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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我活够了，你好好活着吧。你找个空，最后把我送走吧。”老母亲对儿子说。 “别这样说。你生我养我。我不能让你安享晚年。最不济也得让你活着，陪着你。”儿子说着已经泪眼汪汪了。 “你才五十多，还能活几年。我八十岁了。今天活着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今天我不担忧我的死亡。我想你好好的活着。为我所累我反倒难过。我活够了，真的。我残缺的意识难得清醒。我的身体也破破烂烂了。你送我走。是我最后对你的爱。也是你最后对我的孝。” “那样我还是人吗？我德行再差也做不到啊，让我在你面前尽最后的孝吧。让我再看看你的样子吧。”儿子已经跪在老母亲的身旁了。 “儿，你不懂我说的，你听听话吧。我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么久。该享的福也享尽了。受的苦难也够了。让我解脱吧。你以后的路也能轻松些。”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做不到啊。我没有办法亲手送你离开。我面对的是自我的软弱。” “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我也知道你很难。找个借口丢弃我，找个理由安慰你。这些不过是外物的意识。你和我心心相印，不会不懂娘的心。” “娘啊，娘啊，我们好好的吃一顿饭吧。”儿子心里何尝不知娘的爱。娘的心里何尝不知儿对娘的爱。 儿做了老娘最爱吃的豆腐，水里下了药。 “儿啊，还是你最疼爱我。我就吃这豆腐上路吧。今生娘生你不亏，娘赚了，好儿。我的好儿。娘走之后，便好好的活吧。娘这累赘该去寻你爹了。” 儿看着娘，没有说话。娘吃完豆腐，喝了水便倒在桌上了。 儿把娘背在身后，骑了三十里路的自行车。一路上都在讲小时候娘和他生活的乐子。儿讲到动情处就笑。 乡野的路上，蓝天白云。一个老妇人在儿子的背上。儿子动情的大笑着。任谁都觉得这是最美不过的夕阳了。 埋了娘之后。 这年近六旬的老汉像个孩子一样肆意的大哭。 可他再也不是谁的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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