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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故事(145)——葛底斯堡(下)

 小园幽径 2021-10-24

美国故事(145)——葛底斯堡(下)

文|毕蓝
1863年7月1日,“葛底斯堡之战”的第一天,南方胜。南方军队把北方军队从神学院山赶到它东面的墓地山,两山之间的直线距离是一英里。1日晚,北方的温菲尔德·斯科特·汉考克将军率部赶到墓地山,接管阵亡的约翰·雷诺兹的部队。汉考克受“波多马克部队”总指挥乔治·米德之托,来担任这次战斗的前线总指挥。还记得汉考克吗?两年前,他与好朋友刘易斯·阿米斯代德在加利福尼亚分手。现在,他们就要兵戎相见了。可是,他们能活着看到对方吗?
汉考克部署的防线从卡尔普山和墓地山向南延伸至小圆顶山,长两英里。当天夜里,米德带着“波多马克部队”的主力到了,北方的人马达到约9万人。与此同时,南方的朗斯特里特将军也到了,李的部队达到7万5千人。不用侦察兵,朗斯特里特从望远镜里就能看出北方的军力明显强于南方,而且占据着有利地形。强攻等于自杀。他建议把军队撤出葛底斯堡,穿插到葛底斯堡与华盛顿之间,攻敌所必救。这样,北方所有这些部署都没用了,他们必须跟着南方跑,在南方选择的阵地作战,那时就会有机可乘。退一步讲,就算要打也应该避免正面进攻,绕道敌人的侧面或后方,攻其不备才能出奇制胜。朗斯特里特是李的老部下,也是李最信任的将军,他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磨合。李本来就是分兵制敌的高手,以前多次用这招取胜。但这次,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既不想撤离,也不想绕道。
李的理由有二:一,撤离葛底斯堡意味着“失败”,因为,从技术上说,主动撤离战场的那一方是失败者,不管战斗打得多漂亮。也不知道这是谁定的臭规矩,反正大家都是这样论输赢。在过去的战斗中,李无数次反败为胜,就是因为他能咬牙坚持决不退缩。失利时都不会往后退的李怎么可能在先赢一局的情况下主动撤离?那不是他的风格。“失败”是“战神”不能承受之重。二,各方面一直处于劣势的南方,打仗从来不靠实力,它靠的是士气,是坚定的信念和必胜的决心。现在,正是士气最高的时刻。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李一出现,战士们立刻欢呼雀跃,围在他身边,他们对他的爱毫无保留。李一声令下,战士们便可舍生忘死。如此气势,怎可浪费?李将军指着墓地山对朗斯特里特说:“敌人在那里,我就要攻其所在。”朗斯特里特回答:“敌人在那里,是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让我们攻其所在。在我看来,这正是我们不能进攻的最好的原因。”然而,李决心已定。朗斯特里特沮丧地离开,他仿佛看到了灾难。
尽管李看到了朗斯特里特的犹豫,但他还是让朗斯特里特的部队担任7月2日的主攻,因为A·P·希尔的部队在前一天的战斗中伤亡过重。李的计划是,朗斯特里特率主力攻北方军队在墓地山南端的左翼,与此同时,尤厄尔先在北方的右翼面前晃悠一下,待米德调兵去救左翼时,佯攻可转为真攻,一举拿下墓地山。计划倒是简洁顺畅,执行起来就没那么顺了。南北走向的墓地山很长,北方沿山势布防,防线也很长,最南端接到了小圆顶山。李的指挥部在神学院山上,但朗斯特里特的大部队在比较靠后的地方。他若想把军队调去攻打敌人的左翼(墓地山南端和小圆顶山附近),必须行军25英里(40公里),等到了地方已经累了,然后又要仰攻,七月的骄阳还热气腾腾,体力消耗有多大就不用说了这中间再出个什么岔子,几乎肯定不能按计划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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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命令就是命令,多困难也得上。