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410）北魏建繁文缛节1、交州是个乱地 交州刺史清河房法乘，专好读书，常属疾不治事，于是长史伏登之得擅权，改易将吏，不令房法乘所知。录事房季文报告后，房法乘大怒，抓捕伏登之于狱中，十余日。伏登之厚赂房法乘妹夫崔景叔，得出狱，借机领着部曲袭击州城，抓了房法乘，对他说：“使君既有疾，不宜烦劳。”囚在别室。房法乘无事，又去打伏登之求书读，伏登之说：“使君静处，犹恐动疾，岂可看书！”竟然不给他书。于是上启房法乘心疾动，不适合视事。 十一月，乙卯，任命伏登之为交州刺史。房法乘还京，至岭而卒。 十二月，己卯，立皇子萧子建为湘东王。 （对于身处乱地，仁义礼仪这些东西，表现形式完全不同，房家读书，读的也是闲书，无用之书。） 2、如何印钱 当初，太祖因为南方钱少，想更改新钱。建元末，奉朝请孔顗上书说：“食货相通，理势自然。李悝认为：'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甚贱甚贵，其伤一样。三吴，国之关奥，有几年被水潦而籴不贵，是天下钱少，非谷贱，此不可不察。铸钱之弊，在轻重屡变。重钱担心不方便使用，而难用为累轻；轻钱的坏处是民间盗铸，而盗铸为祸更深。民所以盗铸，严法不能禁止的原因，由于上面铸钱珍惜铜。惜铜爱工的，都认为钱为无用之器，以通交易，务必令质轻而数多，使自工而易成，不详细考虑其为害的地方。民之趋利，如水走下。如今开其利端，从以重刑，是导其为非而陷其于死地，怎么是搞政治呢！汉兴，铸轻钱，民间巧手信制的多。至元狩中，才开始惩罚其弊，于是铸五铢钱，周郭其上下，令不可磨取鋊，而计其费不能相偿，私铸的人越来越少。此不惜铜不爱工的原因。帝王不患无同乏工，每令民不能竞，则盗铸绝迹。宋文帝铸四铢，至景和，钱增加，虽有周郭，而熔冶不精，于是盗铸纷纭而起，不可再禁止。此是惜铜爱工之害。凡铸钱，与其不得轻重，密重无轻。自汉铸五锺至宋文帝，历五百余年，制度世有废兴，而不变五铢的，明其轻重可法、得货方便的原因。按如今钱文率皆五铢，异钱时有。自文帝铸四铢，又不禁民翦凿，为祸既博，锺弊于今，岂不悲哉！晋氏不铸钱，后经寇戎水火，耗散沈铄，所失年多譬犹磨砦砥砺，不见其损，有时而尽，天下钱何得不竭！钱竭则士、农、工、商皆丧其业，民何以自存！愚以为宜如旧制，大兴熔铸，钱重五铢，一依汉法。若官铸的已布于民，便严断翦凿，轻小破缺无周郭的，全都不得通行。官钱细小者，称合铢两，销以为大，利贫良之民，塞奸巧之路。钱货既均，远近若一，百姓乐业，市道无争，衣食就增殖。”太祖觉得很对，使诸州郡太市铜炭；碰上晏驾，事未得施行。 这一年，益州行事刘悛上书说：“蒙山下有严道同山，旧铸钱处，可以经略。”皇上听从，遣使入蜀铸钱。不久，因为功费多而止。 3、皇帝当得随心所欲 自太祖治黄籍，至皇上，谪巧的人戍绿淮各十年，百姓怨望。等下诏：“自宋昇明以前，皆听任恢复旧籍；其有谪役边疆，各同意还本处；此后有犯，严加翦治。” 长沙威王萧晃卒。 吏部尚书王晏陈疾自解，皇上想任命西昌侯萧鸾代王晏领选，手敕问他，王晏启奏说：“萧鸾清干有余；然不谙世家大家，恐怕不可居此职。”皇上于是停止。 任命百济王牟大为镇东大将军、百济王。 高车阿伏至罗及穷奇遣使至魏国请为天子讨除蠕蠕，魏主赐以绣袴褶及杂彩百匹。 九年（辛未、491） 春，正月，辛丑，皇上祀南郊。 