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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奇案 (5) 女私会父母被杀案

 闹市孤猴 2021-11-03

少女与情郎相会,父母被杀


  


明代弘治年间,浙江杭州府十官子巷有一人名叫潘用,夫妻俩只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潘寿儿,疼爱无比,三口之家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有一天早上,天已大亮,潘寿儿不见爹娘下楼,就大声喊道:“天不早了,爹妈快点起床吧!”呼喊半天,却无人答应。
潘寿儿觉得很奇怪,就自己上楼去看,刚掀开帐子,就看见父母都死在了床上,吓得她大叫一声,当场晕倒在地上,半天才清醒过来。
潘寿儿一时六神无主,只好哭着请来了众位邻居,大家一起商议后,便来到了杭州府衙报官。
杭州太守传令立即升堂,将一干人等都带到了大堂上。在听完潘寿儿的哭诉后,太守沉吟半晌,突然问她道:“你仔细地想想,你父母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的?睡在什么地方?”
潘寿儿不知其意,只好如实回答道:“昨天吃了晚饭,爹妈就把大门锁好,上楼去睡了。”
太守仔细地看了看潘寿儿,见她长得非常漂亮,接着又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可曾许配人家?你晚上也是睡在楼上吗?”
潘寿儿说:“民女今年刚满十六岁,尚未许配人家。现在爹妈睡的正是我的闺房,他们本来住在楼下,在半个月前才刚刚换下来的。”
太守继续追问道:“你爹妈为什么要和你互换房间呢?”
潘寿儿顿时哑口无言,低着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太守见状大怒,呵斥道:“潘寿儿,你父母就是你杀的!赶快从实招来,以免皮肉受苦!”
潘寿儿大吃一惊,不由得抬起头来,脱口而出道:“大老爷,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太守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父母肯定不是你亲手所杀,可是一定是你的奸夫杀死的!”
潘寿儿听了脸色一变,矢口否认道:“大老爷请自重,我一个十六岁的黄花闺女,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会有这些勾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我们的街坊邻居。”
太守说道:“你家里出了人命案,尚且还是你去告诉邻里的,偷情这种事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一定是你父母发觉了你和奸夫来往,想要阻止你,所以他们就和你换了房间,断了奸夫的门路,以致让他泄愤杀人,你赶快说出他的名字来!”
潘寿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太守猜测自己的推断不错,继续逼问不舍,潘寿儿只好吞吞吐吐地交待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潘寿儿的这个奸夫名叫张荩,家财万贯,虽然只有二十余岁,又生得风流俊俏,却是个无赖公子,专爱跟一些女人鬼混。
有一天,正值十五月圆,明月当空。张荩吃过晚饭,刚好路过十官子巷,看见临街的一座楼上,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正好揭开了窗帘,朝大街上观望。
张荩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一时看呆了,就假装咳嗽了一声。女孩听见了,对他微微一笑,就把窗帘给拉上了。
过了一会儿,张荩见四周无人,又咳嗽了一声。这时,窗帘被拉开了,女孩又探出头来,朝他笑了笑。张荩见状,从袖子里掏出一条红绫汗巾,折起来扔了上去,女孩接住后,手里没有其他东西,就脱下一只绣鞋扔了下来,就再也没有把窗帘打开。
张荩大喜,第二天又来到了女孩的家门前,正好遇到街上卖花的陆婆从女孩家里走了出来。他立即走上前去,将陆婆拉到了一家酒楼上,点了一大桌子好菜,一边劝酒一边说:“有件事一定要求陆妈妈帮忙才能做到!”
陆婆听了非常受用,一边吃酒一边笑着说:“不是老身夸口,在这方圆十里,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于是,张荩将想与女孩相会,请陆婆帮忙通信的事情告诉了她,还掏出十两银子相送,说是事成之后一定会再给她十两酬金。
陆婆拿了银子,塞进了腰包,便问他是哪一家的姑娘。张荩说:“就是你刚才卖花出来的那一家!”
陆婆面露难色,又掏出了银子放在桌上说:“原来你说的是潘寿儿,不过这银子却不好拿,她老子潘用太厉害,门户把得很严,我没有什么把握。”
张荩见状,急忙取出了绣鞋,交给她说道:“此前,我已送给她一条红绫汗巾,她也送了我一只绣鞋。此事只消妈妈前去传话即可。如若事成,我再加十两银子给你。”
