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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学运作品丨反清父子与哥老会

 界首柴大官人 2021-10-29

反清父子与哥老会

鸦片战争以后,清政府日益腐败,在列强的不断威逼下,清政府与外国陆续签订了一些不平等条约,国力逐渐下降衰竭。自1841年—1887年间,黄河多次决口,淹没了豫东数万顷农田,水灾刚过,无数蝗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在这种情形下土豪劣绅横行霸道、贪官污吏巧取豪夺,盗贼、劫匪四处抢掠、强奸、烧杀无恶不作,百姓被逼的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光绪年间安徽颍州府太和县界沟集(今界首市)西北大郭寨武举郭老德、郭老祥兄弟,因痛恨清政府腐败,看到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决定由郭老德之子武举郭其昌出面联络各路反清义士,伺机起事,推翻清庭,救民于水火。光绪十五年(1889年)农历二月初,郭其昌约河南沈丘武举马铁通赴京会试,意欲再进一步提升功名,便于号召群雄联合起来共谋大事。行至开封时,遇到了长江水师提督程文炳之子程绍周,程对清庭所作所为早有不满,三位义士交淡之中甚为投机,于是决定不再前行,立即返回,积极谋划起义之事。郭氏父子三人最终将起义组织定名为哥老会(也称哥弟会),意即凡入会者,一律平等,经月余奔走入会者达千人。李资贤父子也加入哥老会。李资贤,太和县大黄庙人士(今属靳寨乡闫李村),生于1892年(光绪十八年),乡绅、文武双全,乐善好施,平生善结交,行侠仗义,在太和县颇有声望,人称李老资。受同乡武举郭其昌之邀加入哥老会,任哥老会蓝旗都督。
太和县衙役捕头李虎,武功高强、胆大、心细,外号小罗成,太和县大黄庙人(今属靳寨乡闫李村),生于1864年(清同治三年),系李资贤之二子,受其父影响加入哥老会。
光绪十九年(1893年)初夏,界首集一带发生蝗灾,太和县知事袁学昌,装模作样带领一些随从准备去界首捕蝗虫,名为捕蝗虫,实为打探哥老会动向便于搜捕,李虎立即将这一消息通告其首领郭其昌,得知这一情况后,哥老会首领郭其昌一面向父亲及叔叔报告,一面紧急集合会众准备趁袁知事捕蝗虫之机将其擒获,以壮大哥老会的声望,哥老会众一千余人在首领郭其昌的带领下,与袁知事带领的清兵在陶庄湖(今界首市田营一带)相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话语不多便大战了起来,打了有一个多时辰,各有死伤。
由于哥老会成立时日不多,训练不久,又缺少武器,有的哥老会会众拿的只是干农活的一些农具,战斗力大大减弱,时间越久越难以招架,虽然哥老会首领郭其昌、蔡老安、李资贤、马铁通,程绍周等人勇猛无敌,但毕竟好汉架不住人多。常言说恶虎还怕群狼,无耐手下会众平常毕竟都是一些农夫,要真的和清兵长时间激战下去,体力与斗志都处于劣势,正在双方激战难解难分之时,哥老会阵后忽然出现一队清兵手拿红缨长矛,嘶喊着向起义队伍杀来,哥老会此时已腹背受敌,顿时队伍大乱,其首尾被拦腰斩断,首领郭其昌见此情形,心知不妙,唯恐全军覆没,立即传令撤退。由蔡老安、李资贤、马铁通三人断后,首领郭其昌带领一些会众向北奋力杀开一条血路,直奔界沟集而去。
嘶杀中武英军师马铁通受伤被俘,红旗都督蔡老安过河时被哥老会叛徒王立本带领清兵擒获,首领郭其昌化妆潜伏在界沟集躲了起来。天亮后,太和知事袁学昌立即调来了大批人马将界沟集团团围住,并号令城内士绅、百姓交出躲藏在城内的哥老会首领,并威逼恐吓,如不交出,将纵火焚烧界沟集,全城男女老幼,大人小孩一个不留。郭其昌看情况危急,不愿连累群众,立即挺身而出,大声对袁知事说:“本人就是你要抓的郭其昌,不得惊吓无辜群众,大小事情由郭某一人担之。”袁学昌见郭其昌如此年轻勇猛,急命衙役将郭其昌五花大绑,当日便将其押往太和监牢。
郭其昌被抓后同蔡老安二人被分别关押在太和监狱大牢,捕头李虎因有总捕头身份,趁公务之机见到了其首领郭其昌,并同其密谋趁黑夜将其救出,并让父亲李资贤立即联络几个身手敏捷的哥老会弟兄趁袁知事未及过堂审问郭首领之前将其救出,以免其遭受皮肉之苦。当夜,哥老会一百多名兄弟在郭老祥、李资贤二人带领下趁天黑翻墙进入了大和县城,准备夜深人静时一齐行动救出其首领郭其昌,并向衙役总捕头李虎约定行动暗号,鸣炮三声为呼应,然后一齐动手,里应外合。
三更时分,眼看行动时间已过,仍不见有炮声,众人正不知所措,忽闻一声炮响,刹时间整个县城,大街小巷火把齐明,清兵齐声呐喊:抓劫匪,别放走了哥老会首领,抓住为首者赏大洋一千,郭、李二位首领闻听此言已知此事败露,不得已,带领众弟兄同太和城内的清兵又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拚杀,拚斗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天已微明,仍不能突出城去,料想已是不妙,这时忽见清兵一阵骚动,纷纷向西边倒去,中间刚好闪出一条道来,一位骑马的清兵将领提着一口大刀向北门奔去,并高声喊道:“郭叔、父亲、孩儿李虎救你们来了,快随我杀出城去,你们先走,我来断后!”郭老祥、李资贤看到李虎来救立即精神倍增,两人分别夺过两匹快马,挥舞着两口大刀带领着剩余的几十名哥老会弟兄从北门杀了出去。
原来由于岳山(哥老会安插在袁知事身边的内应同时兼袁知事保镖),行动当晚一时激动,兴奋。哥老会叛徒王立本见岳山表情异样,唯恐情况有变,对已不利,同时又有急于立功心切,便邀请岳山来自己住处饮酒,想从岳山口中套出一些秘密,岳山由于不胜酒力,被王立本一番吹捧几杯酒下肚后便醉倒了,王立本见此情景,假意向岳山告辞,实则躲藏在岳山住处,后来果然听到岳山醉酒后说出一些劫狱,三更救郭首领等话语,心知情况不妙,立即报告了袁知事。袁知事听说后,作了周密的安排布置,表面上却假装不知,实则作好了防备,准备将前来劫狱的哥老会大小首领一网打尽。若非李虎冒死相救,后果将不堪设想。
虽然李虎将郭老祥和父亲等人救了出去,但其哥老会员的身份已经暴露,回县衙已无可能,堂堂的县衙总捕头只能流落江湖,亡命天涯。过一了段时间后,李虎和父亲李老资感觉清政府搜捕哥老会的风头已经过去,便偷偷地潜回了原籍(靳寨乡闫李村)父子二人过起了隐居的生活。由于某种原因,其父子在村中的地位及平常行侠仗义,乐善好施,其间清政府虽然两次派了密探来村上打听,都没能得到任何消息,父子二人在村中悄无声息地过了一年。次年夏季的一天,父子二人正在家中同村人闲聊,忽闻一人持请帖求见李老爷。

