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对战

【编者按】

上周日深夜，学生“木木君”通过QQ发来近期写的一篇小说，让我看看。

因个人习惯，平日几乎不用QQ，除了必要的工作。这段时间情况特殊，学生们经常通过QQ线上咨询，所以也会定期登录QQ，所以直到今天才看到这篇小说。

隐约感觉，这是关于年轻一代内心的声音。也许，我们应该认真倾听他们的声音。

故录此篇。

尊重原文，仅删改个别字词，修改个别表达不通的语句。

感谢“木木君”的分享。

│对战│

我走下楼，就听到有刺耳的人声在叫喊着什么。我以为又是哪个醉汉在发酒疯，仔细一听，才发现是两个人在吵架。一个是文质彬彬的青年，一个是老大爷。

老大爷大声喊着：“我这么大岁数了，让我一下不行啊！”

青年有礼貌地回答道：“不是，这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哪有像你这么好的条件？啊？现在人没吃过苦，真是道理都不清楚了。”

周围的人注意到这场对战，听到这番话后，人群像启动了开关的机器一样，自动围成了一个圈子，慢慢靠近。

我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肥头大耳的杨虎，这时正叉着腰歪着脑袋，在一旁看好戏呢。平日他整天不工作，整天用大喇叭放着土味歌曲，弄得小区不得安宁。几次跟物业投诉，没什么用，那些保安都被他赶走了。

“你这个年轻人，小小年纪，不懂得尊老爱幼，这么多年书都白读了！”

“唉哟！”人群中传来一片唏嘘声。

“我跟你们说，是这个老头先要抢我东西的！你们这些人，分辨不清事实就听他瞎说！”年轻人面色通红，举起一只手，挥舞起来，“你，你，还有你，说说这老头的行为可不可耻？我好好走路回家，他非得揪住我不放，硬要夺我的伞……”

“嘿，你这小屁孩！我的金戒指掉到河里去了啊！啊？借用你的伞捞一下有什么不行嘞？你知不知道那个戒指多少钱啊？没了你负的起责任吗！”

“喔……”人群中又传来一片唏嘘声。

这时候，站在年轻人旁边的一个红衣中年男子，面色看着很和善，对年轻人说：“你就帮帮他吧，省得闹出什么事，助人为乐嘛，吃亏是福嘛。”

“嗯嗯，对啊，是啊，就是啊。”众人从刚刚的迷茫中解脱了出来，仿佛找到了救星，都顺着那个红衣男子说话。

我大概知道事情的脉络了。老头的金戒指掉进了臭水沟里，想找年轻人借伞捞戒指，没想到他不借。

这有什么好争论的，叫那老头自己回家拿一把伞就得了。

“不是……我凭什么！这把伞是我女朋友送给我的，凭什么给你，还拿它到臭水沟里去捞你的破戒指？”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呢！”老头大声喊着。

“我说大家，都停停。”肥头大耳的杨虎挤了进来，“要我说啊，你们都别激动，咱们以和为贵啊。”

真是奇怪，平日里大家都对杨虎嗤之以鼻，怎么到了这时候，都安安静静听他讲话呢？

杨虎说：“要我说啊，大家都别吵了，你呢把你的伞借给他捞一下；你呢，也不要这么老发脾气，大家要和平相处。”

众人正愁这场面尴尬，杨虎这番话带来了转机。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是啊是啊，你就借给他一下吧，给大家个面子。”

年轻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想扭头冲出人群的重围就走。大家也似让非让地给他了一条离开的通道。

“哎！你们是不知道！那天叫人把小区里的垃圾桶都拿走的就是这个小子，说什么垃圾分类，你说这整什么花招？天天给小区添麻烦！”大爷指着年轻人的背影大叫。

众人怒形于色，“原来是他！”大家的情绪一下就被点燃了。

“旧的垃圾桶有什么不好，非得搞什么垃圾分类，还环境保护！”大爷对着大家说，“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净给人找麻烦！”

“是啊是啊！现在每天倒垃圾都得好几个小时。”众人尖着嗓子，议论纷纷。

年轻人终于忍无可忍，回头想大声辩解：“我可是志愿者……”

“他上次还开着一辆豪华跑车在小区里炫富！真的是，没过过苦日子就知道挥霍！”大爷又列出他的一项“罪状”。

“哎哟……”众人又一片唏嘘。

“不会是官二代吧，钱都是贪污的吧。”

“就是就是！”

“看他那矮矮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东西。”

年轻人被众人说骂得体无完肤，真的假的脏的丑的，全一股脑往他身上泼。

“有这钱不把小区这臭水沟翻新一下？真是不爱护公共环境！”大家又议论纷纷。

“你怎么不翻新啊！”

“我有这钱我肯定翻新，还给大家建一个广场！”杨虎大声说道。

“就是，你看看人家！多关心小区！你却连像我这样的一个弱者一个老人家都不帮忙，开着豪车去哪里炫富啊！”老头感觉占了上风，声音越来越大。

这时候，严锦走了过来，听说是个哲学家。虽然也住在小区，但平时不和小区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嘲笑他书呆子，身上有股穷酸气。这下大伙把他叫住了。

“哎！严锦，你用你的哲学理论来评评理！看看这个欺负老人，破坏环境，见到人不帮助的这个年轻人是不是该打！”杨虎说。

“还有贪污腐败。”旁边的人补充道。

哲学家打量了一下这阵仗，说：“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什么！你算什么哲学家！天天研究什么狗屁东西，净胡说八道。我们在这伸张正义，他倒好，学着理论不运用。哎！你们是一伙的吧！”

“肯定是收了那个开豪车的钱。”

“真是垮掉的一代！”

这时候，河里一声清脆的响声，戒指碎成了两半，浮在了水面上。

（本文纯属虚构）

【后记】

小说结尾似乎不大符合情理，金戒指会浮在水面吗？且这样结尾有什么意味吗？好像看不太明白。

询问作者，作者回复：“或者可以这样想，戒指的碎裂代表着事情以崩溃的方式终结，说明了争吵对事情的解决没有任何帮助。”

也许，可以理解为某种浪漫主义的结尾，这样，也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