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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面世,白眼朝天

 艺域无疆 2021-10-16

前几天,某媒体播出的节目中,把《天工开物》的作者宋应星剃成了辫子头,引起了比较大的争议,毕竟宋应星一生的绝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明朝,《天工开物》的成书也在明朝灭亡以前,而且其兄长宋应昇是在明朝灭亡时自杀殉国的,可以说宋应星对满清政权是怀有深切的国仇家恨的。把宋应星剃成辫子头显然是不合适的,这样做既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也是对广大观众的不尊重。

那么,明清鼎革之际,身处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的境地,当时的人们又是怎样一番心境呢?先来看一组当时人们的画像。

王夫之画像

王夫之与顾炎武,黄宗羲都是明末清初著名的思想家和学者,在明朝灭亡后也都积极地反清斗争。在进入清朝统治后,他们用头巾把发髻遮挡起来,以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

石涛像

石涛是明皇室后裔,父亲明亡后自缢而死,长大后出家为僧,终生不仕,是中国绘画史上十分重要的画家之一。

傅山像

傅山是著名的书法家,思想家,明亡后出家为道,积极参加抗清斗争。

朱耷像

朱耷号八大山人,是明王室后裔,明亡后出家为僧,他一生寄愤懑之情于笔墨之间,终成一代宗师。

可以说,身处亡国灭种的境地,这些文人士大夫们,怀着拳拳素心,直面人世的惨淡。他们坚持保留着故国的衣冠发式,苟活于新朝,只为把华夏文化发扬光大,传薪于后来之人。八大和石涛还在康熙南巡时跪迎过新朝的皇帝,可想见他们的内心是何等的悲凉。

重点介绍一下八大山人的画作,他的画形象夸张奇特,笔情恣纵,不拘成法,苍劲圆秀,逸气横生,又有一种空灵冷隽,寂寥凄清之意。正如他在一首题画诗中写的“墨点无多泪点多”。

八大所绘鱼、鸟、兽之眼一圈一点,眼珠顶着眼圈,一幅“白眼向天”的神情。如下图:

杂画册{之一} 朱耷

鱼石图《局部》

枯木寒鸦图 朱耷

本幅表现隆冬时节,四只落寞的寒鸦在残石败枝上栖息的情景。寒鸦的羽毛先以淡墨晕染,趁湿在淡墨上罩以浓墨,浓淡墨交融处显现出羽毛柔软、细密的质感。鸟的眼眶为一笔圈成的椭圆形,靠近上眼眶处以重墨点睛,一付“白眼向人”的神色顿现笔底。鸟儿孤傲不驯的神态最能体现作者坚韧倔强、磊落不羁的个性。

松鹿图 朱耷

通过空灵寂寥的构图、深邃幽远的意境表达了自己愤世嫉俗之情。

他画的鸟有些显得很倔强,即使落墨不多,却表现出鸟儿振羽,使人有不可一触,触之即飞的感觉。有些禽鸟拳足缩颈,一副既受欺又不屈的情态,

荷花小鸟图轴 朱耷

花下一尖嘴水鸟,形状独特,单足独立,神态凄凉,它似在休憩,更似在冷眼观望这冰凉的世界

就连八大的签押,也蕴含着深沉的家国情怀。

在朱耷的画幅上常常可以看到一种奇特的签押,仿佛像一鹤形符号,其实是以“三月十九”四字组成,借以寄托怀念故国的深情(甲申三月十九日是明朝灭亡的日子,亦是崇祯帝忌日)。他一生以明朝遗民自居。

这是朱耷在画作上的题名,我们都知道朱耷号八大山人,他所题的名字细观之如哭之笑之,表现了他的忧愤之情。

最后,放一张宋应星的画像,以慰先人!

宋应星史料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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