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铁马剿匪（之四）

话分两头，自从张天雷带领二、三排走了以后，郭宇便带领一排直捣土匪老巢，可是在阿贵庙后边的深山沟里他们只找到一个空羊盘，从外面马厩的马粪来看，这里好像有过几十匹马，但是马粪已经干了，说明土匪确实在这么驻扎过，而且在几天前走了再没有回来，郭宇和一排的战士们扑了个空，只好返回阿贵庙。

郭宇找到阿贵庙的大喇嘛，向他讲了党的宗教政策后又问了一些关于土匪的情况，大喇嘛“吱吱唔唔”的说：“庙后面的山沟驻过土匪，他们经常出山，抢掠一段时间再回来住一阵子，还经常骚扰庙里，前两天走了以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郭宇问大喇嘛土匪头子叫什么，大喇嘛说：“一个叫张疤子，一个叫王如意”。

郭宇又问有多少土匪，大喇嘛说：“前一阵子好像有一百多，后来又来了一些国民党兵，加起来差不多有二百来人。”大喇嘛看着郭宇的反映，见郭宇没说话便继续说道：“他们那个营盘不大，住不下那么多人，后来走了一些，还有一些是本地人，平时散落各处，那个营盘平时只住四五十人”。

郭宇又问从山沟一直往后是否通往后山，大喇嘛答道：“这是一条死沟，不通后山”。

郭宇点了一下头，他从大喇嘛的话语里已经掌握了土匪的活动规律，但他扫视了一下庙里的情况，见一切正常，不像被打劫过，便怀疑的看着大喇嘛问道：“土匪骚扰你们，却没有破坏庙里的建筑，想必你们和土匪有交情吧”。

大喇嘛一听慌忙说：“没有，我们跟土匪没有交情，我们经常给他们庙里收的香火钱、粮食等物。逢年过节庙里拿钱去牧民家里买羊给他们吃，所以他们没有毁坏庙产。解放以后，张疤子来庙里恐吓我们，说如果敢向政府报告，他就灭了我们，所以……”大喇嘛说着低下了头。

郭宇心里知道大喇嘛心有顾忌，他是怕土匪祸害他们，如果再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对大喇嘛说：“大喇嘛，现在已经解放了，你不用怕他们。我们这次来就是剿灭他们的，我刚才给你讲了我们党的宗教政策，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们生命及其财产安全的。”郭宇看着低头不语的大喇嘛知道他还有些担心，便又说道：“大喇嘛，我和你商量一下，我留下一个班，帮你保护大庙，你看如何？”其实郭宇留下一个班的目的是想监视庙里的其他喇嘛，还有大庙周围住的一些牧民，郭宇知道党的宗教政策不允许他搜查庙宇的。

大喇嘛听说要留下一个班保护大庙，心里一阵慌乱，他在想：谁知道解放军这次能不能肃清这伙土匪，如果消灭不了这伙土匪，以后土匪会报复他们的，转念一想，人家要留人，咱也没办法，便硬着头皮说：“行，行，感谢解放军，但是小庙无力供养这么多人啊”。

郭宇说：“这你放心，留下的战士一切伙食供给都由我们自己负责，不会麻烦庙里的”。

大喇嘛口诵佛号道：“一切听从你们的”。

郭宇留下一个班，自己带领其他战士出了阿贵庙，到山前发动群众，建立治保组织，清查外来人员。这一带的农牧民经常遭受土匪祸害，对土匪恨之入骨，所以农牧民积极配合解放军剿匪，使土匪没有藏身之所，有暗藏的土匪甚至投案自首。

在农牧民的积极配合下，两三天的功夫便抓捕了二十多个暗藏的土匪，缴获了二十余条枪和数百发子弹，基本上肃清了张疤子、王如意留在老巢附近的匪徒。

这时郭宇才松了一口气，他抽出几个战士把抓捕的这些土匪押送到陕坝，又把投案自首而没有血债的土匪经教育后全部释放，做完这些工作后，他想：不知道张连长现在在哪里。只好住在山前等他们了，只是由于疏忽漏掉了张疤子。

