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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味：花与树 作者：吴世味 不经意间，看见一棵花，鲜红鲜红，开放在楼角下地上。 急急走过去，看清是俗称的“死不了”，根扎在水泥台一道细细的裂缝里。整株都是灰突突的，肉质的叶一点都不饱满，绝对的营养不良。只有正开着的两朵花，红得亮眼。 我非常喜欢这种被叫做“死不了”的草花。记忆中的“死不了”，花有红色的、黄色的、粉色的、紫色的等等，五色缤纷。但这并不是它的最奇特之处，艳丽的花儿多得很。让人叫绝，让人不能不心生敬意。它既耐旱又耐涝，有一点土有一点水就能活的顽强生命力。 已经是秋天了，“死不了”生命力再强，也无法在室外度过寒冷的冬季。于是我找来一个空花盆，就从绿地的树底下挖了一些土，把“死不了”移进花盆，浇了水，放在冬天时略微能见到一点阳光的窗台上。“死不了”当然活了，几天后又开出两朵小花，一样的鲜红。 有趣的是我发现盆里又冒出一星嫩芽，头上还顶着黑色的种子外壳。那又是什么花、草，或者是树？嫩芽继续长高，种子的外壳脱落了，有真正的叶子长出来了。看那叶子，很像绿地里生长的五角枫。莫非居然是一棵枫树？ 哇——一棵树，一棵树竟然在小小的花盆里发芽、生长了！毫无疑问，她是长不高的，这一抔泥土，如何承载得了一棵树？ 种子呀，你落错了地方，搞错了季节，可你还在满怀憧憬地生长。 如果“死不了”能在我的呵护下活下去，那是它的幸运。可树的嫩芽注定是会夭折的，那是种子的悲剧。 种子无法掌握自己命运，它怎么会想到我会把它连土一起挖进花盆，给它浇水，照射阳光，以致使它不合时宜地发芽呢？ 我记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小树苗还活着（叫它“树”实在非常勉强），但是焦黄、细弱得可怜。到它彻底枯萎的那天，也算得上活了这一回? 作者简介:何金，笔名：吴世味，北京人。1942年出生。1962年北师大中文系，1968年到1991年当老师，以后做编辑，现在退休在家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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