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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征途的领跑者:30多年了,大学舍友们混得怎么样(三)

 新用户9088aVaL 2021-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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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生命日记(1811)

人生征途的领跑者:30多年了,大学舍友们混得怎么样(三) 

前几天,我用两篇文章,讲述了大学同宿舍的牛人。有90级师弟根据校友通讯录,准确地对号入座。实际上,关于同学相处的某些细节,我不方便讲述出来,毕竟我要考虑到对方的阅读感受。

不过,已经有同班同宿舍同学给我的文章点赞了。我揣摩,他大概率在想,老胡讲述他的故事时,还记得多少往事呢?

我在大学4年一共住过3个宿舍:323、210、303。现在想来,我们303宿舍的几个哥们,在同学眼里,混得还算一般。接下来,我该依次讲述210宿舍的几个同学了。

先从A同学开始讲起吧。他是东北吉林人,担任过学生会主席,大学毕业后回到东北,后来脱离仕途,自主创业,到了北京。在北京,他又跳槽到一家著名的电器公司。知天命之年,他又跳槽,继续开始创业。

A是我们同学中较早离开行政单位的。也许,他在数年的机关生活中,领悟到某些实质性的内容,自己觉得拼不过,就换一种活法。这种思维的前卫,得益于母校对我们数年的培养。包括我自己,成为“华北第一撰”,当时在观念上,是比较敢于创新的。

日常,如果我遇到级别比较高的官员、创业比较成功的企业家,我内心会涌出崇敬之情,但是,遇到自己的同学,无论他们怎么发财发福,我对他们的态度,依然停留在校园阶段。在与同学的交谈中,我反而会领略到更多更实在的东西。

31年来,A同学一直没有走出我的视野,他是我们班同学聊天群的群主,每天早上他会发出新闻摘要,然后问候同学们。一旦他发新闻晚了,大家就会觉得少了些什么,有时我会催促。偶尔,同学们会回复一下“早上好”,多数时间大家都不搭腔。A同学就是我们班同学的水,习惯了就不重视,但是离开他顿时觉得不解渴。

曾经有同学回复A——你每天都带来给我们的问候,非常难得。有几次,我就搬用了上述的语气,开玩笑夸赞A同学,你每天怎么怎么,非常难得。

大学入学后不久的9月10日,就赶上了我国的第二个教师节,教学楼外的黑板报上,需要安排两篇关于教师节的文章。我动笔写了一篇,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A同学手中。A同学找我谈话,先是表扬我的文章不错,然后又循循善诱地给我讲了修改意见。

在A面前,我被他忽悠得像是小学生,睁大眼睛,努力去领会他的意图。A同学启发我要写出对老师最真诚的感情。后来,我貌似把稿子改了一遍,就被抄写到了黑板报上。A同学那一顿忽悠,真让我把他当做了高人。

事实证明,A同学确实属于校园里的高人。一年后,85级大专班的学长们毕业回家,校园里就开展了学生会主席的竞选。A经过一番折腾,我们貌似也给他投了票,他顺利当选。

大一的时候,A同学曾经滔滔不绝地讲述过一个女同学的故事,最终她找了一个男友来自乡下,是贫下中农。当时我就想,自己也是乡下的贫下中农,貌似受到了一些歧视。现在回想起来,不同出身的同学,在当时,就是属于不同的圈层。

大学二年级,我们搬进了210宿舍。同宿舍的8个同学,我来自河北,A来自吉林,其他同学来自山东、广东、宁夏、福建、江苏等地。在宿舍里,我跟A同学有过哪些交往,我没有留下记忆。

印象最深刻的,是福建同学的老爸来到学校,按照河北的风俗,我唤他“大爷”而不是大伯。A同学纠正我的发言。“大爷”的“爷”应该读作轻声,可在A同学听来,我读成了二声。如此一来,称呼就叉开了辈分。他纠正了两次,我也没有改过来。

到了大三的时候,A同学曾经穿着很时髦的夸带裤,蓝黑色裤子白色衬衣,令人眼前一亮。我是同学中的丑小鸭,迄今也不喜欢那样的服装。彼时,A同学正在热恋中,毕业后,某个机会,他粗略给我讲述了曾经的故事,令我唏嘘感慨。

A在大学里入了党,成绩也不错,且担任了学生会主席。关于A在校园里的故事,不多赘述。大学毕业后,他并没有留京。210宿舍留京的,只有一个同学。

 

大学毕业时,我们吃最后一场散伙饭,A同学嘤嘤地哭起来。四年的青春已经逝去,不管得失成败,时光都不再回头。A说,酸甜苦辣,都是营养。我记住了他的话,后来在写文章时,把他的话引申为——不管酸甜苦辣,都是我们人生赖以生存的营养。

