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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 丁志方  丁志方先生：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曾在海军部队服役，转业后在江都多个部门任职。爱好文字，常有短文散见报刊，有散文集《暮色炊烟》。 空客A380在蓝天下嗖嗖地飞行，乘客们大多倚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满眼的口罩、防护面罩，还有那三三两两的“大白兔”。机舱里很少有人走动，卫生间上方的指示灯，绿的时间长，红的时间短，和我们一样，绝大部分乘客可能都减少了如厕频率。 此番出行，我们的目的地是美国，而这一程的落脚点却是新加坡，南辕北辙啊，形势所迫，无可奈何！ 女儿、女婿在美国高校工作；外孙女和小外孙，一个小学才毕业，一个刚刚上小学。退休后这些年，我和爱人每年都要过去，做几个月的带薪“保姆”，自然也在享受一份难得的天伦之乐。去年元旦之后，我们已经买好了3月2号的机票，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硬生生地把我们挡在了国内。2月初，美国政府对中国游客发出了禁飞令，起初，我们以为时间不会太长，没想到，至今疫情没有平息，禁令没有解除。 疫情以来，孩子们都在家里上网课，自我料理，尚能应付；今年暑假以后，美国政府罔顾疫情风险，要求各级各类学校都得恢复课堂教学，这样一来，孩子们就有些难以招架了，急切地希望我们能够过去。按照美国现在规定，中国公民，持旅游签证的，必须绕道第三国，“洗白”14天后，持核酸检测阴性证明，才能入境。根据别人的成功实践，几个被允许的第三国，新加坡当属首选。 绕道第三国，对我们而言，最好找旅行社。一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在手机上扒这条线路，百度上推介最多的是上海碧连天国旅。7月上旬的一天，我午休醒来，手机上就又蹦出了一个关乎碧莲天的介绍——一对老夫妻动情地陈述了他们的赴美经历，把个碧连天夸得天花乱坠。一激动，我坐在床上，随即拨通了该公司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姓管的先生，态度热情，有问必答，根据我们的出行计划，报价25000元一人（含所有所有机票、住宿及部分餐饮费用）。第二天一早，我赶紧与孩子们视频通话，不等我说完，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说：”这个价格太便宜啦，能来赶紧来吧。“还说便宜，过去来回一次不过8000多，真是好大的口气！接下来几天，我天天跟管先生沟通，很快签定了协议，交了首付。考虑到多种因素，我们决定9月10号出发，由上海浦东飞新加坡，尔后转机东京，飞华盛顿。 协议签了，机票定了，相关材料也都寄过去了，谁知，中间又出了幺蛾子。7月20好前后，南京碌口机场附近出现了疫情，一个星期不到蔓延到了扬州，月底前新加坡政府通报：自8月2号起，21天内有过江苏旅行史的人员禁止入境。 又是一个意想不到！而且形势发展非常迅猛，搞得跟鬼子进村似的，没有几天，扬州、江都的交通要道全部封闭，街市上一片冷冷清清。健康码、行程码、通行证，一个不能少；出入小区必须测温、扫码、戴口罩；核酸检测，隔天一次；封控、隔离、流调、溯源，成了人们最关心的话题。这种样子，还能按时出发吗？我们的一颗心又一次悬到了空中。为保险起见，我多次联系碧连天，建议他们改票延期，但他们很沉着，坚持到8月底再说。 果真到了月底，新加坡通知，9月4号起，国门对江苏重新开放，但问题的是扬州封控没有解除，到时候能否出城还是未知数。不敢冒险，我们仍然坚持延期、该签。 联系管先生，他同意协调，第二天告诉我，到新加坡的改签，他们向航空公司申请，争取免费；但新加坡到美国的改签，一个人需要交900元钱手续费。我和夫人立马表示同意。过了一天，管先生又来电话了，说是新加坡这一程，办不了免费，改签费用一个人要一万多。如此，我随即表态；不改。谁知他又说，新加坡到美国的已经改过了，如果再改过来，一个人也得再花3600元。不过他提示，如果能到社区开个证明，新加坡这一程申请免费还是有可能的。按要求，第二天一早，我不是到社区，而是直接到区防疫办公室开了个像模像样的证明，随即信心满满地传给他们，结果等了一天，扑哧，还是不行。不得已，只好把改过的再改回来。花了冤枉钱，做了个无用功， 想想还是蛮憋屈的。还好，9号出发的那一天，高速入口撤防，事先准备的核酸报告没有派上用场，心情随即也变得舒坦了起来。 绕道新加坡，花钱多，麻烦也很多。首先，办了签证，还要再办航空通行证。出发前一天，到了晚上又突然接到通知，要在手机上做健康申报。我老眼昏花，在宾馆的灯光下捣鼓了半天，始终提交不了，没有办法，只好请管先生隔空帮忙。到了新加坡，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得排队换手机卡，防疫需要，所有旅客必须接受跟踪监督。接着入关，一个关口，一条纵队，关口一排，队伍一片，而且检查很严，通关很慢，真的有一种过关的感觉。入关后，取上行李随即又要做核酸检测，又是一次排队，一次等待。就这样，从下飞机到出机场，足足折腾了3个多小时。 疫情当下，新加坡是一个”让子弹飞“的国家，防疫没有强硬措施，街市上一样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我们的神经在国内早已被疫情绷紧了，尽管新加坡无需隔离，我们还是呆在房间里很少出门。早餐酒店提供，中午、晚上，消耗自带的食品——方便面、芝麻糊、面包、大饼等，直最后几天才到楼下点外卖，即使这样，离开前做核酸检测，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疫情期间旅行就怕人多，所幸飞美国的航班，乘客不足一半，舱内稀稀拉拉，不少地方可以随时“躺平”。 日本中转，美国入关，跟落地新加坡也不一样，尤其是美国入关，原先以为要严格盘查，谁知道，一句话没有问，连指纹都没有让留一个，翻了翻护照，拍了个照片，盖章走人。疫情那么糟糕，美国佬竟然如此马虎，估计他们都麻木了。 此番美国之行，历时17天，途径4个国家，空中飞行近26个小时，仅新加坡到美国那一程，就飞了19个多小时。那一天，夜里两点钟就离开了酒店，直到第二天晚上11点钟多才到孩子们的家。 异国他乡，难来难去，这一次算是最特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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