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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48)

 文学顾事 2021-10-17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描写上世纪三十年代在方志敏和中共闽北分区领导下,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府,领导老百姓翻身求解放的故事。《红色年代》由长篇小说《船的女儿》(第一部)、《血战草鞋岭》(第二部)《信江泪》(第三部)组成。
    第一部《船的女儿》描写一群在信江驾驭木帆船的普通老百姓,在方志敏的领导下,撑着自家的木帆船,为红十军运送军需物资的出资出力,出谋出策,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带着身家性命与日本浪人和汉奸卖国贼斗智斗勇的故事。
船 的 女 儿(上)
第四章
48
      船老大二徒弟张鲁驾驭“福字号”行驶到青沙湾,雄鸡刚叫二遍。他们把船撑进港湾,抛下锚。
     他们一行四人,离开“福字号”,沿着沙滩向河岸走,沿着小路朝莲花山走。
      黑黑的天,时隐时现的小路;墨黑的远处看不见灯光,看不见村庄,大家只顾低着头走路。他们四人,时隐时现在漆黑的山野中。
      王家金和张鲁相互替换地背着船老大走;桂花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左肩换右肩,右肩换左肩,默默地走着。
      张鲁走在头里,在弯曲的山路上引路。他们绕过好几座山脚,穿过一片荆棘林,来到一处幽静的山坳。
      天渐渐亮了,四周渐渐清晰起来,脚下是一块空坪。空坪后面的山脚下有一栋坐北朝南的茅草房。
      他们走进茅草房。
      桂花把一条靠背凳揩清洁,让爹躺下歇息。
      茅草房好长时间没人住了,四处是灰尘。但屋内的家具仍旧摆放整齐。
      厅堂中间有张四方桌,四条长板凳围在桌子四周。厅堂正中墙壁上贴着的“香火”也蒙上一层灰,看不清楚。
      厅堂后面,左面是厨房,有个雷公灶;右面是仓房。屋外有个茅房。
      厅堂东面的房间是前后两间。前面的房间有床,后面是空间。厅堂西面的房间也是前后两间,都有床。
      桂花放下包袱,开始打扫。完了,她先忙着替爹整理铺床,让爹躺下。
      她把几个房间的床铺整理好后,解开大包小包,把各人的衣物都放在各自的床头。
       张鲁进厨房烧水,熬药。
       茅草房背靠青山,满山的大树葱茏茂密,翠绿的竹子在山脚下摇晃着枝叶,时不时传来沙沙的声音。
       山脚下有条隐隐约约的小路通往山腰,消失在树林中。
       茅草房前面是块空坪。空坪的南面有两三块菜地和水田。田畔边有两株柚子树。柚子树的外面是山崖,听得见河水的哗哗声。
      王家金走出茅草房,站在门口,眺望远处。他想:“这是什么地方?神神兮兮的。”
 
