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女青年坐火车，因一句话引杀身之祸，警方通过两根头发锁定嫌疑人

1980年4月25日清晨，春天已经光临北京这个美丽的城市，当一列火车慢慢驶过以后，一个晨练的工人跨过铁路，发现野地里躺着一个人，工人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具女尸。

黄土坡车站

工人见状大惊，他连忙跑回家，骑上自行车到丰台公安局去报案。公安局还没有上班，他向值班的公安干警说明情况后，值班干警连忙向值班领导汇报。

早上6点刚过，丰台公安分局、北京市局治安处的侦查人员先后赶到了现场。现场是一块野地，非常偏僻，铁路穿过野地，女尸距离铁路大约有100米远的样子，不远处就是黄土坡车站。

死者是一个20多岁的姑娘，她衣着整齐，尸体完整，看得出容貌非常清秀，法医检查发现地上有一滩血。现场有几个男青年式皮鞋印。

离此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并排坐着的痕迹。其中有男性的皮鞋印，法医还发现了5根头发，3根比较长，2根稍微短一些，3根长头发是死者的，另2根头发是另外一人的。

警方根据现场勘察的情况，初步得出三个结论：

一是有极大可能是熟人作案。因为现场的环境偏僻，离附近的村庄比较远，来往行人不多，如果不是熟人，不可能把死者骗到现场的。

二是死者被害原因，第一种是嫌弃，即在恋爱过程中男方想断绝关系，女方不同意，男方将女方杀害，但是女方长相清秀，是一个标准的美人，男方想断绝关系的可能性不大。

另一种是图财害命，因为在现场没有发现值钱的东西，很可能被案犯拿走了。这种可能性较大。

三是那个皮鞋印和那两根短头发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

丰台警方虽然得出了三点结论，然而当务之急是要确定死者的身份，警方立即在辖区内排查，结果没有发现失踪人口，显然死者不是北京当地人，而是外来人口。

当时人口虽然流动不多，但是作为首都的北京，人口流动量还是比较大的，北京警方立即发出协查通报。很快，山西晋城警方传来消息：

晋城晋普山煤矿的职工张宪文的侄女张新燕，1980年4月22日离开晋普山煤矿乘火车回辽宁省义县老家，一直没有回来。

北京警方立即将照片传给山西晋城警方，让张宪文辨认，张宪文一眼便确定被害人就是他的侄女张新燕。死者身份的查明，为公安人员侦查破案提供了重要的线索。警方很快查明：

张新燕，1956年出生，24岁，辽宁省义县向阳公社前进大队社员，因为准备结婚，按照当地风俗，其家里人让其告诉两个叔叔。张新燕的三叔张宪武在河南郑州，其二叔张宪文在山西晋城。

张新燕于1979年12月27日带了几百元现金，先到了河南郑州三叔张宪武处住了一段时间，其三叔给她买了一些衣服，并给了200元现金。

张新燕在郑州呆了一段时间后，又乘车去了山西晋城，在二叔张宪文家住了一段时间，其二叔也给她买了一些衣服，并给了200元现金。

1980年4月22日，张新燕带了两大提包衣物，以及两个叔叔给的现金，下午六点五十八分乘坐途径晋城到新乡的395次列车，准备在新乡转车回义县老家。

上世纪80年代的火车

张新燕是由张宪文亲自送上火车的，按理说她可以直接回老家，为什么会在北京被害呢？

丰台警方立即询问了张宪文，张宪文说，他不放心张新燕一个人长途远行，所以在上车的时候嘱托两个人照顾她一下。

一个是16岁的姑娘汪玉珍，她是去石家庄探亲的，另一个是晋普山煤矿职工关世忠，去河南新乡接爱人。这两个人是和张新燕一起乘火车离开晋城的。丰台警方立即联系了汪玉珍和关世忠两人。

汪玉珍说她第二天上午就在石家庄站下车了，到亲戚家后就没有再出门，警方又询问了汪玉珍的亲戚，证明汪玉珍没有说谎。汪玉珍的嫌疑被排除了。

关世忠说他到了新乡接到了爱人，23号就和爱人一起返回了煤矿，也有人证，关世忠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不过汪玉珍提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青年，是她们在晋城站上车后遇到的，那人身穿军绿色的确良上衣，浅色喇叭口裤子，脚上穿的是黑色青年式皮鞋，一眼看上去就给人贼眉鼠眼的感觉。