朗斯特里特领人出发了,然而,他在此战中的表现饱受诟病。先是动作太慢,本来应该7月2日上午发起进攻,他的部队下午4点才到位。中间有迷路等各种原因,但大家就觉得他不够上心。他到了墓地山南端,敌人却不在那里。原本在此驻守的北方将领丹尼尔·西克尔斯因嫌地势太低居然自作主张地向前挪了半英里,把人马布在地势较高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桃园、麦地、和被当地人叫做“魔鬼的巢穴”的巨石堆。他这一挪就把自己跟别的北方部队分开了,还把自己的两翼都暴露给敌人。不但如此,西克尔斯的擅离职守让北方的左翼外围变成了“无人区”。朗斯特里特本来就主张从侧面或后面进攻,现在没人挡着了,可以长驱直入,真是绝好的机会。
朗斯特里特现在有两个不错的选项:一,赶快把敌人的新位置告诉李,没准儿可以使李改变原计划,同意从侧面或后面进攻;二,不请示李,直接按自己的思路从侧面或后面进攻,毕竟时机难得。可是,这两样他都没选,而是选了第三项:进攻敌人的新阵地。为了迂回进攻的事,朗斯特里特已经跟李吵了两次,他不想再吵一次。李不是说了吗?攻敌之所在。敌人在哪我就攻哪儿,绝对服从命令。下午4点,朗斯特里特部对西克尔斯部的进攻开始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内战”中最血腥的画面,桃园、麦地、和“魔鬼的巢穴”中躺满了双方战士的尸体,西克尔斯节节败退。朗斯特里特的队伍以高昂的代价打残了西克尔斯的部队,但就在北方左翼门户大开时,米德和汉考克及时派来了援军,很快就把缺口堵上了。朗斯特里特的进攻收效甚微。
更激烈的战斗发生在小圆顶山上。本来,西克尔斯一挪地方,这里没人把守了。若南方军队趁机抢占山头,就可以在山上架起大炮轰炸墓地山上的北方阵地,形势就不一样了。朗斯特里特派了阿拉巴马军团去占领小圆顶山。就在他们到达之前,米德的首席工程师古弗纳·沃伦将军,发现了这个漏洞他赶紧说服第5集团军的约翰·考德维尔将军派人去守住小圆顶山。考德维尔派去的人中包括刚刚从马里兰赶来的缅因第20军团,它的指挥官是约西亚·张伯伦上校。一年前,张伯伦还是鲍登学院的教授,教修辞学和语言学,精通九门外语。他向学校请了两年假,说是要去欧洲进修,一转脸儿却穿上了军装。他既不是科班出身,也没多少作战经验,但他似乎在对付胡搅蛮缠的学生时练就了出色的领导才能,是个非常高效的指挥官。此时此刻,这位教授团长正在小圆顶山上紧张地准备着这里是联邦军队左翼的最外围,他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阵地,一步也不许退。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张伯伦带领的缅因人依靠山石和树木的掩护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进攻,自己的损失超过三分之一,张伯伦也受了轻伤。但是,这一切似乎将是徒劳当敌人又一次呐喊着往山上冲时,张伯伦的弹药用完了。大家都紧张地看着他:咱是跑还是降啊?教授冷静地说:上刺刀,冲锋!命令说一步都不许退,那就一步都不能退,往前冲!张伯伦有自己的逻辑:敌人已经攻了那么久,别说伤亡惨重,就是光爬山也爬累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劲儿?他们仰攻,我们俯冲,谁的气势更压人?结果与张伯伦想的完全一样:阿拉巴马军团早就是强弩之末(别忘了他们此前还行军25英里,一天一夜没好好睡觉),憋着一口气而已。当他们看到如猛虎下山般向他们冲来的北方人时,几乎没做任何抵抗,直接投降了。小圆顶山被牢牢地握在北方手中,联邦的左翼安全了。张伯伦因此战获得国会授予的“荣誉勋章”,这是美国军人的最高荣誉。战后,他当选缅因州州长,后来又任鲍登学院校长。
