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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又到四月天

 罗小宸 2021-11-05

人间又到四月天


人间又到四月天,又到人间四月天。

地温上升,次第花开。在夜晚,小区的阳台上,忽然有“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的感觉。早上的时候,向东远望,春气萌动,云蒸霞蔚,或者是云朵迭代,雾气涳濛,总之,小区花坛的泥土湿润,花菇娇艳;明心湖的湖水泛青,活水潺潺;金阳大街上的车流人川,熙熙攘攘。

前几天的天气还是有点突兀,一会人工干预天气要造雨,一会要鲁中山区全面降温,宁阳人总是把济宁的天气当作范本,泰安的都不看。总之,在人间最美好,最有情景的四月天到来之际,总有零星的温度调皮一下,以非常坏的眼神喊一声:我还会回来的。

这几日,天气终于还是温暖起来,下午的时候阳光很暖和,阳光的味道像极五月初,早起在金阳广场上见一青年,穿短袖,戴口罩在刷圈。只是疫情的警报尚未解除,大家还是没有放松身心到张开双手来迎接这宁阳四月天的地步。

我说的宁阳四月天,是携家带口去神童山山门老梨树下,听卖山草药的老者絮叨陈年老事;是呼朋唤友骑上单车提上锅灶,在山野的空地上兴高采烈吃肉喝酒;是一个下午你百无聊赖的坐着,喝杯茶,发呆,让外面的天光洒你身上,此时,四海升平,内心无事。

上周一个大哥打电话过来,他在北京经营一家医疗和办公家具的公司,从研发到生产到销售,做了几年,颇有建树,因为疫情,春节没有回家,在北京的家里隔离居住。成年人的谈话总是漫无边际,从疫情扩展到海外形式,一阵的神侃, 总觉得大哥想说些什么,终于憋不住聊到中年人最敏感的话题。

公司一直未复工,工人虽然陆续返京,但是自己的工厂并未开工复产,支付工人们的五险费用蹭蹭地向外飞,兜里的钱却丝毫的不见涨,眼看就要见底,大哥的话语里有几丝沮丧,就像那句话说的,有时候成年人的崩溃是悄无声息的。由他想我,便也觉得自己也是有点悲哀,人生有时候就是一个苦熬。

一个成年男人内心的些许自卑还是发酵起来,人总有那么一刻,自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行,到处都是生活的深渊,到处都是不如意的境地,然后忽然在某一刻觉得一切都还很好,总有点的小希望让你心里稍稍感觉有点踏实。

大哥很乐观,也充满了斗志,电话里不住的勉励我,坚持一下,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他说,好好地,那一刻,我有想掉泪的冲动。

因为疫情,我们看到了很多的抱怨,也看到了人生的众生相,看到了在人生搭建的华丽大舞台上的长袖善舞,看到了人生小船在风雨里的飘摇。看到了泪,看到了笑,看到了绝望,看到了希望,感觉到了幸福,感受到了悲怅。

生活的真谛本来如此,幸福和悲伤的循环播放。

不论是风雨飘摇还是春和景明,春天过后就是夏天,年轻过去就是衰老,幸福跟着悲伤,或者都反过来,四季轮回,悲喜交替。直面生活,不逃避,不放弃,世界和生活就在那里,你所要面对的就是当下最紧要的,就像大哥说的那样,坚持一下,再努力一下。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微光,都在用这点微光照亮前行的路。

共克时艰的时候,总是有人用最优美的诗句来改善生活,不管表达的是惋惜也罢,高兴也罢,朋友对我说,她最近喜欢的句子是“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她在感慨时光飞逝,她说,最喜欢的状态是平和放下,也许经历了许多的故事,平和就是最真的状态。

也许是,四月的风会吹散天上的阴霾,也许是,四月的天会融进更多的阳光和温暖,即便是朱颜辞镜,娇花辞树,一样可以用来欣赏,用来感概,这活色生香,不就是最真的生活吗?

每一日下楼都会遇见那位老人,他看上去有九十高龄,原来见他的时候,他蹬着人力三轮车,勾着背,夏天的时候会赤着背,松软的黑色肉皮从他的身上垂下来,在他的三轮车里永远是几颗白菜,几把菠菜,现在每天见他总是坐在墙角的阳光里,眯着,似睡非睡。

“大爷,该吃饭了,没出去啊?”我总是给他打招呼。

“没有,今年啊,腿有点疼,疫情也严重,年轻人不让出去”他高兴的和我说起话来。

“您老这么长寿,有什么秘诀吗?”我问。

“没有什么,心里不害怕,想想好事,啥事都会过去,”。

老人仰起脸,眯起了眼,该起风了,回家吧。他嘴里喃喃说着,慢慢地踱着步子走了。

这也是切实的生活啊,认真的生活呀,不荣不辱,不悲不喜,老人的一生又是什么样的轨迹,又遭遇那些境遇,又是那些生活的重担压弯他的脊梁,又是那些风雨侵蚀他刀刻的脸庞,而这一切,他依旧是热爱生活,享受阳光,享受生命的每一秒钟。

想到一位作家的话:将人生的虚无翻转过来,另一面是饱满鲜活的尘世生活。

四月应该是鲜衣怒马的四月,四月应该是张力澎湃的四月,四月应该是人人绽开笑脸的四月,而我亦知道,有些笑容背后是咬紧牙关的灵魂。

风和日暖,令人愿意活下去,花在开它的花,柳条在舒展它的腰,我们在品尝四月天的阳光,不说话,不思想,就是站着就很好。

我们在吐出的烟圈里欣赏美丽的人生,我们在消费和购买的过程里寻找快乐,我们在火锅鼎沸的欢乐里咋摸人生深处的喜怒哀乐。

我们在鲜美和浓烈里找寻自我,在一万年的时间里放逐自我。一切都不管了,让气氛嗨起来吧,让快乐和忧郁飞起来吧,把酒斟满吧,吸着点上,把情绪放出来吧,只有喝到不知南北才是正儿八经的,只有相互搀扶才是正儿八经的,只有骑着电单车穿过宁阳大街小巷放声高歌才是正儿八经的。

人应当,直面生活,怀揣希望,才不辜负又到人间的四月天。


点“在看”,是鼓励我写下去的最好表达方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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