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我家的一个真实的故事,在当地也多有人知,文章的目的:看淡得失,放弃恩怨,邻里和睦相处,共建和谐家园! ——题记 老家皖东明光潘村的张联,文革期间曾与同学“串联”去过上海、到过北京;在天安门广场,也曾远望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挥手致意,是村里出过远门、见过世面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经风雨、见世面的人,却做了一件极其荒唐的事情,可悲可叹又令人啼笑皆非。 我祖上家境殷实,村庄的老宅是一座典型的晚清建筑。祖父三十来岁就身患重疾,弥留之际已不能言语,望着病床前的祖母,吃力地抬起手臂指向墙角,满眼的无助与不舍。 旧时妇人位卑言轻,不大过问家里的事情,财物掌控更是插不上话语,可祖父的举止,让家人意识到,这座百年老屋里,很有可能埋藏着先人留下的积蓄。在过去,找一个隐秘的角落,埋藏金银财宝,是通常的隐藏方式。不经意间,这事也在张联的父亲与另外几位雇工中略有传闻。 解放后,父亲去了省重点中学嘉山中学读书,祖母拉扯着二个年幼的姑姑,居住在乡下老宅。大家出身的祖母,用娇弱的身躯托起家庭的重任,那个年代,那样阶级成份的家庭,生活之艰辛可想而知。这时候,原来在家里做雇工的张联父亲,已做了村里的大队长。紧张的政治氛围,繁忙的基层工作,也没让他忘了惦记我家老宅的藏物。他软硬兼施,以保全房屋不被充公为由,哄骗祖母带着二个姑姑搬出了老宅。 他携家带口住进后,在诺大的房屋里,一天无数次来回走动,一双鹰眼不停地谛视房屋的各个角落,终于在一个没有星光的夜晚,从一墙角深处,挖出了一个精制的铁盒。据说铁盒里装满了金条,文革后期,村人给他挂木牌、带高帽游斗示众,颈部勒出了深深的血痕,可除了承认挖到一包银元,终究也没有交出金条。 八十年代末,市场经济开始抬头,常有城里人走街串巷收购国库劵、银元。在镇上二个时常远出经商的人引荐下,他们从张联手里买走了金条,后来听说卖了十几万元。这笔钱在那个年代可是天文数字,要知道,我上班转正定级后,每月工资才四十五元,都羡煞了多少人。金条卖了,钱也到手了,自认精明的张联,考虑这钱不能放在家里,更不能存在当地银行,那时我家已有二人在银行工作,要是查到不就白忙乎了?那样的话,亏了自己,更是愧对过世多年先父的一片良策苦心。薄暮时分,一阵南归的大雁,掠过寂静的天空,留下一个精彩的瞬间。远望南飞的雁群,计无所出的张联,蓦然想起了北京串联时,在火车上结识的一位滁州“红卫兵小将”。 第二天急忙背着钱,带些花生、绿豆等乡下土产,乘车南下,到了滁州。游览了琅琊山水,体验了醉翁情怀之后,遂以这位一同进京的“战友”名字,把这笔巨款存进了当地一家银行,约定每年来滁州支取利息。 第二年到了滁州,他领取了一笔可观的利息,这笔利息,在那个年代也是很多人不敢企及的梦想,他居家过日子也省吃俭用,只拿回了利息的零头,其余的又都转存进了银行。 第三年到了滁州,一路上的筹划和梦幻灰飞湮灭,这位同学已人去屋空,携款举家外逃,至今杳无音讯。 也不知他是否晓得,当初丢下的老旧房屋,随着城市的发展规划,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多年过去了,我们一直听从父亲的教诲,看淡得失,尽心随缘,每每提及这段财富逸闻,也只当着谈资笑料,二家后人也一直相处甚睦。令人惋惜的是,张联的生活,在满足一二年虚幻的荣耀之后,一切又归于平淡,依旧清贫地生活在那片生他养他的黄土地上......后记:前几日,在外地一工程项目部门,闲聊中,一施工负责人员说他前妻与我相识,原来他是张联的前女婿。他告诉了我一个大为震悚的秘密:张联的家人、亲友,至今都认为那笔巨款,是我滥用在银行做负责人的权利,通过行业关系,把这笔巨款据为己有了。 我不想责备他法律知识的缺欠与贫乏,只是想,他这么一个精明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荒唐可笑的想法和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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