就在小圆顶山的战斗进行的同时,在它北面一英里处的墓地山南端,西克尔斯的擅自行动让这里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守在这里的是汉考克麾下的明尼苏达第1军团的一部分——他们只有262人,却要对付1千6百人的进攻。汉考克用与张伯伦同样的方式硬是撑到援军到来,那262人中只有47人生还。
南边的战斗激烈时,汉考克和米德不得不把北边墓地山和卡尔普山的人马调一部分过去,这正应了李的预测。按计划,此时尤厄尔应该乘虚进攻联邦的右翼,还有取胜的可能。但尤厄尔再次让机会溜走。他动作迟缓,直到夜幕降临,南方军队才在卡尔普山和墓地山外围取得一些进展,但这些进展很快就被及时赶到的北方援军打退。7月2日的战斗结束时,北方所有的防守漏洞都被补上,南方所有的进攻都无功而返。
葛底斯堡的第二天,“北弗吉尼亚部队”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混乱,各部之间根本不协调,所有的进攻好像都互不相干,李那神出鬼没的指挥技巧一点也没发挥出来。相反,“波多马克部队”的表现却堪称完美除了西克尔斯,其余各部都很有章法。米德和汉考克调度有方,高效又灵活,总能及时补缺,不失时机地反攻,充分利用了兵力和地形优势。然而,无论胜负,双方各死伤9千人。7月1日和2日两天加起来,双方共伤亡3万5千人,已是到当时为止最血腥的战斗。但悲剧还没结束。
按道理,经过这一天,李应该看明白了,北方的防线坚不可摧,米德和汉考克不是麦克莱伦和胡克。可是,李依然相信自己的军队战无不胜,只要再推一把,北方必败。李认为,2日的进攻集中在联邦的左翼和右翼,米德调了很多人去支援两翼,中间必然空虚。那么,7月3日,咱就孤注一掷,全力进攻联邦防线的中心。这回也不用绕远了,面对面,走直线,从神学院山的南方营地到墓地山的北方阵地,中间只隔了一英里,其中约四分之三英里是开阔的平原。李计划让朗斯特里特部下的乔治·皮克特将军率1万5千人从正面进攻。“失踪”了一个星期的斯图尔特总算现身,李让他将带骑兵袭扰敌人的后方,尤厄尔骚扰敌人右翼。
朗斯特里特简直不相信李竟然如此执迷不悟。正面进攻,这不是让战士们去送死吗?这一天流的血难道还不够买个教训?他再次提出迂回攻击,李再次拒绝。2日晚,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朗斯特里特说:“李将军,那一万五千人根本不可能攻上去。”李不耐烦地说:我们以前成功过,现在就一定能!朗斯特里特后来写道:“我的心很沉重。我看到了那绝望的进攻,也看到了它将引起的绝望的屠杀……葛底斯堡的那一天是我一生中最悲伤的一天。”
带着这样的心情,朗斯特里特让部队做起了进攻准备。7月3日早晨,尤厄尔开始佯攻联邦的右翼卡尔普山。下午1点07分,朗斯特里特组织的150门大炮齐发,猛轰北方的阵地整整两个小时。这是南方在“内战”中最大规模的炮火。此举的目的是想把北方的炮打残,最好也把人都炸死,为接下来的进攻扫清障碍。实际效果是,南方的炮瞄得太高了,几乎所有的炮弹都落到了北方阵地的后面,而阵地上的大炮、石墙掩体和掩体后的战士基本毫发无损。北方这边也有150多门炮开始时,双方对射,那震耳欲聋的响声连180英里以外的匹兹堡都听得到。到后来,北方的炮不出声了,因为大伙学精了,省下弹药等南方开始进攻的时候再用。
李不知道的是,米德在2日晚的作战会议上准确地预见了李的进攻方向。他告诉将军们,特别是处于中心地带的约翰·吉本将军:“如果李明天进攻,那将是你们的正前方。”这里由汉考克直接指挥,米德的指挥部就在汉考克守军的后方,联邦最王牌的军团也在这里本想避实就虚的李这回撞到枪口上了。下午3点,南方的炮弹打完了,一切突然归于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接着,鼓乐声、欢呼声、呐喊声骤起,“内战”中,乃至美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最大规模的步兵大冲锋,“皮克特冲锋”(Pickett’s Charge),开始了。
