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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曹兆才:明光的记忆(之十四)一一家乡石榴树(续篇)

 新用户9326cauu 2021-10-16


明光的记忆(之十四)

家乡石榴树(续篇)

文|曹兆才




《山石榴》唐代:杜牧
似火石榴映小山,繁中能薄艳中闲。
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

普通的知青从上山下乡到后知青时代的人生故事,有许多许多,长话短说。

知青用青春换来的记忆怎能忘记;用生命铸造的战歌怎能失声。酸甜苦辣的一杯酒,越放味越浓,冽而醇芳,长相厮守,一言难衷。我暗自神伤,知青的故事会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越来越少。古往今来,多少人情仇爰恨;多少事喜怒哀乐,袒露心声,一捧热土掩愁怅。

特殊年代的特殊一代人,经风雨见世面,反正我们走过了,本来就没打算有多少奢求留给自己。芳华容颜终会老,唯有气质藏人心。再说,人的一生无论可以重来多少次,你都会有遗憾的。知青岁月在这里,是撒落年华和梦想的地方,一生终难忘。只图留给自己一页一页记载的烙印在纸上,这个世界,我曾来过,不抵千金,胜似金贵。

2021年9月14日《文化明光》微信平台,推荐发布《明光的记忆》(之十三)一一家乡石榴树的知青系列回忆文章后,又收到岳彩阳转发的照片,并告诉我说:今年石榴树结的石榴小一点,都已落地了,所以没拍到石榴的照片。
面对先前种在岳德贵队长家门口的石榴树没了,溘然离去。剩下一棵石榴树结的石榴,却早早垂头凋落,不仅心里萌生满满的苍凉又感慨万千。善待在没有知青照料,已安渡52年的石榴树,形影相吊,真难为它。更何况,岳彩阳的父母亲也随子女在明光城区居住了。


石榴树年迈,恬淡世俗,纤尘不染;体弱,阳光向上,清秀依然;留守,隐忍寂寞,扎根阡陌;孤独,昂首绽放,遥望归乡。我还能说什么好呢?甭管蹉跎岁月千辛万苦,九九磨难,石榴树平安自渡,默不作声,直觉岁月静好。我很难做到。历经半个世纪之后,石榴树顽强的生命力与品性,让我折服让我动容。试问浮生多少泪,也写不尽知青的人间沧桑。

戴上老花眼镜,端详石榴树的几张照片,正值深秋时节,春华秋实。微风吹拂过光影悠悠,转身蓦然回首,又是一秋。我恍惚在照片中,忽然发现:一个个石榴红里透黄,咧嘴朝我靥笑,招人疼爱;红黄相映晃动,似一团团火球灯吊满枝梢,沉醉绿丛之中。不远处的官山山峦曲线连绵起伏,夕阳徐徐西沉,绿茵山坡下,牧童戴笠嬉遂亢歌。谁不说家乡美如画,往事如烟花依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是生命的最高境界,我很难做到的。
如今80后的年青人假如不了解石榴树的身世之谜,不就是随手栽种的再也普通不过的一棵树罢了,何苦抒情诗文,乡愁满腹,伤感涟涟。

一直以来,红色是吉祥、喜气的象征。有无数风流倜傥的才子佳人拜倒在石榴裙下,酝育情感的伊甸园,吟诵千古传奇的绝唱。

今天的年青人有所不知,当年知青种下的石榴树具备先天背景的不同,浇灌着时代红色基因的养料长大的,更具有知青历史考证的价值。岳彩阳可以说是和石榴树陪伴成长的。我们下乡那一年,彩阳才出生八个多月。长得胖呼呼的,咿咿呀呀睡在摇篮里东张西望。

我1971年招工进厂,73年冬天回生产队,探望岳大妈、岳大爷全家,热闹的气氛真是跟过年一样。看见彩阳满地跑了,长得白白胖胖,前后拥着我叫唤:曹老爷、曹老爷……两棵石榴树有竹竿粗了,1米多高。时间在静静地走着。

1995年春天我们全家兴高采烈地回生产队,想不到岳大妈、岳大爷相继过世。无尽的思念与悲痛涌上心头。我们全家跪拜在岳大妈、岳大爷的遗像前,焚纸流泪。数年未见亲不在,红烛烟绕祭亲人。几声叹息,人生的苦短竟是那么的短,缠绵心间。

又是转眼22年,彩阳在津里单位上班。两棵石榴树长成了大人模样,齐肩和彩阳一般高,嫩蕊叠翠,根枝壮实。

树林后面,岳喜章家全貌


1999年4月我们全家回上海,就此和彩阳失去联系。一次偶尔机会,彩阳阅读《文化明光》平台,推荐发表于2021年12月17日《明光的记忆》(之七)文章,立刻留言如下:
曹叔叔您好,我是芒尖(乳名),读完您的文章,泪崩,一度哽咽,很久难以平静。我会将《明光的记忆》(之七)文章,整理成册,文字放大,准备送给我年迈的父亲(岳喜章)阅读。

