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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挑山工

 下乡进城 2021-10-27

难忘挑山工

写于2016.10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当我站在泰山之巅,在夕阳的余晖下眺望远方,方才领略了这诗的真正韵味。

一路艰难跋涉攀登上来,我的衣衫早已湿透,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但站在山巅巨岩之上,天风袭来,汗气为之一散,立觉舒爽无比。放眼望去,顿觉视野开阔无比,千里山川、万里云天皆在眼下,见那山崖耸峙、林木森森、山路曲折,又见那苍茫云海宛若无边的金色海涛,奔腾万千,青翠的山峰此起彼伏,有的浮着,有的沉着,仿佛汪洋中颠簸不断的船帆,就像那三界外欲露且藏的仙岛。至此,我才明白为什么泰山能够吞西华、压南衡、驾中嵩、秩北衡,为五岳之长了。心胸也随之开阔无比,无尽的豪迈之气充盈激荡其间。

泰山是厚重的,无数的碑碣石刻诉说着这一点,多少帝王将相、文人雅士曾在这里激扬文字、挥斥方遒啊!秦皇汉武于此刻石纪功,李白杜甫在这一抒胸臆,无愧为一座帝王之山、英雄之山。然而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却始终倒映着刚才登山时遇到的一位挑山工的形象。

我是在半山腰看到他的,当时的我正在路边的石阶喘着粗气休息。只见一位赤裸着上身的精瘦汉子正挑着一根扁担缓缓地走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拄拐,黝黑的皮肤在汗水的浸润下显得是那么油光发亮,肩上搭着的白毛巾显得有些泛黄发黑,扁担的两头是西瓜、矿泉水和其他各式饮料、食品,估摸着得有一百多斤。但是他步伐非常有节奏,借着拄拐的力道,不疾不徐地攀登着。当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停下了,似乎也是觉得累了吧,身上斗大的汗珠扑簌簌地不住往下流淌。他拽下肩上早已湿透的毛巾,使劲一拧,稀里哗啦的汗水倾泻在青石板上,然后再把毛巾啪的一声抖搂平整,用它擦拭全身的汗水。

趁着这个间隙,我同他攀谈了几句,得知他姓张,今年已经快五十了,就是山下周边村子里的人,干这个行当已经有快三十年了,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上了初中就辍学出去打工了,一个上了当地的技校,现在在某个建筑工地当泥瓦工,都还没娶上媳妇。张师傅说他也没文化,其他活也干不来,只有这一身蛮力气,趁现在还干得动,能干一点是一点,也好给孩子攒点老婆本。我问他这一趟担了多少斤,一天要跑几趟,能挣多少。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一百五十斤左右,九毛一斤,年纪轻点的时候能一天来回跑三趟,现在老了,只能两趟了,还好这两年工钱涨了点,以前只有七毛。”我问他常年累月这么干,看病吃药的钱也不少吧。他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说道:“看啥子病哦,硬挺着就完事了,实在干不动就在床上躺两天,最多也就是贴两片膏药,还撸起裤腿给我看他左右腿上贴着的三片膏药。”说着他就与我告别了,继续向上走,留下我继续在原地休息。后来当我走到南天门时,又见到了挑着空担下来的他,我问他今天还干不,他说:“天快黑了,不干了,感觉肩膀扭了一下,得赶紧回家躺会。”我赶忙给他一瓶我包中未开封的矿泉水,让他解解渴。没想到他却摆摆手说不用了,自己带着凉白开呢,然后就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望着这壮美的大好河山,想着那位朴实无华的挑山工,我的心情起伏波澜。挑山工们肩上挑的的是对家庭沉甸甸的责任,是对子女深沉的爱啊,为这厚重的泰山更增一分精神底色!他们身上所彰显出的“埋头苦干、勇挑重担、永不懈怠、一往无前”的挑山工精神与这巍峨的泰山一起,共同构建起我们心中最美的精神图腾,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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