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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善读者 文/王新民 一 引子 读什么？善读者必有取舍。 譬如，美国女诗人玛丽·奥利弗。“我说的看，不是只站着，而是——敞开怀抱地站着，并且思考：有些事物也许会降临——一些闪亮盘旋的风；或者，老树上飘落的几片叶子……现在，我将告诉你真相——世上的万物，降临。” 只要打开自我，万物皆可入心。是故，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座自己的寺庙，随时，随地，随心。 二 她像我 “那是一个多好的晚上。云像鸟一样睡觉，夜深蓝深蓝。高高的麦地有一层层清晖，像等待拉开的窗帘。鸟一声声叫，树一点点高。你不知道你有多美。”这一份阅读，很诗意。联想与想象，放飞了顾城之灵魂。所谓“神游万物”，庶几如许也。相关的，相似的，相反的，因果的……依托对象，思维超越时空，抵达无限。阅读，需要感觉。而当感觉明澈之际，主体之内心便如空旷之走廊，风吹过，于另一边产生万物包括花朵。此际，美是唯一的真实——当她莅临，一切皆形同虚设。原来，生命乃闪耀之此刻，不是过程，就像芳香没有路径。 当然，感觉有内外之别高下之分。向外之追求总是“有所待”的。“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追求一生，柳永还是落空了。而苏东坡则不然。“云破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被贬海南，真要九死一生了，子瞻先生于外部环境还是那么淡定。虽老眼昏花，外边的花看不清了，依然“浮空眼缬散云霞，无数心花发桃李”——满当当无待于外而有待于内之修养。相对而言，有些人自以为旷达，便黑白不分，痛痒无关，那就是麻木！ 三 她是我 此境界，无妨形容以“且将一生草木染”。较之感觉，这里明显多了理性。草木染颜色，贴合着自然，也投射“我”之气质。 《红楼梦》第四十回，“软香罗”十分令读者感叹：“那个软香罗只有四样颜色：一样雨过天晴，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绿的，一样就是银红的。”“茜纱窗下，我本无缘。”当此语出现在宝玉撰写的祭文里，草木染便是生动鲜明之爱情见证，也是宝黛悲剧之草蛇灰线。 更进一步。就“草木染”这种红而言，杏子红与石榴红，其意蕴又不尽相同。黛玉的裙，是茜色的，自然有别杨贵妃红花染的那种。是间，便退却那些张扬、热烈。但杏子红正多了一份从容。“那林黛玉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安稳合目而睡。”是的，灵巧脆弱的林妹妹，多么期冀于一席杏子红间安稳休憩，像茜草沾染泥土芳香，妥帖地包裹一生！ 仔细想一想，时间也就是草木染成的一匹布；人生浸润、沉淀着无限长情。由是，我们多么渴望成为一个“终朝采蓝”的人，将一生悠悠而又眷眷地浸染出青蓝的衣领，美好的月白，喜悦的杏子红。有时，很无奈，人生又只能是一抹“伤心碧”。“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菩萨蛮》上片，李白状写的那位愁人眼里，一带秋山正能属引伤心，是为佐证。 四 “我是我” 阅读关乎对象、读者、作者以及新回合以至无数回之一切关系者。“星星缀满我的脸。”阅读这一个句子，你说其意何如？ 星光照耀过多少人，谁又知道呢？每个人都数过星星，可谁又数得清？星星是一把把刀子，从我们头顶飞过。星星是颗颗钉子，在我们心头扎入……原来，“我就是我”；所以，星星也不是星星了。 北宋时，朱光庭拜见恩师程颢。听起讲学，过了一个月，始返回家中。他逢人便说：“光庭在春风中坐了一个月。”说得好啊。夏风太热，秋风咋凉，东风又辣；唯独春风，万物皆宜。 阅读当“如坐春风”。一点一点使阅读变得更善的人，就像春风北上，让天地一寸一寸的焕然一新。善于阅读者，总有一把二月春风的剪刀，能裁出片片新天地。 是的，阅读尚需“悟性”。 村上春树说：本质上，我们不过是无数滴落在宽阔大地雨滴中寂寂无闻之一滴。是真实存在的，却也是可以被替代的。 五 结语 罗素接受英国广播公司采访时，记者最后请他对一千年以后的人说几句话，并谈一谈他的一生以及一生的感悟。罗素认为，不管你是在研究事物，还是在思考观点，你只需问自己，事实是什么，以及这些事实所证实的的真理是什么。 推及善读者，道理亦如是。 永远不要让自己被自己更愿意相信的，或者认为人们相信了就会对社会更加有益的东西所影响——只是单纯地去审视，什么是事实。 简言之，所谓善读，就是让阅读抵达真理。 记住：真理不是自己的想法，不是名人名言，也不是某种思想——它就是单纯的存在。而这一切，需要不断玩味、求索！ 善读者必然是：生命不息，阅读不止。 兹共勉。   附：文题 叶圣陶先生说：“老师引导学生善于读书，则其功至伟。”可见“善读”之重要。请以“做一个善读者”为题，写一篇文章。 要求：文体自选，2000字以内，严禁抄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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