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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都文艺》作者:​葛水清《我的父亲,我的爸爸》总956期2021年305期③

 新京都文艺 2021-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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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我的爸爸

作者:葛水清

这一天,刚教完班里的孩子写作文,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正式的习作,写自己熟悉的人,看到很多孩子写《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老师》或《我的朋友》……

不由地,想起了自己读三年级时,当时我写的是《我的妈妈》。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语文老师就是我的父亲,他很严肃,对我们很严格,甚至有点凶,我们全家都怕他。这也是我不敢写《我的爸爸》的原因。在我年幼的心里,感觉他根本不是“爸爸”,他就是书本里,报纸上提到的“父亲”!那时年幼,不懂“爸爸”和“父亲”这两个词语只是存在口语和书面语的区别。

因为在我看来,“爸爸”的形象是亲切的,是会大笑的,是会用胡子扎人脸蛋的,是会骑着单车带着我去兜风的……可是,这些他都不会,他只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停地写呀写,画呀画;他只会在农田里一声不吭地忙呀忙,干呀干;上他的语文课,我也是战战兢兢的,因为他总会点我回答问题,又从来不在班里表扬我,作为教师子女,我没有丝毫的优越感,甚至有时候还会因此而难过!他就是这样一位父亲,令人不敢靠近的父亲,我除了一日三餐去叫他吃饭,其他时间几乎没有交流。

而我的妈妈就不一样了!她温柔,勤快,疼孩子。我们兄妹七人,都喜欢和妈妈聊天,在妈妈面前撒娇,围在她身边转。无论是什么小秘密我都会告诉她,更关键的是,妈妈的脸上始终是挂着微笑的。但是,妈妈似乎也很怕父亲,为了保护我们,没少受委屈。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将桌上的风扇给撞翻了,风扇的“头”瞬间就断了,这可怎么办,妈妈脸色苍白,不知所措。这是我闯下的祸,我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父亲回来看到,一定会大发雷霆,少不了一顿臭骂。妈妈连忙捡起风扇,找来一个袋子,将那把断了头的烂风扇装了进去,随即跑到阁楼,把它藏了起来。妈妈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懂了,获救的我,心里总算没那么恐慌了。这个风扇的秘密,也许父亲到现在也还没察觉。

父亲是一位小学老师,全家开支他一人支撑。上有几个老人要赡养,下有七个儿女要拉扯,当时,在生活压力面前,也是窘迫无助的,也许,这也是父亲不会笑的原因吧。为了供我们上学,每个周末,父亲就会去承接各种兼职活动,如帮人家漆门窗,漆桌凳,帮人家刻印章、写对联、涂文化墙,帮人家做衣服等等。总之,感觉他有十八般武艺,身上有着使不完的技术!开始慢慢地觉得,父亲很厉害!

父亲虽严,虽凶,但却是一位极有责任心,极其负责任的人,对待工作一丝不苟!

有一次,父亲要上公开课,他特别认真地准备着,一个人在房间默默地制作教具,用心雕琢,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做好了一座“万里长城”,每一个炮口,每一处瞭望窗,都是那么地栩栩如生。那一节公开课,我至今难忘,这也是我人生中觉得听过最精彩的课,之后的老师也没有超越。那一刻起,我在心底对父亲充满了敬佩,他,开始成为了我的偶像,我的骄傲!也是从那时起,燃起了我长大后要当老师的理想。

渐渐地,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学生了,离开父母,离开家乡,有的在外面工作,有的在外地上学。父亲,依然是少言寡语,只有给我们写信时,依托文字传递着鼓励与期望。于是,我们习惯性地,每次打电话回家,总是爸爸接起来,说不到两句,就开始找妈妈,和妈妈有聊不完的天。却忽略了,去关心我的父亲,我的爸爸!也许,世界上最孤独的词汇,就是——父亲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年岁的增长,父亲变了。变得没有那么严肃,变得没有那么难以靠近,变得话多了,变得慈祥了,笑容也灿烂了,这一切的变化,预示着一个不争的事实——父亲老了。

一个家庭中,父亲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从小,我们便在他的潜移默化中,学会了很多很多,上次,学校让我作一个读书分享,关于“天赋”,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我的父亲,他是我一切天赋的来源,我所领会的,获得的,都是珍贵的天赋,骨子里的善良与正直,血液里的基因与传承,心灵上的纯净与自由,这些,都是不可替代的天赋,都的值得尊重的天赋。

如今,儿女长大了,成家立业了,生活水平也提高了,父亲终于卸下重担,开启了自由的每月旅行,环游世界,走走停停,如鸽子般,飞越千山万水,笑对旅途人生!


葛志辉(网名鸽子飞),江西省于都人,退休教师,赣州师范毕业。爱好摄影、书画写作,退休后热衷于旅游,走遍祖国名山大川,还到过欧洲及周边十余个国家,写下一百多篇图文并茂的游记,闲暇时应约下户拍全家福及描画祠堂庙宇,为旅游打经济基础,心无旁鹜,乐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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