我跟A的密切交往,是从大学毕业后开始的。在大学校园里,虽然在210宿舍同住了一年,但我们貌似不是同一个圈层的人。我这个农家子弟,在同学中,其实就是丑小鸭。

大学毕业后,我肯定跟A同学联系过几次,得知了他的一些消息。他到了团省委之后,混了几年,担任了某个省领导的秘书。如果在仕途上顺风顺水地混,知天命之年,他理应是个厅局级干部了。可是,他剑走偏锋,辞去了公职,开始自主创业,后来到了北京。

大约是2001年夏天,我手机忽然响了。A同学在电话那端兴奋地说,老胡,中午去邢台吃饭啊,你做好准备。天啊,喜从天降啊,我问A在哪里,他说正在高速公路上,目前到了安阳。

我提前回家,告诉妻子,A要到邢台,我准备接待他们。妻子说,正好家里有2000元呢,你带着吧。

彼时,我们这里正好有一家啤酒城开业,我迎接了A和他的同事,然后驱车奔向啤酒城。A的同事没有喝酒,我们俩畅饮一番。我还记得,A给我带了一条红塔山香烟,那顿饭花了我160元。

我面带微笑,幽幽地对A说,我向老婆申请了2000元接待经费,才花了100多元,有点少,这样吧,我总不能让你空手走啊,得带点土特产啊。于是,我们又驱车到了我们家楼下的一个粮油门市。

我让店家拎出本地的小磨香油,A同学闻了闻,频频点头,连声说,嗯,不错,香,弄点儿,弄点儿。我又推荐家乡的绿豆。A同学眼前一亮,嗯,不错,弄点儿,弄点儿。接下来,还有芝麻酱呢,我问他要不要,他依然说,嗯,不错,弄点儿,弄点儿。

 

那一刻,同学之间的交流,非常真诚和随意,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老家的特产,你喜欢就带走,不喜欢那就放下。我给老车和同事各买了一份,然后又给北京的刘同学带一份。刘同学是我323宿舍的同学,我们之间的故事有很多。

过了些日子,我跟刘同学联系,说让A同学带了点特产。刘同学幽幽地说,这小子,肯定自己独吞了。后来,某一次见到了A,他笑眯眯地告诉我,我的土特产被他带到了公司,一群年轻人不知不觉就吃完了,至于老刘那一份,还没有机会给他送去,就让同事们报销了。

A同学在北京创业之际,赢得了一个去北大读书的机会,可能就是俗话说的MBA或者总裁培训班。到底是什么班,我没有问过他。也许,就是在那一阶段,他获得了博士学位。几乎与此同时,他顺利跳槽,去了深圳创业,进入了“王牌电器”麾下的某公司任职。

2003年,我全年陪着前妻在北京肿瘤医院治疗,10月份,全部的积蓄已经弹尽粮绝,我非常无奈地向A同学求援。他委托妻子开车到了肿瘤医院门口,给我送去一万元。这笔钱,直到2006年大学同学聚会时,我才还给了他。

再后来,我在百度上搜A同学的姓名,得知他成为“王牌电器”驻京办事处的老总,名称上还多了一个博士称谓,真是令人羡慕。不知不觉,我家买电器,一律买了他所在公司的产品。

2012年,我们大学同班同学在内蒙古聚会,A和我都参加了。从那以后,我们每年都要见面,直到新冠疫情爆发,我们班再也没有聚会过,我们再也没有见过。

2013年,我组织同班同学在邢台聚会,A同学跟我再次见面。我和A,还有王教授一起聊天。我对他们的收入感到好奇。我说,我月薪大概5000元,一年下来6万左右,你们的工资是不是很高啊?

A沉吟着,貌似害怕打击我的情绪。他说,每月10来万,一年下来大约是150万。王同学没有暴露自己的收入数字,只是轻松地说,一年一百万还是应该有的吧。

听到同学们的高收入,我顿时感到自己像是井底之蛙。不过,得知大城市谋生的同学们普遍收入蛮高的,也就习以为常了。这些年,我一直鼓励儿子们将来要在大城市就业。

那次同学聚会,同学们到了我们胡庄村,大家兴致勃勃地考察了我家的小院。A代表同学们给我爹赠送一台TCL电视机。我忘记是多大的尺寸,但是创造了我们村的新记录——我爹的电视机在胡庄村屏幕最大。

我爹对我的不少同学已经耳熟能详,大家纷纷与我爹合影留念。在我爹眼里,A同学属于“神人”。同学中还有王教授,他经常西装革履地登上央视《今日说法》栏目。在我家,他穿着凉鞋和短裤,俨然像个乡下教师。

A叮嘱我说,老胡,这个电视机是赠送给老爷子的,你小子可不要搬到邢台啊。我笑嘻嘻地说,哪能呢,我的经济实力眼下也算不错了,怎么可以贪图老爹的便宜呢?

