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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寒光

 吾乡吾土 2021-10-26


九月的周末,天气晴好,秋风微微,骑上相伴多年的摩托车巡山去,去看看那再过段时间便可采摘的劳动果实。天高云淡,摩托车突突突地行驶在盘山水泥路上,清风拂面,心旷神怡。山路空旷,往来人少,偶尔会遇上一两个或是开车,或是骑摩托车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一声喇叭,一个微笑,一个点头,便是最好的问候,随之便擦身而过......

到了蜜柚园,看着那压枝低的蜜柚,个个把套袋撑得鼓鼓的,论产量是可喜的,只是不知可否卖个好价钱,虽然不抱有太大的奢望,但是希望总还是有的。在柚园中巡看着,发现有零星套袋脱落在地,它们大部分是袋口扎得不紧,不是被风吹落,就是被一些小动物蹭落。这是每年都会有的事,也不是事,弯腰拾起一个个重新把它们套回去就是了。


在经过一棵蜜柚树时,突然“嚓”的一声,着实吓了我一大跳,猛地看见一只大老鼠从树上蹿落,倏地又蹿到旁边的一棵蜜柚树上,我下意识地迅速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正欲向那老鼠狠狠地砸去。可突然间,我的手却在空中定住了。这老鼠奇怪啊,怎么趴在那里不跑呢?它静静地趴在枝丫间,嘴边的胡须一动一动的,丝毫没有因害怕而逃窜的意思,反倒用它那两只黑珍珠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双方四目对峙着。

我仿佛看到那老鼠眼里有着异样的光,那光里并没有怯懦,甚至有着一道逼人的寒气......僵持间,我听到旁边的蜜柚树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小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查看,发现那声音是从树上一个鼓鼓的蜜柚套袋里传出的,那个套袋下端被撕裂了一个比较大的口子,凑近一看,乖乖,里面竟有个老鼠窝,窝里有三只未长毛,皮肤红得透明的小老鼠。哦,我终于明白了,大老鼠在蜜柚套袋里做窝育崽,在发现有人来时,立刻蹿出,故意引开我,但又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危,便斗胆趴在那里不走......此时,我再看一眼那只大老鼠,它依然目光如炬地看着我,我紧握石头的手慢慢张开,石头随之轻轻掉落在地上。


随后,我离开了那棵蜜柚树,躲在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只见那只大老鼠在一番左顾右盼之后,倏地从那枝丫上蹿落,又蹿上树钻进了它的窝。我想,就让它们继续待着吧,虽然一直对老鼠恨之入骨,但看在它们母子情深的份上,就不赶尽杀绝了。正当我思想间,只见那大老鼠从窝里又蹿出来,嘴里竟叼着一只幼崽,它几番上蹿下跳的,很快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它是在转移它的幼崽!估计是意识到自己的窝被发现了,不安全。很快,那大老鼠回来了,又从窝里叼出一只幼崽,然后再次蹿出我的视野,就这样,大老鼠来回三次把幼崽叼走,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颗曾经有个家的蜜柚再也没了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起,阳光竟显得毒辣起来,风似乎偷偷地躲了起来,空气有点闷......我的脑海里满是那老鼠的影子,满是那黑珍珠似的眼睛里发出毫无畏惧,又寒气逼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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