年，眼泪都要掉下来。” 莫玉林回忆，80年代初期，伙岗村本是一个武术氛围很浓厚的村子。晚上七八点，村里近七成的年轻人都不约而同前往晒谷场练功，其间也不乏妇女和儿童的身影。“那时候，练武很艰苦，没有鞋穿，自己就光脚练，脚都磨破了。村里晚上经常停电，大家就合伙买煤油灯，在昏暗的灯下练拳。”一提到小时候的练武场景，莫玉林就兴致勃勃，容光焕发。 但随着老一辈师傅们的离开，加之村里越来越多人到城里谋生，如今，村里还在练莫家拳的只有寥寥七八个人，且大多都是老人。 传承莫家拳是每一代传人肩上的重任，莫玉林说：“莫家拳不是看着拳谱就能练的，得言传身教，要是我们这辈人也走了，莫家拳就真的失传了。”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将莫家拳传承下去。 2019年开始，莫玉林带着莫家拳走进惠州的文英学校，教了大约300位学生。莫玉林并没有将莫家拳改编为莫家拳操，而是将原汁原味的莫家拳基本功授予学生们。他说，“预计到了六月，莫家拳还会走进一所新的校园，传承给更多中小学生，希望能从学校的众多学生里发掘下一位莫家拳传人。” 【问答】 传统武术能打吗？ 记者：网上有部分声音质疑传统武术不能打，您怎么看？ 莫玉林：其实现在擂台上的武术跟传统武术很不一样。现在擂台上的武术比赛是有规范的，有的东西不能碰的，但传统的武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插眼睛、打喉咙、打关节等都是现在擂台上的比赛所禁止的。如果传统武术和现代搏击在街上实战，未必谁输谁赢。 近些年我们武术局限在表演层面，而擂台上的竞击选手是经过长年累月的职业训练的。其实现在很多自由搏击的动作都是由传统武术延伸来的，比如直蹬、抛拳、冲拳等。只不过我们练套路是一整套练，专业选手就固定练几个动作，目的性更强。传统武术是一种文化，更注重传承、锻炼身体。 佛山无影脚发源于莫家拳？ 记者：相传佛山无影脚发源于莫家拳？ 莫玉林：这两者是没有关系的。影视剧中展示的佛山无影脚凌空踹几十脚在现实中是无法做到的，这违反了常识。 电影《唐探》，王宝强打的是正宗莫家拳吗？ 记者：电影《唐人街探案2》中，唐仁（王宝强饰）的师傅自称是南派莫家拳师傅，他在剧里打的拳法是正宗的莫家拳吗？ 莫玉林：不是，和我们莫家拳完全不沾边。
莫玉林是莫家拳第九代传人，生于1965年，他12岁便跟随莫锦绣、莫炳南学习莫家拳，擅长拆招散手。 【链接】 莫家拳有望成为国家级非遗 莫家拳是中国南拳的一种，是广东五大名拳之一。据记载，莫家拳由莫达士在乾隆年间融合多种武学创制而成，发源地就在现在的惠州市沥林镇火岗村，距今已有300多年历史。 2009年，莫家拳进入广东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20年12月，莫家拳正式进入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推荐项目名单。 莫玉林是莫家拳第九代传人，生于1965年。他12岁便跟随莫锦绣、莫炳南学习莫家拳，擅长拆招散手；2012年3月，建立莫家拳社团；2015年，组建惠州市莫家拳协会并担任会长，在仲恺第四小学、惠州文英学校教授莫家拳。 出品：戎明昌 监制：陶然 刘丽君 田霜月 策划：李湘莹 陈军 申鹏 统筹：欧阳云蔚 采写：彭沁玲 梁子珊 黎秀敏 视频、摄影：谭庆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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