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姆的诗从2004年第一次读到就很喜欢,仿佛呼应了你内心的什么东西。当然他不是很现代的诗人,一个乡村诗人而已,跟爱德华·托马斯有类似之处。 我很久不读诗了,因为诗歌越来越少感动我,而我也没有兴趣仅仅从文本的角度去分析作品。反正这不是我的道路。 手头有一小卷程抱一的《法国七人诗选》,因为薄,所以旅途中一直带着,昨夜拿出来翻阅,又仔细读了一遍其中的雅姆,喜爱之心依旧,于是略带感激的入睡了。 《可憐的中學舍監》 可憐又骯髒的舍監對我說: “我右手癱瘓了,眼睛也發痛。” 不用說,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沒有人來撫慰他的傷痛。 他就這樣活著,一個中學舍監, 有時用汗手拭一拭冷額。 在長凳上用雙手環成軟墊, 像個小孩,他短寐一陣。 晚上,沒有白枕套,他的上衣領 捲在灰硬、污濁的鬍鬚裏。 他聚錢為了診療。是的,他全身 到處酸痛;可是洗熱水澡太貴。 他只有把瘦得像猴子的長身子 裹在粗薄的被單裏…… “我右手癱瘓了,眼睛也發痛。” 可憐又骯髒的舍監對我說。 《什麼時候我將重見》 什麼時候我將重見祖先住過的海島? 黃昏時分,在大門口,在巨洋前, 人們穿藍布衣裳抽著雪茄煙; 一個黑人彈弄吉他,雨水 靜憩在天井中的大缸裏。 巨洋像飾著薄紗的花束, 而黃昏則憂愁得像奏笛的夏日。 人們抽著雪茄煙,紅火頭 活像那些詩人們描寫過的 苔草窩裏的異鳥。 啊,我父親的父親,你曾在那兒, 在我尚未出生的靈魂面前; 熱帶的夜風裏飄過輕舟。 當你抽著雪茄煙沉思, 而一個黑人低奏吉他的時候, 我尚未出生的靈魂是否已經在了? 它是那吉他,還是那輕舟的帆? 是藏在種植場深處的 一隻異鳥在擺動頭頸, 還是屋內一隻小蟲在嗡嗡地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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