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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登搁船尖

 斯人记 2021-11-04

高山仰止

高山草甸渐渐代之以森林,一条羊肠小道沿着山脊延伸,在海拔1300以上的高度......
尽管山雾把天地遮了个严实,把视线圈禁于数米之内,但可以判断,顶峰已近,越往上挪,朔风越劲,终于在筋疲力竭之时,登山了光明顶——1481米,又称搁船尖。
现实的脚步往往跟不上想象的翅膀。这个传说中的明教指挥中心,既没有总舵遗址,也没有任何地堡或暗门。在寸草不生的峰顶,一块现代主义阴刻石碑独自凌乱于寒风之中,大家开始围着它拍照,这大概是它为数不多的感受人间温暖的时刻。
远眺是无望了。冬雾显然不具备秋雾之飘逸,也没有春雾之轻盈,夏雾之灵动,它沉的象块铁幕,吐着热锅的白气,带着厚重的湿意,密不透风的把人压缩在极小的一片天地中,感观的短缺也带给人一丝丝神秘感,估计正是这条北纬30°秘境带想要向我们传达的意境,这条线似乎一直不缺乏神秘体验,总孕育着难以解释自然和人文奇观。
搁船尖也不乏儒释道的汇聚,王霸业的交锋,流传下来的傅大士、方腊、陈硕正、明教、朱元璋等历史故事与传奇演义难解难分的纠缠一起,如同这眼前的迷雾,亦真亦幻,难辩面目,而天然景观的玄学化更为之披上了一层离幻色彩。
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也只有它地理的来龙去脉,此山隶属天目山余脉,位于歙州、杭州、睦州三地交界,西有清凉峰与之相连,北有昱岭关把持着古代战略要冲。它在《四库全书》卷四徽州大儒郑玉《师山集》中被描述为“来自黄山,联属断续,起伏顿挫,奇形怪状,千百万变,以至于此,磅薄堆积,分肢析派而为浙右诸山......”,可见它在古人眼里有着“东南诸山之祖”的地位。
徽杭交界的高山往往有着壮丽的喀斯特地貌景观:山色峻秀,巧石林立,丘壑深沟之间容易形成云蒸霞蔚的自然天象。山丽水自古以来都吸引着参禅悟道的僧人和偏爱山水的文人,有了他们的参与,也就形成了人文巨观,比如天目山就吸引着高峰古佛、中峰明本、玉琳国师和昭明太子等一批宗教与文学巨擎来此隐迹,而使天目山渐渐秘境化,如果这样想,自然也就不难理解搁船尖的那层玄幻色彩了。

景行行止

越往里走,风景越奇,飞瀑、幽洞、怪峰、异石,不经意间闯入眼眸......
上山途中经过不少居处,星河似的散落于大山的怀抱里,或隐于林间,或悬于山头,融于山色,和于禽鸣,绘成一幅幅世外桃源。径似带,顺着溪流,在山谷里绕了个圈,轻轻的挽起一座山石小桥,伸向对岸,绕过低低的柴屝,没于林间,正转弯处,稍一抬头,忽见一片奇峰,劈开山谷,向着青灰色的天空升腾,猛然间想起红楼梦中空空道人行走中的大荒山,在萧瑟静默的初冬里,眼前这番清绝高古意境便是遗落在世间的无稽崖青埂峰了。
又路过一处茶园,在缭绕的雾霭之中,错落瓦房忽隐忽现,皂𡊀(土太)村不足百户,孤悬域外,深处于群山之心,也远离山谷中的村落群。平时,除了鸡鸣犬吠的静谧和暧暧墟里烟的平宁,这里的山民应该难以时常进出,与外界频繁来往,因此,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村,也立起了家庙,以寄托他们全部的精神活动吧。
我们的到来打破了空山停滞的时光,注入了时代的生气,大家在家庙前空地上休整与补给。从村子的右侧攀登最高峰,野战“小树林”后,又进入了潜藏的雷区,迷茫的高山草甸中遍布着捕猎的陷阱,稍不留意便会踩上去......偶有殒命于夹子上的猎物,僵着身子,毛羽在冷风中不甘心的胡乱翻动着。在迷雾笼罩中,沿着山脉绵延的脊线不停前进,又翻越两座山头,终于挨到了主峰光明顶。

心之所归

对于一个接近终点的人来说,体能极限下的承重,往往最大于风景带来的收益,因此,更为重要的是如何较为从容的结束一段旅途,至于诗和远方,那需要另外翻开新篇了。
从主峰的左侧陡坡下来,不多时便回至皂𡊀(土太)村,沿村后的一条小路下山,无穷无尽的漫长山道开始一点点收割暮色,也折磨着大家的耐力和各个关节,我不敢有所松懈,必须赶在天黑前下山,一歇下来,只怕就走不动了。
天黑时分到达金川乡,在昏暗的街道上搜寻吃食,总算在街角得暖光中发现一家小店,用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驱走胃里的冬天,在肚皮的小阳春中结束一天爬涉,踏上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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