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情人》 重病监护２３床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白发苍苍骨瘦粼粼的，已经不怎么会说话了。偶尔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会转过头来看看左右，看看我，在她那双浑浊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一种求生的欲望，她会死死的盯着你的脸在看！好像要把你看穿了似得！我觉得是不是羡慕我没病，能继续生存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呢？估计是。我的姑姑是２４床，也是离休老人，我和表妹还有护工倒班一直在陪护我的姑姑。 ２３床的老太太也是位离休干部，听老太太的护工（也是她家的小保姆）说的老太太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大官。“每月退休费就一万多元呢！”就这句话，不知道老太太的护工兼小保姆说了有多少遍了...... 除了小保姆，很少看到老人的家属来看老人。听小保姆说老人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孩子都在国外，都是做大事的，很忙。具体做什么，小保姆也说不上来。只是老重复着说一句话：“这里的护工一天就70元钱！我一个月才1000元钱！”我耳朵都要听出糨子了！ 把病人的事情都打理完了，闲来没事就爱扯扯闲篇儿，小保姆说，老人老早就没有老伴了，“她有一个老情人！”小保姆压低了嗓子神秘的说。“是她干地下工作的时候相识的，那时候，他是个站岗放哨的儿童团员！比老太太小，老太太老管他叫“小鬼”！偶尔也叫小王……” “那个国家呀，没同意他们好，他们就各自结婚了！这又各自都死了老伴了”小保姆傻乎乎的说。几个同籍护工听着，并多事的议论着。那小保姆还时不时地跟我打听北京的保姆一个月多少钱等...... 有一天，我刚到医院和表妹换班，就看到小保姆神神秘秘的对我说:"一会儿，老太太的老情人儿来！今天她清楚些，感觉不错，还叫我给她擦擦脸梳梳头。” 我还真想看看这位老情人什么样儿。突然，小保姆给我使了个眼神儿神秘的说：“来了！来了！”，话音刚落，门开了，这是一位70多岁的老人，进门就弯下腰去，一只手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带上鞋套，戴上口罩和帽子。真是一步一个脚印规规矩矩遵守着医院的规矩。老人同样是白发苍苍，不过，气色倒是红面满光的，可能是我看惯了重病监护里的病人的关系。 老人来到老太太病榻前，“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谁也没说话，互相对视了有半分钟。随后，老人从一个布兜里拿出一束黄色的玫瑰绢花。把压弯的枝条掰了掰，勉强的支放在了老太太的小桌上，又塞到了老太太的手里……老太太抬了抬手，握住了老人的手......就这样，握着，握着...... 突然，老人伸开双臂，迈着笨拙的步伐边舞边唱“蝴蝶飞飞......我们已久为这些年一直有你陪你......” 老太太的脸上是那样的快乐，“好了，歇会吧。” 老太太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 “我不累，我知道你最喜欢这首歌！等你出院，我们还一起唱！” 从我陪床这半个月，第一次看到老太太笑。眼睛微微发红，但没有眼泪，病痛的折磨眼睛不会产生泪水了...... 又过了两天，早起我来换班。看到23床老太太的床上铺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我的腿一软。头皮立刻炸了起来！老太太人哪！？？一问，才知道，昨天夜里走了。此时就在太平间里，在等家属到齐......两行热泪情不自禁的留下，天哪！人的生命就这样瞬间消失......。 在医院楼下的太平间里，是给所有逝去的人举办告别仪式的地点，四周摆着花圈，放着哀乐，推上一位逝者，逝者的家属就围过来告别，然后就拉走火化。（和北京不一样）。我也想送送老太太。再看她最后一眼......老太太长眠在花丛中，是那样安详！在告别仪式上有十几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他们给老太太鞠躬，我也跟着鞠躬。老人的小保姆正在和新的雇主交谈，看来又要加入护工行列了......。突然，在犄角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老情人”！几天不见，好像老了许多，脸色很惨白，正在用一块很少有人用的手帕不停地擦着鼻子。那张因强压痛苦而变了形的脸，在痛苦的扭曲着、抽搐着......。 哀乐萦绕着四周，我感觉这不是哀乐，在我的脑海响起了另一支美丽欢快的旋律“蝴蝶飞飞......我们已久为这些年一直有你陪你......。 写于2011年4月7日 《活着》 路遇老同学，骑着半旧三轮车刚从早市上回来，车上坐着他老婆，几棵大葱、大蒜、土豆、茄子和猪肉他们互相依偎着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打了声招呼，擦肩而过......看着老同学的背影，心里别样感触，一辈子默默无闻，过着再平常不过的日子。踏踏实实的，老婆孩子孙子（孙子又白又胖）样样不差钱！ 照片来自网络 人的一生可能要经过大风大浪，命运的辗转。也可能大富大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可能坠入低谷，饱受人间沧桑......。都很累！结果只有二种：一：成功了，豪宅、豪车，婚外“硕果累累”，经常后院起火。二：没成功，弄不好进了班房，赶上好的老婆能同甘苦共患难，赶上不好的那就不好说了......人的命运也要随缘，奋斗精神是可取的，如果奋斗还不行，那就踏踏实实过眼前的日子吧。“争强好胜”不提倡。人的一生也就几十年！过好每一天，活好每一年就是人生的典范！！！ 高官厚禄固然招人待见，尤其很受异性的关注。可是又有几个能混上这样的？！ 即使混上了官位，这些人也不爱接触不如他官大的人！因为，没有利用价值，只能被利用。所以，只是躲着不见，所谓的工作忙离不开。打电话不接，只和自己地位差不多的来往，装大个的！ 我的老同学虽然家境清寒，个子又矮，人长的也不怎么样，但他活的很踏实！老婆白白胖胖啥毛病也没有，个头也不低。他们夫妻恩爱，一步一个脚印的顺利地走到中老年！他不会因为搞第三者而招来老婆的斥责，更不会打骂老婆而招来岳父母的指责。除了买菜做饭照看孙子没别的本事儿！乍一听很平庸，但是，这是我们每天必须的啊！民以食为天。 谁也离不了吃饭，一顿不吃饿得慌！老同学活着一辈子都不累，很自在。两口子都有退休金，衣食无忧！生活不要求高质量，低碳环保，不因停车费和非法收费人赌气，更不需要油价的上调而考虑是不是马上去加儿油。只需要个气筒子偶尔给三轮车打打气足矣。人家照样老婆孩子热炕头，又做爸爸又做爷爷的，按套路出牌！ 照片来自网络 家有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 看着老同学的背影，心里酸甜苦辣，那时候小，不懂事儿，净拿他取笑。多不应该啊！嗨...... “洗洗睡吧”别感慨了，其实，人生就是这样，你觉得幸福就是幸福！幸福不幸福没有标准，你要是当着他的面说他儿时怎么怎么可怜，他不爱听！还真跟你急眼，觉得你就是看不起他！也对，幸福只有自己说了算！自己觉得幸福就是幸福，人活着就那么简单！ 写于2017年3月23日 鼓楼脚下生命的欢歌 公众号内容简介 北京人的生活回忆，校园生活回忆，现代人的生活状态，同学情，朋友情，邻里情、家人亲情，各类生活趣事。长年征集老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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