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新作｜在酱豆书屋抓阄

新华书店好书榜 2021-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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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1年11月5日《北京日报》

在酱豆书屋抓阄

红孩

去年疫情，好多事都放下了。但贾平凹文化艺术研究院的马莉和王立志几个朋友没闲着，他们在永松路贾平凹工作室的秋涛阁下面寻思开个书店，专营贾老师的书。马莉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帮助给起个店名。我说，给贾老师的书店起名，那可不容易，以我对贾老师的了解，他肯定要自己起个别致的店名。马莉说，你先想几个，起码让我们做个参考。我放下电话，认真地思忖起来。翌日，我发短信给马莉，准备两个店名，一曰“吾在”，另一为“无我”，前者意思很清晰，很多人日后到书店，主要是奔着贾老师去的,只有“吾在”，读者才会趋之若鹜。而后者则喻意此书店虽然只销售贾老师的书，可他还真的不能处处有“我”，我相对于我们毕竟有些小气狭隘。

从初中一年级起，一直到高中毕业，后来在农场工作6年，这十几年，我几乎每月都要到新华书店。这其中的目的，一半是为了买书，另一半则是想见漂亮的阿姨。我觉得，我刚认识阿姨的时候，她还未婚。等到我高中，有一段见不到她，弄得我非常别扭，但又不好意思跟别的售货员去打听。几个月后，我见到漂亮阿姨，她的肚子已经隆起了。那一刻，我的脸瞬间变得很通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像过去那样唤了一声阿姨您好。阿姨见到我自然很高兴，她说三个月后她就准备休产假了。那天，我内心非常紧张，一本书也没有买。

1992年，我离开农场到京城里的一家报社上班。这样，我就很少再去那个书店了。偶尔去过一两次，也能见到那个漂亮的阿姨。不过，现在的阿姨真的没有以前漂亮了。是岁月催人老，还是我进城后见到的漂亮女人多了起来呢?

我最后再到书店见过漂亮阿姨是在十几年前。当时，北京郊区到处搞拆迁腾退，我听说那个书店所在的街道也要拆迁。这样，我就跑到书店。开始，我在店里没有见到漂亮的阿姨。等了半个小时后，她才出现。阿姨告诉我，她到医院体检去了。我问，没什么问题吧。她说，就是有点三高，好在再有几个月就退休了。我说，您看上去还很年轻嘛。阿姨笑了，说你都多大了，还说小孩话。我也笑了，说不管您多大岁数，在我心里您一直是最漂亮的!谢谢您给了我二十多年的美好记忆!我没有留漂亮阿姨的电话，我相信有缘人一定会再相见。

去年末，在贾平凹文化艺术研究院成立十周年之际，贾平凹自己起名题字的“酱豆书屋”开业了。马莉给我发来视频，很是热闹。我说，你们研究院终于有了自己的实体经济了。马莉说，开书店不完全是为赚钱，主要是给读者和贾老师交流提供一个平台。想到先前给书店起店名一事，我问，为什么店名叫“酱豆”呢?马莉说，贾老师最新的一部作品就叫《酱豆》。我不由笑道，看来你们的书店不光卖书，还要顺手卖酱豆哩!

前不久，我回西安探亲小住。王立志给我打电话，说你到酱豆书屋来吧，我们给你接风。顺便你可以约上夏坚德、钟法权等文友。这里，王立志说的所谓接风，一层意思指我刚到西安，他们要招待我一下，另一层意思是他们在书屋的二层开了个餐厅，让我品尝一下，提提意见。我跟马莉说，我这人好伺候，弄碗杂酱面就行。

酱豆书屋临街，规模不算大。进得屋内，书籍摆放有序，一张长几，几把木椅，四周书架上林立着贾平凹不同时期的著作，夏坚德大致数了数，说总有二百多本。我说，如果算上盗版的，恐怕就不止这些了。马莉推开靠近服务台旁边的一个木格门，里边放着一个条案，四把椅子，马莉说，店里若是来了客人，或者有想见贾老师签名的，贾老师就在这里接待。看着书架上贾老师的长篇新作《暂坐》，我说着这屋就该是“暂坐堂”吧。