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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仪知道回纥兵强马壮，能征善战，就向肃宗提议多征回纥兵马参与平叛。回纥怀仁可汗也非常积极，他派他的儿子叶护和将军帝德等人率领四千精兵来到凤翔。肃宗亲自接见叶护，设宴款待，赏赐了大量财物，对于回纥人的愿望都予以满足。 唐肃宗至德二年九月丁亥（十二日），元帅广平王李俶率朔方等各镇兵及回纥、西域各国兵共十五万，号称二十万，从凤翔出发。李俶见到回纥的叶护后，主动交好，和他约为兄弟。叶护见未来的太子爷这么平易近人，十分高兴，于是称李俶为兄长。回纥人到达扶风后，郭子仪准备大宴三天。叶护这时正热血沸腾，他说：“国家正处于危难之中，我们这么大老远地赶过来是来助官军平叛的，怎么能大吃大喝！（国家有急，远来相助，何以食为！）”于是宴会后便立即出发。唐朝廷每天供给回纥军羊二百头，牛二十头，米四十斛，作为军粮。 庚子（二十五日），各路大军同时出发。壬寅（二十七日），大军到达长安城西，在香积寺北沣水东岸扎下营阵。 大军一分为三，李嗣业为前军，郭子仪为中军，王思礼为后军。十万叛军在北面列阵，叛将李归仁出阵挑战，官军冲阵，在逼近叛军阵前时，叛军一齐进发，官军败退。叛军乘胜大进，官军顿时大乱。叛军争着抢夺军用物资。这时，李嗣业说；“现在要是再不拚死作战，官军就会彻底被消灭了。（今日不以身饵贼，军无孓遗矣。）”于是他袒露上身，手执长刀，立于阵前，大声呼喊，奋勇杀敌。叛军遇到他的刀锋时，人马纷纷落地，李嗣业接连杀死数十人，这才稳住了官军的阵脚。随后，李嗣业率前军各持长刀，排成横队，如墙一般向前推进。在李嗣业的表率下，叛军纷纷后退，官军所向披靡。 都知兵马使王难得为了救他的裨将，被叛军射中眼眉，垂下的肉皮遮住了眼睛。王难得自己拔去箭头，扯掉肉皮，血流满面，但仍然奋勇作战，坚持不下战场。叛军在阵地东面埋伏了精兵，原准备从后袭击官军，不料却被官军侦察发觉。朔方左厢兵马使仆固怀恩领回纥兵袭击并全歼了叛军的伏兵，叛军因而士气大落。李嗣业又和回纥兵绕道至叛军阵后，与大军前后夹击，从午时至酉时，官军共杀敌六万余人，被填于沟堑中的死者无数。叛军大败而溃退，其余的残兵逃入长安城中，直到夜晚喧叫之声不止。 仆固怀恩对广平王李俶说：“叛军准备放弃长安城逃走了，请允许我率二百骑兵追击，把安守忠、李归仁等人捉回来。（贼弃城走矣，请以二百骑追之，缚取安守忠、李归仁等。）”李俶说：“将军作战已经很辛苦了，暂且先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再作计议。（将军战亦疲矣，且休息，俟明旦图之。）”仆固怀恩坚持道：“李归仁和安守忠都是叛军中骁勇善战的大将，现在他们骤然被咱们打败，这实在是天赐良机，为何要放虎归山呢！如果让他们收拾残兵，再来和咱们作战，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再说兵贵神速，为何要等到明天呢！（归仁、守忠，贼之骁将，骤胜而败，此天赐我也，奈何纵之！使复得众，还为我患，悔之无及！战尚神速，何明旦也！）”但广平王李俶坚持不同意，命仆固怀恩回营。仆固怀恩坚请不已，一夜之中来来回回请求了四五次。直到天亮，侦察人员回来后，报告说叛军守将安守忠、李归仁与张通儒、田乾真等都已逃跑了。癸卯（二十八日），唐朝大军进入西京。 唐军收复西京长安，充分反映出一场战役胜负的偶然性，以及在战役中个人作战意志、作战能力对最终结果的巨大影响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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