因为张新燕长得漂亮，而且大大咧咧，外向型的性格，和别人自来熟，那个年轻人主动找张新燕搭讪，两人在火车上有说有笑，谈得很投机，就好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样，如果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他俩是恋人。

正因如此，汪玉珍在警方的调查中表示出了严重的不满：

“张新燕这个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太不自爱，还爱占别人小便宜，车子快到石家庄时，那个男的买早点，多买了一碗面条给张新燕，她端过来就吃，真是没有出息。”

从汪玉珍鄙夷的表情，警方可以判断出张新燕这个准新娘：长相端庄漂亮，内心狂野放荡。

汪玉珍的供述得到了关世忠的佐证，关世忠说那个年青人一看就不像好人，那个男青年大约一米七左右，瘦长脸，长头发，身体也比较瘦，说话中天津口音，应该是天津一带的人。

因为大家都在一节车厢，座位也在一起，在闲谈中，那个年轻人说他是跑车的，当司炉，家住在长治北站，这个人还吹嘘说：

“司炉这个活看着挺累人，不过挣钱也多，连补贴加上奖金，一个月有100多元。”

从平均工资的角度看，1980年我国城镇职工的年均工资是762元，月均为63.5元，一个月100多元的工资确实非常高。

关世忠还说了几个聊天的细节，那个男青年问张新燕家是哪儿的，张新燕说是东北的。男青年就问张新燕：“北京你去过吗？我带你去东北玩玩？”

张新燕说：“好呀，好呀，北京是首都，我还没有去过呢，我不但想上北京，还想上全国各大城市去逛逛。”

那男青年又问：“那你有钱吗？”

张新燕说：“我从家里带了钱，我叔叔又给了我钱，我身上有800多元钱呢。”

上世纪80年代的北京街头

那个年轻人的眼睛一亮，张新燕不知道，男青年已经起了贼心，关世忠对于张新燕的表现颇为不满，瞪了她一眼，但是张新燕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仍然同男青年说笑，那男青年又说：

“你想上天津吗？那里有水旱码头，可漂亮哩！”

张新燕说：“当然想，你带我去呗！”

关世忠见那男青年长得贼眉鼠眼的，不像是一个老实人，心中十分反感，在新乡下车，那男的想帮助张新燕拿行李，被关世忠拒绝了。

关世忠告诫张新燕，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不要暴露自己的钱财，但张新燕不以为然。

关世忠和张新燕到新乡站候车室去喝水，那个男青年又凑过来跟张新燕套近乎，虽然关世忠冷眼相对，但张新燕又和他有说有笑，后来关世忠离开了，后面的情况也就不知道了。

警方又问这个男青年的头发有多长，两人都说男青年的头发较长，但是要比张新燕的短一些。

警方当即判断，这个天津口音、长头发的年青人非常可疑，尤其是头发的长度比较吻合。这个年青人很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个年青人。

警方根据关世忠和汪玉珍的描述，基本还原了年青人的画像，然后将画像发往各相关单位要求协查，同时丰台警方带着画像赶往长治。

警方先到了长治公安局，公安局长亲自接待了他们，并召开了地区各单位的内保干部会议，部署工作。

接着丰台警方在长治警方的陪同下来到长治北站，拿出画像让长治北站的工作人员辨认，长治北站的一位检票员看着画像说：

“这个画像上的人，很像是机务段的杨国辉。”

这位检票员还告诉警方，这个杨国辉是天津人，说话带天津口音。

丰台公安在长治警方的配合下，立即对杨国辉展开调查，发现了杨国辉的许多疑点：

一是通过考勤表发现：杨国辉4月22日到30日请假去天津。

二是检票员看见，杨国辉于4月22日下午4：02时在长治北站上了395次列车，检票员问他干什么，他说是回天津探亲，也就是说，杨国辉与被害人张新燕乘坐同一次列车。

三是杨国辉自1976年入站以来，工作上一贯吊儿浪当，在1977年到1978年，他曾利用学习司炉的便利实施盗窃，受到记大过处分，被撤销了学习司炉资格，分配到机务段学钳工。