38岁的乔治·皮克特是弗吉尼亚人,他率领的这1万5千人几乎是清一色的弗吉尼亚人。皮克特与前美军总司令、“波多马克部队”总指挥乔治·麦克莱伦是西点的同班同学,毕业时,麦克莱伦是第二名,皮克特倒数第一。现在,这位当年倒数第一的学生正站在他人生最闪光的瞬间,他的名字和他的勇气将永远留在史册中。“皮克特冲锋”不像真实的存在,而是印在泛黄的史书中的一幅图画。一队又一队排得整整齐齐的南方战士从树林中走出来,夏日的烈火骄阳把他们银色的刺刀和红色的军旗照得闪闪发光。皮克特骑在白马上,大声喊着命令。战士们肩并肩肘碰肘,就像在盛大的阅兵仪式上那样,排成一英里长、半英里宽的方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守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秩序,向前走去。千万张面孔一个灵魂他们仿佛是一台巨大的机器,势不可挡。
李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这场“旧式”战斗中,站在墓地山上的汉考克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中世纪。这是华伦斯坦附体还是斯特凡大公重生?这宏伟壮丽的场面难道不是欧洲的国王和领主们在大平原上的厮杀吗?可惜,汉考克没有太多的时间欣赏奇景或追忆往昔,他必须用枪炮结束这一切,他必须告诉李将军:大叔,醒醒。现在是十九世纪,咱打的是现代战争哎。汉考克下令:开炮!瞄准人多的地方打!北方这次的炮可是新式的,除了传统的炮弹,还用了一种“散弹“,它会在中爆炸,由散开的钢铁碎片打击敌人,杀伤力大增。所有的军官都让战士们沉住气,拿稳枪,等敌人走近了再打,往低处瞄准了打。其实,不用瞄准也弹无虚发,人捱人的,想打不着都难。一方是血肉之躯,一方是枪炮无情,效果不用脑补了吧?
在北方密集的枪炮中,南方战士表现出惊人的勇气和纪律性,他们的脚步一点也没停顿或迟缓。一人倒下,另一人立刻补上空缺;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踏着尸体继续前行。他们的眼里只有前面的目标,没有犹豫和畏缩。然而,正如朗斯特里特所说,一万多人中只有几百个冲到北方阵地的掩体前,其余的还没靠近就倒下了。一个来自马萨诸塞的战士描述道:“他们脚靠着脚,身体靠着身体,人靠着人,挣扎,推进,搏斗,死亡。伤的和死的挤在一起……,没有帽子,没有衣服,淹在汗水里,被火药染黑,被血染红。”一位弗吉尼亚军官,把帽子插在刺刀上,带领他的200个战士冲过了掩体墙。

    这是整场战斗中南方最接近北方的一次,被称为南方的“最高水准”。他们很快就被涌上来的北方战士打死或俘虏。这位军官就是汉考克的好朋友阿米斯代德,他胳膊和腿上中了三枪,做了俘虏。他要求见见汉考克。但是,此时,汉考克也受伤了,没法来看他。阿米斯代德被抬到医院,两天后,他因伤口感染去世临终前,他托人把自己的手表送给汉考克,并把自己的《圣经》留给汉考克的妻子。汉考克被流弹击中腹部,但他一直坚持指挥,直到战斗结束。后来,他伤势痊愈,却再也见不到曾亲如兄弟的朋友了。阿米斯代德被葬在他的叔叔的墓旁,他的叔叔,乔治·阿米斯代德,就是那位在“1812年的战争”中守卫在巴尔的摩外港麦克亨利堡上的英雄——那里是美国国歌“星条旗”诞生的地方。