其实，张疤子就藏在这个村子里，那天搜查的战士到“鲜白菜”家搜查时，“鲜白菜”撒泼耍赖，淫话连连，粗话连篇，战士们无奈便没有仔细搜查，这样，张疤子逃过了一劫。

惯匪张疤子原名叫张贵堂，他身材高大，又黑又胖，年轻时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到处欺男霸女，寻衅闹事，有一次碰到一个武功高手，双方刀剑互博时被伤了脸，留下一条刀疤，后来他当了土匪，经常在鄂尔多斯和后套地区为非作歹，百姓们对他恨之入骨，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张疤子”。几年前，他投奔了西北大土匪王英后便一直在西北一带活动，就在一年前王英被剿，他才跟王如意纠集了一百多散匪逃回后套。他对后套非常熟悉，逃回来后便藏身于阴山深处，继续与人民为敌。前两天他伙同哗变的国民党兵血洗三区后仓皇逃窜，又和王如意分了兵，他带着一百多个土匪一路向南，到了阿贵庙山口时，他没敢回老巢，便让手下匪徒分散逃命，等风声过后再回老巢，他自己却和两个亲信藏在了“鲜白菜”家中。

再说张天雷把部队化整为零以后，自己带一个班一路风餐露宿搜索前进，他们把主要搜索方向放在十几个海子和靠近海子的几个村庄。张天雷认为这十几个海子面积很大，而且长满了芦苇，便于土匪藏身，于是他派出两名战士联络各班首先对最大的一个海子实施包围。

派出联络的战士走后，张天雷带领战士向海子边搜索前进，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一片零散的马蹄印，便立即下马查看，他一看这片马蹄印面积很大，最少也有四五十匹马践踏过，又看到几堆新鲜的马粪，说明马队离开时间不长，再去马蹄印的边缘一看，他发现这支马队分成了两路，一路向东，一路向西。张天雷暗自思忖，自己带着一个班，分兵追击显然不行，怎么办？看来只能追一路了，另一路或许能让其他部队碰上。他知道东边有自己的搜索部队，自己应该先消灭西路土匪，或者是消灭了西路回头再追东路，想到这，他立即翻身上马，带领战士向西追去。

追了大约十几里路，张天雷看见前面有二十余骑正惊慌失措向前狂奔。“哈哈，终于让我追上了，这次看你往哪跑。”他把几天来白白浪费的时间都发泄在前面的土匪身上，他双腿一夹马肚，大叫一声“驾”，“草上飞”像知道主人的心思一样，腾开四蹄，长嘶一声，旋风般的向前冲去，转眼之间便冲到了土匪身后。

张天雷大喊一声“缴枪不杀”，一个土匪小头目早已经发现解放军追来了，没想到人家马快，眨眼之间已到身后，他慌忙拔出手枪对准身后的张天雷就是一梭子，“叭叭叭”子弹贴着张天雷耳畔飞过，张天雷怒火中烧，挥动马刀向土匪小头目劈下，“找死”话音未落，那小头目惨叫一声，便一头栽到了马下。

这时，其他战士也冲了上来，大喊“缴枪不杀”，这二十来个土匪眼见解放军如此神勇，知道也没了逃路，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慌忙下马跪在地上，扔掉刀枪，手抱脑袋哀声求饶，“饶命啊饶命”。战士们下马缴了土匪们的械。这时一个战士高声说：“连长真行，不愧是辽沈战役时骑马追敌人坦克的英雄。今天又是一刀定输赢，还没轮上我们出手，二十来个土匪就束手就擒了。”张天雷说：“哪是我真行，这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早已被西北解放军打成惊弓之鸟了”。

说罢，张天雷让两名战士押着俘虏去跟指导员汇合，自己带着剩下的几名战士又向东追去。追出不远就听见前面“噼噼啪啪”响起了一阵枪声。原来向东逃命的土匪听到西边传来几声枪响，就知道那边遇到解放军了，他们想返回救援又不敢，正在犹豫的时候，就见一队解放军迎面赶来，土匪们见逃路被堵，再看前面只有十几个解放军，他们便决定拼了，兴许能拼出一条活路。（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