      药熬好了,张鲁扶着师父半躺半坐;桂花端着药,小小心心给爹喂药。
      大家围坐在师父身边聊起天来。
      张鲁告诉大家说:“为了避免别人发现,我们从河边绕进莲花山,又从莲花山绕出来,多走了十几里小路,现在又回到河边了。'福字号’就在前面不远的清沙湾。”
      船老大笑笑,用赞许的眼光说:“张鲁,没看出,你办事挺谨慎的。”
      “让我走回去,我还认不出这条路来。”王家金裂开嘴憨笑了一下。
      太阳出来了,他们几个走出茅草房,朝前走,走过两三块小田,走过柚子树,来到山崖边。
      他们探身前看,山崖有好几丈深。山崖下是河,流水湍急,漩涡哗哗作响。
      张鲁告诉大家说:“这地方是叫岩。脚下是信江河。你们抬头望前面,河中心的那座长条形山包,有四五丈高。那山包四周是绝壁,山上长满灌木丛,没有上山的路,不过,攀着山岩也可以攀登上去。山上有个小小的土地庙。”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王家金疑惑地问。他想,岳父来到这里养伤,未免太谨慎了吧。
      “叫岩是我家乡。一九三〇年春,我父母组织农民参加“上名字”活动,四处游说。那年夏天,我父母被叛徒告密,在杨梅山遭到“铲共义勇队”的杀害。
      “那时,我才十二三岁,爷爷奶奶带着我住在这山坳里躲避风声。直到第二年,追杀我的风声小了,爷爷带着我来到赤岩夏家,拜船老大为师,做上撑船佬,才躲避了'铲共义勇队’的追杀。
      “然而,我爷爷奶奶在回家的路上,却被'铲共义勇队’发现,双双遭到杀害。”张鲁说着,两眼噙满眼泪。他忍着泪水,没有流出来。
      “这茅草房是你爷爷奶奶生前的住所?”桂花流着眼泪说,“听我爹说,我爹当时让你爷爷奶奶多住几天,避避风声再走;可是,你爷爷奶奶怕连累我爹,怕连累夏家,当天下午就走了。三四天后,我爹才听说你爷爷奶奶被害的消息。”
      张鲁忍不住了,“哇——”一声哭喊出来。
      “张鲁哥哥,想哭就哭吧。”桂花劝张鲁说,“等我们逃过这一劫,我一定为你爷爷奶奶报仇!”
      “是的,我们一定要为你爷爷奶奶报仇!”王家金附和着桂花说。
太阳好高了,照耀着山前的空地。
眼前是一片杂草,青青绿绿的;一片红红黄黄的野花,间杂地开在草丛中。
      “眼前的菜地和水田,是你爷爷奶奶开垦的吧。我们可以种菜,种稻子,不怕没得吃。”桂花看着眼前的荒地,看看大家,说,“明日动手挖地,准备种菜吧。”
      他们回到茅草屋,围坐在船老大的身边。
      第二天中午,林大春推着独轮车,送来了柴米油盐。
      他看爹情绪还好,告诉爹说:“大家按照你的安排,布置了灵堂,把巡警队长戏弄了一通;还查清了火是王家银放的,他自己招供的。可是……”林大春看王家金在场,忍住了指使放火的是王家金的事没说。
      “畜生!”王家金突然骂一声王家银说,“王家银,你是个畜生。大闹拜堂的是你,亲哥哥你要坑害;现在,我的岳父你也要坑害!我没有这种弟弟!”
      “王家金,你别着急骂人,”林大春听了王家金在说假话,恨不得一拳打过去。他咬咬牙关,用鄙视的眼光看王家金一眼,回过头,告诉船老大说,“爹,你静心养伤,家里的事有舅舅管理。您放心,爹。”
王家金看见林大春用鄙视的眼光瞄他一眼,他心里“突”地紧张起来。特别是听到“王家银承认火是他放的”话后,他胆战心惊着。
他害怕王家银供出放火是他的指使的情况来。
      他没有听到林大春说出“放火是谁指使”的话后,心又平静下来。
      突然,王家金跪在船老大床前,放声哭泣:“爹,我们王家对不住你了。”他泪流满面,哭的很伤心。“等你养好伤,我回去非把王家银打死不可。”
“王家银的事与你无关。”船老大还不知道“王家金指使王家银放火的事”,心里平静地说。
他一边安慰王家金,一边看着林大春,微笑着说,“你辛苦了,难的推车吧,累吗?回去后,你要管好'福字号’,带着大家好好撑船。你回去告诉舅舅,航运社的事要他多操心,关心那些小船户,让那些小船户有货装,有钱赚,有饭吃。”
      “爹,我不累。虽说头一次推车,但货物不重,推着推着就熟悉了。”林大春笑笑,一身轻松似地说,“我会把你的话告诉舅舅的。”
      “好。”船老大身子轻松下来,说,“今后,要辛苦你和舅舅了。”
      快中午了,桂花让王家金和她一同进厨房烧中午饭,房间里只剩下林大春和船老大两人。
      林大春觉得机会很好,他附在船老大耳旁,轻轻地说:“爹,王家银招供说,是'王家金指使他放火的’,他还说'烧死你’,'福字号’就是他们王家的了。’王家银还立了字据,在舅舅那里保管着。爹,你在这里要多加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船老大听了大吃一惊,他眼睛里射出一股怒火。
王家金穷得发慌,急着要继承他夏家的财产?这是王家金的本意呢,还是他父亲的唆使?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唉”,船老大他当时想到了“穷人贪婪本性”的事,可是,他没想到王家金会这么贪婪,会这么急于求成。
      “唉,”他责怪自己对王家金没有多加考察。他有些后悔……
      一会,船老大镇静下来。他说:“让张鲁留下,你回去和舅舅说,再细细审问下王家银,弄清他们王家的真相,弄清他们急着这么做为什么?”
      吃中饭时,林大春当着大家说:“二师弟,舅舅说,我爹如果需要你,你可以留下,帮着桂花照顾我爹。”
      “家里很忙,让二师兄回去吧,”王家金看着林大春,说,“哥,有我和桂花在,人手够了,告诉舅舅,让他放心。”
      船老大听了多了个心思。他说:“我一个人觉得寂寞,张鲁,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帮我运动下手脚,帮我康复下身子。”
      “好。”张鲁说。
      林大春走后,船老大开了个家庭会,他说:“大家为我一个人忙着,确实辛苦大家。为了让大家做事有个头绪,我给每个人分分工:王家金负责上山采草药、下水抓鱼,种种菜;桂花烧饭洗衣,打扫房子;张鲁负责熬药、上药,帮我推拿筋骨,陪我出去走走,说说话。张鲁就睡在我床上。你们各人忙好自己的事就行,如果要相互帮忙,我会通知大家。”
      日出日落,大家遵从分工,各忙各的事。在忙忙碌碌中,大家觉得一天的时间很短,不一会太阳就落山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四五个月。
      在张鲁的细心照顾下,药到病除。船老大身上新生的皮肤长得很好,烧伤的部位渐渐愈合了。
      近来,船老大可以一边练练功,一边种种菜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好不高兴。
(待续)

作者简介

王安中,江西省铅山县人,铅山一中退休教师。1962年分配铅山县电影院工作,主编《铅山电影报》,1978年,短篇小说《豆》发表于《信江文艺》,2003年论文《高中综合实践课程理论研究》发表于《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五期。

1998年主编《综合实践活动教案集》(第一册、第二册),由宁夏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2000年主编《高中综合实践活动教学指导与课例精选》,由中国致公出版社出版。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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