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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是件很孤独的事情，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壹） “生病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我走出诊室，心中冒出这样一句话。 “真的很麻烦！” （贰） 两年前。 “你以后不要做仰卧起坐，卷腹这些锻炼动作”，医生对即将走出诊室的我说了这句话。 这是我在仰卧起坐后，腰疼三天后急诊就诊，医生给我的建议。 也是那次，我知道自己腰椎间盘突出，而且是很突出的那种。 那时候我还没有在医院实习。 后来的骨科见习和实习，老师总是拿我的影像学检查图像作为腰椎间盘突出理论课的示教。 （叁） 一年前，因为出现坐骨神经的疼痛而就诊。 主任建议我手术，开了住院单。 我思考再三，拒绝了手术，趁着疫情休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的保守治疗。 症状好转，于是想着，维持现状也是不错的选择。 （肆） 当人得知自己生病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去找生病的原因。 感冒的时候会想是不是睡觉受凉； 上吐下泻的时候会想最近吃了啥食物； 身上的瘀点瘀斑会想最近有没有磕磕碰碰…… 从确诊腰椎间盘突出后，我不止一次地想，为什么三十不到的我竟然会得这种退行性疾病。 可能是初高中每天背沉重的书包； 可能是大学某次提重物后受伤； 可能是某次运动的损伤； 可能是遗传了爷爷的腰椎间盘突出 …… 我清楚即便我知道最终的原因，也改变不了我如今疼痛的状态，更何况我不可能知道答案。 （伍） 五月份，腰痛在不知道的诱因下加重。 一觉睡醒，发现从床上爬起也成了件困难的事情。 平时忽略，感受不到的正常肌肉群，此刻变得清晰。 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 后来能够站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的身体明显侧弯向一边。 爸妈都担心我的状态，我挤出一丝苦笑，说我没事。 （陆） 躺了几天，终于拿回了部分身体的控制权，偶尔疼痛不明显的时候，也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但如同接触不良的零件，某些不经意的动作会激发触电般的疼痛。 可能是弯腰，可能是后仰，也可能是低头…… 身体就像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害怕某个不经意的动作带来的刺痛。 走几百米的路，左腿就酸胀得不行，必须找个地方坐着。 我知道这是间隙性跛行，小时候在我爷爷身上看到过。 喜欢的运动——跑步，已经是不可能。 （柒） “你这个只能手术”，和去年的建议一致。 “但是你这个已经开始钙化了”，医生指着我最近的腰椎CT。 “那还能做微创手术吗？” “微创还是能做的，但是可能拿不干净。术后腿部的症状能缓解好转的，但是腰疼可能还是会有的。” 我内心一沉，开始后悔没有能在去年手术。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诊室。 （捌） 手术，还是不手术？ 良性疾病，手术治疗是否值得？ 术后，复发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可能未来的某天还要再挨一刀。 如果一定要手术，未来的三年规培期间，没有可以手术时间。 五月份，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自己。 不论是否手术，后续的所有，自己都必须承担，不能后悔。 （玖） 我想起了曾经接待的某个病人——宫颈癌晚期。 早在大半年前，病理便已经明确诊断为肿瘤，可是她选择逃避这一切。 直到最后站不直，被儿子发现，强行被儿子拉到医院就诊。 自然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机。 当时，我内心对于这种延误治疗的行为，感到可惜，甚至有一丝愤怒。 看，又是个不知道爱惜身体的人。 如今，我也想过逃避，不愿面对这一切。 如果我选择逃避，我也要承担着一切的后果，不能后悔。 （拾） 我还是选择了手术，端午节后行腰椎手术。 我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确的。 但我必须承担这个选择后的结果。 生病后，手术前。 才真正体会到那句“生病是件孤独且麻烦的事情”。 记忆碎片 | 人活80岁，一年365天，那就是29200天；一天24小时，那就是700800小时；一小时60分钟，那就是42048000分钟；一分钟60秒，那就是2522880000秒。有25亿的瞬间可以记录，它不一定精彩，但却是属于你的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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