四是杨国辉的面貌、口音、着装，特征都与汪玉珍、关世忠等介绍的那个天津口音的男青年完全相同。杨国辉确实经常穿着一双黑色青年式皮鞋。

丰台警方为慎重起见，当晚就打电话到晋普山煤矿保卫科，通知关世忠连夜赶到长治北站。

上世纪80年代的时髦女青年

当警方把五张照片摆在关世忠面前时，关世忠一眼就认出了那张杨国辉的照片，正是车上的那位有天津口音的男青年。

长治北站又让包括杨国辉在内的10多个人到机务段的院子里干活，关世忠透过窗子，一眼就认出了杨国辉。

但是确定杨国辉是否是凶手的关键是头发，为此，长治北站对杨国辉说上级要来检查，让他把头发理短一点。

警方很快就拿到了杨国辉的头发，经过技术比对，和现场那两根毛发完全一致。

至此，丰台警方锁定了嫌疑人，确定杨国辉已构成了杀人、抢劫财物的重大嫌疑。侦查人员经请示北京市公安局，并办了法律手续。决定逮捕杨国辉。

5月24日的晚上，侦察人员向杨国辉出示了拘留证和搜查证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丰台警方找到了杨国辉的皮鞋，发现皮鞋花纹，和现场发现的男人皮鞋花纹完全一样。并在杨国辉的家中搜出了那两包衣物，以及藏在柜中的800元钱。

在铁证面前，杨国辉不得不交待了犯罪事实。

杨国辉是天津人，从小上过学，有一定的文化，比较能说会道，他那天在火车上遇到了张新燕，发现张新燕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和别人说说笑笑，显得非常随便，他便主动和张新燕搭讪。

对于杨国辉的搭讪，张新燕没有拒绝，和杨国辉有说有笑。杨国辉见张新燕穿着比较好，还带着两大包衣物，就套问她有没有钱。

当张新燕说身上有800元钱时，杨国辉当即就动了坏心思，张新燕做梦也没有想到因这一句话而引来杀身之祸。

杨国辉看得出张新燕的两个同伴对他比较反感，在她两个同伴先后下车后，杨国辉迎合她好奇贪玩的心理，说带她去北京天津玩，然后伺机下手。

上世纪80年代的人民公安

而张新燕毫无防人之心，她见杨国辉这么热心，当下就答应了，两人乘坐4月23日第64次列车去了北京，中午11点29分到了北京。

杨国辉对北京比较熟悉，他带张新燕到处玩了一趟，两人宛如新婚夫妇一样，张新燕玩得很尽兴，而杨国辉则伺机下手，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到了下午，杨国辉要回天津，张新燕跟着杨国辉要去天津玩，两人晚上6点多到天津后，一起住在杨国辉的大姨家，大姨以为是杨国辉的女朋友，也没有在意。

第二天，他们又在天津城里转了一会，下午五点多又一起坐火车到了北京。两人在黄土坡站下了车，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杨国辉帮张新燕提着包出了车站，两人走到离车站不远处的一块野地里，杨国辉说累了要休息一会，两人就坐在地上聊了一会儿，杨国辉说头痒，让张新燕给挠挠头发。

张新燕给杨国辉挠完头后，又让张国辉给自己挠头，张国辉挠了几下后，趁她不注意，顺手抄起一块砖头，照她后脑勺狠狠打了三下子。只听她“啊”了一声，就不动弹了。

杨国辉怕留下什么东西被公安人员发现，就把她全身搜了一遍，连个纸条也没留下。然后，捋下她的手表，提起她的两个大提包，拚命向北跑去，但是他做梦没有想到，两人互相挠头打情骂俏，竟然在现场留下了头发，其中有几根陷在泥土里。

杨国辉的交代，和现场勘察的情况以及公安人员的分析，完全相符。

1980年6月5日，经北京市人民检察院批准，这个图财害命的抢劫杀人犯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不久后被枪决。

女青年坐火车，因一句话引来杀身之祸，警方通过两根头发锁定嫌疑人，关于这个案件，笔者想表达四点意思：

一是交友一定要慎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可有害人之心，这是一个人的底线，不可无防人之心，这是一个人安全的保证。

二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做到财不外露，不仅对陌生人要防范，对于朋友和熟人也要特别防范，尤其是在双方经济条件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因为悬殊的经济条件会使人心理不平衡。

三是人民军队是国家安全的基石，人民公安是社会安宁的根本。在和平时期，人民公安是最辛苦的行业之一，人民公安值得我们每个人去尊敬和颂扬。一个案子的侦破看似简单，背后都是人民公安的智慧与汗水。

上世纪80年代的人民公安

四是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一定要自爱自重，千万不要太随便，不要爱占小便宜，一个女人如果认为，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时候，那么就将是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