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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http://huaban.com/pins/106154390/   外物总能引起人的思绪。 当我在车上，或散步时，所见之景物能令我思绪纷飞而不乱。 我总是有种自以为良好的错觉：当我坐在飞驰的车上，或独自散步时，我是没有写过诗的诗人。如果火车上的饭没有那么贵那么差强人意，人肉味不那么臭，尤其是能有幸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我是愿意多坐火车的。但事实却是，一上火车，尤其是独自一人时，在众多喘臭气的也包括自己的中间，毫无食欲。 有许多次，我坐在火车上守着心中的虚静，一坐十几个至二十几个小时，只喝水，不吃东西，居然不饿。我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破败的民房，茂密或稀疏的树木，远山近水，以至路边的防护栏，感到安静而惬意。我想象自己是个轻功水上漂，在防护栏和沿路的树头上像风一样掠过。不说一句话，任凭身边吵嚷，我独自孤寂。 当人独自感受着孤寂的时候，自我便静静地蛰伏起来，就像风静的时候终于停下来安然落在地面上的羽毛。灵魂是轻浮的，肉身才是沉重不堪的。只有灵魂真正安静下来，肉身的沉重才能真正被体会出来。此时想起故乡的一句俚语，是一句骂人的话，虽粗俗却有意思：想上天屎坠着呢，要入地土挡着呢。专骂那些不知是上天好还是入地好的轻狂之人。究竟是多轻狂呢？无法自处，不知如何存在是好。因此又云：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 那句俗语除了传达着冷笑式的幽默，还藏有一种哲学。作为人体内存在的一种垃圾，说是由于它才致使人无法上天，显然完全忽视了万有引力。但是，这话的观念是，正是由于我们自带垃圾，才没有资格上天的。所以它的批判也是深刻的，人必须要有自知之明。 下句就更有趣了。比如《封神榜》里的土行孙，是能入地的行家。这种入地，其实是道家所谓土遁。如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走得没别人快，想钻进土里又不能，便可学古人借土遁之法逃之夭夭。这正是古人的智慧。但是，我曾想，土遁到底是如何遁走的呢？难道是肉身化为泥土的一部分，所以才融入土地之中，日行千里的吗？终究因智慧不够，想不通。认为入地有土挡着的人肯定是不懂土遁的人说的。这对沉重的肉身的认识倒是很足。换言之，这正是对人的切实存在的深刻认识。在有些疲累的时刻，那些躺下来也无法感到真正在休息的时刻，我们可能会有原地消失的荒谬念头。然而，逃避不了的。想入地？想得美。 哈哈，这样胡思乱想，果然增加了枯燥的长途旅行的乐趣。我想这种乐趣都是沿途的风景带来的。如果车进了隧道，车窗只照出车里的喧嚣，便索然无味。况且，这种说是旅行，其实只是坐长途车罢了。长途车坐久了，身体也非常疲惫，更别说什么也不吃了。下得车来，发现小腿和脚已肿胀起来。来到思念已久的故乡，想想三天前才离开的地方，已有恍如隔世之感。 我想人要惯于像这样守住心中的虚静。但我并不赞成经常以持续坐车二十几个小时还不吃东西的方法去守。守住虚静，需要功力，也需要时间。 ……天灰蒙蒙的，太阳还算安好，一如既往地“照着咱们的老骨头”。在灰蒙蒙的天底下，心情似乎也灰蒙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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