在茫茫微信平台相遇,我真没想到,您可以通过《文化明光》平台索取我手机号来联系。欢迎您有机会来官山走走看看。

同时,在《文化明光》平台董祖芹主编的热心联络下,我才和彩阳联系上了。彩阳流泪在电话里说:我奶奶、爷爷是普通的农民,几十年后,还有人记得写文章纪念她们,感动得哭了。我父母亲身体很好,现在居住明光。我问起石榴树?彩阳说:在……在,语气中停顿一会儿。

一场不期而遇的邂逅,是否看淡所有不辞而别,不;是否是无巧不成书地诠释佳作,是。

那年,是哪年,我们又分别20多年,有没有一种思念叫人不感伤啊。其实我们并未走远。那年我们分别时说过的再见,殊不知不经意地在《文化明光》微信碰见。久别重逢,岁月留情,天人合一,了却彼此念念叨叨的心愿。

彩阳现在明光张八岭单位上班,我们经常在微信保持问候,再不失联,还有那一棵石榴树牵扯不下的情怀。

我个性执着,特地咨询一位园林技师的朋友,他说:石榴树可以插枝栽培。我喜出望外,在异乡漂泊52年的石榴树,老态龙钟,归心似箭。真不够意思哈,撇下石榴树,我一走了之。等我有机会回家乡官山剪几枝让它“回家”吧,救赎内心的不安,以回报秦伯伯对我俩的殷切祝福。种植在我家楼下的花园里,繁衍后生,吉祥同辉,延续吾辈知青文化故事的传说至久远。

自从1979年秋天,秦同学回明光办理病退手续后,我俩有42年未曾见面。上海城区改造、市政动迁,搬至何处,已无法寻找,很惦记他。如有上海知青阅读《文化明光》的文章,尚有秦同学的信息,请与我联系,表示谢意。

我会告诉秦同学,石榴树这几十年风雨露宿的经历,在命运眷顾石榴树的日子里,它孤芳自赏,见证知青走过的路。石榴树呃,我俩念你如昔。

心里能装着一幕幕家乡明光的往事,魂牵梦绕,带不走的淡淡忧伤也是一种幸福。柔了梦,润了心,残留深深浅浅的痕,不时想起、回到回不去的从前。

官山山谷一角


下乡的第一年当晚从上海出发,一路候车、发车、停车到明光站后,大雪封路,交通受阻,旅途疲惫不堪,直至到官山公社近40个小时,还拖带二棵幼小不懂事的石榴树苗受累。

下乡的那几年,从上海探亲后回官山,到涧溪下车要走十几里路;要么乘到津里班车(每天一班),稍近一些,下车后也要走七八里路程。走田埂、拐岔道、跨浅溪,驮着行李大包小包累得“奎歪眼斜”。(明光方言)

时过境迁,万象更新。今天的明光城区及乡村建设发展,像一座座田园山水景色宜人“明光版”的迪士尼小镇;更像绫罗锦缎绣织的一轴画卷,一经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美不胜收。

明光汽车站的朋友介绍说:明光到官山现在有直达新型公交班车,每隔30分钟一班,车程40分钟左右。


明光火车站的朋友微信告诉我:明光火车站扩建后,增设北京至上海的动车组,途经明光站,3小时20多分钟到达上海。并增开多趟南来北往的客运路线,明光西站(高铁站)正在建设中。


家乡明光交通公路及铁路运输综合硬实力的民生基础工程,不但促进明光工农业及招商引资的经济繁荣,而且注重树立城市形象的名片窗口,亦是“明光版”的发展效率和速度。明光,我们上海老知青为你自豪为你骄傲。

这里叙说的是一段石榴树的往事,看来是我一辈子的乡思,难舍难分。可以让你(尤其是知青子女)能触摸时代的脉搏,一样得跳动;可以让你聆听往日的声音,不一样的音符,《岁月如歌》的响起。

“忽闻桂花香,时已近中秋”。石榴树“回家”指日可待,再不像来时舟车劳顿,路途遥远。如今从官山一一明光一一上海,一路顺风,我与石榴树双双把家还。
正当我写稿快结尾的时候,午后和煦的阳光照在笔尖,心情还不错。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心情骤变沉重。曾和我一批下放官山公社的一位老知青在上海逝世,扼腕叹息。此刻,万语千言,从何说起呢,不想说。只写上一句:我的知青战友,一路走好。



图片:网络
编辑:董祖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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