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二叔二婶

2011-04-02 14:06 星期六

清明节快到了，祭奠亲人的日子，今年的清明越发感觉到一种沉重，已经半年了，二叔二婶的相继故去，始终在我的脑海里是个不愿承认的事实，一到这样日子，会更进一步印证事实的存在。因为是太熟悉了，所以始终也中止不了对二叔二婶的思念，所以也一直没把积在心里的悲伤凝于笔端，每天都会想着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二叔是个转业军人，是和二婶成家后参的军，年轻时的二叔帅气，会针灸、会理发、会肌肉注射……并且嗓音浑厚，小时候我们最爱听二叔唱歌，当时二叔一来家或是家庭聚会，小弟就会缠着他，让他唱'我为祖国献石油’那是我们童年最好的消遣了。谁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牙疼，腿疼了，二叔总会带上他那盒银针就帮忙了，在那个年代，有个病呀痛呀，跟前有这么个人真的挺幸运的。同时，家里大大小小的头发都是二叔来理，直到，我们都长大了，街上一家又一家的理发店开起来，二叔才算歇歇。

二叔感情细腻，他是我们整个大家庭的主心骨。二叔比爸爸善于人际交往，所以大家庭的大事小事都得二叔来主持，老叔工作上出乱子，二叔找人理顺，四婶工作调动，二叔四处求人托关系，小弟上学时，当得知我妈因为筹款请假去了大舅家，二叔特意从几十里地的工地回来和二婶帮着筹款……。记得那年，我大学毕业，因身体原因一时半会工作分不下去，二叔也很着急，但又帮不上什么忙，曾对我说：'二叔没能耐呀’这一句话我感受到了二叔对我感情，感受到了二叔对家人的责任，感受到了二叔对家庭的担当。99年，爸爸去参加一个老同志的葬礼，回返的车上，突发脑出血，二叔当时正在车上，立即让司机掉转车头，他回家，不顾二婶正在找吊针，让二婶拿钱，二婶拔掉针头，拿了钱就随二叔拉爸爸去了医院，为抢救爸爸赢得了时间。爸爸住院期间，二叔二婶跑前跑后，尽力地呵护着我们一家人。我们一家人的和和美美离不开二叔二婶的尽其所能的帮助，我们大家庭的暖意融融更是二叔二婶的无私付出和努力。

二婶，是个特要强的人，家里外面都要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就算是养牛的那些日子，也是把自己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有时候甚至于还给牛洗澡。家里的物件，不知得过多少遍水，她才会安心地去用。和她的性格一样，二婶的热心肠也是出了名的，我们一大家子，大大小小，二三十口，没有她惦记不到，帮不到的，谁家的大人，头疼脑热，谁家的夫妻吵架了，哪个孩子中考、高考、毕业分配了，哪个孩子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了……二婶面面俱到，也许因为我们几大些，二婶格外疼爱我们姐弟三个，从小到大，有些事，我妈因忙于挣钱忽略的，二婶都想着，象自己孩子一样呵护着，有一点好吃的，给我们留着，直到我们去她家了，把我们拉到跟前，看着我吃下，她才会很高兴地笑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有一年，我们姐弟三个都挣钱了，都独立了，特意给二婶买了礼物给她过年，她心疼我们的钱，给我们数落了一痛，最后留我们在二叔家吃饭，坐到饭桌上，我们三个心醉了，桌上的菜都是我们三个最愿意吃的，难得二婶这样精心，还记得我们三个喜欢吃什么，真的特别感动。

二婶，女工活特棒，做出那活真的是无可挑剔，我们堂兄弟姐妹七八个的装新被都是二婶帮忙做的，还有小辈们的新生棉衣，只要二婶有条件一定是要包做的，我妹生小外甥时，二婶比我妈都想的周到，小孩用的东西，从大到小，从里到外，孩子穿的戴的，铺的盖的，二婶都帮着准备齐了，都是精心挑好的布料，用水投过，晒干了，熨平了，一针一线地缝好的，当妹妹挺着大肚子拉着一箱子的备品回婆时，心里那个舒坦。我怀女儿时，二婶刚发现得病，并确诊为癌症，按理说，被大哥接去南方是要好好养病的，可二婶始终在惦记着我，经常打电话，问我的情况，当知道，知道我生个女孩并孩子很健康的时候，二婶着实地高兴，拖着病体，为我女儿做了很多棉衣服，从小到大，一身一身地，也许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又放心不下我，所以，尽力地给我女儿做，最大码的，孩子七八岁时都能穿。

二婶病了二年多，在思想上让大伙有了心理准备，有了接受的过程，但情感上，我们一家人无法抗拒对好人的关注，二婶病重期间，全家人，无惧空间相隔，天南海北地聚到了她的身边，陪着她度过最后的日子，可命运给所有人一重击，在二婶离世不到24小时，二叔无征兆地悄然离世，同时失去两位亲人，让所有家人，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震惊，所有人都流泪了。感叹命运的不公，感叹生命的无常，感叹生相依死相随的真谛。据说，前世的鸳鸯才会有这样的离奇，并且来世还会做夫妻，但愿意二叔二婶，能三生相守相聚相爱。

二叔二婶魂归异乡，这边的家也就不足以存在了，大哥回来处理后事。打开二老住过的房子，尽管搁置了二年了，但依然透着整洁，收拾东西时，大哥几次都停了下来，是呀，所有的一切给大哥的触景生情太多了，满满一柜子的奖励证书，是二叔一辈子辛苦工作的肯定，一橱柜的整齐干净的衣服，透着二婶的操家本领。针线小包，零星生活用具，都是二叔二婶勤俭致家的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