丁卯，魏主开始听政于皇信东室。 下诏太庙四时之祭：荐宣皇帝，起裇饼、鸭徳；孝皇后，笋、鸭卵；高皇帝，肉脍、羹；昭皇帝，茗、粣、炙鱼：皆是先所喜好。 皇上梦太祖对自己说：“宋氏诸帝常在太庙从我求食，可另外为我致祠。”于是命豫章王妃庾氏四时祠二帝、二后于清溪故宅。牲牢、服章，皆用家人礼。 司马光评论说：当年屈到嗜芰，屈建离去，以为不可以私欲干国之典，何况子为天子，而以庶人之礼祭其父，违礼太多了！卫成公想要祀相，甯武子犹批评他；而况降祀祖考异私室，使庶妇去行祭！ （司马光认为这些皇帝当得随心所欲，想改什么随便尽管。） 4、无聊的礼节 当初，魏主召吐谷浑王伏连筹入朝，伏连筹辞疾不至，辄修洮阳、泥和二城，置戍兵焉。 二月，乙亥，魏国杶罕镇将长孙百年请击二戍，魏主同意。 散骑常侍裴昭明、散骑侍郎谢竣如魏吊，想要穿着朝服行事，魏主问说：“吊有常礼，何得以朱衣入凶庭！” 裴昭明等人说：“受命本朝，不敢随便换衣服。”往返数四，裴昭明等人固执不可。魏主命尚书李仲选学识之士与他们说话，李冲奏遣着作郎上谷成淹。裴昭明等人说：“魏朝不听使者朝服，出何典礼﹖” 成淹说：“吉凶不相厌。羔裘玄冠不以吊，这是童稚所知的。当年季孙至晋国，求遭丧之礼以行。如今卿自江南达来吊魏，方问出何典礼；行人得失，何其达哉！” 裴昭明说：“二国之礼，应相准望。齐高皇帝之丧，魏遣李彪来吊，初不素服，齐朝亦不以为疑；何至今日独见要逼！” 成淹说：“齐不能行亮阴之礼，论月即吉。李彪奉使到达那日，齐之君臣，鸣玉盈庭，貂璫曜目。李彪不得主人之命，敢独以素服厕其间！皇帝仁孝，侔于有虞，执亲之丧，居庐食粥，岂得以此和彼相比！” 裴昭明说：“三王不同礼，孰能知其得失！” 成淹说：“然则虞舜、高宗皆非邪﹖” 裴昭明、谢竣相顾而笑说：“非孝的人无亲，何可当也！” 于是说：“使人之来，唯齎袴褶，此既戎服，不可以吊，唯主人裁其吊服！然违本朝之命，返必获罪。” 成淹说：“使彼有君子，卿将命得宜，且有厚赏。若无君子，卿出而光国，得罪何伤！自当有良史书之。” 于是以衣，幍给裴昭明等人，使服以致命。 己丑引裴昭明等人入见，文武皆哭尽哀。魏主嘉成淹之敏，迁侍郎，赐绢百匹。裴昭明是裴駰的儿子。〔 始兴简王萧监卒。 （魏国开始和齐国为了这些繁文缛节争论不休，这也是文明进步的一种形式，若在之前，直接就干了。） 5、魏定祭礼 三月，甲辰，魏主谒永固陵。 夏，四月，癸亥朔，设荐于太和庙。魏主开始进蔬食，追感哀哭，终日不饭；侍中冯诞等人劝谏，经宿才吃饭。 甲子，罢朝夕哭。乙丑，再次谒永固陵。 魏国自正月不雨至于癸酉，有司请祈百神，魏帝说：“成汤遭旱，以至诚致雨，固不在曲祷山川。如今普天丧恃，幽显同哀，何宜四气未周，遽行祀事！唯当责躬以待天谴。” 甲戌，魏员外散骑常侍李彪等人来齐报聘，为之置燕设乐。李彪推辞乐，并且说：“主上孝思罔极，兴坠正失。去三月晦，朝臣始除衰絰，犹用素服从事，所以使臣不敢承奏乐之赐。” 朝廷顺从他的心意。李彪一共六年次奉使，皇上挺重视他。将还，皇上亲送至琅邪城，命群臣赋诗以宠他。 己卯，魏作明堂，改营太庙。 五月，己亥，魏主更定律令于东明观，亲决疑狱；命李冲议定轻重，润色辞旨，魏帝执笔书写。李冲忠勤明断，加以慎密，为魏文帝所委，情义无间；旧臣贵戚，莫不心服，中外推崇他。 乙卯，魏国长孙百年攻洮阳、泥和二戍，攻克后俘三千余人。 丙辰，魏国初造五辂。 六月，甲戌，任命尚书左仆射王奂为雍州刺史。 