著名的“皮克特冲锋”持续了不到一小时(有人说30分钟,有人说50分钟)。那一万五千人回来了不到一半,皮克特自己的团队损失超过三分之二,他的三个(准将)旅长、十三个(上校)团长全部上了伤亡名单,他本人幸免于难。面对灾难性的后果,李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他说:“这全是我的错。”但是,他无暇后悔或伤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样全身而退,让他那伤痕累累的军队从宾夕法尼亚安全撤回弗吉尼亚。7月1日到3日,南方的伤亡达2万8千人,超过参战部队的三分之一,弹药损失殆尽,基本丧失战斗力。7月4日,天降大雨,波多马克河水爆涨,大家不得不等水位下降才能渡河。载着5千伤员的马车绵延17英里,缓慢地行走着,伤员中的很多人将在到家之前死去,还有7千伤员被扔在后面,交给北方军队处理。上千匹马在战斗中丧生,很多骑兵成了步兵。李的撤退之路正在变成覆灭之旅。
此时,如果米德一声令下,联邦军队全线反攻,李非死即降,战争就地结束。躺在伤员床上的汉考克也极力敦促米德赶紧派2万生力军追击李的军队。然而,米德什么都没做。这位在过去两天中表现得沉着、冷静、果敢的将军忽然性情大变,俨然成了“安提塔姆之战”中的麦克莱伦,在历史性的抉择面前犹豫了。很多人说,这不能全怪米德。要知道,到7月3号为止,米德担任“波多马克部队”总指挥仅仅六天,其中的三天在为国家的命运而战他掌控全局的经验不足,很多在今天看来一目了然的事在当时并不明显。米德对李充满敬意,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上任六天就打败了天神一样的李将军,更没意识到李,乃至整个南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要一根小指头就能搞定。李派了个奸细,假扮成逃跑的士兵跑去跟米德说:李的队伍已做好了再战的准备。这一来,米德更不敢动了,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惧怕“灰狐狸”李的。
葛底斯堡的消息传到白宫,林肯一面高兴,一面急得跳脚。他电告米德立刻追击,不得贻误战机。处于懵圈状态的米德根本无意为之,他解释道:“我们做得已经足够好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置于险境呢?这不正是李的教训吗?”就这样,李和南方再一次逃脱了覆亡的命运,战争还将持续两年。林肯气得撞墙,不明白为什么北方的将军只会防守不会进攻,却又拿米德没办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更何况,现在的米德可是全国人民心中的大英雄,你怎么好意思跟英雄置气?林肯满腹的苦水无处倒,对哈勒克说:“如果米德将军能完成他的工作,彻底消灭李的军队,叛乱就结束了。”他又提笔给米德写了封信,发泄心中的不满。写完后,他把信扔进抽屉锁起来,没发出去。
无论如何,葛底斯堡是联邦辉煌的胜利,它像一股电流激活了北方人本已消沉的心。无独有偶,就在此战结束的第二天,7月4日,星条旗升起在维克斯堡的上空。这个“独立日”可能是最让北方人引以为豪的日子。“葛底斯堡之战”和“维克斯堡战役”是“内战”的转折点,虽然“北弗吉尼亚部队”此后还会打很多胜仗,但他们再也无力主动进攻,只能在防御中拖延时间。一个月后,李向戴维斯总统提出辞职,他说:“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的无能。我甚至无法实现自己定的目标,怎么可能满足别人的期望?”戴维斯拒绝接受他的辞呈,要求他继续领导南方军队。李留了下来,但他清楚:“我们必须准备迎接更大的失败和更艰苦的工作。”有人说,葛底斯堡是南方为任用李将军付出的代价。
“葛底斯堡之战”是“内战”也是美国历史上最昂贵的战斗,双方共伤亡5万1千人(有人说4万6千人),南方伤亡2万8千人,超过参战部队的三分之一;北方伤亡2万3千人,占参战部队的四分之一。那血流成河的战场将为美国人留下怎样的创伤?这一切都值得吗?林肯将怎样为美国和世界解读这场战争?请看下一个故事:葛底斯堡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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