 

2014年春天,我们的儿子都读高三。衡水中学的胡小鹄在鼓足干劲、信心百倍地冲击北大。在深圳某中学,A的儿子却在参加一场校园歌手赛,而且得了一等奖。A向小A提及了我家儿子的刻苦。小A却非常干脆地回复——我做不到那么刻苦。

2014年9月,我家儿子进入中国人民大学,小A进入美国一家名校读大学。后来,我家儿子选择失误,去了伦敦国王学院留学,小A顺利地在美国继续读硕士,学的是法律专业。

2016年7月,我脖颈处的淋巴结开始肿胀,一切迹象表明,很可能一场大病来袭。我的压力很大,情不自禁地在微信上向A同学诉苦——大事不好,我有可能得了癌,或者是淋巴瘤。后来,病历结果确定,我罹患鼻咽癌。

大约是2016年7月8日左右,我住进了北京肿瘤医院附近的豫乡情宾馆,老车从深圳飞到北京,来看望我。我们在房间里交谈,我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貌似是得病前后的经历。A放下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万元。

我们分别的时候,A同学跟我合影,后来,他又跟我和儿子合影。我默默地想,这也许是我和A的最后一次合影了,算是留作纪念吧。到了9月16日,我们那一届同学在母校聚会,我强撑着病体,在合影现场呆了一个多小时。A同学再次与我合影,眼神里流淌出默默的关心。

2017年,我们大学同学在上海聚会,我和A再次相逢。2018年,A组织本班同学在深圳聚会,我们俩住在一个房间里。我带着一条西裤,但是忘了带腰带。A要回家住,我对他说,你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腰带,给我带来一条来。

今天我系的腰带,就是A同学送给我的。当时,A说,这腰带是他从意大利买的,2000多元呢。于是,这条腰带就是我的衣服中最昂贵的一件了。这条腰带的带头是可以旋转的,确实比普通腰带的感觉要高出一筹。 

彼时,A又从“王盘电器”公司离职创业。据他说,他所在的公司就是与参与芯片科研攻关的,语气中,A透出来令我钦佩的家国情怀。到底他的公司研发什么,我真不懂,也懒得关心。

我们再次谈到了我的收入,这时候,我的月薪已经突破6000元。A同学不再沉吟,有些惊讶地问,老胡,怎么混得这么惨呢?我一天都顶你一个多月的收入啊。我也没有呈现出沮丧状,告诉他,这就是我们那一带三线城市公务员的正常收入。

2019年,我参加了粤港澳的同学聚会,再次见到了A同学。因为最近几年我们每年都要重逢,彼此也不再觉得新鲜。一起吃饭的时候,我问A,当年我得病住院的时候,你留下我们俩的合影,是不是心想,老胡这下凶多吉少了,我们的留影当做最后的纪念吧。

A瞪大了眼睛,坦率地讲,可不呗,当时就觉得我们要生死离别了,你不知道你放化疗后的状态,面无血色,黝黑无神,我们都在担心,你还能挺多久。

我们嘻嘻哈哈地交流,我说,我也算是命不该绝,但是当时我也在想,我们的合影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就在那次聚会上,我得到了上台演讲的机会,事先我已经把演讲稿背熟了。演讲中,因为没有唾液,我的声音慢慢地变得嘶哑。A在台下面带微笑地注视着我。 望着他的注视,我很兴奋——时隔三年,我这个癌症晚期,竟然能站在讲台上忽悠,命运真的好极了。

2019年夏天,我们同班同学在湖南张家界毕业,我们再次相逢。这一次,我们一群接连参加了8次同学聚会的“八朝元老”亲密合影。这些年,我们班每次聚会的拍照,都会编印成册子,这一项工作都是A同学亲自完成的。

 

A同学在我们这一届同学中属于口碑最好的佼佼者。这些年他真的是走南闯北,历经创业的艰辛,总算步入了较高端的层次。他在某公司担任副总时,每天早上都是6点起床,到厂房工地上监督,与此同时,建设方的老板也得亲自陪同。这样的敬业态度令人感到钦佩。

我人生遇到的两场灾难,A同学都给了我雪中送炭的帮助。想起他,我就感到一股兄长般的关怀,时时萦绕在我的心灵。实际上,这些年A同学走南闯北,历尽艰辛。知天命之年,他又经历了一场痛彻心扉的生死离别。听他讲述时,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不知不觉,从我们居住在同一间宿舍算起,已经33年过去了。写作此文中,我再次联系到A同学。岁月就是如此的残酷,它会过滤掉我们的记忆碎片,只留下那些最珍贵的那些瞬间。

210宿舍里,现在我想起来7个同学,第八个同学都是谁呢?我正在逐一打问。岁月中很多痕迹,都不知不觉地淹没在记忆里。不是我们的记忆不好,而是岁月太无情了。

这一次,我专门用一篇文章,讲述我和A的交情。我敲打着文字,深秋的暖阳晒进我的办公室,令我感到了一股久违的惬意。这种感觉,像极了我对A兄多年的感恩吧。谢谢A兄这些年的关怀,希望我们彼此守望,能够熬到我的老年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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