李老资抬头一看,见来人一身衙役打扮,料想必是官府中人,只好抱一抱拳说:“我即李某人,你是哪位,找我何干?”来人拱了拱手说:“李老爷,我本县衙师爷,今奉袁知事之命来请李老爷过府议事,来时袁知事让我转告李老爷,哥老会之事已属旧事,往事不究,但请李老爷放心,只管前去,请李老爷回个帖子,我好回去复命。”李老资说:“你只管先走,并请转告袁知事,李某人三日内必到。
第二日,天刚放亮,李老资即吩咐众人为自己准备衣物、快马,二子李虎素知袁学昌为人歹毒,担心父亲安危,愿陪父亲一道赴宴,李老资初时不许,但耐不住李虎执拗,最后决定父子同去,一旦有变,好见机行事,相互照应。一切准备妥当后,二人各备一匹快马,临走时李虎又把自己平常惯用的一尺多长的黄铜烟杆带上。上路时,村内男女老幼感恩于二李平日的恩惠,皆相扶着出村相送。一路无话,天近午时,二人行至蔡庙时,李老资所骑红马忽然仰天一声长嘶,猛地身子一抖,李老资猝不提防,竟被摔落马下溅了一身土,李老资一个鱼跃翻身而起,拍了拍衣服的尘土,诙谐地冲着儿子打趣说:“马不前行并将我摔之马下,难道此行不吉?”李虎上前一步说:“父亲依我看咱们还是别去啦,袁贼那狗日的不会安什么好心。”李老资说:“不管此行是吉是凶,为父一生光明磊落,何惧之有?”接着上前一步来到红马跟前,用手轻轻地拍打着马说:“马儿你陪伴了我李老资半生,今日赴会,即便袁贼心怀叵测,对付的也是我李某人,我李老资都不怕,你难道还害怕吗”?说完这句话后,李老资不待儿子搭话,二次飞身上马,直奔东南太和县衙方向而去。
天落黑时,父子二人来到太和北门,守门官见是捕头李虎二人,即刻一抱拳说:“李都头近来可好,不知这位老爷如何称呼?”李虎也回了揖说:“这是家父,不知袁大人邀我父子二人前来何事?”,守门人说:“李都头不必介意,大人念都头曾侍俸左右,甚为想念,邀你前来,只为叙旧,特命我在此恭候二位,大人已在后院备下酒菜,请随我来”。父子二人下了战马穿过内门,随守门官向后院走去。刚一转身,外城门与内城门同时落下,守门人脸上闪过一丝奸笑,父子二人情知不妙,但为时已晚。但父子二人仍昂首挺胸向内院走去。

一到内院,果见一八仙桌上已摆好一桌酒席,不过大堂两边竟布满了几十名手拿长矛的清兵,堂后一人闪了出来,正是袁知事,只见袁贼嘿嘿奸笑两声,然后用沙哑的嗓子说道:“李老爷果真是一条汉子,知我袁某用计,也真敢前来送死,左右快与我拿下!”李老资朗声说道:“我即敢前来,亦不惧死不屑尔等动手,免得伤了人命,只管把我绑了,但请不要伤我儿子。”袁贼冷冷地说:“你命已不能保全,竟还顾及儿子,人常说:“斩草亦必除根,今日若走了逆贼,我命不保,快与我拿下逆贼!”此时李虎已早有防备,见官兵来拿自己,随即大喊一声:“狗贼休想拿我,来日定取你狗头。”说时迟,那时快,李虎一个飞脚出了院子,窜蹦、跳跃间已跑出百米之外,官兵一阵大呼小叫,拚命追赶。后来,据李虎的孙子说:其爷爷当时趁混乱杀出了太和县衙。但最后还是未能逃脱袁贼的毒手,被袁贼遣哥老会的叛徒王立本利用与李虎曾是旧识之便用药酒给毒死了。而一代反清义士李老资被杀后,把头用车押解到了北京,成为袁贼邀功请赏的敲门砖。十八年后,腐败的清朝政府还是未能逃过其灭亡的最终命运,成为辛亥革命中的牺牲品。

感谢学运兄弟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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