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读者喜欢把《金瓶梅》与《红楼梦》相比较,《金瓶梅》更是被誉为《红楼梦》的祖宗,没有《金瓶梅》就写不出《红楼梦》。 约略同曹雪芹生活在一个时代的脂砚斋就曾说《红楼梦》“深得《金瓶》壶奥”,此说一直得到后世的推重。 看过《红楼梦》的读者都知道,《红楼梦》里有很浓的色空观念,那它的祖宗《金瓶梅》又怎样呢? 《红楼梦》作者在第一回开篇处,即阐述了其著名的“色空”说:
对此当然有着各个不同的理解,但这十六字真言,却是清清楚楚地写在书上。而在《金瓶梅》中虽没有如此明确的文字之证,作者的色空观念也还是随处可见,如第一回:
可比较看出《红楼梦》的“色空”说,正是由《金瓶梅》的“情色”论脱胎而出。故看《金瓶梅》开篇即由“情色”上入笔,谈了项羽与虞姬、刘邦与戚氏的结境悲惨的爱情故事,大发议论,并归结一诗:
兰陵笑笑生以英雄美人的故事拉开《金瓶梅》的序幕,接着又用下面一席话语来总括全书:
这当然不是《金瓶梅》全部的思想内涵,却是该书一个粗略的故事梗概,其“结穴发脉,关锁照应”之处,正在于“情色”。 《金瓶梅》第五十一回,西门宅中众女眷听薛姑子演颂《金刚科仪》:
这是最直接明白的有关“色空”观念的阐释,其借诸老尼之口传递出来,告诫书中人,也告诫读者。这不能不说是作者一种基本的思想倾向。在小说第六十五回吴道官迎殡悬真时,在小说第六十六回黄真人炼度荐亡时,在第八十八回五台山行脚僧的念词中,也都有着内容相近的描写,这是值得注意的。 《金瓶梅》中的色空观念和宿命论色彩是大量存在的。 在《金瓶梅》一百首回前诗词和格言中,有三十多首直接宣扬“功名盖世,无非大梦一场”、“善恶到头终有报,高飞远走也难藏”的虚无思想和因果报应的无稽之谈。也就因此,我们就不能不正视《金瓶梅》中的色空观念。 那么,如何去看待这一情况呢? 笔者认为色空观念甚至天理循环论思想在《金瓶梅》中是较多地存在着的,但它只是作者受其时代道德精神影响的一种反映,不代表作者的主导意旨和创作原则,便因而成为一种零散的、浅层次的存在,影响了但并不能毁弃《金瓶梅》作为一部伟大的富有写实精神的小说用形象蕴含的思想成就。读者应注意到这一观念的消极面,在阅读时剔除其不利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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