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是宿命,也是幸运。 它打开一扇门,那个世界,松软又柔韧。 字是你的娃娃,镜子,催泪器,拭泪的手帕,收容庇护所。 虽然,被误解也是它的宿命。 误解,是经过了七拐八弯的思想通道,最终我在A2,你在A3。 可是,在思想的通道里,有光,有纯粹的欢欣和快乐。 就像,前年我和朋友去了杭州天目书院。拾级而上,尘心尽涤,觉心间有风鼓荡,却又有一种力量轻轻按捺。 仿佛我并非我,我成为树,新生枝丫。 穿过启功先生题字的门匾,进入书院,目寓不过是寂然的屋宇桌椅,沉静的器物。 可是,我知道那里有文字飞扬,落下的时候,沉淀了思想的结晶。一些有趣的话会落在心坎,像光,像钥匙,打开什么,托举什么。 于是,我在一团模糊中,清晰地饱满地快乐。 快乐是状态,而不是描摹本身。 当我们说出“快乐”的时候,最快乐的撞击,已经过去,就像闪电过后,雷声才到。 辛波斯卡写道: 当我说“未来”这个词, 第一音方出即成过去。 当我说“寂静”这个词, 我打破了它。 当我说“无”这个词, 我在无中生有。 有无数个与文字相遇的时刻,石破天惊。 范仲淹写“燕然未勒归无计”,其实,每一个字,都是我们的“燕然勒”,深深的刻痕,渗透到灵魂。 ——如果,别人承认我们有(灵魂)的话。 有时候啊,你把自己丢了,字就成了小兵,深一脚浅一脚地,去烂泥塘里,把你找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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