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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创】严太高作品 | 逐梦而归

 梅雨墨香 2021-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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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梦,从春做到秋依然没有醒来,很显然,这是一场春秋大梦;而一场梦,从青丝做到白发依旧沉迷其中,其中的乐趣唯有逐梦人自知。

我就是这个逐梦人,一个文学追梦人。

小时候,受祖辈熏陶,一个文学之梦悄然而生。祖父从二十岁起就做了一名塾师,教授村社左右孩子们读孔孟之道,数百亩良田让他衣食无忧,在民国战乱年代,在沿河之畔较为僻静的小村庄,把自己裹进耕读传家的传统小康之梦中。当日寇的铁蹄踏破家乡的富饶田畴,祖父的耕读之梦便戛然而止,不得不拿起枪杆加入到新四军抗日队伍中。赶走了日本侵略者、推翻了蒋家王朝,祖父被安置在本地乡政府做起了他内心并不喜欢的职业——财粮员。这与他内心深处的耕读传家总是格格不入,可那时候新学代替了旧有的私塾,塾师肯定是做不成了,而耕读之梦却可以自己创造。于是,他辞去了财粮员的差使,回到家里安心务农,农闲之余,钻进孔孟之道的故纸堆里承续他的梦想。土改之后,家里多余的田地分给了无地农户,成了普通农民的祖父,失去了逐梦的坚实经济基础,梦想只能由此断裂。

中国五千年文明绵延不断的传承创新,绝非帝王将相士大夫之辈一己之功,家族渊源才是承续文明的最广泛群体。我便是祖父心目中理想的传承者。

我从小就拥有远超同龄人的记忆力,甚至有过目成诵的能力,这一点让祖父大喜过望。我三四岁时脑子里已被祖父与祖母灌输不少红色歌曲和民间传说,上小学三年级时,祖父便从堂叔那里借来《三国演义》让我阅读,脑子里由此积累的词汇也比同龄人丰富得多,所以刚学写作文那会便能得心应手。其实祖父原有一座藏书室,在破除“四旧”那阵子,数千册孔孟书籍都被自行销毁,在我上学之后,家里唯有一套《四修严氏宗谱》和祖父的一本日记,那是祖父冒了风险砌在猪圈的夹墙里才得以幸存下来。记得在上小学五年级时,班主任在班上兴高采烈地介绍他刚看过的《红楼梦》电影剧情,同学们都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人世间还有如此精彩而又荒唐的故事,我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背起《葬花吟》来,惹得班主任也瞪大眼睛,因为他也从未读过《红楼梦》。

我的文学之梦就这样润物无声地生长起来。可是在我的少年时代,无论是物质方面或者精神层面都较为贫乏,农村学校基本上连图书室也没有,获得知识的途径主要来源于课堂上内容十分单薄的课本,课外阅读要赶上逢集,到一二十里之外的几个大的集镇上,花上几分钱蹲在旧书摊前看几本连环画,同学之间谁搞到一本小说甚至连环画也要引起全班哄抢。好在那时电影放映很频繁,所有生产大队在天气正常情况下都轮流放映,虽然都是一些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的老电影,我与伙伴们也不畏路途远近乘着夜色如期而至。样板戏也常常上演,《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等经典唱段我们大都耳熟能唱。

改革开放以后,文化市场逐步放开,许多老戏迷们纷纷组团登场在农村唱大戏,黄梅戏电影《天仙配》《牛郎织女》再度公映在贫瘠的乡村引起轰动效应,大鼓书艺人每每逢集都会赶场。我对这些文艺形式都极感兴趣,初中时代我致力其中,样样学得有模有样。读高中时,上大学成了父母的一道“铁令”,也算是自己能够跳出“农门”的唯一路径。班级里报刊有了,课外书籍也多了起来,我在课外沉湎于报刊书籍阅读,模仿各种文学样式的写作,语文课基本上保持年级第一,尤其是作文,每篇都被老师作为“范文”。那是新时期文学处于高峰的时代,我与广大文艺青年一样,心中的作家梦日趋一日地强烈生发,甚至在同学们中间大言不惭地宣称:上不了大学,就当一名作家!

接到大学中文专业的录取通知书,我极度兴奋,似乎作家梦就在眼前。等到自己真正遨游于文学海洋之中才发觉,原来的自己竟如此浅薄。在大学里,我的写作并不显得出众,反而是在语言学方面更有些天赋。毕业时,我怀揣着一沓厚厚的从未发表的“诗集”走上了中学课堂和基层干部岗位,我深知,文学创作需要社会实践,更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在十分偏僻的乡镇陋室里,每年都从微薄的薪水里挤出一部分钱,订阅全国文学名刊,购买轰动文坛的书籍。虽然在基层从事共青团、农业、经济等工作多年,我对追求文学的梦想一直都没有放弃,即便这个梦想已经渐渐沉沉而睡。二十一世纪初,我走上宣传工作岗位,后来在宣传部门专门从事宣传文化工作,一做就是十八年。如果说,十八年的宣传文化工作让我懂得了真正的文学艺术内涵,可三十年的工作经历同样使我累积了丰富的社会阅历。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儿作”,我亲身经历的伟大变革时代,亲眼目睹这个时代的伟大创造者们孜孜追求民族复兴梦想的辛勤付出,我的文学梦不自觉地醒来。讴歌这个伟大时代和他的创造者们,这已经成为我后半生最有价值的追求。当我再次踏入农业领域七百七十天之后,我的灵魂深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归来……

我如愿走进了文联,走进了梦想将会开花的园地。

是啊,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挂印而归隐田园,开田园诗之先导;郑板桥不忍听民间疾苦之声,辞官回扬州卖画,成一代丹青大家。我辈终不能与古贤相论,古今两个时代更难以并提,但沉醉于文艺的梦想的欢愉一定是他们回归本我的唯一由头。

中国梦,是十四亿中国人的梦;文学梦,是我一生的梦。小康之梦业已实现,强国复兴之梦正在奔走的路上,我的文学之梦也将紧随时代大潮而奔涌向前……

逐梦而归,我终于找到了与古代先贤殊途同归的理由。


作者简介:严太高,安徽长丰人,合肥市作家协会会员,合肥市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监事,合肥市三国文化历史研究会会员、合肥市楹联学会会员。现供职于长丰县文联。业余时间进行散文、诗歌、小品、歌词、楹联及舞台作品创作,在各级报刊发表作品百余篇,参与编辑文史类书籍十余部,在省市级征文比赛中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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