陆婆听罢,再次把银子塞进了怀里,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暂且先收下。如果事情办不成,我再退还给你。”
过了一天,陆婆提篮又去了潘寿儿家,见她正捧着一条红绫汗巾出神。陆婆笑了笑,有意无意地掏出了一只绣鞋。
潘寿儿顿时眼睛一亮,急忙问她绣鞋的来历,又去取来了另一只,刚好凑成了一对。
陆婆便将张荩的事一一道来,又对潘寿儿说:“鞋子倒是对上了,可是你要我怎么回复别人呢?”
潘寿儿一时无计。陆婆又说:“你可以趁着晚上爹妈睡着,以楼下咳嗽声为号,把布带垂下楼去,让他顺着爬上来,你们不就可以见面了吗?”
潘寿儿听了大喜,跟陆婆约好了时间,又把绣鞋还给了她,对她说让张荩来时,再带着这个信物还给她。就这样,两人在一起暗中来往了半年。
潘用发现女儿有些不正常,几次盘问她又一字不吐,心中不免产生了怀疑,就跟妻子商议,让女儿下楼来睡觉,夫妇俩则搬到了二楼女儿的房间。
潘寿儿得知后暗暗叫苦,却又提不出反对的缘由,只好同意,就搬到了楼下。在这些日子里,陆婆也没来家中联络消息,也无法通知张荩,以致才过了半个月,潘用夫妇就被人用一把杀猪刀所杀。
杭州太守听了潘寿儿的供词,立刻派人将张荩抓来公堂。可是他却矢口否认,不承认跟潘寿儿勾搭成奸,还说:“小人对潘寿儿虽然有意,却并没有跟她相会。我连她的楼上都没去过,怎么可能会杀了她的父母呢?”
潘寿儿听了哭哭啼啼,一边骂他心狠手辣,一边指认跟他通奸半年,就是他杀害了父母。太守大怒,命人对张荩用刑,张荩受刑不过,只好承认是自己所为。
太守见潘寿儿和张荩都已招供,便不再迟疑,就依律画押定案,把他们都问成了死罪,关进了大牢。
张荩回到牢房,觉得自己受了冤枉,非常不甘心,便许诺给看守二十两银子,让他帮忙能跟潘寿儿见上一面。
看守答应了,就把张荩带到了女牢。张荩一见潘寿儿就指责她诬陷自己,害得自己吃上官司,还要赔上一条性命。潘寿儿也骂张荩狼心狗肺,杀害了自己的父母。
张荩听了破口大骂,怒斥道:“你诬陷我与你相会,杀害了你的父母,你可有什么证据吗?”
潘寿儿说道:“你的右腰上面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瘊子,一验便知,看你再如何狡辩。”
张荩听罢,再也顾不上斯文和脸面,一把脱下自己的衣服,对潘寿儿说道:“你可看仔细了,我的身上哪有什么铜钱大的瘊子?”
潘寿儿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在他的身上光滑如玉,哪有什么瘊子和胎记。一时茫然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杭州太守闻讯后,又将张荩和潘寿儿带上了公堂,重新审问,可是两人却依然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突然,太守的心中一动,命人将陆婆带了上来,问她道:“你帮张荩和潘寿儿牵线拉桥,可曾将这件事告诉过其他人?”
陆婆支支吾吾,迟迟不肯回答。太守大怒,呵斥道:“你这刁妇,做下了这等恶事,害了两条人命,再不如实招来,休怪本官无情!”
陆婆吓得面如土色,只好如实招认,说自己曾经把这个事情告诉给了自己的儿子陆六郎。太守立刻派人将陆六郎拘来了公堂,剥掉他的衣服,发现他的右腰上果然有一块铜钱大的瘊子。
太守恍然大悟,喝令对他施以重刑。陆六郎受刑不过,不敢再隐瞒,就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天陆婆离开潘家后,立即前去找张荩,谁知他刚好不在家,陆婆只好先回到了家里,正遇上当屠夫的儿子陆六郎在家,问她去了哪里。
陆婆一时嘴快,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儿子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却偷偷地将那只绣鞋偷走了。陆婆知道这是儿子所为,却又不敢去问,只好前去告诉张荩说潘用管得太严,没有办法与潘寿儿相约,便退还了他给的十两银子。
当天晚上,陆六郎揣着绣鞋,趁着夜黑无人,来到了十官子巷潘家楼下,咳嗽了一声,楼上立刻便垂下了一条长布,他便顺着爬了上去与潘寿儿相会,一直持续了半年之久。
谁知到了近半个月,无论陆六郎如何在楼下咳嗽为号,楼上却毫无动静,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这天晚上,陆六郎在外喝得醉醺醺的又来到了这里,见楼上仍无动静,便一时性起,自己搬了梯子爬上了二楼,钻进了房间,却在黑暗中摸到了床上正躺着一对男女。
陆六郎见状大怒,认为潘寿儿这个女人水性杨花,一时气急,摸出随身携带的杀猪刀,对准床上的两人,将他们杀死,然后迅速地逃离了潘家。
至此,这件奇案终于真相大白。太守又喝令将陆六郎痛打了五十大板,定成了死罪,打入了死牢;张荩因为勾搭成性,行为不正,被打了三十大板后当场释放。
潘寿儿虽然无罪,却因私会情郎,遭到了太守的责斥。回到家后,她想着自己不仅被无赖陆六郎骗奸,父母也因此而死,一时想不开,觉得已经没有脸面再继续活下去,便上吊自缢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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