秋，开七月，乙丑，魏国立谒永固陵。 己卯，魏主下诏说：“烈祖有创业之功，世祖有开拓之德，宜为祖宗，百世不迁。平文之功少于昭成，而庙号太祖，道武之功高于平文，而庙号烈祖，于义不合。朕今奉尊烈祖为太祖，以世祖、显祖为二祧，余皆以次而迁。” 八月，壬辰，又下诏议养老及禋于六宗之礼。先是，魏国常以正月吉日于朝廷设幕，中置松柏树，设五帝座而祠之。又有探策之祭。魏文帝皆以为非礼，罢之、戊戌，移道坛于桑乾之阴，改称崇虚寺。 乙巳，魏帝引见群臣，问以“禘祫，王、郑之义，是非安在﹖”尚书游明根等人从郑，中书监高闾等从王。下诏：“圜丘、宗庙皆有禘名，从郑：禘祫并为一祭，从王：着之于令。” 戊午，魏国又下诏：“国家飨祀诸神，凡一千二百余处；如今要减省群祀，务从简约。” 又诏：“明堂、太庙，配祭、配享，到现在全都完备了。白登、崞山、鸡鸣山庙，唯遣有司行事。冯宣王庙在长安，宜敕雍州以时供祭。” 又下诏：“先有水火之神四十余名及城北星神，如今圜丘之下既祭风伯、雨师、司中、司命，明堂祭门、户、井、緖、中溜，四十神全都可罢。” 甲寅，下诏说：“近论朝日、夕月，皆要以二分之日于东、西郊行礼。然月有余闰，行无常准。若一依分日，或值月於东而行礼於西，序情即理，不可施行。当年秘书监薛谓等人认为朝日以朔，夕月以胐。卿等认为朔、朏二分，何者为是﹖”尚书游明根等人请用朔朏，从之。 丙辰，魏国有司上书说，求卜祥日。下诏说：“筮日求吉，既乖敬事之志，又违永慕之心；如今直用晦日。” 九月，丁丑夜，魏帝宿于庙，帅群臣哭已，魏帝换上新衣服缟冠、革带、黑屦，侍臣易服黑介帻、白绢单衣、革带、乌履，遂哭尽乙夜。戊子晦，魏帝易祭服，缟冠素纰、白布深衣、麻绳履，待臣去帻易幍。既祭，出庙，魏帝立哭，久之，才还。 冬，十月，魏明堂、太庙成。 庚寅，魏主谒永固陵、毁瘠犹甚。穆亮劝谏说：“陛下祥练已阕，号慕如始。王者为天地所子，为万民父母；未有子过哀而父母不戚，父母忧而子独高兴的。如今和气不应，风旱为灾，愿陛下袭轻服，御常膳，銮舆时动，咸秩百神，说不定使天人交庆。” 魏帝下诏说：“孝悌之至，无所不通，如今飘风、旱气，皆诚慕未浓，幽显无感。所言过哀之咎，谅为未衷。” 十一月，己未朔，魏主除祭服于太和庙，衮冕以祭。既而服黑介帻，素纱深衣，拜陵而还。 癸亥，冬至，魏主祀圜丘，遂祀明堂，还，至太和庙，乃入。甲子，临太华殿，服通天冠，绦纱袍，以飨群臣。乐县而不作。丁卯，服衮冕，辞太和庙，率百官神主迁于新庙。 乙亥，魏大定官品。戊戌，考诸牧守。 魏假通直散骑常侍李彪等人来聘。 魏旧制，群臣季冬朝贺，服袴褶行，谓之小岁；丙戌，下诏取消。 十二月，壬辰，魏国迁社于仕城之西。 魏国任命安定王拓跋休为太傅，齐郡王拓跋简为太保。 6、百岁长寿人 高丽王琏卒，寿百余岁。魏主为之制素委貌，布深衣，举哀于东郊；遣谒者仆射李安上策赠太傅，諡称康。孙云嗣立。 乙酉，魏主开始迎春于东郊。自是四时迎气皆亲至。 当初，魏世祖攻克统万及姑臧，获雅乐器服工人，一并存之。其后累朝无留意的人，乐亚浸尽，音制多亡。高祖始命有司访民问晓音律者议定雅乐，当时无能知道的。然金、石、羽旄之饰，稍壮丽于往年。 辛亥，下诏简置乐官，使修其职；又命中书监高闾参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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